第三十八章 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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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罗?懒得话,只哼了一句,“真啰嗦,两块破玉而已,值得你如此计较。”完也不理她,直接让李芮背上他就往外走去。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铎月娘,拿着手镯不知所措。

    正愣神间,张秀走了进来。见到她手里的镯甚是诧异,“月儿,你这镯哪里来的?”

    铎月娘回过神来,把镯递到张秀眼前,“娘,五哥送我玩儿的。”

    张秀接过镯仔细看了又看,这才柔声道:“真是胡闹,此等贵重的东西,岂能随便送人。”

    铎月娘低声道:“我也觉得这镯贵重了些,但是五哥偏要送我,我没办法拒绝。”

    张秀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铎月娘的头顶,那柔软的头发在她手里仿佛就是一团棉花。张秀淡淡的扫了一眼禾香,禾香是个心思通透的丫头,立即心领神会的躬身退了出去,心的关上门,张秀这才柔声道:“月娘,你可怨我?”

    铎月娘略微思索,便知道了张秀言中所指,认真的想了一下,最后摇头道:“不怨,我也不想当奴隶,给别人当牛做马,遭人驱使,没有自由,生命安全也没有保障。”看着张秀脸色松动,又补了一句,“现在这样很好,要保护我们的和我们想要保护的都好好的。”

    张秀微凉的手慢慢的从她的发顶滑下,拂过她细嫩的脸庞,神情有些忧伤,“是呀,都好好的,真好!为什么你是女,如果你是男该多好,或许就不用遭这些罪了。”

    在铎月娘的认知里,西南夷的各个民族从来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不明白张秀在遗憾什么,只得心的道:“大唐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我与哥哥姐姐一起,努力练习骑马射箭,以后定不会比男差。”她觉得张秀应该是遗憾她不是男,母凭贵对张秀来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可她焉知就因为总结不是男,所以她们现在很幸福。铎月娘在心里腹诽,如果自己真的是男,只怕这里也要上演宫斗的戏码了,哪里能让她们母女如此安静祥和。

    张秀的手忍不住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半晌才轻叹一声,“不用与男比,你自然有你的好,娘只要你好好活着。”窗外,偶有雀鸟惊起,扑棱着翅膀一飞冲天,惊动了屋里的两人,两人扭过头去,静静的看着窗外,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铎月娘心里在疑惑,她猜不透张秀想什么,索性也不问,突然想到一事,便道:“娘,能不能帮我做个轮椅。”

    张秀这才回过神来,轻拭了一下眼角,收敛了情绪,疑惑的问道:“月娘,轮椅是什么东西?”

    铎月娘比划着,“就是把马车改了,一个人推着就能走。”此时的她们许多时候还是跪坐,**或者草墩就是他们最习惯的坐具。铎月娘坐着不习惯,每天都在**上扭呀扭的,看得铎罗望和皮罗?很是无奈。

    张秀无奈的摇头,“月娘明白些,我不懂。”张秀面上很平静,甚至还在微微的笑着,但是心却一直沉到了谷底。

    铎月娘想了想,找了纸笔,写写画画,可怜她画工不好,画了半天,又解释了半天,也算张秀聪慧,算是明了了她的意思。

    张秀爱怜的看着铎月娘,但是那清透的目光似乎穿越了铎月娘的灵魂,看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好,等我回了少夫人,明天便请人来做。”随即清浅的一笑,“可是为五郎做的。”

    铎月娘点头,“嗯,五哥为我受伤,大哥打算带我们去宁湖玩,我想把五哥也带上。”

    张秀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那柔和浅淡的笑容犹如十五的满月,把人心都照的透亮,不藏一点阴霾。“你们能彼此互相照顾是最好不过,娘只希望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父亲、母亲以及哥哥、姐姐对你的好。做人呀,要懂得感恩!”

    铎月娘用力的点了下头,捧着锦盒道:“我把镯给五哥送回去。”

    “去吧,陪五郎好好会话。”张秀淡淡的了一句。

    铎月娘走进院门就听见屋里传出咩罗皮和皮罗?话的声音。只听咩罗皮道:“五郎,那镯是你娘留给你和你媳妇的,你怎么送给月娘了?”一时觉得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乖乖的立在门外等着。

    铎月娘心里揣测着,这对镯看来来头不,才半天的功夫就惊动咩罗皮亲自过问了。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要把镯还回去的决心。

    然而她却听到皮罗?淡淡的:“月儿很好,送她也是一样的。”不由心里一震,不知道那莫名的感觉从何而来。一时又觉得不好意思,活了二十多年的心,竟然在这一刻悸动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老脸有些燥热。她明显的觉得自己的心为皮罗?跳动了一下,可惜她们是堂兄妹。想到这里,铎月娘又释然了,去它的悸动,她只不过是因为前世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兄长对妹妹的维护,也会是如此的温暖。所以,此时听到皮罗?对她的爱护,心里不由感动万分。

    咩罗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那到底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而且她希望将来你与你的妻一起戴上,恩爱百年的。”

    皮罗?依旧淡漠的答道:“我知道,所以我把一对都送给她了。”

    咩罗皮不怒反笑了,只听他道:“以前家里兄弟姐妹七八个,也不见你和谁多亲厚些,这铎月娘到是有本事,能得你青睐,这短短几年就把你笼络了。”

    皮罗?也不反驳,只接口了句:“月儿与别人自然是不同的。”

    咩罗皮沉默了半晌道:“送了便送了吧,年纪心思真多,你叔叔送你的砚台是我们往年去大唐游历,偶得的,只有这一方,你要心收好。”

    皮罗?也只是嗯了一声没话,屋里暂时沉默,不久就见到咩罗皮背着手慢慢踱了出来,铎月娘乖乖的站在一边行礼问好,唤了声“伯父!”

    对于铎月娘的到来,咩罗皮也不意外,只是打量了她几眼道:“五郎在屋里,你且去与他话。”

    铎月娘乖巧的低头答了个‘是’。只等他走远了才抬步往屋里去,皮罗?斜靠在榻上,见她进去也不搭理,自顾的拿著书在看。

    铎月娘好奇的凑过去看,“五哥在看什么书?”铎月娘最烦古人话简单明了,那些书看着很是辛苦。

    “论语,把以前学的温习一下,不能忘记。”皮罗?淡淡的道。

    铎月娘知道他受伤这些日,出入都不方便,估计也是闷坏了,便讨好的道:“五哥我念给你听吧,我识得很多字呢,只是写的不好。”如果当时她能多观察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了再点火,或许皮罗?就不会受伤了,对于他受伤的事铎月娘还是挺内疚的。

    皮罗?也不话,只看着窗前开的正艳的一簇山茶花。红的似火,刺得他们眼睛生疼。见他不搭理自己,铎月娘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便闭上了嘴巴,陪着他发呆,安静的坐着。皮罗?经历丧母之痛,性情大变,话少了,性也乖张了不少。受伤以后,铎月娘如果不来看他,他会生气,经常来看他,还是会闹些别扭。好在铎月娘性还算温和,以前的工作经验让她的耐心无比的强大,想着自己重活一世,实际上虚长了他许多岁,实在不应与一个经历了人生黑暗面的少年计较。所以总是好脾气的安抚着皮罗?,只可惜这孩的性变的太多,早没了以前的睿智讨喜,实在不逗人喜爱。

    良久,皮罗?才了句:“月儿是来还我镯的么?”着自嘲的一笑,“原本也不是多么精贵的东西,月儿看不上也是应当。”

    铎月娘尴尬的一笑,勉强克制住心底往上冒起的火苗,只故作调皮的道:“五哥是神仙吗,竟然能未卜先知。不过既然是我送的东西,我不要白不要,是吧,所以我改主意了,这镯我要了。”

    皮罗?不置可否,淡淡道:“送与你的东西便是你的了,我不会收回的。以后月儿有心上人了,与他一起戴了便是。”

    这少年心里的想法真奇怪,铎月娘在心里揣测着,自己还能把他当孩看吗。又悄悄算了一下,也不过就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按二十一世纪来算,还未成年好不好。算了,还是随便忽悠几句,把他逗开心了了事吧。铎月娘便假装不乐意了,赌气的道:“五哥自己都还呢,怎么就操心我了,五哥一日不娶,我便一日不嫁。再,你可还大我六岁呢,等你将来结婚生了,我便带着我的侄儿满山跑,把咱们做过的坏事,统统来一遍。”

    听铎月娘的如此,皮罗?唇角微扬,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然后才发现这话题不合适,便一指窗外道:“那山茶花好看,你去摘些来给我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