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故事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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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缓慢的又行走了一日,终于到了大?,他骑着马走到了交界处,登上了高高的碉楼,横身立马,一直站立在那里。微弯着唇角了一句,“月儿,别怕,有我!”算是与她道别。也算是他的保证,仿佛不管距离有多远,他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护着她。

    铎月娘的马车走出很远,她回身望去,只见他依然矗立在那里,一人一马仿佛成了雕像,寒风吹起他的黑色长袍,吹起了他的形孤影单。阿慈会对他好的,他慢慢会忘了她,忘了曾经的苦与乐,忘了那些相依相伴的日,他会有自己的孩,会有自己的责任,也会有自己的新生活,铎月娘如此安慰着自己。

    点苍山十九峰十八溪,峰峰耸立,溪溪清透,她们终是无缘同游。回想最快乐的时光却忽然发现也只得了最初的那几年。而她和皮罗?最煎熬的日莫过于山上的那大半年,最快乐的时光却也只得了那大半年。

    走出了很远,只见那人依然站在碉楼上,寒风仿佛把他雕刻成了一个雕像,他就那么笔直的站着,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送她到蒙舍,又或是想用这个方式来为她保驾护航。

    泪水一滴滴滑落,铎月娘终于还是亏欠了他太多。

    第一次,他放纵着她的贪心,许诺欠她一块豆角糕。只是以后的日里,他们都无意提及那块一直没有兑现的豆角糕,仿佛只有一直欠着才能剪不断他们之间的牵绊。

    第二次,铎月娘被罚跪祠堂,他悄悄给她送来吃的陪她一起跪,又欠下了一块豆角糕,铎月娘一直在贪心的索取,他一直包容的给予。

    第三次,为了救铎月娘,他残了右脚,还反过来安慰她,其实不痛。

    第四次,他睁着眼着假话,帮她遮掩,只因为他细心的觉察到她心里有一个不能出口的秘密,她不,他也不问,却没有在他们之间拉出遥远的距离。

    第五次,他们一起当祭品,最后的时刻仍在思量如何保全她,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她。

    第六次,他冒着生命危险冲进蟒洞来寻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死其实也不是可怕的事。

    第七次,……

    回想往事,才惊觉原来他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铎月娘,有明的暗的,原来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都不曾离去。直到现在,铎月娘都没弄明白,当年她订亲以后,皮罗?为何在父亲的书房前跪了三天,他为什么而跪,可铎月娘心里隐约觉得或许也是为了她。他一直用着自己的生命来护卫她,仿佛他只为她而活一般,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铎月娘的马车越行越远,终于皮罗?又一次成了她眼中的黑点,白蛮有哭嫁的习俗,女出嫁前都会用着特有的哭哭腔痛哭一场,玉娘出嫁时也哭得肝肠寸断,铎月娘没哭,这婚事本来就很勉强,所有人心里都不痛快。所以她坚持不哭,她要笑着出嫁,她要带着笑容迎接接下来的路。然而此时铎月娘却忍不住哭了,是为了心里那些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还是因为他是皮罗?。铎月娘拭去腮边的泪水,她理不清自己的情感,只是轻声用唇形了一句:“五哥,珍重!”

    突然就记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有一棵树爱上了马路对面的一棵树,当时她一直在想是否还有然后,其实这个故事没有然后,它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结果,没有未来,什么连理枝,什么比翼鸟都不过是求而不得时的童话。如果皮罗?不是她的堂哥,她是否会毫无顾忌的与他在一起呢?答案她也不知道,慈善夫人才是皮罗?的良配,如今阿慈已经陪着他了,只希望那一年能来的晚一些,让她能有时间多做准备,或许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偷梁换柱,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他们能一世安康。可惜世间没有如果,所以他们最终走向了各自的归宿。绿桃见车外风太大,怕铎月娘受寒,又轻声劝了几句,安抚着铎月娘不平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