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皮逻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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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佑默然无语,转身走了出去,半夜里一个大夫被他丢到了铎月娘面前,大夫胆战心惊的帮铎月娘把脉开药。皮逻阁不在,铎月娘完全失了依靠,只能把嫁妆里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了阿佑,如此靠着典当嫁妆过日。绿桃和嫣然也努力做着针线,贴补家用,在几人的努力下,铎月娘的病终于慢慢好转,有阿佑给她们张罗伙食,府里送来的食物到是不必吃了,几人也不用在毒和饿之间抉择,可铎月娘的身体依然虚弱的厉害,时冷时热,也着实伤脑经。

    如此煎熬了一个多月,落幽阁院门忽然被人大力撞开,一个婀娜的身影,袅娜的走了进来。他细着嗓,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细声细气的喊道:“月娘,月娘,二哥哥回来了!还不出来迎接我。”

    铎月娘勉强从床上起来,绿桃搀扶着她走了出去。皮逻岚本来带着一脸的笑意,乍一见到铎月娘的样,吓了一大跳,快步走到铎月娘面前,秀美的眉拧了起来,“月娘,你怎么成这个样了。”一句话没完眼眶却是红了大半。

    铎月娘看着几年未见的皮逻岚,只觉得几年没见,他,更漂亮了,见他发问,未免他担心,只得勉强笑道:“我没事!二哥一路辛苦。”

    绿桃声嘀咕道:“命都去了半条了,还没事!”

    “唉!”皮逻岚叹了一口气,“原来三弟都算到了,才一封又一封的加急信,催我快些回来照看你一二。”

    铎月娘淡淡的笑了,原本想问一句,他可好?到底没有意义,只得问了一句:“二哥何时回来的?”

    皮逻岚心疼的看了铎月娘一眼,柔声道:“刚回来,早先他给我去信,是家里出了点事,你不太好,让我回来照看着你些。后来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他,他又拜托我回来照顾好你。我原想着,母亲再不济,顶多你几句,可不想你都被折磨什么样了,唉!也是我不好,我当年就该带你一起走。”

    听得皮逻岚又开始胡,铎月娘淡淡的扫了一眼院,只有莲香,远远的在洒扫,守门的婆也坐在门槛上,弄着针线,都没有注意这边。到底不能在纠结皮逻岚随口的一句,只能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本想问一句,他可好?可想到,皮逻阁对她猜疑,她对皮逻阁疏远,两人早已回不到过去,如今问这些又有何用。只得淡淡的转了话题:“二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皮逻岚也知道自己错了话,索性笑道:“看来这几年,你的消息不灵通了。我原本已经打算要回来看看了,本来打算在年底才回来,接到三弟的信,便提前回来了。”想了想,他道:“先不这个,我给你请个大夫去。”完婀娜的走了出去。

    皮逻岚虽然离府了几年,到底是张氏的心头肉,府里的下人也怪会看人脸色,知道这二姑娘不能得罪,都上赶着过来巴结,对他的指派也是言听计从,腿脚跑得麻溜。

    一会功夫便请了大夫回来,帮铎月娘诊脉,大夫诊了良久才心的道:“主应该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皮逻岚大惊,腾的站了起来,复又坐下。恨恨的道:“谁生这么歹毒的心思,竟害到你头上来了。”眼下也不是追究的时间,只得继续问大夫,“月娘的毒,可要紧?”

    大夫沉吟着道:“还好中毒不深,又救治的及时,用心调理些时日,定能痊愈了。”

    皮逻岚听到这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便不耐烦的道:“真啰嗦,能治就赶紧写方去,银少不了你的。”

    大夫恭敬的点头,提了纸笔,斟酌着开方,边开边道:“主的饮食,也要多进补一些,身损耗的太厉害,不吃些好的,身只怕是跟不上了。”

    皮逻岚又瞪大了眼睛,翘着兰花指,指着绿桃和嫣然骂道:“你们这几个丫头是不是又偷懒了,怎么伺候人,还要我来教你们吗。”

    绿桃不吭气,嫣然便委屈的道:“二郎君错怪我们了,主被禁足,府里的吃食又有问题,我们只能靠着主的嫁妆过日,还请了大夫悄悄的给主看病,好在主当年的嫁妆丰厚,让我们勉强撑着,不然二郎君今天见到的或许就是我们的尸体了。”

    皮逻岚气消了一些,还是怒道:“那也要买些好的给月娘吃,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绿桃无奈的道:“姑娘出嫁时,带的东西都典当的差不多了,银又给了二郎君。”着顿了一下,道:“我与嫣然没日没夜的作绣活,也坚持不了几日,若不是二郎君回来了,奴婢们便只能割自己的肉给姑娘活命了。”

    铎月娘勉强笑道:“二哥别听他们胡,凤儿有带东西回来的。”

    绿桃红着眼,“郎君也带不了多少,并不是每天都能来看姑娘的。”

    皮逻岚听完,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太过分了。”随即看着铎月娘,看到铎月娘瘦削的脸,不由又红了眼眶,“月娘别怕,二哥为你做主。”着扭着腰走了出去。

    不大的一会功夫,便有大群的人排着队,捧了吃的用的到落幽阁。铎月娘身虚弱,也懒得理会。只见他们跪在铎月娘面前,哭成了泪人,“求主饶命,求主饶命!”

    铎月娘心里疑惑不知道唱的是那出,皮逻岚便在他们后边跟了进来,骂道:“狗奴才,让你们欺主,给我全部拖出去打死了才干净。”

    张氏带着惯用的丫头婆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儿,正一手叉腰,一手捏这兰花指,正在骂下人。无奈的摇头失笑,原以为他出门历练了几年,性会改改,可不想还是老样,不由笑骂道:“二郎,怎么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们那里惹到你了?”

    皮逻岚见到自己的母亲,几年不见,也是想念的紧,可一想起铎月娘那瘦削的脸,清瘦的身,不由气呼呼的道:“他们那里敢惹我,母亲平日里是怎么管教下人的,今天都敢在主的吃食里下毒了,不得那天,那毒就下到母亲的碗里去了。”

    张氏原本见到皮逻岚归来,也是满心的喜悦,可不想,自己巴巴的赶过来见自己的儿,听到的不是问候,而是对自己的不满,不由又惊又气,“我儿的这是什么话?他们不当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若真不解气,只管拉出府,卖了便是,你我母也是几年未见,如今刚见面,你就要挑母亲的不是吗?”到此处,也是伤心,面上不忍流露出几分难过。

    皮逻岚也知道自己性急了,到底与张氏几年不见,不由放缓了语气,“母亲莫怪,儿刚才也是气急,了几句气话。儿只是想着,我们偌大一个南诏,养不起几个闲人吗?母亲怎么就任由这些狗奴才作践主?三弟妹又犯了什么事,都禁足几回了?”

    张氏见皮逻岚语气缓和了不少,向来知晓他的脾气,盼了几年,才得见儿平安归来,心里欢喜,到底不忍责怪他,只能笑道:“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她与媛氏肚的孩儿犯冲,所以才禁足的。”

    皮逻岚又是一阵无语,不由抱怨道:“母亲还是偏私嫡女,她肚里的是您的孙,你身边带的就不是您的孙了么?”

    张氏一愣,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微叹一口气,“二郎难得回来一次,也要与母亲置气吗?”着不由红了眼眶,拿着手绢抹起泪来,“你不一声就走,一走又是好几年,如今难得回来了,不来看母亲,先看外人也罢了,还如此与我话。”

    皮逻岚心里微有不忍,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对,心里惦记着铎月娘,回来大半日,只顾着处理这边的事,竟没顾上去张氏处问安,不由软了语气,撒着娇,道:“母亲,以前彩凰闹的府里尽在越析的掌握之中,如今母亲还要任由她们,拿着害人的东西在府里横行吗?母亲不喜欢铎氏,儿带她走便是。省的她在这里,让母亲看着闹心。”

    张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儿的是什么混账话,此等大不敬的话,以后再不可乱。”随即语气严厉的看着铎月娘“铎氏,你怎么?”

    铎月娘微微别过头,“我无事,不打紧。”

    皮逻岚便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月娘你愿意放过他们,我却是不愿意的。我看都打发了才好,卖到那些肮脏的地方去。”想了想,指着绿桃和嫣然道:“你们这两个丫头也惯会偷懒,连主都不能照顾好,把她们也一并打发了干净,省得用着糟心,还看着碍眼。”

    绿桃和嫣然一听,都哭了起来,忙跪地求饶。铎月娘看了皮逻岚一眼,却见他不停的给铎月娘打眼色。心里一惊,只得顺着皮逻岚的话道:“二郎教训的是,绿桃和嫣然虽然是我用惯的,但是道尽心,却还是差了些。如此你们便去吧,以后死生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