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险闯天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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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铎月娘听声音,知道是阿佑来了,一时也摸不透这人的意图。她可以试着对付这几个大汉,但她绝对对付不了阿佑的驭蛇。冷哼一声,也不话。阿佑却是忍不住了,急忙把手伸到铎月娘面前,“快点,快帮我把镯取下来,要把我的手勒断了。”

    铎月娘这才发现镯已经紧紧的箍在了阿佑的手腕上,不由有些惊讶,当下伸手过去,镯感应到铎月娘的气息,轻松的从阿佑的手腕上退了下来,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勒痕。

    铎月娘重新把手镯戴上,有些不解,“怎会这样?”

    阿佑的手得了自由,心情很不错,“这镯认主,一旦离开主人太久,谁戴着都要把人的手勒断了,然后去寻找它的主人。我一路追着你,你到是狡猾,一会钻闹市,一会跑山路,把那几个人耍得团团转。我也追得辛苦,所幸这手是保住了。”阿佑着,把铎月娘拉了起来,“走吧!过了这天生桥,就到太和城了,她们在等你。”

    铎月娘站着不动,“你不抓我回去?”

    阿佑看着平静无波的西洱河,神情淡漠,“蛊毒已清,我自由了,谁也别想再控制我,让我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他的声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愤恨,“我们蛇族最是良善,相信因果报应,哪里做过这些杀人夺命的勾当,我被他们用蛊控制,做了许多不愿做的事,如今重拾自由,不能再回去任他们摆布。”道最后,语气里有着隐隐的痛苦和无奈。

    铎月娘不解,“蛇族?果真有这个民族。”

    阿佑不愿意多,看着天生桥两岸的守军,皱起了眉头,“大山深处的秘密多着呢,既然活在人世间,就别探寻了,没意思。走吧,过了天生桥再,可惜阿吧还,载不动我们,只能硬闯了。”道最后,语气里难得的带了一丝玩笑。

    铎月娘被天生桥那边刮来的风,吹得睁不开眼,看着两岸的守军,有些迟疑,想起三国时期,几万兵马葬身此桥,不由胆怯了几分,“要不绕路吧,我不想死。”她想回浪穹去,有铎罗望和皮罗?的庇护,那里就是她的天堂。可她又害怕回去,她知道这些年,自己之所以能活的容易,是因为铎罗望和皮罗?为她承担了太多的不容易,私心里,她不想再拖累他们。抉择之际,还是张秀的那句,你在,三浪在,让她下定了决心。不管张秀这句话,有什么因由,到底还是要回去的,悄悄的回去,远远的看着他们也好。

    当年时罗铎的死让她方寸大乱,一时昏了头,如今事过境迁,她冷静了下来,才觉察到里边的不对劲。皮罗阁不喜女干预政事,然而那年的观音市,他却带了彩凰同去,彩凰向来目中无人,看不顺眼的,向来不耐烦与人多话,却偏偏跑到浪穹那边寻衅滋事,炫耀伤了铎月娘的经过,终引得时罗铎暴怒。

    时罗铎找波冲质问,又中了波冲的埋伏,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被算计好了的。波冲倚仗着自己兵多地广粮足,从来都是想打便打,要杀便杀,哪里用过设埋伏此等下作的手段。铎月娘如今联想起在南诏里的点滴才幡然醒悟,原来早在开始她便只是一颗棋,只叹她知道的太迟。

    阿佑看着天生桥,“皮逻阁早已在岸边设伏,我们不能坐船渡河,只能险走天生桥了。若不是顾及你的身份,怕被别人知晓,把你夺了去,只怕早就借道来抓你了,如今只敢派人一路暗暗的寻找你,你才能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这里,也算是万幸。”阿佑长长的了一串后,话锋一转,“嗨,借点血用用。”

    铎月娘还在想逃出来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啊了一声,不明白阿佑话里的意思。

    阿佑整理了一下东西,招呼了一声阿吧,“走吧,到时候借点血用用,如果我们能平安的过了天生桥,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铎月娘低喃了一句,“假话太多,我不耐烦听。”记忆里,她与阿佑很少能好好几句话,这几天能这么平和的相处,简直就是个奇迹。

    又心的往前走了一段,他们已经接近了天生桥,只见一块3米左右,巨大的石块横亘在峡谷上,把两座山连接在一起,西洱河的水从石头下奔涌而过,卷起巨大的水花,咕嘟作响。石头不宽,想要平安穿过,已是惊险万分,而点苍山阻挡的风从此处吹进石城诏,风力很大,再加上石城诏和河蛮两方的守军,驻扎把守。石桥险,风力足,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两岸的守军又虎视眈眈,想要平安穿过,更是难上加难。

    阿佑看了看两岸的守军,因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军的人数并不多。心里有了主意。他抽出匕首,拉过铎月娘的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锋利的刀尖划破她的手心,刺痛传来,血珠便咕咕的冒了出来,阿佑急忙用手接了,然后塞给她一个瓶,“把手包好。”

    直到刺痛传来,铎月娘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做了什么,他竟然在帮她放血。心里的怒气在腾腾的往上冒,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强制按下心头的怒火,赶紧包扎伤口。

    阿佑捧着她的血,嘴里念着神秘的语言,紧接着,铎月娘就看到那些血分散成颗颗血珠飞洒在两岸守军旁。做好这一切,又静静等待了一刻钟,阿佑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两岸的守军立马发现了他,都弯弓搭箭作出攻击的状态。“站住,再往前一步,我们便不客气了。”对岸的人声喊道,这边的人也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退回去。”

    一抹诡异的笑爬上阿佑的脸,他俏皮的了句,“兄弟,你们身边有条蛇。”

    两岸的人都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寒冬腊月,大冷的天,哪里来的蛇,”随即语气严厉了起来,“你找死!”然而他的话刚完,有人已经惊恐的叫了起来,“蛇、蛇、真的有蛇。”

    随着这一声惊呼,不大的功夫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妈呀,蛇,好多蛇,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蛇!”顿时两岸都乱了起来。

    只见血珠飞洒的地方,已经爬满了蛇,还有蛇不断的从地底爬出来。那些蛇仿佛受到了血珠的召唤,都忘却了冬眠,纷纷爬出了地洞,与那些守军缠在了一起,那一幕简直就是群蛇出动,大的足有几米长,的不过尺把。有毒的,没毒的,都混杂在一起,其中已黄腹青皮的蛇居多,竟是捅了蛇窝。守军们虽然常年驻守在此,地处大山,也不是没见过蛇,但是一次出现这么多的蛇,却还是头一次,一时所有人都忙着打蛇,到也顾不上驻守天生桥了。

    阿佑一把拉起铎月娘,“走!”,然而刚走出两步,他便发现了铎月娘的不对劲。铎月娘本来就是在生病的时候逃出来的,本来就病弱的身体,如今一路奔波,又在冷天,早已靠着一口不服输的念头在坚持,刚才被阿佑放了一把血,如今只觉得头晕眼花,却是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铎月娘虚弱的一笑,对阿佑道:“我们只为过桥,别伤人命。”

    阿佑看着铎月娘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痛,“自己都这样了,还顾着别人,放心吧,不会出人命的。”着干脆解下腰带,把铎月娘背在身上,想了想,又把她的血挤了一些出来,再念了一次古老的咒语,血珠飞洒,引出了更多的蛇,阿佑打个呼哨,招呼了一声阿吧。阿吧一马当先,横亘在了天生桥上,阿佑背好铎月娘,抓着阿吧的蛇尾,两人一蛇便在这片混乱中快速的穿过天生桥。

    身后的混乱还在持续中,阿佑为了确保安全,让铎月娘连放了两次血,终于引得万蛇出洞,与两岸的守军绞在一起。惊恐声,哀嚎声在两岸响成了一片。然而铎月娘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早已昏死过去。

    铎月娘静静的躺在床上,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屋外有两个女对话的声音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那两个声音有些模糊,又有些耳熟。

    一个女声道:“主终于回来了,可惜瘦了那么多,让人看了心疼。”

    另一个女声接着道:“我就知道姑娘肯定能逃出来的,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先前的那个开口道:“阿弥陀佛,主再不回来,你再吃不下,睡不着,我的侄女只怕要被你饿死了。”

    后面的那个道:“姑娘才几岁就被送到山上献祭,做蟒蛇的祭品,与五郎君在山上呆了快一年,最后还是活着回来了,只是每次回来都要大病一场,这次也是一样!看了真让人心疼,姑娘的劫难怎么如此多呢。”

    先前的那个道:“大夫主不能再受寒了,已经留下了病根,在受寒就麻烦了。”

    一抹笑意浮上铎月娘的眼底,她嘶哑的唤了一声,“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