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狗洞计划

A+A-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国公府长房嫡子程亭钰,风姿斐然,经学博洽,德行美善。温氏三女,清流世家之后,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温氏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1

    有了五公主的捣乱,赐婚圣旨很快便传下,自此鸡狗相争,盖棺定论。

    至于可怜兮兮的曹秉舟,皇上亲自走下龙椅,替他松绑劝慰,并且宣布官复原职,赏下不少金银财物,安抚妥帖。

    丢了妻子,就用钱财来弥补吧。

    可谓情场失意,官场得意。

    当然五公主经此一役,被皇上勒令禁足,直接让亲卫守门,再不可能溜出来。

    并且为了保护曹秉舟,五公主还被要求,最少离曹指挥使三米远,不得找茬锦衣卫,否则日后就别回公主府,久居深宫。

    要知道宫里最多的是妃嫔和太监,男人除了当今天子之外,就是值守的皇家侍卫。

    可是五公主再荒唐,也不敢在皇宫搞侍卫。

    倒不是她突然对男人失去兴趣了,而是当年的确搞过,却被抓包了,差点让那个侍卫被打死。

    五公主坚守底线,当女人要有原则,怎么能让自己的男人丧失性命,自此才收敛了许多。

    公主府才是她的快乐老家,想怎么逍遥快活,都没人能多管闲事,但是如果真让她久居深宫,非得憋死不可。

    曹秉舟一直很沉默,对于皇上的安抚,他表面上看起来诚恳接受了,但实际上整个人都在神游太虚。

    脑子里是木的,五公主的侍卫们来捉拿他的时候,他其实可以逃脱。

    毕竟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周围有无数属下可以为他打掩护,而且他还提前收到了消息,可是他却选择了乖乖地束就擒。

    哪怕颜面扫地,他也想搏一出苦肉计。

    或许皇上看在这个份上,更加想要补偿他,就把温明蕴许配给他呢。

    可惜结果还是不尽人意,心里宛如被木屑的刺扎到一般。

    像是刚习武不久,却要拿着剑与人对招,总是会不心被割伤。

    伤口不深,但是却很难受,几日不能沾水,还象征着他输了。

    那种挫败感能让他记很久。

    *

    大太监到温府宣旨的时候,温博翰还处于失神的状态,等旨意宣布结束之后,他仍然跪在地上,双眼发直。

    “温大人,接旨吧。”大太监提醒一句。

    旁边的陈婕瞧瞧拧了一把他的胳膊,温博翰才从怔愣之中清醒过来,双恭敬地接过旨意。

    陈婕见他一副不顶事的模样,冷瞥了他一眼,把他挤到旁边去,亲自和大太监寒暄,并且递上银票。

    温博翰就保持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直到温明蕴回来,他才回过神来。

    “定的程家大爷,是你亲自点头的吗?”他询问。

    温明蕴点头:“是,那位看好曹秉舟,您又不是不知道。”

    温博翰看着她,张张口似乎想什么,又闭上了嘴,一副惆怅的模样。

    陈婕瞧不得他这副模样,顿时没好气地怼回去:“之前如意不定亲,你成天唉声叹气,府上来个年纪相当的男人,你都恨不得当女婿考察,怎么这会儿赐婚圣旨都下来了,你又愁眉苦脸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不是你嫁人,你这个岳丈还如此难伺候!”

    温博翰被妻子训得灰头土脸,一抬头瞧见温明蕴捂嘴偷笑,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哎,你不懂——”

    “我什么不懂,就你最懂!”陈婕今日对他的积怨颇大。

    眼看夫妻俩要拌嘴了,温明蕴立刻拉开他们。

    “爹,那日你拿走的碧荷池砚也是人家送的,拿人短吃人嘴软,你这板着一张脸不过去吧?”

    “什么,那方砚台是他送的?不是五公主送的?”温博翰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激动。

    “当然,他那方砚台就在试探我的态度。我原本不太想答应的,只是爹都愿意用传家宝来换,没办法只好应承下来了。”温明蕴故意如此。

    就见温博翰脸色急变,最终咬牙道:“罢了罢了,就他吧,我受之有愧。”

    “哎,你这个人,怎么话的?上一边去!”陈婕没好气地把他拖走了。

    只是盏茶过后,温博翰又去而复返。

    “如意,要不你回去和皇上,把人选换成曹秉舟?”

    温明蕴一愣,立刻认真盯着他看,见亲爹满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顿时心头大惊。

    “爹,你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之前不是你信誓旦旦地,除非我死了,尸体送上曹家门,否则曹秉舟休想的吗?”她问。

    温博翰轻叹一口气:“那不是爹当时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儿吗?程亭钰病弱成那样了,你一拳头过去,他能直接被你打死吧。曹秉舟别看是条疯狗,那好歹也是锦衣卫出身,武艺卓绝,能接你三五招不成问题。况且姓曹的被打死就打死吧,但是程亭钰送了砚台来,拿人短,你要是把他打死了,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他的情绪显得颇为激动,听着这番话,温明蕴也终于明白,为何亲爹这么磨磨唧唧的。

    合着是拿了砚台,又受到了自家女儿其实是个大力士的刺激,良心过去,怕把娇弱的女婿给失打死。

    “爹,程亭钰是求着我嫁他,打死也活该好吧?”

    “啊?”温博翰明显被她这渣女语录给震惊了。

    虽他早就知道女儿是个蔫坏的,但是之前也没表现得这般露骨啊。

    他惊讶地看向她,似乎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

    温明蕴冲着他甜甜一笑:“爹,我还有很多惊喜,是你不知道的呢?您想不想知道?”

    “不想不想,这些惊喜你还是留给女婿吧。”温博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飞快地就溜走了,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一样。

    *

    温程两家的亲事已经定下,双方都开始筹备起来。

    温府倒是好,哪怕是不愿意一个福运孙女离开的老夫人,也无法违抗皇上的旨意,全权交给了陈婕负责,那自然是上下一条心,力往一处使。

    而程国公府则麻烦些,毕竟目前的当家主母是程世子夫人,这个婶娘自然是不愿意操持这些的,就算她恨不得嚷嚷着全天下知道,她对此事的关注,以及出了多大力,但实际上她只是想趁捞钱而已。

    最后程亭钰向宫里求助,皇上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给他派来了两个嬷嬷两个大太监,四个人在宫里都是资历深厚,不仅段了得,而且狐假虎威的气势也很足。

    谁都知道,宫里这种活得长久的宫人,最不能得罪。

    首先在后宫那个四处倾轧的地方,还能活得这么好,证明段了得,另外他们肯定已经带出来不少徒子徒孙,那都是遍布在宫中的眼线,鬼难缠,自然没人上去触霉头。

    就连上蹿下跳的程世子夫人,都丝毫不敢得罪,安静如鸡地当壁花,甚至在大房有缺漏的东西,找上门来的时候,她连拒绝都不敢,把这些年吃进去的银子,又吐出来不少。

    “爹,我的清莲玉笔怎么没了?”程晏急匆匆地跑进来。

    程亭钰正坐在窗前品茗,见他这般毛躁,顿时眉头一皱:“敲门。”

    “您门也没关啊,敲什么门?”程晏满脸疑惑。

    “那也得让人通传,我不让你进来,你就进来,规矩学狗肚子里去了?”男人低沉着嗓音,明显透着低气压。

    “哎,爹你的下人跑得可慢了,还得再回来告诉我,不如我直接冲进来,又快又省时间。”程晏不以为然道。

    “出去!”

    程亭钰真的不想发火,可是面对程晏,谁能忍得住。

    逆子闯进来之前,他正在凹造型,看看花看看草,还有窗外所剩无几的几棵竹子,再加上满室茶香,配上他的月色广袖长衫,简直飘飘然似谪仙。

    可是逆子一进来,瞬间这副悠然如水墨画的意境,就全没了。

    程晏瞬间不高兴了,可是他又不敢对着男人发火,只能不情不愿地退出去,还顺将房门带上。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传来,跟催人断魂似的,一如外面急不可耐的少年。

    程亭钰捏了捏眉头,要是这养孩子也如种竹子一样就好了,都不用费劲,就自动长得笔直,实在奇葩长歪了,他一弹指就能弄断了。

    可这孩子不会自己长直,他明明安排了许多影卫护他安全,结果这孩子还是无师自通地长歪了,偏偏他也不能给上一飞镖,直接弄断。

    “爹,我进来了啊!”

    都不等里面的人开口,程晏意思地敲了几下,就直接推门而入。

    程亭钰沉默了:“”

    这孩子还能要吗?脖子上顶的脑子,仿佛就是摆设一样,长着玩儿得,那是一点都不带转弯的。

    “爹,我的清莲玉笔呢?”

    “送人了。”

    “啊?怎么又送,上次碧荷池砚就送人了,那可是我进麓山书院读书时,你特地送我的,激励我好好读书的。怎么还送给别人了?”程晏挂着一张脸,明显是在抗议。

    “是啊,我鼓励你好好读书,结果自从你进了书院之后,就没认真读过书,我扔给狗都会冲我汪汪叫,送给你你连门都不会敲!”

    提起这事儿,程亭钰心里这个气啊。

    “我会啊,刚刚不是敲了吗?那我再敲一次?”他着就当真又退出去,把门关上重新敲了几下。

    依然是不等程亭钰喊他进来,就非常自觉地推门而进。

    程亭钰:“”

    嗯对,在逆子的眼里,敲门就只是敲门而已,并不是为了询问屋里的人他能不能进来。

    “无事就退下吧。”

    他不欲与程晏多言,等着吧,等他把温三娘迎进门的,整死你这个兔崽子。

    “有事儿啊,爹。你把那两样东西要回来吧,我有用。”

    “何用?”

    程晏转了转他那近乎生锈的大脑,道:“我也送人,我有个至交好友要过生辰了,我想把那一套笔砚送他。”

    程亭钰抬眼瞧了瞧他,颇为鄙夷地道:“送礼要送对人,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会写字吗?他需要毛笔吗?”

    “哎,爹,你怎么瞧不起人啊。字会的不多,但是好歹自己名字会写吧?再我的朋友里,也有文才极好的,不全是草包好吗?”程晏当场不服。

    “可以,但凡讲出一个你朋友中文才好的,我就去给你要回来。”程亭钰抬了抬下巴,斩钉截铁地道。

    程晏卡壳了,他从站着想到蹲着,甚至双抱头。

    哎,这脑子怎么就不够用的呢?

    明明同窗里有许多清流世家的子弟,一个个都是掉书袋的,可是如今他却连人家完整名字都叫不出来,勉强记得的全是和他有过节的。

    这出来,爹也不信啊。

    “我没有这样的朋友!”最后,程晏被逼无奈,大吼了一声,还颇为自豪。

    程亭钰的嘴角抽了抽,天呐,这孩子连撒谎都不会,真的没救了,埋了吧。

    “爹,我就直了吧,你是不是把我的东西送给那个女人了?她还没嫁进门,我就过上这种苦日子,连月银都克扣我的,日后等她进门了,还有我的日子过吗?”程晏终于憋不住了,显然拐弯抹角不适合他,还是直来直往比较好。

    “无理取闹,扔出去。”程亭钰不想看他撒泼,冷声了一句。

    还在表达不满的程晏,忽然感觉脖子一紧,衣后领已经被人揪住,轻轻用力一丢,他就飞了出去。

    *

    几日后,温明蕴收到了程亭钰的信件,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程晏一直在打探女子集会,似乎想偶遇你,不过一直未能成行,他甚至想亲自操办品茶宴。为了不让他做出更丢脸的事情,还请三姑娘给他个会,见他一次,在我们成亲前,教训他一回。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温明蕴直接笑出了声。

    她原本伪装身体不好,就甚少出门,如今在家待嫁,更不可能出门赴宴,这在古代应该是个常识。

    可是程晏却像是丝毫不知,甚至还准备以男儿身举办女子集会,就他这可怜的智商,估计也徒惹笑话,难怪程亭钰不让他更丢脸。

    虽然未曾见面,但是温明蕴已然对这孩子生出喜爱之情。

    哎,她就喜欢蠢而不自知,甚至还要主动挑衅她的,定能为无趣的生活增添许多光彩。

    毕竟是待嫁,寻常人家的宴席,她的确不好参加,为了能偶遇这位程少爷,她特地拜托长姐办了一场宴,至于宴席的内容都是她出的主意,相当于半个东道主。

    为了不被人打扰,宴席举办的地方并没有选在徐侯府,而是温明珠的一处陪嫁庄子上,名义就是赏花品果,这个时节恰好是几种瓜果成熟季。

    这个庄子之前属于陈婕的陪嫁,姐弟四人儿时经常过来一起玩耍,温明蕴对其非常熟悉,甚至里面还建造过一个型迷宫,就是她以前提出的意见,当然那时候是为了整治温青立。

    不过如今用在程晏身上,倒是也不算暴殄天物。

    京郊官道上,一群少年人打马而过,他们骑得飞快,一个个都是锦衣华服,显然皆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领头的正是程国公府大房嫡子程晏,他一声吆喝,身后无数人应和。

    “快些,前面就是徐侯府世子夫人的田庄了,能当上世子夫人的都没好东西。还有她妹妹,竟然想给我做继母,也不对着镜子照一照!”程晏用力甩着马鞭。

    他祖父程将军乃是骁勇善战的武将,他自就极为崇拜武将,因此君子六艺之中,只精通骑射御。

    此刻打马呼啸而过,简直看得人胆战心惊,他却连话都不带喘的,当然跟在他身后一众的纨绔子弟,也大都如此。

    甚至在他出此话之后,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晏哥儿得对,就凭温三娘的名声,也配不上你爹。再温家自从温相离世之后,整个家底就不行了,如今的温博翰也才四品官而已,家世更高攀不上你们国公府!”

    “听那个温三娘胆子可了,还动不动就会咳血,哥儿几个吓唬她一下就行,要是把她吓死了可不行。”

    “不会吓死的,我都带了老祖宗常吃的救命药,她要是晕过去,给她喂上一颗,阎王爷亲自来收人,也不行。”

    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正是满口张狂言的时候,明明什么本事没有,却有种睥睨天下的意味。

    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甚至连吓死人都不怕。

    如果被温明蕴听到的话,也会见怪不怪。

    她来到古代,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古代无权无势的穷人,命都不是命,随随便便就没了。

    特别是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奴婢,就这么没了,都很少人心疼。

    而这些纨绔子弟都生长在富贵人家,无知且无畏,从见惯了这种段,缺乏了基本的敬畏心。

    教育好了也就一流氓。

    “快到了,就那儿,看见没?”程晏勒住马,举起马鞭指了一下。

    “晏哥儿,这门口停下的马车,明显是女眷坐的,你又没帖子,能让你进去吗?”

    显然这里面还是有带着脑袋出门的人,瞬间就抓住了要害。

    别是女子的聚会,哪怕男女一起的聚会,如果不是走后门,程晏也不可能见到温明蕴。

    毕竟这两人可是未来继母继子的关系,如今温明蕴出嫁前,是需要避开的。

    “放心吧,爷我什么时候空而归过?自然是有备而来!”程晏相当嘚瑟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

    “这次戏弄温三娘作战行动有如行军打仗,朱霖你为先锋,刺探敌情。封齐你为骁骑尉,负责从左侧突入,陆然你为飞骑尉,从右侧进攻,我为宣武将军,负责带领主力从正面突入,我们四面包抄,将这处院子拿下!”

    程晏显然是沉迷武将职位已久,张口即来,明明是一个闹剧,却整得跟护国之战一样。

    “是,谨遵将军令!”他身后的少年们,都以他马首是瞻,一个个听话到不行。

    “晏哥,那我们直接骑马冲进去?”

    “你傻的吗?冲进去不是直接把徐侯府的侍卫给招惹来了,根本等不到见那女人的面。给我西北角门走!”

    程晏带领一帮兄弟,悄然移动到西南角门。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一群人纷纷将马拴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自己徒步走到这里。

    “晏哥,嘿,你这地图哪里搞来的,西南角门真的没有守卫!”作为前锋侦察敌情的朱霖,鬼鬼祟祟地逛了一圈之后,立刻来报喜。

    得到弟的肯定之后,程晏顿时抖起来了,他若是只鸡,此刻必定连羽毛都高兴得炸开了。

    “这还不简单,我让下人去办的,花几个银子的事情。温府里都是一群穷酸秀才,府里漏的跟筛子一样,哪像我们武将府邸戒备森严。”他一挑眉,拍了拍胸脯,越发觉得自己高大威猛了。

    只是他没的是,这份地图花了他好多银子,还去和爹要过好几次钱,只是每次都是要钱没有,还被侍卫给扔出去了。

    “晏哥,钥匙呢?我们进去吧!”

    “要什么钥匙,直接把锁砸了。”程晏挥挥。

    几个弟立刻拿出刀等利器,熟门熟路地开始破坏。

    “不行啊,晏哥,这锁是关锁,还被焊死了,砸不掉。”

    “那爬墙——”程晏刚提了几个字,又闭嘴了。

    墙头上竟然砌着无数的碎石块,全都是尖头朝上,看起来还是故意磨成锋利的,连成一片,根本躲都没处多,看起来就是专门为防止他们爬墙建造的。

    “娘的,这破庄子里面有什么宝贝,这防护程度堪比有战事的城池了!晏哥,地图上没标怎么进去吗?”

    几个人又凑在一起,程晏仔细翻找,终于翻到了一个标志:“有了,上面在西南门右侧三米处,有门可入。”

    少年们跟随着地图的指引,来到了三米处,低头看着半米高的洞,陷入了沉思。

    “晏哥,这是狗洞啊。”

    “我不钻狗洞啊,娘早了,我就是因为以前钻了太多的狗洞,才一直长不高!”其中一个少年马上抗议。

    他站在一群人里面,的确是身材最矮的那个。

    “那也没有别的法子,做兄弟就要有难同当,陆矮子,你当年被狗追着咬,还是我救你的呢!必须钻!”程晏在这时候彰显出霸道的本性。

    几个少年没办法,都硬着头皮蹲下趴在地上,挨个等着钻狗洞。

    他们的戏弄温三娘作战行动,出师未捷,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的状态,就在一个个钻狗洞之后,消散于无形之中。

    哪怕是程晏钻出来之后,从自己头上拽下两根草,也有些脸热,再喊不出什么激烈的口号了。

    “我们跟着地图走。”

    虽然从狗洞里钻出来很丢人,但是这却增加了几人对地图的信心,果然跟着地图走,准没错。

    几个少年成功被引入了迷宫,这迷宫的建造思想是温明蕴提供的,但是设计的能人巧匠却是古代人,因此更加符合时代背景,从外面看跟普通院子一样,但是一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

    “晏哥,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不像是举办宴席的主院。”

    “往里面看看。”程晏也皱起眉头,有些疑心。

    几个人一起往里面走,忽然走在最后的少年感到脚腕一紧,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控制,直接被拖到了半空中。

    “啊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