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 疯狗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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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程晏的私房钱。”温明蕴没好气地道:“总共两百两,我特地来分你一半,不要就算了。”

    她边边往回缩,显然不准备给他了。

    男人瞬间握住了她的腕,一改之前倔强不高兴的模样,喜笑颜开地道:“我要。我们可是纯洁的金钱关系,必须得保持住。”

    “不过那混账玩意儿竟然还有钱,我都派人把他的金库都搜刮了一遍,他还能藏这么多。”

    程亭钰把银子收好,脸上露出几分不满的表情来。

    程晏之前在温家闹了一通,不止要把那锅加料的鸡汤给喝了,回来之后,程亭钰更以此为把柄,对他下达了严厉的惩罚,就是将平时给他的银子全都搜了出去,直接没收,什么时候他表现好再还回去。

    当时程晏气得跳脚,但是就算那样,仍然不低头认错,甚至还是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表示自己没有在怕的。

    “他之前那么横,我以为他是没吃过穷日子的苦,没想到他是藏了私房钱,也多亏你能找出来。”程亭钰对她表示赞扬。

    温明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不是我找到的,是他主动交代的。”

    她讲方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瞬间程亭钰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他不由得揉了揉额角,长叹一口气道:“夫人,要不趁着今晚月黑风高夜,我们俩一不做二不休,找个坑把他给埋了吧。就这种智商,我感觉是教不成才了。”

    程亭钰目前心如死灰,这已经他数不清第多少次感到绝望了。

    常言道,在一个坎儿上摔了个跟头,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下回就不会摔了。

    但这句话用在程晏身上完全不成立,在他这里摔了一个跟头,下一回只会摔得更狠。

    “你光叹气有什么用,得好像和你没关系似的。程晏这么愚蠢,也有你这个亲爹的功劳,我觉得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挨骂都上赶着。”温明蕴没忍住吐槽道。

    程亭钰立刻抬头,满脸震惊又伤心,道:“夫人,你这话就过分了吧?骂我笨就骂呗,我认,但是你不能我和程晏一样蠢吧。这真的有点侮辱人了。”

    温明蕴被他逗笑了,轻轻一耸肩,表示并不更改。

    分完钱,她便离开了,还得去整治少爷呢。

    书房里再次只剩下程亭钰一个人,不同于温明蕴在时的懒散,方才开玩笑的柔和氛围,立刻消失殆尽。

    他瞬间正襟危坐起来,腰背挺直,眼神锐利,好似一把未出鞘的宝刀一样。

    “今日五公主来做什么?”他冷声询问。

    立刻有影卫汇报:“来抱怨宫宴一事。”

    程亭钰挑了挑眉头,“叶丽莎心眼极,温博翰在宫宴上让她丢脸,她必然会报复回来。这里不是北魏,她带来的侍卫也不好杀了温博翰,她只会从其他方面找补。若是五公主办的宴席来了请柬,夫人去参加的话,你就派两个女影卫跟上,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夫人面前出现。”

    “是。”

    程亭钰又询问了几句宫宴相关,并且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有条不紊。

    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丝毫听不出任何病弱的状态,下决定也相当果断,无论再难的情况到他面前,也不过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

    “几位皇子那边也该动一动了,得想办法让我们胆如鼠的皇上,受到更大的惊吓,把无名将军给请回来啊。”

    他在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轻轻一扬,脸上便露出几分讽刺的笑容。

    温明蕴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就只听见细微的声了,连一句咒骂都没有,显然程晏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她大步走了进去,程晏被吊在树上,身上被麻绳捆得很紧。

    “你终于来救——”

    他已经困得快睡着了,直到声音走近,他才听到还以为是那人拿了银子之后,终于来救他了。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温明蕴站在树下,正对着他露出和善的微笑,瞬间就闭嘴了,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了一般,从头麻到脚。

    他已经对温明蕴产生了心理阴影,自从上次离开温府之后,这位继母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每日都会偶遇他,然后把他拽到训练场,和他玩耍。

    是的,这是温明蕴定义的玩耍。

    “温明蕴,你是不是有毛病?快放我下来,我在你家鸡汤里下药,爹都已经惩罚过我了,还是两次。不止逼我喝鸡汤,拉了好几天,还把我的钱全部都收走了,你不能再这么对我!”他挣扎了两下。

    瞬间拴住他的绳子就摇晃了起来,跟荡秋千似的,摇得他脑袋发晕。

    “我知道呀。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在娘家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你在鸡汤里下药,我好开心的。哎,可恨你竟然失败了,我真的好伤心的。你看我的眼睛下面都一圈乌青,这几日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呢?哎!”

    温明蕴立刻点头,语气相当得友好,甚至都能听出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只是到后面的时候,她遗憾地跺脚,满脸都是不甘心。

    程晏一怔,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你又在什么鬼话?你一直生病不出嫁,你爹娘也由着你,就是舍不得你过苦日子,怕你嫁到夫家受苦受累,这全望京都在传,别想骗我!”

    得知亲爹要娶新妇,他自然是认真打听过的。

    虽打听来的消息五花八门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但是温三娘的名号在贵妇圈实在太响亮了,这些消息重合的地方有很多。

    “那外人还传你是混世魔王呢,结果连下个药都不成功,还被一个厨娘抓个正着。温家是清流之家啊,连个像样的侍卫都没有,你竟然也能失。这传闻不能尽信啊,你哪有一点混世魔王的样子,我看你连野猫都不如,那些猫见到人还知道躲呢,你竟然不知道。”温明蕴不满地抱怨道。

    完这几句话之后,立刻轻咳了几声,似乎被他给气到了。

    程晏被吊在半空之中,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她得这鬼话到底能不能信?

    “你家那厨娘绝对不是一般人,一个能打十个好吧?能抓住我实属正常。”程晏忍不住顺着她的话。

    等完之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立刻反驳道:“呸,不对,都给你带跑偏了。明明是你那个变态弟,把我打晕了,还给我穿女人的衣服,临走竟然塞给我一堆胭脂水粉。你家是不是前面养了太多姑娘,轮到少爷的时候,忽然不会教了啊?”

    温明蕴听到这话,差点没崩住直接把白眼甩出来。

    拜托,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样,还别人家没教好男人。

    “那么多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啊!”程晏不满地催促道。

    “哦,好。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去我娘家下药啊?”温明蕴心翼翼地踩在椅子上,拿着匕首踮起脚,想要割断绳索。

    程晏根本没听清她问什么,眼神一直盯着她举起的匕首。

    那把匕首相当锋利,雪白的刀刃还泛着冷光。

    吊起他的树比较高,她哪怕踩在椅子上,也有些够不到,再加上还踮起脚,又没有扶住的东西,她就这么摇摇晃晃。

    那把匕首也在他的脑袋附近摇晃,甚至好几次那刀尖都快从他脸上划过。

    “喂喂喂,你心匕首,别戳我的脸,举高点!”他大声尖叫。

    “哦,好。你回答我问题嘛,什么时候再去下药啊?”她依言把脚尖踮得更高了,努力伸直了胳膊。

    “不去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吗?”他根本没心思回答问题,只是祈求赶紧放他下去。

    “不去,你为什么不去啊?”温明蕴的动作顿住了,语气带着几分冷凝的意味。

    “还能因为什么,你跟你娘家关系不好,我为什么去折腾他们?那不是给你出气吗?我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我又不傻。”程晏斩钉截铁地道。

    在他的话音落下,忽然觉得有一缕东西从头上落了下来,他定睛一瞧,才发现是他的一缕黑发。

    “你在做什么?刚刚是不是把我头发割断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别动了,去叫别人把我放下来!”

    程晏看着那一缕飘飘扬扬落到地上的头发,再对上眼前女人冰冷的视线,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温明蕴拿着一把匕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天色渐暗,冷风拂过把她的裙摆吹起,让她看起来特别像个索命的女鬼。

    程晏忽然觉得很冷,还忍不住想打哆嗦。

    当他完这些话之后,原本情绪还算平静的温明蕴,却忽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直接拿着匕首就冲着他的头发疯狂割了起来。

    “我一个清流世家出身的嫡姐,嫁给你爹当继室,他还带个拖油瓶,我图什么?不就图我能跳出火坑吗?没想到却跳进另一个火坑,我让你在家别跟着,你偏要偷偷去。我让你跟青立去逛园子,你不逛偏要去给鸡汤下药。等我让你再去下一次药,你又你不要干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叫你不听话”

    温明蕴一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则握着匕首,大开大合地扎进他的头发里。

    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活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程晏彻底吓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疯的女人。

    由于太过震惊和害怕,他连喊叫都忘了,至于挣扎就更不敢,恨不得化身成一只缩头乌龟。

    可惜他没有龟壳,只能缩着脖子,控制不住地打颤。

    呜呜呜,谁来救救他。

    这个女人好可怕啊!

    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已经彻底散开了,地上满是头发茬。

    温明蕴悄悄瞥了他一眼,就见少年直呆若木鸡,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像这种欠揍的少年,就是没体会过疯狗文学。

    当他见识过比他还不要命的,还不可控的疯子时,他就老实起来,甚至还可能会主动寻求规矩礼法的庇护。

    而他披头散发地挂在树上,混乱之中,似乎是匕首不心挨了一下麻绳,只听“咚”的一声,他直接摔了下来,整个人七荤八素。

    “咳咳咳——”温明蕴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开始不停地咳嗽。

    她的匕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随时都可能病得晕倒。

    温明蕴被丫鬟们搀扶着离开了,程晏呆坐在地上,看着脚边掉落的一缕缕头发,忽然回过神来。

    这些都是他的头发啊,他现在该是何种丑模样?

    “来人呐!”他大声喊叫着,这次话音刚落,就有厮冲了进来。

    “少爷,少爷,的在呢!”

    墨海看到他这副模样之后,当场怔住,嘴巴张得老大,都够塞下一整个鸡蛋了。

    “少少少少爷——”

    一向口齿伶俐的墨海,竟然开始打磕巴了。

    “快来帮我解开,再拿面镜子来!”他大声地吩咐道。

    当一面铜镜被送到他面前时,程晏定睛一瞧,瞬间整个人都要晕厥了。

    难怪他觉得头上凉嗖嗖的,哪怕没有风吹,半边头皮也会发凉,原来是他现在成了阴阳头,左边的头发几乎被齐根削断,差一点都快把他的头皮也割下来了。

    那个女人好狠啊。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呜呜呜——”程晏再也忍不住了,开始跪在地上把那些碎头发往怀里搂,往头顶上放,仿佛这样就能变回原样。

    宁梧院里,温明蕴正面色苍白地靠在床上,外屋的门就被推开了。

    “爹,爹,你出来!”程晏的大吼声传来,甚至还带着几分颤抖的哭音。

    不过他没能走进去,就被影卫抓住了后颈,根本不能迈进半步。

    “少爷,夫人也在里屋,没经过通传,您不能进去。”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温明蕴抬抬。

    “让他进来。”程亭钰冷声道。

    “爹,你娶的那个女人是个傻子,脑子不正常的。你看她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儿了,你快跟她和离!”程晏冲进来之后,立刻冲到程亭钰身边,抱住他的腿就跪了下来。

    程晏每天“爷”的自称着,对谁都是嚣张得很。

    虽然对亲爹还保持着几分敬意,但是近两年,伴随着年岁增长,他也没再跪过程亭钰,但是今日“噗通”一声,跪得那是相当干脆,恨不得当场给爹磕一个响头。

    “你什么?”

    “我让你休了她!你看我的头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程晏抬头看着他,语气十分坚决。

    少年眼眶都红了,眼睛里泛着一层水光,似乎随时会落下泪来。

    却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眼泪落下。

    哭泣是弱者的表现,爷流汗流血不流泪!

    程亭钰抿了抿唇,立刻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他怕自己笑出声来。

    逆子虽然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但其实他还挺注重外表的,每天把自己收拾得溜光水滑,发髻也要梳着时下最流行的。

    可是如今他那发型跟被狗啃过的一般,左半边几乎只剩下毛茬,右半边虽然没断得那么夸张,但是也犹如枯草一般,路边的乞丐都比他发型好看。

    如果是全剩毛茬,或者全跟枯草一样竖着,还不至于那么搞笑,偏偏是这种二者兼备的不对称,让他的造型出奇的引人发笑。

    “爹,你话呀!你是不是舍不得休了她?儿子不骗您,方才她真犹如厉鬼上身,她肯定是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摇晃着亲爹的大腿,逼迫他表态。

    只是伴随着这动作,程晏那阴阳头的发型也嚣张地晃动着,哪怕是程亭钰极力避开,可是这满头炸毛还是强硬地闯进他的视线里。

    “噗——”他终究是没忍住。

    程晏正控诉到最愤怒的时候,忽然听到这声喷笑声,瞬间停了下来。

    “爹,你是不是在笑?”

    “没有啊。对了,你方才什么,明蕴的脑子——”程亭钰立刻转移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她脑子不正常,是个傻子。爹,你为什么要娶一个傻女人回来?”程晏这回问得相当认真。

    他早就发现了,温明蕴对着他话的时候,语气都相当慢吞吞。

    还有明明他扔蜘蛛是欺负她,结果她就信了他的鬼话,真以为是在送见面礼。

    后面他给温家鸡汤下药,虽这是被诬陷的,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以为他是在替她出头,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会知道他在撒谎啊。

    程亭钰被他这话一噎,之后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

    绝了,逆子竟然温明蕴是个傻子?

    “阿晏,别傻话。夫人是我精挑细选之后,才娶回家教你成才的,怎么可能会傻。”程亭钰拍了拍他的背,放缓了声音,轻声安抚他。

    儿子,别了吧,你才傻,真的。

    这回换程晏变得难以置信起来,“你什么,让她教我成才?”

    “爹,我之前都没跟你,因为我觉得告状是孬种行为,但是我真的忍受不了你受她的欺骗。我和她见面当天,她就把我拽起来放风筝。后面还会把我吊在树上,这样荡秋千更开心。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没长脑子的,空有一副蛮力,我能成个屁才!”

    “蛮力?”程亭钰第一次听这种话,忍不住看向温明蕴。

    温明蕴就靠在床边,眼皮抬起都有些费力,指轻轻摇动了两下,便痛苦地皱起眉头,一副不出话来的模样。

    “你觉得她这样,像是能把你拽起来放风筝的吗?”他指着温明蕴询问道。

    程晏一转头看着她这副模样,顿时火气更甚。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装!

    明明之前拿着匕首割他的头发时,完全就是个疯婆子,还有甩他的时候,那力气都能锤死一头牛,现在装什么柔弱啊?

    可是却由不得他不信,毕竟温明蕴咳嗽得很严重,眼看都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况且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跟他爹病重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看就不是装的。

    程晏怔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难道以前那些他被虐的记忆,都是不存在的,是他记错了吗?

    “不对啊,那我的头发怎么!”他摸了摸扎的发茬,心有余悸。

    差点就被这个女人给糊弄过去了。

    可惜还不等他逼问出个结果,温明蕴就忽然开始吐血了。

    “哇——”的一口喷出来,吓得程晏浑身一抖,这女人不会是真的要死了吧?

    之后他就稀里糊涂地被撵出里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不行,我还是得回去要个法,这头发都被割成这样了,那个女人不会以为就这么揭过去了吧?”程晏忽然停下脚步,立刻转身要回去找人算账。

    “少爷,少爷,夫人都咳成那样了,宁梧院肯定乱得不行,大爷也一心扑在夫人的性命安危上,根本没法替您主持公道啊。咱明日再瞧瞧?”墨海连忙拦住他。

    程晏冷哼一声:“你得也是,只要她还有口气喘,我肯定要替头发讨回公道。”

    “哎哟喂。”忽然程晏腿一软,要不是墨海眼疾快地拉住他,他就要摔个狗啃泥。

    等出了宁梧院,被冷风一吹,他才有些回过神来。

    这次他是真的怕了温明蕴,恐怕这个女人今晚又要入梦折磨他了。

    至于在主仆心里肯定乱成一锅粥的宁梧院,如今安静如鸡。

    温明蕴已经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红枫拿着湿帕子伺候她。

    等房门关上,夫妻俩一左一右地躺在床上,开始夜间谈心。

    “你是做了什么事儿,把逆子骗得团团转,让他觉得你空有蛮力,没有脑子?”程亭钰好奇地问道。

    温明蕴摆了摆指:“山人自有妙计,出来就不灵了。”

    “哎,他真是蠢得没边了,竟然会认为你这副身板有蛮力,可惜他娘死得早,不然当初早点要个二胎,也没必要如此折腾了。”程亭钰立刻不追问了,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温明蕴沉默片刻,嗯,还是她会伪装了,竟然没有引起一丝怀疑。

    “二胎也别要了吧,万一下一个更蠢呢,那简直双倍暴击。”

    程亭钰也跟着沉默起来,转而赞同了她的话:“夫人得对。”

    就程晏那样的孩子,他不想养第二个。

    不是他给人当爹,而是捧祖宗的。

    *

    “夫人,门房送了一封请柬进来,是北魏公主让人送来的。”红枫递上一封红色请柬。

    封面上的盖着北魏皇族的印记。

    温明蕴眉头一挑,对这封请柬的到来,她不算意外。

    虽她不了解那位叶丽莎公主,但是光从五公主的描述中,就已经体会到她的难缠,再有温博翰在宫宴上打压她,那位公主能忍得下才叫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