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种抢收后又下了一场雨，村子外面的土地，被雨水浇灌后湿湿黏黏的没有办法耕种。

    村子里给大家放了一天假。

    而雨后的这种环境下，更容易生长出另一种美味，野蘑菇。

    上牙榙村的后面有几座矮山，其中的一座上面种满了松树。

    下过雨后的松树林树底下，能长出非常美味的野山菌。

    在农闲时，村里的妇女和孩就会结伴到山上采菌子，菌子改善家里的伙食或者晒干了攒到一定数量，拿着到镇上或者大集上卖钱。

    程颂宁在组农收时和有粮家的媳妇儿相处的特别好。

    又因为毛驴花花的事情，程颂宁又得了老坑叔的眼。

    更巧的是有粮婶子和老坑婶子是很好的老闺蜜。

    这样，两个老婆子带一个假子，娘三个约好一块儿到后山去采菌子。

    程颂宁一早就知道要和两个婶子一块上山采蘑菇，特地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和聂怀远准备早饭。

    一茶缸的稀饭配上两个杂粮饼子，还有程颂宁储藏在空间里提前做好的肉酱。

    她做的肉酱也给了聂怀远一些，

    肉酱是聂怀远为数不多喜欢吃的东西，只有程颂宁做的肉酱还有不含繁琐步骤的主食没能吃。

    有的时候程颂宁做的主食都能翻车，刚出锅硬的和暗器一样，扔出去就能防身。

    有肉酱在，他每次都能多吃一大碗饭。

    程颂宁急匆匆的做完饭，拜托张爱国把聂怀远的那份拿进屋里，然后拎着自己的柳条篮子就出去了。

    剩下张爱国端着聂怀远的早饭进了男知青的屋子。

    和张爱国玩的比较好的一个男知青笑着调侃聂怀远。

    “怀远，你这腿伤的待遇太好了，每天都有人给你做饭吃，要不是程知青年纪了些，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处朋友了。”

    程颂宁的真实年纪刚刚岁，只是营养没跟上，再加上发育缓慢，配上那么一个假子头，所以看起来不太像是个姑娘。

    大家一块下乡不轻易的去问别人的年纪，也没有必要问，又不是查户口。

    一般情况就看长相，用长相老成和鲜嫩程度来判断一个人的年纪大。

    就像张爱国，身高腿长，又长着一张特别正直的大脸，所以很容易就被人当老大哥来对待。

    其实张爱国今年才岁，年纪和聂怀远差不多。

    聂怀远早早的洗漱完，坐在窗边看旧报纸。

    听到同宿舍男知青的话，他淡淡一笑，眼神中带着警示。

    “程知青心地好，觉得割伤我过意不去才这么照顾我的，你们可别因为她年纪，欺负她出去胡乱话。”

    本来聂怀远在男生宿舍中就存在着一种莫名的气场。

    被聂怀远这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看，加上语言上一警告，男知青马上就怂了，他笑着打着哈哈。

    “我就开个玩笑，程知青看起来跟个孩子一样，谁要是动那种歪心思，那才是心地不正呢。”

    聂怀远听男知青表了态，淡淡的把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

    看着张爱国拿过来的早饭，两个巴掌大的杂粮饼子，一碗不厚不薄的稀饭，还有一碗的肉酱。

    在知青点这算是特别丰盛的早饭了。

    张爱国跟着聂怀远吃过几次程颂宁做的饭，早就对程颂宁的艺有所警觉。

    别看着程颂宁做的饭样子看上去很有食欲，谁吃谁知道。

    上次他吃了程颂宁做的面条，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候不对，吃完以后当天晚上跑了4遍厕所。

    第2天上工的时候，差点腿脚一软跪在地里。

    聂怀远看着张爱国端来的饭，也不准程颂宁这次的早饭艺如何。

    他知道程颂宁做的饭难吃，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要吃程颂宁做的饭。

    大概是觉得一事不烦二主，他现在腿脚不方便，要拜托另一个人做饭，还要增添许多麻烦。

    难吃就难吃点儿吧。

    反正上次老坑叔帮他换药的时候告诉他，再过两三个星期，他的腿就能够正常走路了。

    “爱国，我看这饭挺多的，你要不要来吃上口。”

    张爱国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今天早上吃了我娘寄过来的杂粮煎饼，肚子饱饱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吃就行。”

    聂怀远见早饭踹不出去，于是硬着头皮开始吃。

    如果他知道现代的形容，就一定会这么。

    每次吃程颂宁的饭，就像开盲盒，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顿是什么样的味道。

    就比如现在，

    粥没有什么问题，就和平常的粥没什么两样。

    可是这看上去松松软软的杂粮饼子。

    聂怀远斯斯文文的拿起来喂到嘴里。

    轻轻一下口，用牙齿一咬。

    第一口，没咬动。

    旁边的张爱国没有走，他的眼睛偷偷的观察聂怀远吃饭时的表情。

    想要看程颂宁今天做的饭有没有翻车。

    聂怀远也察觉到有人偷窥自己吃早饭。

    哪怕嚼着像煤渣，聂怀远眉头不带皱一下的，一拿着饼子，一看着时事政治报纸，暴风骤雨来却自岿然不动地吃着今天早上的早饭。

    程颂宁可不知道自己今天早上辛辛苦苦做的饭还能闹出这样的效果。

    她跟着村里的两位婶子来到后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场秋雨过后，有些耐不住寒的草叶已经微微开始泛黄。

    棵棵屹立的松树仍旧郁郁青青。

    离她最近的一棵松树底下，程颂宁看到被晨露浸染过的黄伞伞和灰伞伞。

    程颂宁觉得自己去的算是比较早的了，可是刚到山底下，

    老远就看到半山腰上有不少女人，头顶着包头巾身上穿着粗布褂子，弯腰在山上搜寻什么。

    “哎呀，我早就跟你了，要早点你不听，你看看人家都上山上去了。”

    有粮婶子对旁边的老坑婶子嘟囔道。

    老坑婶子是慢性子，被老姐妹这样一吵她也不着急。

    “有粮家的，她们那些人上山快，眼神不定没咱们几个好使呢。哪棵松树底下长的菌子最多，谁有你清楚？”

    老坑婶子一句话就把有粮婶子给治愈了。

    “你的对，整个上牙榙村采菌子没有一个能采得过我的。程丫头，别在那儿愣着了，快跟着婶子上山，要去晚了就采不着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