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底煮好了，聂大哥，可以开吃了。”

    程颂宁把今天新摘的野菜放进砂锅里，伴随着辛香咸辣的锅气在红汤中翻滚着。

    聂怀远看着程颂宁兴奋的模样，

    “就这么喜欢吃辣的？”

    程颂宁点点脑袋，

    “嗯嗯，喜欢，”

    想了一会儿，程颂宁回答道，

    “也不是，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吃。”

    话音刚落，依偎在聂怀远脚边的来福也叫了一声，

    “喵”

    程颂宁用点了下来福的脑袋，

    “来福，问的不是你，你叫唤什么。”

    “喵喵喵？”

    聂怀远眼里含笑看着两只猫互动。

    程颂宁把豆腐皮夹进砂锅里，

    “聂大哥，你今天买到想要的书了吗？”

    聂怀远把烫熟的腊肉夹进程颂宁的碗里。

    “没有，书店里书品种不多，我搜寻了许久，只有那么几样。”

    程颂宁吃了一口腊肉，这腊肉是聂怀远家里寄来的，是云贵边的亲戚送来的。

    想这腊肉也够厉害了，从祖国的大南边，颠颠簸簸来到大北边。

    “那你想找什么书啊？”

    她平时见聂怀远就整日抱着书在看，知青点的书都让他借遍了。

    聂怀远给来福夹了一块清水涮过的肉。

    “我想找些历史典籍来看。”

    唐宋元明清是后代给前代起的名字，比起摸索，聂怀远更想从史书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年代。。

    就算回不去了，他想知道那个年代的人生活的好不好。

    “聂大哥，我知道什么地方有书，改天我们一起去。”

    聂怀远好奇的看着程颂宁，

    “有什么地方的书会比书店全？”

    程颂宁得意的笑着，

    “废品收购站啊。肯定有人把家里没用的书拿去换钱了。”

    再了，她都进年代文了，废品收购站肯定有宝贝啊。

    什么实木家具，文玩字画，金条瓷器，不得跟破烂一样扔满地？

    程颂宁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去废品收购站溜一圈。

    聂怀远瞧着程颂宁掩都掩不住地表情，不知道这丫头在乐什么。

    废品收购站就这么好玩？

    两人饭吃到一半，聂怀远试探的问程颂宁。

    “颂宁，你有想过以后吗？”

    程颂宁疑惑的看向聂怀远，

    “以后？多久的以后？”

    聂怀远咳了一声，

    “就是你未来几年的规划。”

    程颂宁挑了一块豆皮，放进自己碗里。

    “在上牙榙村这地方，一眼就能望到头，能有什么规划？每天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好就是。”

    她去年下乡，到年恢复高考还有七八年的时间，这严格管控的年代，你想做买卖，想换个地方生活，这根本是行不通的，除非你一无所顾，放弃你周围的一切，藏空间里一辈子。

    在这个出远门都需要来源地介绍信的年代，程颂宁能做的，就是老实的待在上牙榙村，或许哪天因为表现突出成为村官或者被举荐为工农兵大学生，这样你才有出去的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事在人为，程颂宁是不相信自己会在这破村子待上一辈子，只是这话她不能和聂怀远。

    这才是知青下乡的第三个年头，未来七八年的时间仍会有知青下乡，他们原以为在农村不会停留多长时间，他们对未来仍抱有期待，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注定会在这场支援建设中永远留在农村，又可能，给你自己的一生带来难以抹去的遗憾。

    聂怀远听到程颂宁的话，眼神闪了闪，他心想猫的年纪还，不会想那么多。

    既然他想把猫搂回窝里，就得时不时的启发一二，让猫开开窍。

    “颂宁，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成亲生子。”

    程颂宁古怪的看着聂怀远，

    探究的眼神差点让聂怀远紧张脸红，人崩了好久，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神色。

    程颂宁瞧了聂怀远一会儿，以为他就是随口一问。

    程颂宁把腊肉夹进嘴里，光吃肉没吃火锅的感觉，等有时间做点肉丸子。

    “聂大哥，我呢，我可不想一头扎进婚姻的牢笼里。”

    聂怀远不解的看着程颂宁，

    “婚姻怎么会是牢笼呢？”

    “你看啊，”

    程颂宁伸出指头，给聂怀远数算她的想法。

    “地我会扫，饭我会做，工分我自己会挣，我自己生活的挺好的，干嘛还得找个人分享我的生活，我还得照顾他，给他生孩子，操持家务，等等等等，因为一个人我要增加好多工作量，你婚姻能不是牢笼吗？”

    聂怀远没想到程颂宁会是这么想的，

    “可是，结婚也会多一个人帮你挡住风雨，照顾你啊。”

    程颂宁摆摆，

    “我自己过得挺好的，不需要。”

    聂怀远哑声，他好像有点被程颂宁服了，怎么破？

    程颂宁吃了一会儿，见聂怀远半天没话，抬头看向聂怀远。

    “聂大哥，你怎么突然问我结婚的事情了。”

    瞧着程颂宁水亮亮全是好奇的大眼睛，聂怀远的耳朵尖有点烧。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程颂宁想到聂怀远对书的爱好程度，以聂怀远的文采不应该一直在农村埋没的，她以为聂怀远是因为在村里待久了对生活无望。于是，她好心安慰聂怀远。

    “聂大哥，我们一定不会一直留在农村的，你别泄气，继续学习，努力提升自己，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杀回城里的。”

    聂怀远听到程颂宁的话，心里一动，

    “你是高考。”

    在聂怀远的印象中有这么个词，原身聂怀远从就想当大学生，可总是嘴上嚷嚷，身上一点都不行动。偏偏他能会道，家里人都偏宠着他，所以才养成他原来那副好吃懒做不愿动的脾气。

    程颂宁知道距离高考时间还有久，她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让聂怀远期望又失望。

    “咳，聂大哥，我的是迟早有一天，具体的还要听国家政策的。”

    看着程颂宁明显知道什么又不愿多的模样，聂怀远没有再问，

    他其实就是想问问程颂宁有没有结婚的想法的。

    看程颂宁现在的态度，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