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宁和聂怀远两人吃完饭，把聂母寄来的东西收拾完，

    趁着煤油灯火，两人围在书桌前，一左一右一起看书。

    这段时间程颂宁在教聂怀远初中化学，

    开始的时候，

    程颂宁还奇怪，

    平日里聂怀远不释卷，夜夜读书，

    问他知识时，他张口就来，还能引经据典，

    初中学的东西，按聂怀远的习性来，不应该不会啊。

    怎么还要自己教他化学、物理之类的。

    程颂宁问聂怀远，

    聂怀远给程颂宁解释，

    他的时候不喜欢学习，经常上课睡觉，还逃课。

    从前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现在来乡下了，他感受到知识的珍贵，所以才让程颂宁教他初中知识。

    程颂宁信了聂怀远的解释，

    毕竟聂母下乡的时候，趁聂怀远不在时，也和程颂宁念叨过。

    聂怀远在家是全家人都宠着他，所以人娇惯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没想到下乡成了知青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聂母感叹，聂怀远下乡后一定受了很多的苦才变得像现在一样懂事。

    程颂宁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都不用去照镜子，

    一定古古怪怪。

    要是别人下乡吃苦了，程颂宁信。

    就聂怀远？

    刚下乡就被自己一镰刀给割炕上休养去了。

    等休养完，聂怀远凭着自己的口才还有书法一跃成了镇上的借调干部。

    没下过几天地，没种过几年庄稼，吃哪门子苦。

    不过，话有回来，

    聂怀远愿意重新学习课本上知识是好事。

    等过个七八年就恢复高考了。

    程颂宁是一定要好好学习通过高考考回京市的。

    要是自己去京市上学，让聂怀远带着孩子在上牙榙村继续待着，

    程颂宁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

    两人学着一会儿，聂怀远突然想起一件事，

    “颂宁，今天文书，省城想在地方工厂、农村、军队选拔一些出众的人到大学学习。”

    程颂宁听到后，上的笔顿住了，吸水力极强的草稿纸趁疯狂的吸收着钢笔墨水，没多长时间，墨水沾透了执业。

    “颂宁，”

    “啊啊啊，我马上收拾，”

    着，程颂宁连忙把草稿纸的前两个撕下来，

    “幸好，幸好，下面的纸没事。”

    等收拾完了，程颂宁看着聂怀远，

    “怀远，你的是工农兵大学生？”

    聂怀远眉头轻皱一个弧度，

    “好像是叫工农兵学员，颂宁，你知道？”

    程颂宁脸上一笑，表情些许不自然，

    “嗯，在镇上听过。”

    她记得工农兵大学生正式招收在90年啊，现在才69年，

    难道是她记错了？

    聂怀远没注意到程颂宁表情中的异样，

    “文书，上面想让辽省做试点，先选拔一部分骨干到大学学习，书记的意思是想让我去。”

    聂怀远主导的在村里建豆制品加工厂的事情，让镇书记很受启发。

    城市有为青年下乡支援建设农村就得像聂怀远一样，为村里做贡献，帮着村里致富。

    要去改变农村，而不是像大部分下乡青年后，被农村人同化，逐渐的变成一个农民。

    书记想的是挺好，

    可其他的知青不是聂怀远。

    程颂宁听到是试点，就明白了为什么工农兵大学生的消息这么早流传出来。

    试点，试点，

    到底就是实验对象，

    效果好，就全国推广，

    效果不好，就扼杀在摇篮里。

    “怀远，既然是书记的意思，就明书记看重你，你有什么打算。”

    聂怀远看着桌上的初中化学。

    他还是看了几千年以后的社会，

    表面上看，现在的风气不开化，氛围很沉闷。

    但它内里是有东西在进化的。

    几千年的发展不可能社会一成不变。

    程颂宁问自己有什么打算，

    聂怀远想了想，

    他对程颂宁道，

    “颂宁，我不打算去。”

    程颂宁有些吃惊，

    “为什么？”

    聂怀远拉过程颂宁的，聂怀远的很大，和他一米八五的身高相配，

    程颂宁的倒是一些，

    指纤细，刚刚好被聂怀远的包在心里。

    “我现在在镇上有份合适的工作，又因为加工厂的事情，在简历上有了几分成绩，稳扎稳打下来，未来可期，更何况你现在怀着孩子，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我要是出去学习，你和孩子怎么办？”

    程颂宁听了聂怀远的理由沉默半晌，

    煤油灯的灯光下，

    程颂宁看着聂怀远，

    “怀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因为工作多一些，还是因为我和孩子多一些？”

    聂怀远看着程颂宁不吭声，

    程颂宁看着聂怀远的态度，就明白聂怀远的想法了。

    什么稳扎稳打，

    聂怀远敢想敢干，智力惊绝，

    他想干的事从来不会等到第二天，

    要不他俩怎么这么快结婚了。

    别以为程颂宁不知道她是怎么嫁给聂怀远的。

    等到结婚一段时间后，程颂宁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聂怀远的圈套。

    看着自己被聂怀远的包裹起来的她的。

    好像从没结婚之前，

    聂怀远就把她保护的很好。

    “怀远，”

    程颂宁叫了聂怀远一声，

    顿了一下，她接着道，

    “怀远，我知道你有想法，有抱负，书记想让你上工农兵大学，是书记看重你，在目前大学课业停滞的阶段，你还能有会上学，这是在镀金。你可不能放弃这个会。”

    “可是，”

    聂怀远看着程颂宁的腹，

    “我真要是去上学，去了就是两年。”

    “两年怎么了，你上学会有寒暑假，放假你来看我们娘俩不就行了。”

    程颂宁不是那种习惯依赖男人的人。

    要是聂怀远去外地上学有了二心，

    那正好，

    她去父留子，空间傍身，过潇洒自在的开心生活。

    本来，不管在原来的时代还是在现代的社会，

    程颂宁都是不婚主义者。

    找个老公还得伺候他，还得应付公公婆婆，还得多一倍的七大姑八大姨，

    她就是傻才会结婚。

    “颂宁，”

    聂怀远听了程颂宁的话心里动容，

    他不知道他媳妇心里已经琢磨着将来怎么过单身生活了。

    程颂宁脸上笑着看着聂怀远，

    “怀远，两情相悦不急于一时，真正的伴侣是相互促进，相互成长的。你进步了，我们全家也会过得好啊。真有上学的会，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唔”

    程颂宁的话还没完，唇就被聂怀远咬住了。

    回应她的，是聂怀远如暴风骤雨般的吻，

    炕桌上的煤油灯还燃着，

    吹灯的人却在做着旖旎的事，搅动了秋末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