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宁脸上没有表情波动，

    倒是聂母，上的饭碗差点没端稳，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怀远，你下个月咱们一起回家？”

    聂怀远点头，

    “嗯，丰收假能放半个月，那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带六斤回家正好。”

    聂母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她看看程颂宁，

    “颂宁，你呢？”

    聂母在问儿媳时，语气带着忐忑。

    程颂宁甜甜一笑，

    “妈，我没意见，我和怀远结婚快一年了，应该回去看看。”

    实话，一家人回沪市的计划还是程颂宁提的。

    聂怀远听后沉默了一下，跟程颂宁再看看。

    程颂宁以为聂怀远忘了。

    没想到今天在饭桌上，聂怀远又把这件事提起来。

    程颂宁没意见，聂母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

    聂母来省城快五个月了，

    比起上次在上牙榙村待了不到半个月，

    这次在省城，聂母住了很长时间。

    她年过半百，头一次在一个陌生城市住这么久，

    虽然身边有大儿子儿媳还有孙子，

    但聂母的心还是空落落的，

    她挂念在沪市的丈夫和孩子，

    她的根在沪市，

    聂母平日照看六斤，她没有提过一次回家的事情。

    程颂宁偶尔看到聂母望着院子口出神，

    程颂宁心猜聂母可能想家了，于是就和聂怀远提了一嘴。

    果不其然，

    聂母一听要回家，整个人精神都变得不一样，

    眼睛也亮起来了。

    “怀远，你们丰收假什么是时候放？不行，我得去看看日历，对了，我还要给你爸写封信，算了，还是拍电报快点，也不差那几分钱了”

    看着聂母开始忙碌，聂怀远有些后悔在吃饭的时候这件事，

    应该等聂母吃完饭后再的。

    晚上，聂怀远刚刚把六斤哄睡着，

    程颂宁洗完澡从另一间屋出来，

    时间由春到夏再到秋，辽省的温度冷的快，夏天还没结束，晚上的温度就带着些许凉了。

    程颂宁用毛巾擦着耳边的湿发，

    黄韵的灯光给她身上镀了一层暖光，

    纤细莹白的腕配上入如墨的黑发，

    灯下看美人，

    聂怀远里轻拍着儿子，眼睛却一直盯在程颂宁的身上，

    表面平静清高的聂公子喉结轻一滑动，

    脑子全都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恩爱画面。

    等下，

    “颂宁，你来一下。”

    程颂宁不知所以，

    “怎么了？”

    聂怀远顾不得管儿子，抓住程颂宁的腕，

    “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到的？”

    程颂宁身上穿了件长衬衣，袖子很长，

    刚进屋里没什么，在擦头发的时候袖口滑落，聂怀远眼尖注意到程颂宁腕处有一淤青，

    灯光下，莹白的皓腕上一抹乌青色十分明显。

    程颂宁顺着聂怀远的眼神看自己的腕，

    想挣脱，聂怀远抓的紧。

    “怀远，没事，就不心碰到的。”

    程颂宁假装不在乎的，

    其实上的伤是揍孙栋梁不心撞到墙上磕的。

    想到这事程颂宁就懊恼。

    猎人捕猎被老鹰啄了眼。

    她程颂宁习武多年，怎么着也算是武林高一个。

    今天孙栋梁诬陷她作弊的事着实让她觉得恶心，

    忍下这口气不是她的风格。

    程颂宁趁着下午上课时找了个孙栋梁落单的时候，

    在学校绿化带林子里给孙栋梁蒙上麻袋好一顿揍。

    不是她有武功没有用吗？

    不是她啥本事没有嘛？

    不是她太老实太窝囊吗？

    程颂宁上缠着绷带，不等孙栋梁反应，一阵连环踹带捶。

    她实战经验多，揍孙栋梁的时候专挑不起眼、看不出伤的地方。

    刚被蒙住眼睛时，孙栋梁吓蒙了。

    他忘记了自己还能求救，

    被揍了，头捂在麻袋里一个劲儿的直哼哼。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学校的下课铃声响。

    教室里的学生到校园里溜达，

    程颂宁还想再揍一会儿，

    身后传来话的声音，

    程颂宁准备收，结果最后一拳打歪了，

    腕碰到墙壁上。

    回家以后程颂宁没觉得疼，帮着聂母做饭，哄六斤她都没事。

    直到聂怀远看见，

    程颂宁这才发觉自己腕上青了一块。

    聂怀远下炕翻箱倒柜找药酒，

    程颂宁见聂怀远拿来的瓶，脸上发愁，

    “怀远，这是伤，不用擦药酒。”

    聂怀远不赞同的看着程颂宁，

    “胳膊都青了，还不算伤吗啊？”

    不等程颂宁拒绝，

    聂怀远拉过程颂宁的胳膊帮她擦推。

    “疼，”

    为了帮程颂宁推开淤血，聂怀远上用了点力道。

    聂怀远抬眸看了眼程颂宁，

    “你还知道疼？”

    程颂宁嘴上嘟囔，

    “哎呀，不就是不心碰到的吗？”

    聂怀远看着程颂宁，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程颂宁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有古早文病娇男主那味儿了。

    “颂宁，还不打算实话吗？”

    不等程颂宁话，

    聂怀远脸上的表情突然落寞，

    “原本我们好的，我们是夫妻，发生事情一定要坦诚相待，我把这句话当真了，没想到”

    “停，我，我都交代。”

    虽然知道聂怀远话语里的伤感是装的，

    没办法，

    程颂宁就吃这一套，

    但凡她当时心硬一点，她就不可能这么早英年早婚。

    到底她不就是吃聂怀远这一套吗。

    程颂宁心里喋喋吐槽，

    聂怀远还不依不饶，戏特足的他后来还补了一句，

    “颂宁，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强你，都怪我这个做丈夫的没用。”

    程颂宁深吸一口气，

    对聂怀远扬了个笑脸，

    “怀远，你听我，”

    可能是怀着对丈夫的愧疚，

    也可能是心里还有对孙栋梁的不满。

    程颂宁把今天她去考场考试，孙栋梁怎么诬陷她，女监考老师是怎么做的，她又是怎么回击的，一口气都和聂怀远了。

    到她给孙栋梁套麻袋时，程颂宁还加了一点武打动作。

    等全都完了，

    程颂宁注意到聂怀远那双要笑不笑的眼睛，

    三分冷淡两份戏谑，还有五分程颂宁能察觉出来的怜惜。

    额，她今晚上的言情氛围好浓，

    呜呜呜，不得不，生气的聂怀远也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