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在赶来装备部的路上,松田阵平就问过萩原研二琴酒是个什么样的人。
萩原研二迟疑了片刻,道:“琴酒大约不管放到哪个公司里,都会是老板最喜欢的那种人吧,能力强还是工作狂,从来不上心同事关系,眼睛里只有任务,既不是贝尔摩德那样的享乐主义,又不是基安蒂那样热衷于杀人,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最初加入组织的原因是什么阵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松田阵平在心里默默记下这几点,:“其实在今天之前我还见过他一次,当时他就怀疑我是被人假扮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打消了怀疑总之是个很敏锐的家伙,而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我失忆的事情,所以还得伪装一下。”
造成阵平失忆的幕后黑还没有浮出水面,在此之前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萩原研二点点头:“不过阵平也不用太担心啦,琴酒那个家伙和你的关系算不上多好,每次只有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找到阵平头上。”
“这样”
“而且阵平失忆前后的性格,根本没有很大差别嘛。”萩原研二随口道:“如果不是g无敌了解阵平,别人肯定很难察觉啦。”
松田阵平怔住,性格很相似吗?
*
时间回到现在。
“呵,看不出来黑比诺你很有想法嘛。”
琴酒脸上的神色差劲,这次就算是伏特加也不出劝阻的话了。
组织里众所周知琴酒最厌恶‘老鼠’,琴酒每年一半以上的工作量都来自于这些老鼠,而组织中的老鼠最多的来源,就是从条子那边派来的。这种情况下,黑比诺当着他的面,让装备部的孩子长大了去当警察,和踩着琴酒的脸挑衅,没有丝毫的区别。
伏特加想,这下就算大哥不会杀了黑比诺,至少也会打断他的腿吧。
萩原研二也浑身紧绷,警惕地看着面色不善的琴酒,防备着他随时暴起。
萩原研二虽然也吃惊于阵平刚才的话,但却并没有多意外,阵平本来就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啊。
阵平因为父亲当年被误抓的事情,虽然有的时候会出蔑视警察的话,但阵平实际上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有正义感的。当初如果不是自己,阵平真的会去做警察也不定。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阵平不管去做什么他都会选择支持,如果这真是阵平出自本心的想法,那研二酱大可以陪着阵平一起去报考警察。
但是萩原研二早就怀疑阵平这次失忆有古怪,既没有来他的屋子里找日记本,也没有心情暴躁,反而更加克制自己的脾性,看起来要比原来正派的多。
萩原研二微眯眼睛,现在又出了追捧警察的话,让他怎么相信这件事和公安那些家伙没有关系。
萩原研二正在胡思乱想,被挡在身后的松田阵平一把推开。
“阵平你”萩原研二担心地拉了下他的衣袖。
“没事。”松田阵平无所谓的抬起眼,看向神色不明的琴酒:“你很惊讶吗?我不是早就过类似的话了吗,你怎么搞的像是第一次知道似的?”
“呵。”琴酒冷笑:“你那可笑的条子梦还是没变呢?现在你真是越来越找死了,竟然还想要策反组织的其他人去做警察?”
“最后一次警告你,嘴上也就算了,别让我发现你和那些条子真的有什么实际上的联系,不然我第一个出清理垃圾。”
琴酒完这话,拿上在平台上放着的配套枪包,转身离开,伏特加深深看了一眼松田阵平,也转身跟了上去。
果然。
曾经的他也过同样的话啊。松田阵平看着
琴酒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松田阵平并不是在无脑的激怒琴酒,他是因为想起了在来的路上,萩原研二的那句话,才想借试探一下。
而且阵平失忆前后的性格,根本没有很大差别嘛。
22岁的松田阵平和26岁的松田警官性情上虽然有相似的锋芒,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的。
22岁之前的松田阵平,就像身上处处都是棱角的石头,意气风发但也略显急躁。但现在的松田阵平,虽然还是块石头,但石头外面已经学会包裹上用来伪装的外包装,虽然石头的棱角时不时还是会从外包装下面凸出来,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成熟靠谱的大人了。
就算是不了解松田阵平的外人,也不会出这两者没有差别的这种话。
松田阵平从目光慢慢移到萩原研二脸上,如果琴酒是不了解他的外人,察觉不出来他前后的变化,但萩没可能察觉不出来。
除非在自家幼驯染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变化。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想起了上辈子的那些事,才导致了泉红子的灵魂不稳记忆混乱。但现在看来,似乎又多了一种可能,如果他早就有了那些记忆呢?
可是如果是成熟可靠的松田警官,又为什么会放纵自己和萩,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简直就是糟糕透顶。
松田阵平郁闷的搓了搓脸,看来即使是人生重来,他好像也把结果搞得一团糟。
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难看的脸色,挥挥示意旁边那些孩子们先不要凑上来,自己却上前两步挂在松田阵平的肩上,领着松田阵平往门外走,拉长声音。
“阵平竟然早就想去当警察吗?琴酒那个家伙都知道,研二酱被阵平瞒得好苦。”
松田阵平受不了他粘粘糊糊的声音,伸去推他的脸:“作为亲友你没察觉出来,责任在你。”
“哇——阵平时在倒打一耙吗?越来越无赖了啊!”
“被你带坏了。”
*
另一边。
伏特加开着车,目光一直从后视镜中打量琴酒的脸色,神言又止。
琴酒掀开眼皮,和后视镜中伏特加的眼神对视:“有话就。”
“大哥。”伏特加好奇终于压过了恐惧:“我们要调查黑比诺吗?”
“调查他干什么?”琴酒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他他了那样的话,大哥你不怀疑他是条子的人吗?”
“呵。”琴酒的声音充满不屑:“你与其怀疑黑比诺,还不如怀疑med。”
“啊,啊?”
“黑比诺的父亲就是因为条子才啷当入狱,如果不是我们,恐怕他现在还背着杀人犯儿子的名头。”琴酒:“所以他那些话,也只不过是在恶心人而已。”
“哦哦。”伏特加没太听懂,但这并不影响他吹捧:“大哥分析的好。”
琴酒:
“闭嘴,蠢货。”
*
东京是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午夜2点,在这个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刻,城市中的某些庞然大物,却在黑夜中慢慢苏醒,斑斓的灯光构成它的四肢,往来的人流构成它的血脉,而权力和金钱是它永不停歇的心脏,带着嘈杂的**活力四射。
这是这个城市里名副其实的销金窟,是钱权者触可得的伊甸园。
从外部来看,坐落在山顶上的老旧建筑残败不堪,似乎只会有三流惊悚片的导演才会光顾这里。
但内部的装饰以外部截然相反,金色大/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高高的穹顶之上,数量惊人的灯点亮了这个巨大的空
间,让这个郊外的废弃建筑亮如白昼。
这里是某些人心知肚明的聚会场所,每当有‘大生意’的时候,就会有人在这里牵头举办宴会,邀请有能力的人来瓜分蛋糕。
上一次他们聚集在这里,还是为了那桩震惊举国上下的警备部军火走私案。
风险惊人,但利益也极其可观,这也是他们这群人今天依旧敢聚在这里的原因。
他们为了百分之百的利益,践踏一切的人间法律。
金发黑肤的青年身穿浅灰色的西装,紫灰色的狗狗眼看起来帅气又无辜,转动间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多情。这种男人即使是在这样的宴会上,也是少见的极品。
所以尽管他坐在宴会的最角落,从宴会开始,向他搭讪的人就络绎不绝。当中的钱多到了一定程度,还能刺激人类产生乐趣的活动也就那么几种,上床在其中算是其中最合法的。
所以女人们都抱着一半来试探这个生面孔的背景,一半来把这个生面孔拐到自己的床上的想法。男人帅成这样,其实背景经无所谓了,大不了可以她们出钱来养。
安室透不知道第几次婉拒了女人一起喝一杯的邀请,晃动着高脚杯中金黄色的酒液,继续紧盯着自己的任务目标。
“欸?帅哥的目标是那位姐吗?太难啦!”女人的视线跟着他落在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身穿裸色纱裙的少女,少女半披着微卷的长发,踩着镶满碎钻的高跟鞋,游刃有余的与左右攀谈的人搭话。
“听起来夫人您很了解那位姐啊。”
“嗯哼。”女人从旁边的应试生那里拿来两杯香槟,把里面的酒尽数倒进安室透的酒杯里,女人微微抬起下巴:“喝干净”
能进到这里的都是人精,女人听出了安室透套话的意图,现在只不过是想要看着这个难搞的男人,为了自己喝杯酒。
安室透勾起嘴角,仰头,喉结上下滑动,从嘴角流出的金黄色酒液顺着脖颈的线条,打湿了一片白色的衣领,滑落向更深处。
“哈。”安室透用指抹去嘴角的酒液,将空掉的高脚杯放在旁边的台子上:“现在能了吗?美丽的女士。”
女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从对方的领口收回,道:“那位是鸟游香姐,据是山口组掌权者的私生女,虽然只有十九岁的年纪,但是参加宴会的时间甚至比我还长见过的男人也不计其数,难度太大啦帅哥。”
女人又再次重复太难,用脚尖去撩安室透的腿裤脚,意思很明显,鸟游香肯定看不上他,与其奢望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跟着她。
安室透微侧身体,躲开女人的挑逗,冲她眨眨眼睛:“那可未必。”
“?”女人刚想再什么,后面就传来了年轻少女的声音:“麻烦让一下可以吗?”
女人扭过头去,色心顿时飞了一半,只见刚才两个人的谈论对象正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挂着有礼疏离的笑容,眼睛中却暗含警告之色。
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安室透收起刚才对女人敷衍的态度,神色看起来充满遗憾:“姐,你赶走了我的女伴。”
鸟游香满不在乎地笑笑:“那你的女伴还真是有够多的,这都是今天晚上的第六个了吧?”
这个青年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审美,所以在对方出现在场上的时候,鸟游香就一直关注着对方。
宾客名单她早就看过,上面没有对方的名字,而鸟游香也没有在宴会上看到对方的女伴或者男伴。
所以鸟游香猜测,对方是偷溜进来,想要找会挤进上层社会的‘菟丝子’。
经常有长相漂亮的男女,从黑市上买来这种宴会的消息,然后想办法混进宴会,想要借翻身,青年大概也是其中的一种,所以才会
用那种像是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偷偷打量场上的所有人,尤其在自己这里停了很多次。
鸟游香并不介意对方的目的是钱财,或者知道对方的目的是钱更让她高兴了,因为这样会让他们之间的交易简单很多。
鸟游香清楚的看到对方放在身侧的紧张的动了动,有些局促的开口:“您、您都看到了。”
青年紧张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可爱,她想这个青年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还会为此感到局促。
鸟游香心里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她冲身后勾勾指,立马有人给她送上了张黑卡。
鸟游香笑着用黑卡挑开安室透西装最顶端的那几颗扣子,暧昧地把卡片塞进对方衣襟内侧、靠近胸膛的口袋里。
“三千万,没有密码哦”
青年脸色爆红,但是却并没有马上抽出卡片丢在地上,这足以明对方要的就是钱,鸟游香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鸟游香舔舔嘴角,看着青年欲拒还迎的可爱姿态,她现在就想找个没人的角落,看看对方更诱人的表现。
鸟游香用指勾住对方的领带,安室透顺从地跟着她的力量站起身,穿过半个宴厅,在女人男人们羡慕的目光中,像是胜利者一样带着战利品退场。
在没有人的休息室,鸟游香踮起脚尖去亲吻对方,安室透却有些抗拒的侧开脸。
鸟游香挑眉:“怎么?钱不够?”
安室透难为情地摇摇头,伸指指站在不远处的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不能让他们出去吗?太难为情了”
鸟游香无奈的摊摊:“没办法,那是我爸爸的人,没有爸爸的命令,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这样,那真是太可惜了。”青年垂着头轻轻叹息,语气古怪。
“你”鸟游香感觉到一丝不对,但是话还没完,青年就出如电切在她的颈侧,她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月光透过茶水间的玻璃,照在金发青年的脸上,他抬起头露出个截然不同的危险笑容,面对着冲过来的两个保镖,语气无奈:“太可惜了,本来以为能更轻松的解决这次任务呢。”
*
十五分钟后。
穿着白色衬衫的金发侍应生站在茶水间的门口,在墙上贴上了‘清扫中’的字条,对旁边想要进去躲闲的男人笑笑:“抱歉,先生这个茶水间正在维修中,请您去宴会西侧的那间吧,顺着这条走廊走到尽头右拐,您就能看到另外那间茶水间。”
男人绿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茶水间也会维修,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安室透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闪身重新返回茶水间,脸上的笑容消失,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发出了两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咽下了嘴里的血沫,看向茶水间地上被捆好的三个身影。
山口家雇佣的保镖,果然身不凡。
鸟游香,是山口组掌权人山口鸥外的私生女,也是那人唯一的后代,所以他十分疼爱鸟游香,为了保证女儿的安全,还让女儿跟着母亲的姓氏,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把女儿寄养在下属家中。但尽管千心万心还是被组织查到了,鸟游香和他的关系。
山口组和组织有武器交易,但今年boss想用更低廉的价格从山口鸥外中买到更优质的武器,但山口鸥外不是随便就会妥协的家伙,所以组织就把主意打到了鸟游香的身上。
今晚的宴会就是组织设计举办的,与此同时山口鸥外也正在和组织的另外的代表,商讨明年武器供给的价格。
安室透要做的,就是用鸟游香的电话打给山口鸥外,迫使山口鸥外降低未来一整年的武器走私价格,就算是时候
山口鸥外反应过来,交易也早就完成。
安室透很快在鸟游香的提包里,找到了她的,用早就得到的密码解开,抬看了看时间,把电话打了出去。
“山口先生您好。”
“你是谁?香子呢?”
“您不用担心,鸟游姐目前来很安全,只要您配合我们,她还会一直安全下去。”
“无耻。”山口鸥外咬牙切齿:“你要我怎么配合你们?”
安室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内容就和他无关了。
安室透用茶水间的冷水洗了把脸,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状态,走到茶水间门口,挂起微笑重新变成了礼仪得体的侍应生。
安室透拉开茶水间的门,看到门侧站着的,本来应该已经离开的绿眸男人愣了一下:“先生您”
下一秒,安室透的声音戛然而止。
尖锐的刀,插进了他的腹部,撕裂般的疼痛后知后觉的蔓延开来。
男人抬起那双特别的绿眸,眼部下的单折像是加深的眼线,平白给他的脸上填上了几分凶狠,皮筋没绑住的黑发,从脸侧垂落,声音是成熟男性的低沉磁性。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