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探迷
活动了一下手腕, 梁易安重新穿好了自己的高跟鞋, 细跟重重地踩在趴在地上人的手背上, 狠狠的碾了一下, 才松开脚,退开两步对地上的人道:“这手要是自己管不住, 不知道往哪儿放也没关系,但是这要是放错了地方, 那就得吃点苦头了。”
趴在地上的黄副导已经是鼻青脸肿, 这会儿喘着气, 睁着眼睛好似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本算占点便宜,结果别便宜没占着, 竟然被两个人女人给的站不起来, 见那个助理又过来,吓的他瑟缩了一下:“你、你要干什么?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哎, 导演这话怎么的?”景半弯着腰,十分恭敬脸上带笑:“导演我这柔道六段还可以吧?在学校没事儿瞎练的, 导演看怎么样?不然赶明儿咱再练练?正好我也手生, 都没发挥好。”手指捏的“咔咔”脆响。
地上的黄副导一脸的惊恐:“你这是威胁!威胁剧组!梁易安, 你完了,剧组里殴导演,你完了!”
“殴导演?”一道清脆的嗓音:“谁挨了?哎呦,黄导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伤呀, 是不是走路不心摔倒了?快起来快起来,年纪大了,走路可得慢点。”
梁易安茫然的看着一阵风跑过来的施雨童,她刚才动手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这是个角落,轻易不会被人看见,怎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梁姐姐怎么也在?”施雨童后知后觉的才看见梁易安一样,拍了下脑门立刻的:“彭导正找想找你戏呢,你忙你先走,我送黄导去医务组那边看一下,擦点药。黄导呀这边黑灯瞎火的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摔着了吧?下次别自己出门,好歹叫个人跟着,走吧。”着朝梁易安使了个眼色。
爬在地上的黄副导演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心翼翼的看了看施雨童,又不甘心的狠狠瞪了梁易安一眼,才一瘸三拐的跟着施雨童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两个人彼此看了看对方,然后一起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梁易安捂住肚子弯下腰,擦着眼角溢出的泪水才仰头对景:“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其实他也没摸着,我都躲开了。”
景直接坐在地上,看着梁易安摇了摇头:“对与错都无所谓,能这么痛快的把那人渣一顿,就是错我也认了!梁姐,要是以后那啥东窗事发了,你就往我身上推,我早看不惯那人渣了,剧组里的姑娘不知道多少被他揩过油,只能自己偷偷躲着哭,人渣竟然还想占你的便宜,没残他那是因为我学艺不精!”
“切~”梁易安挪过去,一把将景拽起来:“走了,刚才童童给我们掩护,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但愿吧。”景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梁姐,我真的好佩服你那一脚,估计那人渣还得去男科看看,我看他以后见了你都得绕着走,简直太解气了。”
“我其实是想踹完就跑的,你没看我鞋都脱了。”梁易安挽着景的胳膊边走边笑:“没想到景你看着文文气气的,还练过呀,简直太厉害了,那一个横扫一通猛,简直帅翻了!”
景有些不好意思:“就我妈怕女孩子会被坏人欺负,就强迫着学了一点,一直也没扔,练的不好,这都多少年了也不见进展,真要是碰见了练家子咱俩还得跑!呵呵。”
一路回了房间,梁易安在里面冲澡,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温彤报备了一下,温彤那边乱糟糟的,好像在某个现场,还能听见何种粉丝的欢呼声,景简单了把事情了一遍,有些感叹:“彤姐,我觉得梁姐自从失忆之后,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要是搁在以前,她多半也就忍了,怎么可能会主动动手。”
“行了,我知道了。”温彤叹息:“不然我怎么就把你放她跟前了?她以前性子软,容易被人欺负,才让你装的不懂事点,你又练过好歹我不在的时候能多护护。现在跟以前又不一样,她现在荤素没个顾忌,了那个姓黄的大不大,可这也不是一件事,下次尽量避免,知道吗?”
“知道了。”景应了,又道:“彤姐,还有那个施雨童,她看到了,还把姓黄的带走了,当时也是帮着我们的,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施雨童不简单,你暂时不要管,她应该不会背地里耍阴招,可能就是真心想帮你们的。”电话那头有人在喊温彤,温彤应了一声之后才对景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一下,易安是嘉影推荐给彭导的,姓黄的他不敢得罪嘉影不会有太大的动作。马上拍摄就结束了,最近这段时间多注意点易安的安全问题,防止姓黄的耍阴招。他不敢耽误拍摄进度,但是你们把人了,他怎么着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等梁易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景已经挂完了电话,将温彤的话转述过后才有些担心:“梁姐,你拍戏的时候多注意点,尤其道具什么之类的,在这上面吃亏的艺人海了去,姓黄的这次吃了闷亏,彤姐的意思是怕他暗地里再找回来。”
擦着头发的梁易安坐在床沿,佯装不经意的问道:“彤姐还别的了吗?有没有跟公司?”
“没有吧,这种事怎么能跟公司呢,了对梁姐你也不好吧。”
“哦。”梁易安眼里闪过一丝的失落,很快就借着擦头发的动作掩盖了去。
正着话,房门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景看了梁易安一眼,才去开门。施雨童一进门二话没就先往梁易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梁姐姐你可真是勇气可嘉呀,看把人给的,他已经跟彭导请假走了,估计到拍摄结束都不会再来,姐姐,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十七岁的女孩儿歪着头直接靠在了梁易安的肩膀上:“幸亏是我去了,这要是别的人看见了,你俩明天都得上热搜。梁姐姐,下次动手你得找人,背地里的那种,哪有自己动手的?不嫌手疼啊?”
“嫌。”梁易安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才道:“谢谢童童,辛苦你了。”
施雨童不在意的道:“没事儿,我就是明天有一场戏不是很理解,彭导也跟我过了然后让我自己琢磨,我琢磨半天了,钟、那谁一直都感觉没找对,我就想出来溜达溜达,这不是知道你好在那个角落自己对戏嘛,我就寻思过去看看找找感觉,然后我就过去了,然后就碰见了。”施雨童耸了耸肩膀:“他自己也是心虚,梁姐姐你放心,他不敢声张的,我就来看看你,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梁易安起身去送了送施雨童,对门的房间被人从里面开,开门的人是施雨童那个一直带着口罩的经纪人,施雨童的经纪人不常在剧组就跟温彤差不多,也是偶尔过来看一眼,然后又匆忙离开的那种,只是人家来的要更频繁些,温彤那儿从开机到现在总共也就只来了两次而已,这位就基本上每周都会过来,每次她来的时候施雨童都是格外的用功,特别会表现。
回身就看见景一脸的若有所思,梁易安关了门问她:“怎么了?”
“不是,梁姐。刚才那个人你看见了没?”景有些乱:“就她刚进门,我看见她把口罩拿下来,好像是钟亦。”
“不会吧?”梁易安狐疑的看了一眼景:“你是不是看错了,钟亦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童童的经纪人?怎么可能,钟亦是什么身份,你肯定看错了。”
“可能是看错了吧。”
钟亦是什么身份,自成名以来,国内外大大的各种奖项几乎拿到手软,去年还刚刚收获了天女奖的奖杯,那可是圈内名副其实的殿堂级影后人物,且不她高达十几亿的片酬足够《双姝记》整个剧组的运行成本了,就是想请人家,也得有那个人脉才行。
翌日拍摄还在继续,梁易安飞着威压拍戏。杀手组的姐姐因为要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刺杀任务,任务完成归来时遇到埋伏受了伤,为了赶在妹妹生日之前能将礼物带回去,一路快马加鞭,等到赶回之时不顾满身的伤痕洗去一身的血污,才带着礼物来找妹妹。
施雨童今天的表现意外的好,收到礼物的欣喜,发现姐姐受伤时的担忧和愧疚,整个节奏下来无比的顺畅,两人配合的很好,一次过,彭导借着这个感觉又补拍了一些前面的镜头,中场休息的时候,梁易安看着正在补妆的施雨童,就见施雨童侧了下身体对她声的道:“梁姐姐,我表现怎么样?”
“特别棒!”梁易安举了个大拇指。
关于施雨童的演技,在梁易安刚进组的时候就听人过,这人是彭导亲自定下的,天分很足,演技很好,可实际接触下来就知道,这话真不知道是赞美彭导还是赞美施雨童,总之不管是哪个,水分都有些大。《双姝记》其实是施雨童真正的第一次进组拍戏,既然是第一次,那青涩总是难免的,平时两个人总是一起对戏,也算是共同进步。
只是施雨童有个缺点,她对人物的情感把握总是欠了那么一点,可能还是年龄人生阅历也少,太复杂的情感就要自己揣摩很久,像今天这么顺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见。
“我昨天收到礼物了。”施雨童声的凑过去对梁易安:“梁姐姐,其实我昨天生日来着。”少女稚嫩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绯色,戏中的情节她亲身经历了一遍,再把握起来自然就能更加的投入。
想到景昨天的话,梁易安再看施雨童的眼里带了几分探究,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能被眼光挑剔的彭导亲自定为女主,还不是因为她卓越的演技,难道那人真的是钟亦?
这世界,还真是奇怪了。
花市机场。
谈斯诺推了推墨镜,接通了电话:“人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十分的为难:“找到是找到了,不过对方已经成家,他表示不想为了之前的一些事儿让家里人误会,他很爱自己的妻子,至于从前跟梁易安的那些,都是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不希望再拿到名面上来去,徒增不快。谈总,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在一起过,那时间未免也太短暂了。我怀疑他谎,或者是被人授意的。”
“他不愿意见面?”谈斯诺眉目清冷,有些不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现在人在花市,明天必须让他跟我见面!”
谈斯诺要见的这个人就是当初她误会的最源头,那个给易安戴上戒指的男人。
当初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现在她要一定要弄明白!
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群,谈斯诺拖着行李箱走在当初的街道,她曾经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青少年时期,外婆去世后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却没想到又站到了熟悉的门前。
望着窗台上垂下的已经有些枯黄的绿萝,谈斯诺神情有些恍惚,她记得那个是易安的房间,她最喜欢摆弄房间里的几盆绿萝,从窗台上垂下,一片绿荫是她最爱在自己面前炫耀的玩意儿,谈斯诺也剪过几支可自己从来也有养活过,还总被她笑话。
而如今,原本葱郁的绿萝,却已经枯黄。
谈斯诺单手拉着行李箱,按响了门铃,不大会儿的功夫门就从里面被人开,谈斯诺刚想话,就见对面的谈母脸色一变,直接将房门拍上了,声音很大,谈斯诺伸出去的手生生被拍在了门外。
她又按门铃,只是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回应,谈斯诺不甘心,放弃了门铃直接开始拍门。这个区挨着大学城,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梁家父母的同事同学,老人家爱面子,谈斯诺拍了一会儿就见梁母脸色铁青地再次开门。
“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撑着门,梁母心翼翼的往两边邻居的方向看了看那才继续道:“快走吧,别来了。”
“阿姨,我有些事想跟您了解一下。”谈斯诺眼疾手快的按住了梁母算关门的手:“就耽误您一会儿的时间,我求证一些事情之后,马上就走。”
“没什么好,自己选的路自己走,趁她爸不在,你快走吧,别让他回来再看见你,又……”梁母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眼不见为净,快走吧!”
“因为我跟易安的事对吗?”谈斯诺还想再问,忽然就被人大力的一把推开,连带着她的行李箱直接被人从门口扔出去老远。
谈斯诺踉跄着才站稳,就看见花白头发的梁父怒目而视,原本整齐的西装衬衫也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还凌乱,梁母一脸着急的拉着梁父,努力的隔开他与谈斯诺之间恶毒距离,十分着急的对谈斯诺喊道:“让你走你就走,还不赶紧走!”
“我……”谈斯诺还想话。
就被梁父一声怒吼断了:“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也不欢迎那个兔崽子!”
“她爸,她爸,缓缓气,缓缓气。”梁母神情焦灼的替梁父拍着胸口,又从地上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一个药瓶赶紧喂他吃了,才扶着梁父回屋,期间没有再看谈斯诺一眼。
谈斯诺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看着他们进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大声喊道:“易安失忆了!”
谈斯诺盯着那扇门,缝隙里看见梁母眼中的泪光,直到那扇门缓缓的合上再也看不见,那滴泪却始终清晰可见。
她的时候就很羡慕易安,她永远是家里的公主太阳,爸爸妈妈疼在手心里的宝贝,她们一家是谈斯诺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温馨和睦的家庭,那是一种欢快温暖的氛围,让从在单亲家庭长大,青春期留守的谈斯诺感受到了温暖。
那是她渴望又羡慕的温暖,在后来的无数个深夜里,谈斯诺一度怀疑自己当初会爱上易安,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家庭,她渴望那样的家庭,也渴望融入那样的家庭。
只是现在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倚着窗台,谈斯诺点着一根烟缓缓的吐着烟圈。她忽然发现很多事情都跟她之前以为的不一样,她跟易安虽两无猜,可真正在一起却是在俩个人高考之后来到新城,热恋的时间甚至没有曾经暧昧不清的时间长,她一度以为这段感情只是她们两个人的事,哪怕最后分手后谈月发现她状态很差,可不管谈月怎么问,她都没有出过易安的名字。
可现在看来,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双方父母都是知情的!
而且还不仅仅是知情那么的简单,谈月的轻描淡写,梁父的怒目而斥,梁母的无可奈何这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究竟?
想了一会儿,谈斯诺看着那个新拿到手的梁母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书房里,梁母翻着手上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犹豫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办公的梁父,合上书叹了口气:“她爸。”
“别了。”梁父戴着老花镜,敲着键盘,眼底依旧是怒意:“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教好她吗?我教她年纪轻轻就跟人私奔的?我教她好好的学不上去做戏子的?我教她连家里的父母都不要就为了那个人?”
键盘被拍的噼哩叭啦的响,梁父深呼一口气,才道:“既然已经断绝关系,就当没养过她,连自己父母都能不要,你还指望什么?”
梁母还想再什么,可看着情绪十分激动的梁父,最终还是咽下了:“你也别当心身体,别太晚了,我先去休息。”
“去吧。”
回了卧室的梁母看着那条信息,慢慢的回了一条:“好,明天见。”
咖啡厅里的二楼包间里,谈斯诺指间夹着一根烟,透过大玻璃看着楼下的那个男人脚步匆忙的上楼,才按灭了自己手上的烟,坐下来品了口浓香中弥漫着苦涩的摩卡,静静的等着那个人走进来。
“好久不见了周学长。”
被称作是周学长的人,略显紧张,回身直接把包间的门关上了,才愤愤的问道:“谈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请学长过来坐坐而已。”谈斯诺漫不经心的道:“学长又不是出来插足别人感情的,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这事儿学长做过,所以才不安?”
“信口雌黄,我跟谈总没什么可的。”周旭很不耐烦:“我跟谈总连认识都不上,谈总犯不着威胁我吧?”
“怎么能叫威胁呢?只是你要接的case正好跟我有合作,周学长既然想做总设计师自然得让人看看你的能力,学长是不是?学长喝点什么,我请。”如果忽略谈总犀利的眼神的话,那这话出来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旭是被人威胁来的,他手上有个活儿,原本今天签合同的,却突然被甲方要求过来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谈斯诺!
“问一桩旧案。”谈斯诺收起自己锐利的视线,端着咖啡目光悠远:“起来,我也是被学长伤过的女人,看学长如今家庭事业双丰收的,我这心里就不是太痛快!”
“什么旧案,我不记得跟谈总有过什么交集,谈总不要信口开河。”周旭有些紧张,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哦,不记得我没关系,学长该记得有个很可爱的学妹,她叫梁易安,我跟她一届的。学长记不记得你跟她求婚的事儿了?”谈斯诺摩擦着手上的咖啡杯,不紧不慢的又加了一句:“她当时是我女朋友来着,因为你的求婚我俩最后散了,若干年后也就是今天,我还是觉得很不愤,想问问学长究竟比我好在哪里。”
“那你应该去问她!”周旭神情明显紧张了:“你被人甩,跟我有什么关系?再,你们两个女人,早晚还不是要分手的,你该庆幸她当初甩了你,谈总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是吗?这么来我还得感谢学长了。”谈斯诺目光有些阴沉,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这么,你当初确实跟她求婚了?那为什么最后你们没有成?”
“这是我的私事,跟谈总没有关系吧?”周旭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挺直了自己的背:“后来发现彼此不合适就分手了,有问题吗?”
“求婚前后连一周的时间都没有,就分手了?”谈斯诺嗤了一声,点着桌面,看着周旭的左手道:“多嘴问一句,学长的婚戒也是自己设计的吗?造型还挺特别的。”
周旭下意识的去看自己手上戴着的婚戒,摸了一下之后才道:“是,我跟我妻子很恩爱,之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谈总放自己一马也放我一马好吗?”
“那要看我心情了。”谈斯诺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扰学长了,我一会儿还约了人,我们改天有时间再聚,学长慢走。”
看着周旭走了之后,谈斯诺才拨通了一个电话:“查周旭毕业之后的去向,最好是资金方面的往来,尤其是有没有跟我母亲有过接触,看他有没有收过嘉影的钱!”
“您还是怀疑谈董?”电话那边的人很犹豫:“可是,按理不应该呀。”
挂断电话,谈斯诺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对面高楼上挂着当红生的广告照,光彩照人。按理不应该,可什么是理呢?谈月的手腕别人不知道她总归是知道的,只是在她心里,谈月不管怎么会耍手段,终究是疼爱她的母亲,谈月对她是有过亏欠的,所以谈月对她是纵容的,所以她才想当然的认为谈月不会成为她感情路上的阻碍。
“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查吧。”
看着手表上的约定好的时间,分针一圈圈走过去一直等到时针缓缓的迈了一步,谈斯诺要等的人,也没有来,桌上的咖啡已经冰凉,咽入喉咙是酸涩的苦味,谈斯诺叹了口气,约莫着梁母是不会来了。
她昨天最后的那句话,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梁家父母对梁易安的疼爱程度谈斯诺是看在眼里的,不管因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般,血总归是浓于水的。
正要起身的时候,包间门被服务员敲响,梁母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谈斯诺上前两步主动给长辈拉开了椅子,又让服务员上了热咖啡,才自己坐在了梁母的右手边。
“阿姨,我以为、您不会来了。”谈斯诺苦笑了一下:“昨天冒昧扰是我做的不对,您跟叔叔,别生我的气。”
“你、你不用这样。”梁母叹息了一声:“我不该来的,你们俩的事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就是想问你,你昨天易安失忆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据是车祸造成的失忆。”谈斯诺挑捡着了一些:“醒来的时候就只记得我们俩分手之前的事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
“分手?!”梁母猛的抬头:“你什么意思?你们俩什么时候分的手?”
“您不知道我们俩分手的事?”看着梁母一脸震惊的表情,谈斯诺犹豫了一下才道:“早就分手了,五年前,我们就分手了。”
“不可能!”梁母有些激动:“五年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如果分手了,她又干什么非要跟家里过不去?都分手了,她还折腾什么?”
看着情绪激动的梁母,谈斯诺一时有些语竭:“您、您能仔细点吗?五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
梁母看着谈斯诺,一双眼里带上了怒意:“我好好的女儿,自认识你以后就变的再也不像她了,你既然已经把人给我带到了歪路上,为什么不跟她一条道走下去?你分手,她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跟她分手?谈斯诺你摸摸良心,我们安,她到底哪一点委屈着你了?你还敢来跟我你们俩个分手了,谈斯诺呀谈斯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是、是她要跟我分的手。”面对梁母的一声声诘问,谈斯诺一时竟然也找不到应对的话语,明明她才是被分手的那一个,为什么到头来,好像还是她错了一样?
谈斯诺稳定了一下情绪,很快反驳道:“阿姨,我想您可能不清楚当初的事儿,是她一定要跟我分的手,我没有不跟她走下,可走到一半,被抛下的那个人是我,您以为我这些年是好过的吗?从分手以后,我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这些年更是不敢轻易在踏上这片土地,阿姨,我没有不想好好照顾她,是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呀,是她执意要跟我分手!”
“她跟你分手?”梁母讽刺的一笑:“既然已经跟你分手了,那她是疯了才会跑回家里跟我们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她是傻了才会去退学,就为了进什么娱乐圈?究竟为什么谈斯诺你心里没点谱吗?你她跟你分手了,她既然已经跟你分手了,那又何必跟父母断绝关系,就为了让我们答应她跟你在一起?分手?你分手了,还会回家跟家里人坦白恋情,甚至以死相逼?”
“我不问你,你们为什么分手,既然你分手早就分手了,只怪梁易安她自己蠢自己傻自己没看清楚当初奋不顾身为的是什么人。”梁母眼神冰凉中带着一丝丝的恼恨:“我只问你,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那你又会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她又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会失忆!”
透过机舱的窗户,谈斯诺望着层层的云朵,仿佛触手可及,却偏偏始终无法够到。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既然当初已经分手,那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分手之后去向家人出柜?为什么她会退学?为什么她会进娱乐圈?为什么她会出车祸?为什么她会失忆?为什么她看起来过的并不好……
这一切的一切的答案,她好像明白,却又好像不明白,她想去接受这个答案,可思路却又乱成一团,根本就理不清楚。好像在某个她不知道的节点,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被她忽略了,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却偏偏失去了那段记忆。
下了飞机的谈斯诺并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去了谈家的老宅。
那是谈月给自己准备的养老的宅子,当初也是花了大价钱,虽然在市中心的闹时区,却又藏于高楼大厦间,独自开辟了一方净土,院门口还有开的正艳的各种菊花,谈斯诺推着行李,一路穿过林荫道,径直去了谈月的后花园。
那是谈月平常最爱待的地方,她喜欢在哪里喝下午茶,见见一两个圈里的老朋友,文娱聚会总该附庸风雅,这花园随却五脏俱全,还没走到谈斯诺就听见了隐约的钢琴弹奏声,欢快轻松带着几分秋日的暖阳,当真是好时光。
她妈是真的很会享受。
穿过游廊,谈斯诺才看清楚院里确实有不少人,她还都认识,都是嘉影里常见的面孔,花关潇一袭白裙坐在三角钢琴前,端的十分优雅,指间划过遍是一连串优美的音符,关潇对面的空地上还有几个公司新来的女孩子在跳舞,舞姿轻盈曼妙,旁边倒是有几个圈内的前辈,都是频频点头,眉眼带笑的样子。
第一个看见谈斯诺的人是温彤,她一抬眼的位置正好看见谈斯诺进来,微微点头颔首示意了一下,紧接着谈月才注意到笑着起身上前,把谈斯诺拉进来,坐在了她之前坐过的位子上。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来了,还给妈妈一个惊喜,真是的。”谈月拉着谈斯诺的手,眉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我前儿还给牧凡电话,那孩子还你们还要再待一段时间,怎么你自己就过来了?看来牧凡是没跟我实话呀。”
谈斯诺环顾了一圈,几个正在跳舞的孩子略微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又接了上去,倒是温彤起身站在了关潇的身边,让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关潇立刻偃旗息鼓,乖乖的继续坐着弹她的钢琴,只是眼神屡次往谈斯诺那里看,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一段时间没见,看来温彤把关潇□□的很好,起码单是这么看起来也像回事儿,倒是坐实了嘉影当家花旦的名号。谈斯诺视线略过关潇,在温彤身上略微停留了几秒钟,温彤嘴角带着笑,朝她轻微颔首点头,算是了个招呼。
谈月退休以后家里三五不时的总有人来,今天倒是格外的热闹些,谈斯诺来的不是时候,这种场面她也只能陪着言笑晏晏,索性在坐的多是圈内老人,十分的知情识趣,一些的也不敢随意的放肆,唯有一个不知轻重的关潇每每想个过来搭句话,都会被温彤三言两语的给岔开,关潇虽有不甘,但这种场合她已经占了太多的风头,也不敢太过放肆惹人嫉恨,只能听温彤的话乖乖的候在谈月的身边,装乖扮巧。
看着谈月对关潇十分满意的样子,谈斯诺眉头微皱,手中的香槟杯被人拿走,谈斯诺回头就看见温彤已经站在了她身边,嘴角带笑,眼中带着探究,谈斯诺有几分的不悦,她讨厌被人用这种探究的眼神看着!
“温老师有事吗?”
“我没事,怕是谈总有事吧?”温彤抱着胳膊,视线从谈斯诺身上移开,落到了谈月的身上:“关潇真的很会哄人,我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嘉影会这么用心的捧她,她很识趣。”
“你想什么?”谈斯诺有些不耐烦。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很耐烦看见温彤,好像这个人跟她气场不是太对一样,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谈斯诺对温彤并没有什么好感度。
尽管上至嘉影各位大咖前辈,下至新进公司的各路新人,甚至于她自己的私人助理都对温彤赞不绝口,但这些人的意见并没有影响到谈斯诺,温彤在她这里真的是博不到一丝的好感度。
“就谈董事长呗。”温彤语气轻松,只是放低了声音:“我还真没想到她能退下就退下,像董事长这样的女强人,能轻易放手还真是不容易,不过也无所谓,毕竟还是嘉影的董事长,身份在这儿呢,就是退休了,也照样是人来人往宾客盈门的。您是不是?”
谈斯诺没有话,嘉影的股份都在她手里,谈月担着董事长的名号也只是一个好听的虚号而已,只是娱乐圈又不比别的地方,谈月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一种无形的股份了,只要她想,莫眼下这花园里的这些,就是圈内一线大咖也得客客气气的留出档期。
“偏就是谈董事长这种地位的人,还叫我们给得罪了,真是悔之不及。”温彤叹息一声,看着谈斯诺缓缓的出了一句话:“之前没有机会,眼下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还希望谈总能多替我们家易安美言两句,从前的那些都是易安不懂事,还是冰释前嫌的好。”眼光流转之间,不经意的漏出了一丝丝的试探。
“她怎么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