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车里,气氛沉默而尴尬。
谢珩在副驾,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谢以朝则和陆溪在后座,一个玩,一直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家子在闹什么司不清楚。
但他有点紧张。
因为避让电动车踩了下刹车,司咽了咽口水,很努力的开稳,但车身还是轻微晃了晃。
其实坐在这辆改装过的豪车里感受并不明显。
但太太没系安全带,还晕乎乎着,她歪了歪,及时被身旁的男人扶住。
谢以朝轻声启唇:“开稳一点。”
语气不重,却让人感到十足的压迫感。
谢珩嗤一声,司怕他老爸,他才不怕呢。
以前,他对谢以朝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畏惧,一是出于他父亲的身份,二是他老爸太强大,总是高高在上,仿佛无所不能,他甚至摸不透父亲的想法。
现在不同了。
自从有了陆女士,句不好听的,他爸那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有人气。
就算他在外面人五人六,什么首富企业家,回了家也得被陆女士批评。
老婆矫情,也得配合,当苦力抱她上车。
就算被摸着脸调戏了,也不能发火。
哈哈哈!
连他都不如呢!
谢珩觉得今晚那三千多花得不要太值!这可比什么戏剧都好看多了。
“我没事了。”陆溪脑子一晃,瞬间门清醒了很多。
她没真喝醉。
只是微醺,不至于喝到理智都没有,刚才摸男人的脸,那是话到了嘴边不吐不快。
摸一下脸有什么,又不会掉块肉。
陆溪坦然而且理直气壮。
但是现在搂着似乎没那个必要?
谢以朝垂眸,目光落在她身上,淡而深远,语气却是听不出情绪:“你醉了,不要乱动。”
陆溪:“我没醉。”
她有必要为自己正名。
不与喝醉的人论短长。谢以朝抿了下唇,上微微施力,刚好让她可以靠在他肩膀上。
男人身上有种让人安心沉静的冷香。
陆溪眨了眨眼,觉得这么靠着挺舒服,于是就这样乖乖靠着。
谢珩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咳、咳咳——”他故意发出大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揶揄。
谢以朝看一眼他蓝得发亮的后脑勺。
“还没问你,出来吃饭就吃饭,怎么让她那么多酒?”男人沉声质问。
少年肩膀一僵,接触到父亲淡漠的目光,却无形中透着威严,他到底还是有点惧怕的,声嘀咕了句:“她喝的米酒,谁知道那也能喝醉?”
要是在游戏里,他高低得骂一句“又菜又爱玩”。
但现在,菜的是陆女士,可她能在老父亲嘴边拔毛,把他的总裁老爸当人肉靠垫使,挨骂的却是他。
但这回以后,他是彻底记住了。
陆女士人娇气,出来得好生伺候着。
不能太吵,她会晕。
不能沾酒,她是一杯倒。
到家后,时间门还早,佣人都没睡,谢以朝吩咐人给陆溪煮一碗解酒汤。
陆溪觉得他夸张了点,扯了下他的衣袖:“没事了,我就是微醺,现在清醒了。”
谢以朝不以为然地:“喝了会舒服一点。”
完,顺便牵起了她的,将谢珩抛在身后,径直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陆溪微微一怔。
眼神向下,落在他们交握的上,心里微微一动。
他们是夫妻,牵个也没什么,但他们很少牵,除了在婚礼上,以及婚后一些公开场合。
陆溪一直觉得,牵是比拥抱,亲吻更浪漫的行为,古话才会执子之与子偕老,但他们是联姻,本就没有爱情,没事牵,她反而要怀疑他鬼上身。
可现在似乎有所不同。
男人的心干燥温暖,传出令人安心踏实的感觉,陆溪缓缓看向他侧脸,虽然依旧英俊,棱角分明,但他已经不再年轻,没了二十出头的锐气,变得更体贴了。
现在的谢以朝,已经是别人眼中的商业大鳄,要财富有财富,要权势有权势,恐怕是跺一跺脚,商界就要经历一番地震,许多人怕他,敬他,陆溪却觉得,比起以前,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谢以朝。
回到房间门。
谢以朝知道,陆溪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他先解了西装,将领带也松开,摸了摸陆溪的额头,感觉温度没问题,这才:“今天就别泡澡了,淋浴吧。”
陆溪“嗯”了声,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她又不是傻鹅子。
谢以朝看着她,在橙黄色暖光下,目光幽深,冷峻的脸庞也覆上一层暖意。
他的顺着她额头划下,最后停在她左脸,大拇指指腹轻轻摸索了几下。
她的脸柔软,吹弹可破,感很好。
谢以朝原本没多想,只是想探她温度,可刚才不知怎么的,被她明媚又骄矜的眼神看着,心里忽然一乱,没管住。
而现在,错也错了,他竟有些不想撤回。
陆溪:?
这是在报复她刚才的调戏?
大男人,不至于这么玩不起吧?
谢以朝到底自制力惊人,他不动声色地垂下,也压下眼底那一丝异色,镇定道:“以后在外面尽量少喝酒,除非有我在。”他顿了顿,“珩在也行。”
“知道了,我有分寸。”
陆溪和他错开眼神,拧了下眉。
只不过,男人太过无微不至,她心里忽然有些异样。
冷不丁地,想到了她从一部恋综里学到的一个词:爹系男友。
那谢以朝现在岂不是爹系老公?
**
睡了一晚上,如往常般相安无事。
陆溪这天却起了个大早,连谢以朝都觉得意外。
她实在是有些亢奋。
想到自己要搞事业,创建自己的品牌,设计她喜欢的衣服,她就激动得睡不着。
但她只是醒了,没起床,眼看着谢以朝起床换衣服去跑步,回来又冲了个冷水澡,精神奕奕的上班去了。
陆溪:“”
忽然开始烫。
跟他比起来,她好像有点太咸鱼了。
人家已经到了巅峰,还那么有自制力,跟他一对比,她简直像个空有白日梦的咸鱼学渣。
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谢珩面对他老爸,总是压力大了。
等到早餐时间门,她跟谢珩在餐桌上碰面,她忍不住扯了扯唇。
这都十点了。
正常的高中生起得早,睡得晚,一心学习,再看他,毫无紧迫感,这个点才起,还精神抖擞,一看就知道睡眠过分充足。
他才是学渣,她最多算是咸鱼。
吃了早饭没多久,许嘉铭来了家里,还有杨一晗。
她带来了一瓶美酒,和一份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前两天在欧洲拍戏,朋友的酒庄送我的,我尝过,味道不错,巧克力也是当地的。”
杨一晗知道,谢家不缺这些东西,只是一份心意。
陆溪昨晚刚因为酒,闹了点笑话,她接过系着香槟色丝带的红酒,勾唇一笑,让佣人拿去收好。
至于巧克力,当场就拆开一起吃了。
“是来找珩的?”陆溪让佣人去叫他下来。
那家伙吃完饭就回房间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许嘉铭一贯的温和有礼貌,今天也是一副干净阳光的打扮,那头黑发剪得利落,看着十分清爽。
他笑着点点头。
谢珩很快从楼上咚咚咚地下来,刚好此时,宋思扬也来了家里,三个少年就一起出去了。
陆溪见过宋思扬,他家也住在别墅区,算是跟谢珩关系不错的。
“我中午不回来吃饭。”谢珩完就匆忙离开。
宋思扬见他明明在跟管家话,却怎么看着客厅,喊那么一嗓子干嘛?
再看一眼他里的篮球,他有些诧异:“不是去打游戏吗,打球我还得回去换鞋。”
谢珩:“谁打游戏,去你家!”
宋思扬:“去我家打游戏?也行!”
反正他爸妈白天都不在家,到时候再叫个外卖,可以愉快的开黑一整天。
许嘉铭看他一眼,如同看个傻子,还是被蒙在鼓里,很可怜的那种。
他平静地:“谢珩要我给他辅导功课。”
“”谢珩自觉有些尴尬,颇丢校霸的脸面,但在朋友面前,他也懒得在意那么多校霸包袱。
反正从他拜托许嘉铭帮他补习的那一刻,他早就颜面扫地了。
宋思扬:???
啥玩意儿?
他一脸懵逼地拿出,翻出昨晚谢珩给他发的消息。
定睛一看,脸都绿了。
明天借你家用用,许嘉铭给我辅导。
他昨天在吃饭,就扫了眼,看成了“许嘉铭给我辅助”。
“”
搞半天不是辅助,是辅导?
他好生郁闷。
他珩哥最近到底抽了什么风?
**
三人来到宋家。
谢珩之所以选这里,就是图这里在别墅b区,离得远,而且宋思扬爸妈跟他家没来往,不用担心泄密,否则他直接去许嘉铭家不完了?
但他还是丑话在前头,警告两个人:“不准告诉任何人我最近在学习,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许嘉铭寻思,这是什么丢人的事吗?
就听宋思扬拍着胸板,豪气干云地保证:“放心吧珩哥,绝对不给你抹黑!”
“”
许嘉铭抿了抿唇。
得,他这是掉进学渣窝了。
宋家有三个大书房,分别是他父母,和他自己用,也属他这间门最空。
宋思扬带他们进去,看一眼谢珩,还是不敢相信,他问:“来真的?确定?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打球?”
许嘉铭把背包放下,拿出一份文件夹,里面全是他针对谢珩的情况,整理出来的卷子。
他淡淡道:“当然,我收了报酬的,肯定认真负责。”
谢珩磨了磨后槽牙,“放心,我不赖账,但你得让我期中考试前进五十名!”
他不欠人情,答应了送一个球星签名的篮球给许嘉铭,那球星已经退役,签名很难买到。
宋思扬:“五十名那么多呢?这太难了吧。”
“废话!”谢珩嗤一声,“偷偷的前进五十名,然后惊艳所有人。”
“”
许嘉铭无言以对。
前进五十名而已,能惊艳谁啊
**
谢家客厅里。
陆溪把杨一晗当朋友,告诉了她前几天路易斯大师的邀请,她打算拒绝,自己独立设计。
杨一晗眼睛一亮,笑了起来:“挺好啊,你审美好,自己会设计,自己玩怎么都行,”她顿了顿又,“那老头儿脾气很差的,你不必受那个气。”
陆溪倒不担心这个。
她赞同杨一晗的前半句,她设计衣服,只为了自己开心,能赚钱最好,要是不能那就自娱自乐也行,反正她也不缺钱。
路易斯是她崇拜的大师,但他在业内的恐怖传闻她也听过不少,真的跟他共事,恐怕得累死她。
“也许有天我能穿上你设计的衣服走红毯。”
杨一晗语气真诚,陆溪听得飘飘然,笑了笑,又皱起眉:“还没想好怎么开始,找工作室,请员工,都好麻烦啊。”
陆溪是没工作过的。
她毕业就当了谢太太,没吃过一天社畜的苦。
杨一晗想了想:“找谢总帮忙啊,这对他来是举之劳吧。”
她跟谢以朝不认识,但他的大名闻名在外,她自然知道他的实力,给老婆办点事轻轻松松。
陆溪:!
对啊!
怎么这么简单的办法,她没想到?幸好杨一晗提醒了她。
这就叫灯下黑,明明昨晚就跟那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她却忘了跟他商量。
杨一晗能帮到陆溪,她也很开心。
中午她有工作,聊了两句后她起身告别。
陆溪这时候给李助理打了通电话。
“等谢以朝有空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找他。”
李助理抿了抿嘴。
在这世上能对谢总这么颐指气使的,也只有太太了。
只是,谢总脸色不太美妙,沉着眸,在思索着什么,眉宇间门萦绕着一股不快。
每隔一段时间门,叶氏的公子总会送一份文件来,这是私事,连李潇都不知道是什么。
每当谢以朝看完,总是这副凛冽面容。
李潇让陆溪稍等,他敲门进去,谨慎地:“谢总,您太太的电话。”
谢以朝吩咐过,只要是跟太太和少爷的电话,要第一时间门告诉他。
“嗯,你先出去。”
谢以朝淡了神色,合上叶司盛送来的文件,里面都是他请的侦探查到的琐碎线索,虽然都没用,但他隔一段时间门,就会整理好了送给他一份。
谢以朝明白他的意思。
信息整合,也许他那边查不到的,自己能有所发现。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他一直明白叶司盛的心思,却没做过什么的原因,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仰慕他妻子的男人,做事也算磊落。
就算他们立场对立,也算是个可敬的对。
何况他也称不上对。
“溪?”谢以朝温声开口。
陆溪没察觉他的异样,兴致勃勃告诉他自己的打算,没半点纠结,直接大方的向他寻求帮助。
她一直以来,花他的钱都不带考虑的,根本没打算跟他客气。
谢以朝当然不会拒绝。
他发现,听见陆溪向他求助,心底忽然被什么轻轻抚了一下,方才那些不快全被抚平了,还有种不出的满足。
还有成就感。
“我知道了。”他并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声音听不出情绪,依旧克制。
顿了顿,谢以朝忽然轻声:“这样好吗,晚上我接你出来吃饭,再谈细节。”
陆溪一怔:“晚上,出去吃饭?”
“对,就我们两个。”
陆溪眨了眨眼睛,她握着,忽然从男人低沉的语气里意识到了那一丝暧昧气息。
他的意思是要和她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