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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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走上三楼,站在陆溪的卧室房门前。

    他抬想敲门,又犹豫了下。

    里面听起来很安静,不确定她是不是睡觉了。

    但是似乎

    他皱眉嗅了嗅。

    怎么好像闻到了烧烤的味道?

    谢珩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家里聚会刚结束,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

    “在干什么?”忽然身旁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谢珩想敲门的立刻撤了回来,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他老爸。

    他如今只比他爸矮四五公分,少年人骨架稍单薄,肩膀也没他爸那么宽,但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里,他明显比同龄人身量更高骨架更宽,否则打架时也使不出那股狠劲。

    但每次跟他老爸站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的身板还有点不够看。

    谢珩警惕地后退一步,无所谓地扯唇笑笑:“不干嘛,找陆女士聊几句怎么了?”

    谢以朝淡淡地:“她睡了,明天再。”

    谢珩皱了下眉,倒也没什么,他倒也没有任性到把一个睡了的人叫起来反正他也暂时没想好要跟她什么。

    问她是不是真跟许嘉铭的一样?

    还是跟她谢谢?

    哪一种都好肉麻好矫情啊。

    还是算了吧。

    谢珩坐电梯下去,刚好碰见了端着烧烤盘的佣人。

    他感觉不对劲,叫住她顺口问了句,“你带这些给谁吃的?”

    佣人:“太太让我们送去她房里的。”

    谢珩一愣,过了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是睡了吗?”

    “没啊,太太刚才还让我们送烧烤去给她吃呢。“

    “”少年攥了攥指头,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爸知道吗?”

    佣人拿不准少爷什么用意,想了想还是:“知道呀,先生刚才特意吩咐我们烤点太太爱吃的。”

    果然!

    他刚才就是闻到了她房间里的烧烤味!

    老谢真是明知道她没睡觉,干嘛骗他?该不会,是因为今晚的事在报复他?

    谢珩深吸一口气,心中郁闷难当,抬头看一眼三楼,又好气又好笑。

    他老爸可真是,一次烛光晚餐而已,多大点事啊,又不是错过这次以后没会跟陆女士约会了。

    谢珩不高兴,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不爽,他看一眼佣人中的烧烤盘,果断伸拿走几串。

    然后拎着烤串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里。

    佣人都呆住了。

    怎么回事,不是少爷跟太太关系不错吗,怎么少爷连太太的宵夜都要抢?

    这事佣人当笑话讲给其他同事听,很快传到了管家耳朵里。

    他却笑不出来。

    就在第二天上午,管家就发现了一件事。

    花房里有一个摆件不见了。

    摆件是太太进门以后她买的,一只鹿造型的艺术品,据几千块钱,造型很是别致可爱,一直摆在花房里。

    这样东西,要是跟先生那些藏品比起来,算是很便宜的,但仍是家里很重要的东西,作为管家,其中一项职责就是熟知家里的物品,并且保管好,丢了东西可大可,他很快报告给陆溪。

    “摆件丢了?”陆溪轻轻蹙起眉。

    她想起来了,是自己前不久买的,贵也谈不上多贵,她只是觉得鹿摆件很可爱,淡金色,几何造型,她逛街时一眼相中,买回来后一直放在花房里。

    管家略微沉吟,试探着问:“是您收走了吗,还是”

    他想着,也有可能是太太

    自己拿走了,毕竟是她买的东西,“鹿”跟她的姓氏同音,看太太平时也怪喜欢的。

    要是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

    陆溪却摇摇头:“没有,”她顿了顿,又,“我记得昨天下午还在的。”

    管家目光闪了闪,低声叹了口气,“对,我也记得。”

    家里每天要做清扫,昨天少爷同学们要来,花房那么漂亮,没道理锁上不让人进去,管家特意让佣人重点打扫了那里,他还亲自过去瞧了眼,记得鹿摆饰是在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

    那就只剩两种可能了,要么是家里佣人拿的,要么是谢珩的哪个同学。

    管家心地看一眼陆溪的脸色,觉得有必要为同事们解释一下,“其实在家里工作的人不至于,家里从没少过东西。”

    陆溪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她当然明白。

    就是因为家里佣人脚都干净,从没出过岔子,一直都是这一批没换过,年年加工资,家里连摄像头都没装。

    要偷,也没必要偷这个不值钱的东西。

    而且这个时间点太巧妙了,偏偏是昨天,家里出现这么多外人的时候。

    管家安静地站在一旁,准备看太太准备怎么办,他肯定听她的。

    陆溪想起昨天。

    其实谢珩的那些同学,除了许嘉铭和宋思扬跟她熟一点,剩下的就是两个女生,其他人她昨晚只是匆匆一瞥,大部分连名字和脸都记不起来。

    这个问题交给她也很犯难。

    她又不是大侦探,能自己推理出谁是偷,要么就报警,但那也太兴师动众。

    不一定能查出来,反而毁了昨晚气氛那么友好的聚会。

    高中生正是敏感的年纪,好好的参加一次同学聚会,被怀疑成偷,这算什么事?

    陆溪松开眉头,对管家:“就到此为止吧,还有,这件事别告诉珩。”

    管家听见太太这个决定,欣慰地露出微笑:“我明白的,太太您真是太为少爷考虑了。”

    谁再太太和少爷关系不好,被他听到,他是要扣工资的!

    太太很喜欢那个摆件他是知道的,每次去花房,总要先摸摸那只鹿,但却可以为了少爷不追究。

    管家马上把所有佣人召集起来开了个会,提醒大家别漏了嘴。

    所有人都答应得好好的,但这种事,总有漏嘴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谢以朝根据一贯的生物钟醒来,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表看了眼,起身洗漱,换上昨晚准备好,放在一边的运动服。

    就在这时,陆溪翻了个身。

    面朝向他。

    平常都是他最先起来,为了照顾她的睡眠,谢以朝不会拉开窗帘,就借着夜灯的光换衣服。

    女人美丽的面庞被一片暗色阴影笼罩。

    谢以朝不动声色地抬起,拉上运动衣的拉链,就这么看着她熟睡的脸,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过要叫她一起去晨跑,那天晚上她貌似很认真。

    可她现在睡得很熟,侧卧着,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起码还得睡三个时。

    那么,要叫吗?

    谢以朝站在床边,有些艰难地皱了皱眉,陷入犹豫中。

    不知不觉一分钟过去,谢以朝还是放轻了动作,在床边坐下,抬轻轻在陆溪头发上碰了碰,那张淡然的脸难得透出几分紧张,开口,声音很低:“溪?”

    陆溪依旧睡着,没有回应。

    谢以朝无奈地抿了下唇,他知道可能很难,但还是决定叫她起来。

    昨晚她吃了不少宵夜,今天不运动

    一下容易像上次那样积食。

    想到这里,男人声音便大了些,抬轻轻推了推陆溪的肩膀:“溪,起床跟我一起去跑步。”

    陆溪这下是醒了。

    她这个人,爱睡觉,但很容易被吵醒,光线和声音都容易影响到她,谢以朝声音稍微大点,她便皱着眉不高兴地睁开眼睛。

    “干嘛呀?”声音娇滴滴地,几分疑惑,几分不耐烦,还有点委屈。

    谢以朝顿了一顿,心里忽然软了软,想着要不然放过她这一次?明天再叫她起来跑步也不是不行。

    正要起身,男人忽然皱了皱眉。

    不行,第一次就半途而废,明天他只会再度心软,何况那天她是拜托过他的,他也答应了。

    谢以朝的目光重新变得沉稳,稍微俯下身,低着声音:“起来吧,跟我去跑步。”

    陆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

    没事吧大哥,你跑你的步,干嘛带上懒惰的我啊!

    她的眼神清楚明白地写着,她已经忘了那天的请求了。谢以朝牵了牵唇角,道:“你要跟我一起跑步的。”

    陆溪:“”

    她过这话?她是疯了才会想跟他一起早起跑步吧呃?等一下。

    就在这时,脑子里缓缓浮上一个记忆片段。

    那天和谢以朝一起看秀,她焦虑症发作,还真的心血来潮跟他提过。

    陆溪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苦瓜。

    她只需要看一眼外头灰沉沉的天,就知道现在才六点多,她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的。

    “今天就算了吧,我我好困。”陆溪拿挡住自己的脸。

    谢以朝看她这副理直气壮耍赖的样子,有些无语,动将她的给拿开,眼眸微眯,“你了,要是不起来,我可以惩罚你。”

    是,这句话她也想起来了。

    陆溪不情愿地重新睁开眼睛,感觉意识还迷迷糊糊的,胸口堵着一股气,想朝他扔枕头,又顾忌着什么,自知理亏,连发脾气都欠缺理由。

    “好吧,那惩罚就惩罚,随便你”只要不让她跑步怎么都行。

    至于抗衰老,跟年龄作斗争什么的,她放弃运动了,干脆以后少笑一点好了。

    谢以朝无奈,却又拿她没办法,从决定叫她起来的那一刻,他就料到这个结果。

    只是,这个流程还是得走一次的。

    总得要她亲口接受惩罚才好。

    男人将身子压得更低,看上去像是贴在了陆溪身上,实际却有一线之隔,他的目光落在陆溪匀净若白瓷的侧脸上,屈起修长指,毫无障碍地从她黑瀑般的发间穿过。

    “那便这样,你补偿我一次约会,不要别人打扰,”谢以朝略一停顿,眼中浮起一丝深意,“尤其是我们家不省心的少爷。”

    陆溪睡意朦胧,含糊地“嗯”了几声,她听见了,但没完全听见,只想赶紧答应好把这男人哄走。

    很快,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陆溪睡够了,揉着眼睛从床上醒来,她如往常一样整理好自己,然后去衣帽间找衣服穿,冷不丁的忽然想起什么。

    她刚才好像答应了谢以朝,要补偿给他一次约会?

    这

    虽然这个“惩罚”不算什么,就是有点奇怪,上次烛光晚餐又不是她搞砸的,那不是臭儿子出来搞破坏的吗。

    陆溪并非那么迟钝的人,她从学生时代起便是最受欢迎的女生,自然习惯了面对别人传来的信号。

    最近她和谢以朝之间,常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微妙气息,要她没感觉到那是假的。

    只不过她最近在忙自己的事,加上谢以朝出差了几天,她也没多想。

    陆溪不确定谢以朝在想什么。

    至少这段时间,他一直遵守承诺,虽然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却始终守着君子之礼,没随便碰她一下。

    她明白,站在谢以朝的视角,他和她之间虽是夫妻,却有着许多年的空白期,可对她来,跟自己的丈夫亲密无间并不陌生,就在一个多月前。

    无论从哪方面,她对谢以朝一点都不排斥。

    她之前对他提出分房的要求,是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太复杂,她也不确定该怎么跟谢以朝相处。而现在,她也不想为这件事太费心神。

    大家都是成年人,儿子都这么大了,有各自的事业要忙,感情的事就顺其自然吧!

    只是,话虽如此,陆溪想起昨晚,泳池边的浪漫晚餐,还有烛光下男人英俊体贴的样子,她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有点期待下次约会。

    陆溪直接从衣帽间出去,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站在她房门口,一脸苦大仇深的蓝毛臭崽。

    ?

    这都几点了臭子不去上学?

    谢珩看见她从衣帽间走出来,短暂地愣了两秒,接着便大步冲过来,陆溪都吓了一跳。

    少年到她面前,臭着脸朝她伸出:“你买的那个鹿摆件呢?”

    陆溪轻轻蹙眉,眨了眨眼睛:“不是在花房里吗,怎么了?”

    谢珩望着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模样还真有点凶。

    她忽然理解为什么同学们都怕他,就跟头横冲直撞的狼崽子似的。

    谢珩对着她,有点烦躁地冷哼一声,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别想瞒着我。”

    “”

    陆溪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啊,还以为这个冤孽又是来要钱的。

    原本鹿摆件不见了,涉及到他同学,她才想事化无,但他自己发现了,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陆溪冲他微一扬眉,笑着问:“对,不见了,你想干什么?”

    谢珩磨了磨后槽牙,右在墙上用力一拍,面色阴沉,“行了,我会把这个偷找出来!”

    陆溪抿了下唇:“你怎么找?”

    “那你别管,我要是找不到,我就不要你给报酬了!”少年愤怒的眼神中藏着一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