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有些理智溃散,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她才突然醒过神来，从衣摆里拽出他的。

    “大白天的,你走开。”

    男人笑了笑，没再继续。

    明明分开前还在冷战,黎栀想到这,就哼了一声：“你不是不回家的吗？突然跑回来干什么？”

    “业主群里有人拍了她的车，我刚好看到。”谢南忱摸摸她头发，“我怕你应付不了。”

    黎栀闷声道：“那你还挺快。”

    “嗯。”谢南忱笑着，“闯了八个红灯，分被扣光了,以后你给我当司。”

    黎栀不上他当：“你不是有徐诚吗？少诓我。”

    她推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拿起刚才薛芳若翻看的那些文件。

    黎栀嘴角一抽：“这什么东西？”

    “游戏攻略。”谢南忱半坐在桌沿上。

    合着薛芳若刚才就在这儿翻了七八份游戏攻略？怪不得那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

    黎栀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真会想。”

    “这都是黎宇的功劳。”谢南忱也笑,“要不是他,我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

    “所以你早就收拾好了？还换了游戏攻略放这儿掩人耳目？”黎栀绷起脸,里的文件摔他身上,“不早，差点吓死我。”

    谢南忱意味深长地盯了她一会儿,勾起唇：“老婆，那会儿是你要冷战，我哪敢多一个字？”

    “”黎栀瞪他一眼,跳下桌跑出书房。

    谢南忱：“你去哪？”

    “冷战。”

    “”

    望着姑娘跑得飞快的背影，他勾唇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宠溺还没散尽，突然神色微敛，蜷着指挡在嘴巴前,掩住一声咳嗽。

    天台上的叶子飘下来，正好落在书房的窗框上，叶子枯黄，看上去毫无生命力。

    变天了，怪冷的。

    **

    谢南忱的生日在十一月，立冬那天。

    据是因为早产，生下来才四斤多，在保温箱里待的时间也不够，虽然熬过寒冷的冬季活了下来，但从就体质虚弱，是个病秧子。

    入秋后，身体好的人还在春捂秋冻，他必须早早换上厚衣服，否则身体便扛不住寒冷的初潮。

    开春也不能减衣服，在盛夏来临之前，对他来都是容易生病的季节。

    好在身体虚弱不是什么大病，注意保暖也就没事。

    自从听徐诚讲了他身体不好的原因，黎栀便理解了那些在她眼中过于谨慎的养生习惯。曾经觉得好笑的，如今只觉得心疼。

    现在才十一月，她便打开了家里的暖气，大不了自己在家穿得少一些，好过让他着凉生病。

    每天出门前，黎栀也都会检查他有没有穿够衣服。

    “有点夸张了。”谢南忱看着她里拿的针织围巾，表情无奈，“这个真用不着。”

    “今天没太阳，外面不到十五度呢，而且有风。”黎栀一脸严肃地把围巾绕在他脖子上，“我看天气预报了，听话。”

    根据徐诚告诉她的经验，把实际温度往下减十度，大概就是这人需要准备的保暖程度。

    比如今天，他穿的西服就是带有羊毛的定制款，虽然表面看不太出来，却十分暖和。

    黎栀试着把在里面放了会儿，就捂出汗来，这人却表情如常，似乎一点没觉得热。

    他的还挺冷。

    “抱够了吗？”谢南忱挑眉笑她。

    “谁抱你了。”黎栀哼一声把抽出来，“我是体验一下温度不正常的人是什么感觉。”

    谢南忱抓着她的，放在自己衬衫下沿：“伸进去更能感觉到。”

    “”黎栀脸一热，夹着胳膊往回抽，“快走了，要迟到了。”

    谢南忱好整以暇地看她害羞落跑的模样，慢悠悠关上门。

    他没骗她，那天是真的连闯八个红灯。公司事忙，也还没来得及去处理驾照的事，于是开车上班的司便成了黎栀。

    谢南忱坐在旁边，会很专心地指导她开车，纠正她的一些危险习惯。

    “右转的时候要慢一些，注意行人，也注意对面左转车辆，有的行人不看灯，而左转车辆一般速度都快，很难反应避让。”

    右转不用看红绿灯，黎栀向来都开得潇潇洒洒，坦坦荡荡，得意洋洋地超越那些等灯的直行和左转车辆，就差举个牌子出去炫耀——

    看，你们都走不了，爷先走了。

    经他这么一，才知道自己开得多危险，没出事简直是福大命大。

    谢南忱也不会像别的老公教老婆开车那样，仗着自己是老司趾高气昂，出一点错就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就算遇到很惊险的情况，他态度也很平淡：“车撞了就撞了，只要人没事。”

    “撞过你下次就知道。”

    不着急的时候，他教她在公司地库倒车，然后他去坐他的专梯，她去上她的班。

    **

    谢南忱生日当天，裴明霁叫上几个朋友组了个局。

    谢南忱不算完全没朋友，只不过很少打交道，就算有，也一般是通过裴明霁。但那些人跟他关系都不错。

    会所酒吧玩腻了，裴明霁提议出去野餐烧烤，晚上留宿在附近的温泉酒店。

    同行一共七个人，谢南忱和黎栀，裴明霁和桑宁，另外还有两男一女。

    男孩一个叫顾靳安，一个叫吴添，女孩叫温悦。

    这一群全都是俊男靓女，从酒店出去的时候，像走秀似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家晚上都吃多了，决定出去散散步。

    裴明霁和桑宁正值热恋期，两个人黏糊糊的，就没一秒钟分开过，如果不是旁边有人，黎栀觉得桑宁大概会直接挂他身上不下来。

    相比于她和谢南忱这对已婚夫妻，还要更甜蜜些。

    吴添是个大直男，长得虽然挺帅，可性子大大咧咧，是那种一句话就能把女生气死的母胎单身。

    至于顾靳安和温悦，虽然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但看起来总觉得不像普通朋友关系。

    奇奇怪怪的，透着一股子暧昧？

    黎栀转头看了谢南忱一眼。

    谢南忱察觉到她的目光，表情疑惑地看过来。

    黎栀没问他顾靳安和温悦的事，总觉得八卦人家不太好，于是换了个话题问：“你冷不冷？”

    今天正好立冬，现在还是晚上，黎栀逼着他穿了厚毛呢外套，还戴了围巾。

    如果这还冷，就得上羽绒服了。

    谢南忱把她的放进外套兜里，笑了一下：“不冷。”

    山里风大，黎栀仗着自己年轻穿得单薄，被吹得冷冰冰的，往他外套里一捂，顿时就暖了。

    谢南忱的也不凉，于是她信了他的话，只是抬起把他的围巾掖了掖，挡住侧面露出来的脖子。

    “啧，老裴，看看人家两口子，这才叫相濡以沫。”顾靳安咋舌道，“你俩能不能别这么油腻？”

    “油腻？我？”裴明霁把自家女朋友搂得更紧些，两个人几乎并成一个人走路，满脸不可置信地低下头问桑宁：“宝贝，我油腻吗？”

    “哪有？”桑宁捧起他的脸啵了啵，“我们老裴最好了。”

    “呵。”顾靳安揣在运动服兜里，冷笑一声，离他俩远远的。

    走在后面的温悦安静地看了他一眼他背影，眸子垂下来。

    “这湖边景色不错啊。”裴明霁仰头望天上，“星星比酒店多多了，要不然坐会儿？”

    桑宁指指前面，“那边有椅子，还有秋千。”

    “坐会儿吧，走回去挺远的。”谢南忱看向黎栀，“是不是累了？”

    黎栀点点头：“有点。”

    一群人走过去坐下，黎栀和桑宁坐在秋千椅上，暂时都抛下了自家男人，也给那几个单身狗一些喘息的时间。

    不知道谁了句无聊，提议玩点游戏，黎栀稀里糊涂地还没搞清楚游戏规则，就开始了。

    她对游戏的概念还停留在真心话大冒险。

    但这是个全新的游戏，折指。每个人出一只，五根指，再每个人轮流出自己做过的一件事，在场没做过的折下一根指，最先折完的算输，要接受惩罚。

    当吴添自己挂过科，黎栀看见谢南忱折了根指，桑宁紧接着笑倒在她肩膀上：“看看，学霸也有倒霉的时候。”

    轮到桑宁自己，清了清嗓，看着裴明霁无比害羞地：“我跟我喜欢的人接过吻。”

    一阵哄闹中，只有吴添一个人折了指。

    黎栀看着谢南忱，谢南忱也看着她，月光暗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男人眼睛里只有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读他刚才的行为，几乎陷在那片漆黑里出不来。直到桑宁握了握她的，提醒道：“该你了。”

    “啊？”黎栀愣了愣，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随口了一个：“我熬通宵画过画。”

    除了她以外，所有人中招。

    哀嚎声中轮到温悦。

    姑娘把外套的帽子戴起来，臂抱膝坐在石头上，在众人的等待中，短促地扫了吊儿郎当玩打火的顾靳安一眼。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温软又清晰地：“我还喜欢我的初恋。”

    打火的声音停顿了下，场面一度凝滞下来。

    黎栀不知道内情，只觉得她这话肯定不简单。顾靳安把打火关上，放进兜里，自始至终没看温悦一眼，指也没有折下一根。

    温悦完，便把下巴缩进了膝盖里，冲大家笑得人畜无害：“继续呀。”

    “哎，继续继续。”吴添折着指，主动暖场消除尴尬，“那个，刚才那局除了我还有谁？”

    桑宁埋着头折下一根指，看都不敢看裴明霁。

    裴明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眸子里都是危险的光。

    黎栀的没有动。

    谢南忱遥遥望着她，一样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