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灌药
墨依心翼翼的把药汤呈了上来,因为端着药汤行礼不方便,所以只简单的行了礼。
“奴婢拜见皇上,陶嫔娘娘。”
行礼起身后,走近欢颜声道:“欢颜姑姑,药汤熬好了。”
欢颜转身点点头,接过墨依手里的那碗汤药,便对着墨依轻声道:“你下去吧。”
完,便端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转身走到一脸惊悚的陶清月跟前,道:“主子,快喝药吧,不要凉了。”
一边着一边把那碗黑漆漆的中药靠近陶清月。
随着中药的靠近,浓郁的苦涩味更为清晰的传入陶清月的鼻息,闻的出来很苦,光是闻着就让人想退避三舍。
妈呀,这什么意思。
陶清月自发的往后缩了一下,用衣袖挡着鼻息,苦着脸道:“不是敷了药吗?为何还要喝药。”
欢颜仔细想了想,一脸认真道:“主子,这是内服的,为了避免伤口发炎,单是涂抹药膏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您还是快喝了吧。”
陶清月咽了咽口水,虽还没喝进嘴里,但却好似嘴里都有着苦味。
忍住才没继续往后缩。
这也太苦了。
光是看看就能知道有多苦,本能的摇头反对喝那碗药。
死也不喝,一副拒绝的模样。
欢颜愁着脸看向喜儿,想着喜儿能拿主意。
可这欢颜和喜儿都一脸愁容,拿不出主意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屋子的一侧传来了声音。
一直没有话的霄穆炎开口了。
因为霄穆炎在欢颜和喜儿为陶清月上药的时候一直很是安静,一言不发,所以欢颜和喜儿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来的冷静,到现在都快忘了屋子里还有个皇上,本以为皇上已经走了。
此时开口倒是突然提醒了她们。
“爱妃好似忘了朕与你的什么?”
霄穆炎一边着一边往前走着,直至走到床沿,一双眸子沉沉的睇着陶清月,很是强势。
仿若只要陶清月一拒绝他就会让她“终身难忘”。
陶清月带着犹豫地抬首,后者目光坚定,半点质疑都不许有,想了想,终是颤颤巍巍的拿下捂着鼻息的衣袖。
想着霄穆炎方才的恐怖,陶清月咽了口气,紧咬下唇,手指反复的揉捏,不停的揉搓,在最后一次揉搓后,终是认命了。
好吧,大佬在这呢!
秒怂!
陶清月怂着脑袋,狗皇帝她惹不起,一点一点的挪着屁股,向前缩了缩,视死如归的接过欢颜手里的碗,拒绝了欢颜递过来的勺子,捂着鼻子抱着碗喝。
可这刚不过喝了一口,便因为口中的苦涩不能继续了,只想着吐出来,这刚想放下碗把嘴里的药吐出来,可一直看着陶清月的霄穆炎却是透析了陶清月的意图,趁着陶清月还没拿开碗,猛地连碗一起抓住了陶清月拿碗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捏住了陶清月的下巴,陶清月被迫的张开了嘴。
无暇顾及女人喝药的速度是什么样的,霄穆炎捏着拿碗的手便往嘴里倒。
但却还是控制着力道与速度,让陶清月刚好能接受。
“唔……”
陶清月瞪大了眼睛,嘴里不停的流淌着苦涩的药水,本能的排斥,摇头晃脑,可因为药汤不停的灌下来,所以被迫的往下咽。
没一会,碗便见了底。
直至最后一滴汤药倒了进去,霄穆炎才收了手,这刚一手,陶清月便松开了拿碗的手,碗因为没有了支撑瞬间往下掉。
“咳咳咳。”
霄穆炎眸光一闪,在碗快要落在陶清月腿上的一霎那,猛地伸手接住了碗,不做停留,递给了身后目瞪口呆的两个丫鬟。
喜儿木纳的接过碗,此刻好似都忘记了递碗人的身份,全然没了尊敬之意。
霄穆炎毫不在意的收回手,对着扔爬在床沿不停的咳嗽的陶清月沉声道:“爱妃若是不好好喝药,那朕便这般喂你,可好。”
“咳咳咳。”陶清月不停的喘着气咳嗽,这刚刚不过缓了过来,又听着霄穆炎这般恐怖的话,吓得她又是凶猛的咳了几声。
到后来,抬眸看向立在床沿边的男人。
两眼水光汪汪,眼眶通红,鼻尖也是通红,模样可怜极了。
嘴边还残留着中药的汤水。
陶清月此刻也顾不着什么了,方才的滋味她不想体会第二次了,不管狗皇帝了什么,都连连点头,就怕这狗皇帝又抽风了。
脑袋点的跟鸡啄米似的,从霄穆炎的角度看去,唇艳红,微微嘟起,乖巧极了。
霄穆炎满意的点点头,眸色终是温柔下来,伸手轻抚掉陶清月眼角的泪水,顺带着嘴角的汤药,俯身亲了亲陶清月的发额,怜惜道:“爱妃好生休息。”
完,便转身提步离开。
陶清月爬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霄穆炎离开的背影,连行礼都忘记了,不光是陶清月,连欢颜喜儿都忘记了。
知道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两人才反应过来,忙走上前扶起陶清月轻拍了拍。
“主子,你没事吧?”
喜儿有些担忧,这皇上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欢颜倒是一脸的高兴,看着陶清月满是欣喜。
陶清月还沉浸在方才的苦涩之中,蹙着眉摇摇头,顺着喜儿的力道坐起来,柔声对着欢颜道:“欢颜,快……快去拿些蜜饯,要苦死了。”
欢颜忙转身去拿蜜饯。
一颗蜜饯入口,才稍缓了些口中的苦涩,可这苦味好似蔓延入腹,苦入心去了。
陶清月一连吃了三颗蜜饯才觉着活了过来。
这缓了过来,陶清月便抬手轻拭掉眼角还残留的泪,一颗蜜饯在口中咬的叮咚响,手心收紧,狗皇帝。
一侧的喜儿与陶清月心有灵犀,愁着脸道:“这皇上也是,哪有这样喂女人喝药的。”
“呵呵!”陶清月冷哼两声,眸色里凶残极了,这狗皇帝怕是没把她当女人看吧,不然就是个钢铁直男。
一侧的欢颜却是满不赞同,反而有几分欣喜,“其实奴婢反而觉得皇上是关心主子您呢!”
陶清月一脸惊讶的侧眸看向欢颜,这货不会是受虐狂吧?
欢颜还自我认可的点点头,有理有据的为陶清月分析着。
“主子您想,皇上本应是参加百花盛宴的,但却是来了您这儿,还请了医女,这可不是对您上心?”
完,没等陶清月话继续道:“还有,主子您太不省心了,皇上这般喂药,倒有几分来个痛快的意思,您下次可不就乖乖喝药了吗?”
完还朝着陶清月眨了眨眼,一脸姨妈笑。
陶清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欢颜,这脑回路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还有什么叫乖乖喝药,方才那般欢颜看起来好似很是满意?
更离谱的是,狗皇帝对她上心?
想着想着,眼神微凝,蹙了蹙眉,不过狗皇帝今晚却是应该参加百花盛宴的才是,这么多美人不要,偏偏来了这儿,确实不太科学。
而且在看到她的腿伤之后,她好似感受到了狗皇帝的生气,那是生气吧?
因为她受伤了所以生气?
哎呀,什么事嘛。
喝了中药,脑子像是被黏糊在了一起了一般,乱成一团,陶清月揉了揉脑袋,算了,不想了。
管他的呢,一个美人如云的皇帝,怎么可能喜欢她,就算是喜欢,可能也就是一两分感兴趣罢了,毕竟是皇帝,宠爱的女人还能少了。
她要是当真了,那可就完了。
不是有一种错觉叫别人喜欢你。
所以女人还是安分守己的活自己的就好,想这么多别人想法干什么,又不相关。
平白的多些忧愁。
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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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帝十几岁继位,这些年来把前朝的权利一点一点的收归手里,掌控者这个王朝。
如狼似虎的丞相,虎视眈眈的将军,没一个不是心头大患,不过好在,现在这些都不事儿了。
曹秉,詹事府少詹事,从皇上幼时下江南便带了回来,这些年来虽一直待在詹事府,看似没有受到重用,职位也是多年没有变化,但这些年来却是一直暗自收集者丞相的叛党谋权的信息。
此次也是暗自去了苏北,今夜才慌忙赶了回来,一回来便来皇宫求见皇上,想来定是有什么大事,所以李元德才会这般匆忙的通知皇上。
承明殿内。
灯火通明,夜幕的降临好似并没有影响到这个宫殿,一样的如白昼一般,明亮闪亮。
但殿内的气氛却是光亮掩盖不住的惊悚可怖,就连透亮的烛光也好似冒着阴森的气息,行走的宫人屏气凝神,生怕发出个什么声响,脑袋就没了。
实则霄穆炎却是一脸淡然,一派的面无表情,斜靠在龙椅上,悠闲自在的听着低下人的汇报。
看起来全然没有愤怒。
曹秉战战兢兢的汇报完了他此次前去苏北的发现,最后一个字落音后,连连听不见皇上的声音。
埋着脑袋静静的等待,蜷缩的手心直冒汗,但面上还是一排坦然。
久久,霄穆炎终是随意的坐起身,慢条斯理道:“爱卿辛苦了,朕许你三天假,回去休息吧。”
曹秉暗喜,不推辞,斩钉截铁道:“臣多谢皇上。”
罢,便起身不做停留,离开了。
直至承明殿开了房门后又关上房门,霄穆炎从开始的面无表情渐渐的勾起嘴角,眸色不明,有节奏的敲响着御桌,一下两下,在安静的夜里如那来自地狱的响铃,勾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