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嫉妒
罪有应得。
这是屋子里妃嫔们不约而同的都在想着的,高婕妤罪有应得。
霄穆炎的声音毫无感情,神色淡漠,没兴趣听高婕妤的嘶喊,移开目光,随意的挥了挥手。
几个太监得令,随即走上前,靠近俯跪在地的高婕妤。
早在霄穆炎开口的那一刹那,高婕妤便停止了求饶,霄穆炎的声音如墨般低沉,但却没有高婕妤整颗不断下沉的心那般沉重,渐渐的连抽噎声都没了,安静的像已死去的尸体,身子僵硬,连动都忘记了。
像是支撑不住了,高婕妤猛地向一边歪倒。
整个人如死灰般,哪还有方才的意气风发,神采纷扬,此时剩下的只有面如死灰,毫无生气。
脑子里不停的重复几个字——完了,全完了。
不止是高婕妤,皇后好若也是如一泼冷水泼了下来,震惊的立在原地,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空了。
皇上这样做是在她的脸。
慢慢的看向了霄穆炎,眸色里毫无焦距。
霄穆炎站在皇后的侧前方,哪怕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也是那般的冷酷无情。
唇线紧绷,下颚收紧,一样的俊美,此时看起来却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光是看着,就能让皇后一句求情的话都不出。
几次张口,却都是无所动静。
太监轻悄悄上前扶起高婕妤,可这刚一碰到,高婕妤好像是突然醒神了,猛地挥开了周围的太监,眼泪如那决堤的江河,嘴里大喊道:“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没有错……没有错……”
嘴里不停的重复没有错几个字,脑袋不停的摇着,捏着最后一道力气爬在地上哀求地看着霄穆炎。
她不要降为贵人,她怎么可以被降为贵人。
霄穆炎不耐的皱了皱眉,屋内的气压又下降了几个度,几个太监顾不着这么多了,走上前去,用了蛮力,抚起高婕妤,拖着走出了门。
一路上尽是高婕妤大喊哭闹的声音。
高婕妤走了,剩下的便是一地寂静。
任谁都没有想到高婕妤今日竟然会被皇上降了位分,还禁足了。
高婕妤不守规矩,仗势欺人,目中无人,持强凌弱多时,往日,妃嫔们因为皇后和丞相所以不敢动她,任她任性妄为,欺压到头上来。
没想到今日却会撞在皇上手里。
这么一禁足,皇上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想起来,高婕妤算是完了。
妃嫔们一边害怕恐惧的同时,也一边暗喜,高婕妤这个祸害总算是被禁足了,看她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在后宫作威作福的够久了,活该。
高婕妤本就仗着皇后仗着家试,持强凌弱,侮辱妃嫔,后宫里不乏对她痛恶至极恨不得她死的妃嫔。
皇上如今降了她的位份,这就是在活生生的高婕妤的脸,在皇后的脸,让她们生不如死。
皇后忍住心中的苦涩,硬生生的抽起一抹笑容。
现在谁都不敢话。
方才帮着高婕妤话的林贵人此时静悄悄的俯跪在地,哪敢抬起头来。
霄穆炎负手在后,背挺肩宽,气宇轩昂,在高婕妤被拉出去了之后,紧接着嗤笑了声。
“哼。”
霄穆炎侧眸,眸色深不见底,冷漠的看向皇后,怒斥道:“好一个皇后,朕让你查的真相,竟然怪罪于鬼神之事上来,难不成朕的江山,还要靠神才能保住?”
霄穆炎厉声喝道,眉宇间竟是愤然,额间发黑。
历史上寻仙修道的皇帝数不胜数,但每一个都是断送了江山,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皇后今日将皇嗣险些流产之事怪罪于百花娘娘,从一方面来这就是在,皇嗣要靠百花娘娘才能保住,百花娘娘发怒了,皇嗣性命堪忧。
一国的皇嗣都要依赖百花娘娘,这不就是等于在,一国的江山也是要依赖于神才能稳住。
这就是在挑衅皇威,藐视皇权,更何况,当今皇上从不信鬼神,从即位开始,心狠手辣,残酷绝情,无一处手软,到如今拥有了绝对的掌控权,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神骑在头上。
“轰!”
皇后如雷轰耳,整个人就好似有一道厉雷劈了下来,从心处开始蔓延着恐惧。
现在连念霜都扶不住她,整个人不停的发软,往后退。
皇上……皇上,皇后嘴唇发抖,出来的话残碎不堪。
“皇上……臣妾……臣妾绝没有此意。”
是她大意了,因为自从孝良娣这事儿被暴露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查,但都无果而回。
完美的好像这件事真的就是孝良娣冲撞了百花娘娘,所以才导致自个儿险些流产。
因为除了那束被落在地上的花,什么都查不出来。
什么痕迹都没有,什么线索也都没有。
但这事却是要尽快查出来。
不能拖,不然她的皇后之位岌岌可危,所以昨日听着琉璃这样,她便想着或许这样也就可以暂时先把这件事压一压,先找个替死鬼。
没想到皇上会来。
更没有想到皇上会向着陶清月。
霄穆炎淡漠的移开了视线,一直看着霄穆炎的皇后此时好似溺水般的窒息,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透过霄穆炎,皇后正对上静静的埋首立在下方的陶清月,在这如死一般寂静的大殿里,她眉宇宁静,侧颜美好,温婉可人。
皇后捏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挤入了手心,暗红的血迹丝丝冒了出来。
是她,一定是她,皇上就是为了保住她,皇后苦笑。
就在此时,低下的贤妃突然站了起来,带着坚定,但面色却是一片柔和。
“皇上,皇后娘娘也是一心为了皇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妃嫔们尽是惊讶,贤妃为何会帮皇后话。
一侧暗暗窃喜的德妃暗自收紧了手心,好一个贤妃,就是要与她做对。
都以为贤妃把话完了,接过没想到,贤妃接下来却是满脸怒火,美目微厉。
“更何况,陶嫔无缘无故的让孝良娣丢了花,这本就是不应该。”
贤妃一反常态,往常的清冷脱俗尽然不见,今日对着陶清月尽显咄咄逼人。
陶清月何时与贤妃结了仇?
这是在场所有妃嫔都不约而同想着的,不惜帮着皇后惹怒皇上也要拉陶清月下水。
本来对贤妃第带着几分怨恨的德妃却是突然沉思了下来,不着痕迹的量着对面一身淡然的陶清月,美目微凝,眸色疑惑,贤妃太反常了。
贤妃知道她这样做可能会惹皇上不快,皇后是劲敌,能让皇上有几分不喜,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可她今日宁愿帮着皇后,也一定要让陶清月下不来台。
方才她看见了,她看见了皇上看着陶清月的眼神,那不是皇上平日里看着她们这些妃嫔的眼神,那样宠溺,就算是在陶清月可能是谋害皇嗣的嫌疑下,也依旧那样宠溺。
那是她朝思暮想心驰神往的东西,她陶清月凭什么?
心里的嫉妒就如那蔓延的岩浆,攀爬的岩藤,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她的心,包裹着她的心,趁着皇上还不太迷恋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要斩草除根。
就算是与皇后为党那又如何。
霄穆炎冷漠的看着贤妃,没有情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久久沉默。
到了如今,陶清月也是消了心底对贤妃的任何一丝期待。
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扬起脸,轻轻的行了个礼。
“其实妾今日一早也是对孝良娣险些流产一事有了丝丝线索。”
陶清月声音轻柔,稳如泰山。
一语落地,如一颗顽石碎了平静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她什么,她有线索?”
“那她怎么不早?”
“唬人的吧,她有线索还不早。”
对于妃嫔们的质疑陶清月充耳不闻,她有她的分寸,该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丽妃了然于心的笑了笑,无半分惊然。
霄穆炎双眸漆黑,深不见底,若有所思的睇着陶清月,俊脸上也无半分惊讶。
渐渐的霄穆炎竟然轻笑了出来,并没有话,只是转身回了身后的位子上,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才玩味道:“你。”
皇后苍白的脸色更为苍白,嵌在凤袍里的十指微微颤抖。
陶清月神色自若,不急不缓的道:“昨日妾是让孝良娣丢了手中的花。”
道这陶清月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那是因为孝良娣把花在给琉璃的途中,琉璃情绪激动不心翻了,这才导致花落地。至于琉璃为何会被孝良娣处罚回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陶清月静静的道着,没有看向任何人。
屋中央的琉璃猛地情绪激动,神色狰狞了起来。
“没有,奴婢没有,明明是陶嫔娘娘把花弄丢的。”
琉璃反驳着,陶清月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琉璃,傻逼,她就是仗着孝良娣如今还昏迷不醒,所以无所对症,才死咬住不放。
但是,据系统,午时末孝良娣便会苏醒,只要孝良娣醒了,她还能怎么狡辩呢?
当然,如果孝良娣也如林贵人一般,那也只能她倒霉了。
陶清月没有话,似乎是在给琉璃机会狡辩,吧,继续,那可是欺君之罪。
不过在此时,一侧的丽妃突然站了起来,看着皇上轻言道:“月儿所言妾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