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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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周老师让晓宇去练舞蹈节目。晓宇红了脸,急匆匆到北边的一趟房,进那趟房的走廊,有一个屋的后门开着,探头走进。屋里,靠边摆了椅子,坐着好几个男生,另一边坐着女生。屋里桌子都被摞起来,摞得老高,够着棚了,地上空出很大的地方。

    讲台前,一个女孩,细挑儿的身材,穿一身演出服——红衣白裤黑靴。她,屈软的胳膊背着,两条腿轻松闲适,一条正立着,一条斜搭在前面,舞蹈靴很合脚;她眼睛水灵灵,很大方地看进来的人,声音细润地问:“你是哪个班的呀?”晓宇脸又红起来,“一班的。”“签字吧。”晓宇在报名册上签了名,走到一边,坐的人扒拉他,别挡着,晓宇看看,找个空位坐下。

    晓宇知道这个女孩是上一个年级的,是学校宣传队的。

    女孩教了几个人,做了示范,过来教晓宇,“这样,”她扶着晓宇的胳膊,拈着晓宇的伸展,然后做几个动作。她退两步,一只背在后边,腿脚轻轻跳起来。她眼睛会笑,看着晓宇,从上到下审视。“这样,咱们重来。”她重新握起晓宇的,晓宇不仅脸红出汗,脚心也冒汗,鞋垫在鞋里串动。妈妈新给他买的大头鞋,略大,因为脚要长,“你不能就穿一年。”

    晓宇心里热,盼着唱停下来。

    练完了,他到一旁坐下来,“歇一歇”,消消汗。女孩没有走,她要等人走后换服装。她轻轻舞动柔软的肢体,自排自练一段,把刚才的教程也复习了一遍,放慢了节奏,是让人看懂的。晓宇红着脸瞧。那女孩的眼睛望着他也不躲闪。春天的感觉,从天到地,再到人,到人的心,人的眼,人的肢体。

    晓宇出来,太阳发着耀眼的光芒,照到身上暖暖的。他走到房子的南面,找那个屋的窗。三个窗是一个屋,他数着,“到了,”他蹲在窗下呆了一会;往起起,一点点儿地,歪着头往里看,没有人了。他看窗玻璃,玻璃映着他的脸,他端详着刮了额头上的汗珠。他离开那,恋恋不舍地,回头看,没有人只有自己的影子。他慢走,不时回头看影子,影子比本人长很多,两条腿是最长的。他对着影子把胳膊放下,“放下喽。”又抬起胳膊把脑袋抬起来,命令自己“站直喽。”脑袋里装大脑,大脑指挥自己脚行动,也想指挥周围的一切。地上有个发卡,还有个皮筋儿,他去捡,想给妹妹用。林来了,问什么东西,那是我的。晓宇:这是你的?你有这个?林是我先看到的,抢过发卡,跑了。晓宇很不高兴,但没稀得追,那是用过了的破玩应。

    校园那边,家跟着立民、周勤一帮人走,尽管那帮人都不待见他。家总被爸爸,“你不能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你多少回了,怎么不长脑子呢?”家还总犟:“咋不长脑子呢?”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林他“给个粑粑橛子都不换。”家生气,“给你粑粑橛子吧!”晓宇推林,“得不对,给你粑粑橛子你要哇?”“那咋?”“那叫咬着粑粑橛子给个麻花儿都不换。”林家:“给我麻花儿吧,麻花我要。”家撅屁股,:“来呀,接着。”林就来扒裤子,:脱下来呀,别这么拉,拉裤子里咋整。

    交往总是攀附显贵,喜欢不喜欢倒是次要的;地位在人的心中,总排在最前边。

    立民穿着军上衣,是两个兜的,衣服有刮坏了的地方贴了药布。他前边走,看见东西就踢开,有人摆的架子,堆的土人,踢了。有一根绳拦着,周勤提醒:“地雷。”立民不怕,踢了。“什么也没有。”家去看,哈哈大笑,人都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笑声。立民:“你照你哥可差远了。”“老二”雄:像谁呢?“老三”秀:他爹也不这样啊。

    周勤教家:“跟我:我爸是我爸”家青了脸:“我不。”要走。周勤笑,“回来玩游戏呀,”拉家进中心,“咱们围圈。”家站中心,有点受宠若惊,伸拉周勤,“来你来,我到外头。”“就你,最合适不过了,——去找个布条儿,把他眼睛蒙上。”雄:“没布条。”立民问:“哪找去?干啥呀?”秀:“女的玩的,摸人呀?那没意思。”“不是,跟你的不是一回事儿,”周勤在家身后扶着家的双肩向立民挤咕眼睛,“有个什么给他蒙上。”秀去找,一会儿跑回来,拿一条袋子。“装啥的?”“没啥。”给家套头上,家往上掫,“哎,看不见。”“就是不让你看见嘛。”雄把袋子口往下拽,把家的胳膊也套进去。家喊:“有味儿。”秀笑,雄问是装啥的?秀和他咬耳朵,俩人笑。

    周勤退后,抬起迅速放下,“开始!”大伙你一拳头他一杵子,家的胳膊身子往一起蜷缩,左右转身,防着各方的打击。人们刚开始是打后背,打后脑勺,渐渐不管什么部位了。“啊呀杵眼睛上了。”家喊。大伙用腿脚,你踢一下,我踢一下。周勤来踢肚子,立民:“踢坏喽,坏了你给他治呀!”秀笑嘻嘻:“肚子软乎,不硌脚。”立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停了。”雄忙摆,“等等,等一下,”他来了一个二踢脚,家站不住,倒地上。家爬起来,摘头上的口袋,往外走。“不许走!”几个人齐喊,他往缺口走,缺口被堵上,往哪走哪就堵住,没办法他站下让他们推打。老人,单方追求总会自取其辱。

    晓宇来喊两声也没人理。

    立本来了,:“你们干什么这么欺负人?”周勤:“我们是做游戏,玩呢。”晓宇:“你们咋不站在中间呢?”立民:“那是好位置,你以为谁都能捞着呢?”雄:“你想打抱不平,你来呀,你替他。”立本走进来。雄推晓宇,“俩人一起来!”立本:“不用他,我自己就行。”雄递过袋子,立本:“不用你那玩意。”立本把外边的衣服脱下,包上头。“来吧。”他伸开双臂,腿叉开步,把周围的人扩开了距离。他耳朵听着那些人发出的动静,他的臂移动方向,伸展,他的腿在挪动,脚贴地换步。人都没有出,不先打。立民头微微一扬,让人上,秀踢立本的后面,立本微转身,接住秀的脚,一提,秀摔个仰八叉。家看立民打向立本,喊:“注意呀”立本挥臂磕出去,上一拳,打在立民的胸上,立民退了好几步。周勤没动,只是看。立本解下头上的衣服,看看几个人,把外衣穿上系好扣子,领家走。

    “以一当十!”家竖起大拇指,一会儿走在立本左边一会儿右边,一路跳着走。

    曲文回家了学校发生的事。姥爷句共工之苗裔兮。曲文不懂,也不问。

    李叔立本:“人记你一个大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