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
初春的柳是柔和地乱,像孩子的高兴头儿,年少女子的兴奋劲儿。后来,成这样写道:空气是明净的海,天人在这里撒下挂,粘满了嫩绿的鱼。
立本那趟房前是杨树,全那趟房是柳树,晓宇那趟房也是柳树,柳树枝条能碰到人的脸,拨拉开,又回来,使劲击打,还是回来。拽树枝,松又弹走,“跟弹簧似的!”光领人用石头打枝条。老田出来,躲着石头,大喊“打着人。”光他们跑别处了。暖风吹,树枝颤颤的,风是火的力,枝条变得柔软,要发嫩叶,叶子没有出来,节点有了鼓起的包。孩子们选取两个苞间距大的,取的管儿直而通长,易抽出白杆儿,没有破损。树叶太,是一点点,绿色没连起来,没有遮掩成片;但是远看,站在这几趟房的外围看,树的绿意浓得特好看,朦朦胧胧,房子的枯寂改变了,有了生气,如石头旁有竹子,如山坡下有水荡漾。后窗玻璃也映上绿色。
正、玉、月在东大道,拿着柳枝玩。一条不知道是谁家的狗跟着老韩家的狗走,嗅着,贴着,一会趴了上去,韩家的狗要跑,上面的不让。正玉月挥动柳条,连喊带叫,要抽上面的狗。五峰溜达过来,问干什么,玉它欺负它。五板脸,你不懂,你将来不让欺负还不乐意呢!峰在旁边一抽搭一抽搭地笑。正拿柳条抽五,五把柳条夺下撅折扔了,:“这屁点棍儿能让它们拆开吗!”他捡起一块砖头,恶狠狠砸向那两条狗,被砸中的狗嗷的一声叫,俩狗拆散了,各自跑了。
正回家跟妈了,妈脸色不好,等我找他妈去。爸回来了,:那孩子啥样他家也不是不知道,那样的孩子咱们以后离他远点。
季婶还是告诉了任婶,让她管管孩子。
隋婶,她(任婶)可管不了那孩子。俩邻居唠了一会孩子,又唠大人,最后唠晚饭吃啥。吃肉,肥的香,你家的不吃呀?季婶他不吃。老果婆子过来了,“不吃,做了就吃了。”“老果大哥吃呀?”“啊,就是会过。”老司婆子来了,“攒呐?给谁攒呐?不定什么时候两眼一闭,有什么用?”
老隋家买了肥肉,用来焅油,滋滋啦啦,锅里冒起烟。盛走了油,剩了肉孜子,月不顾烫嘴先来吃,一口,两口。志吃,波吃,妈叫涛,志跑去叫,波平时叫一遍又一遍,有好吃的,不用叫。妈:你季婶做饭有我做的好吃吗?波没有。波看涛回来,马上都吃了,一抹嘴,:“没了。”
涛问:“什么没了?”月笑:“你没了。”
涛左右看,“吃啥了?”
波蹲下,“哎呀肚子疼。”隋婶:“让你留着你偏吃。”涛:“惩罚。”波噗嗤一笑,“装的。”
老单,大人和孩子就像地球和月亮,力量大,就离得近,力量,就远。力量不是武
力,是引力。
坐外边看柳条吹拂,看东方,月亮逐渐升高了。
那是放到空中的圆风筝,是一下一下拉升起来的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