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24

    一大早，什么都能看见了，但不明亮，鸡还没打鸣呢。有人轻轻敲杰家后窗，找“杰”，是六。从不起早的杰一下子坐起来穿衣服，边问“几点了？”妈“快四点了。”“都四点了，你咋不叫我呢？”

    天上急速走着云，像车，像船，连片的像波涛前行。光站路口上，杰边走边嘟囔：“起早太困了。”六声：“还早啥呀？”光大声：“他们早走了。”六问：“谁呀？”杰迷糊也问谁。“你哥，峰。你姐她们也走了。都骑车子走的。”正志也出来了，他们的哥早走了。全昨天看到太阳周围有多彩光圈，准备了雨伞雨衣，镰刀。不知下雨还是不下雨，他和立本好，下雨如果是下大雨，那没办法，就不去了；“下雨往北边走，不下雨上南边去。”他睡前在炕沿下自己脑袋对应的地下，放好带的东西，跟鞋子挨着；没到点儿就醒了，悄悄下地拎着东西开门出去。孩的事儿都是天大的事儿呀。

    “咱们上哪？”杰问。光“往东！”光让杰学鸡叫，你学得像，你像，两人都学鸡叫，勾勾——勾——，各家的鸡没叫；引来了一片狗吠。走东坡，树一棵又一棵，都绿茸茸地招。到麦田道，垄沟垄台没有踏平，捯着步走。道儿都是走近路走出来的。老人，捷径，便捷，人图方便。没有路，也走出路。田地，没有硬性阻拦就踩出一条路。这里原来有人走，踩硬了，犁地时械一走一过，镗过有垄，播种时连着播。种上庄稼，人还是要走，开始不太敢，有人走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踩了的地方长不出庄稼，就成了路。他们走到地中间，停下，往两边去，“太阳没出来，赶紧洗把脸。”

    五月节的麦地，苗长得够高了。叶子长得绿油油的，宽柳叶般半弯，留着露水，几个人走进麦田从一些麦苗刮搂几下，洗了脸。水洗眼睛，正记得妈妈的话。志抹水到头发上。风吹麦苗倒伏又晃起来，太阳红了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