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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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站在树下。来啊,这儿好。

    “雨点儿!”

    “大晴天,哪来的雨?”

    大伙看上面。

    “虫子撒尿了。”

    “拉的屎。”

    到房后,杰发现一个“洞”,有虫子爬进去,爬得非常迅速,比水流还快。喊六,叫人来,端水来。海来了,掏出**,杰推他,“那点水不够,让它跑了。那虫子可长啦。”杰比划,一拃多。“到底什么?”“全是腿儿。”“是蜈蚣?红的,黑的?”“有黑点。”“啊花的。”“挺粗的,腿儿支棱着,那么大。”杰趴下往里窥探,看不清,拿镜片对太阳光往里边照。“照死它。”“不行,拐弯照不进去。”

    冲:“打呀,要不就成精了。”

    “水来了。”秋一端着杯一端着碗,倒水。水追不上啊。但进洞了。洞有尽头,没地方再跑。

    六它有孩子吧。秋都灌死。冲和梅拎一桶水拿着水舀子钉了钢啷跑来了,“撮土围上,别让水淌外头。”往里灌。跑出一只,梅吓得跑远,海上去一脚把跑的虫子踩死,抬了脚,蹲下看,“也没你的那么大呀,虚乎的。”“你踩成水了还有多大了!肯定还有,大的在里边。”

    梅:“可能一窝呢。”杰又灌水,看水流出,“没有哇。”又灌了两次,递给海,“你灌吧。”海狠倒,“叫你藏,叫你藏!”

    光过来了,“啥玩应大惊怪的。”冲指着,“虫子。”杰:“害人精。”“害你了?”“害我干啥呀?”“找把锹不就挖出来啦,笨。”海指地:“灌出来了一个。”光让海“你碰它一下。”“死了,还碰它干什么?”叫冲“摸!”“我才不摸呢。”海:“真死了,看都啥样啦。”光:“那回去吧,还看啥呀?”对梅:“你妈让你回去呢。”六笑,:“你俩不是一个妈呀?”秋跟梅后头走,要去她家,梅回头,“你干什么,回自己家,你回你家。”秋总上别人家,不领人上自己家玩,怕弄乱屋子被妈。

    杰喊:“过来,这,有这么多蚂蚁!”光拿一段铁管子放地上,让蚂蚁从管子钻。蚂蚁走自己的路线,不听话,光踢土推蚂蚁,再拿棍子划拉两下,左右归拢一会。蚂蚁又走回老路,按自己确定的方向继续走。光跺脚,不听话,踩!杰拿撮子撮蚂蚁,放洗脸盆里,“游哇!”土让水浑了,蚂蚁漂在水上,腿儿动一会儿就不动了。光往盆扔石头,迸人身上,晓宇路过,光,光更脖子,晓宇抓光的脖领子,俩人撕巴起来,晓宇把光摔倒。六回家和爷爷打架的事儿。老人:人不是桌子椅子呀。

    冲找猫,喊猫,“黑黑,黑黑”前院后院满哪喊叫。

    宝出来,珍不让他上大道,他就上后院。看人弄蚂蚁,宝:蚂蚁也不碍你事,祸害它干什么呀?杰:你别管闲事儿。光:上一边去!听见没?远点扇着。宝:你咋那么话呢?光:不看你有病别我踹你,该干啥干啥去。

    宝最近刚从省城回来,“好了,真的!”宝信誓旦旦,然后眉飞凤舞地:“我还去动物园,看见熊,还有猴,那么多!”光:“我看你就像个猴。”宝没话,上东院去。

    宝来看狗,丽把狗给他抱。宝把狗放院子,逗它玩。丽近看宝的伤疤,宝:“好了,真好了。”他讲起住院的事儿。

    狗一跃一跃地追鸡,咬住一只鸡仔的脖子,丽喊:“快点撒开!”宝上去照狗踢了一脚,狗倒了,骨碌站起来,摇摇头立起耳朵,鸡丢在了地上。立本跑来捧起鸡,鸡已经没气了。狗保留着野性,立本是喜欢的,但损害鸡,这是不能接受的。老单,不允许利己者损害他人,是侠义;不让少数人损害多数人,那是公心;保护弱者不受损害,那是善心。丽指着狗训斥,“真不值得留你!一点不值得同情。”狗呆呆地,耷拉耳朵,垂着眼。“打嘴。”丽在它嘴上轻轻抽两下,狗闭眼。打完了,狗睁开眼,看别处,竖起耳朵听远处。立本生气,狠狠踢两脚,踢到门口。

    立本:“别跟妈。就是门掩的。”“那非挨不可。”“就是我掩的。”

    “把它埋了吧?”宝看立本的脸。

    立本把鸡装一个纸盒子里,扛一把锹,去东边的地里。

    地里,土豆秧刚开花,在顶端生白花,花里长着黄的芯。上边开花,下边开始结土豆。叶子变墨绿色,毛茸茸的,黯然不反光,纹理清晰有褶皱。叶如牡丹,只是花,没有牡丹华贵。宝眯眼:“鸡在这里能长出土豆。”立本不希望变成土豆,这样土豆他不能吃。他想鸡长出秧子开出白花儿就好,不再长了立本的脸迷茫忧伤,宝:“没事儿,鸡,啥都不知道。”立本想鸡能换种方式飞出来的,王伙讲,鸡是能穿越阴阳两界的动物。

    选在地的南面,挖个坑,把鸡埋了。这块儿长草多,立本蹲下,把草薅净。这块挨着水。沟里有蛤蟆,——从解冻了的水库里出来的,过半陆半水的生活,欣喜之余又有不如意的地方,在土上气鼓的;听到声响,看声响发出的地方,没看明白,进水里,蹬一蹬腿划走了。老单,两栖动物保留下来,是水陆转移难得的“物证”。

    成片的地,来了白蝴蝶和黄蝴蝶,在气息氤氲的土豆秧之上起舞。这是灵魂在起舞。老单,有口有腹就要叫,有翅要振翅,有精气火力,则要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