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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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没事儿到学校,他知道杨英年没事儿总到学校。他到杨英年办公室,立本的坏话儿:他那一伙儿人,总在一起,在一起议论学校怎么怎么的。又:“明跟翠有那意思,他们俩家住得近,门挨门。”“明是长得有点”“对,他是大姑娘养的。”“私生的都漂亮。”“他也谈不上漂亮”

    波和涛去给猪铼野菜,在路上遇到明。涛想留下,波别扯淡,拽着他走了。

    明的后边跟着他家的狗,狗尾巴向上卷着,不耷拉。家狗只是看家护院,出行跟随,不长途奔袭,不用急速转弯调头要保持身体平衡,尾巴只是用来迎合,表达感情。明不喜欢,一点没有狼狗的样儿,抹梭下来,又撅起。明踢狗。

    上美那趟房。在房头,看见国在园子里。国在看两个蚂蚱,两个蚂蚱瞪眼对视互不相让,国用棍儿拨开,两个蚂蚱又对着。明去厕所,要狗在外等他,狗却一直跟着,明假装出来晃了一下再回去,没有用,厕所没有门没法关。

    “合社”后面,总呆一些人,那阴凉。天下火似的,晒不着的地方,就显得凉快,房子越高、阴的越大越凉快。合社,是省略语,大伙都这么叫,“上哪?”“上合社,打瓶酱油。”合社是聚居区的中心。这里显示着城市的特征。采摘收获,狩猎养殖,那是人类原始获取获得,后来人学会了留种耕地培植,猎物蓄养繁殖,通过人工劳作获得食物;用钱币、票证换取食物用品,这是商业,现代的生活标志。人生产的东西,用钱可以买了吃。

    明走到立民坐的地方,“咋上这边来了?”立民:“这是宝地呀。”

    雄问:“你咋上这来了?不上新建村玩啪叽啦?”明红了脸,那一片他用特殊“头”占了便宜,人家后来明白了,他不去了。

    “你看——”“看啥?”“啪叽,人儿的刀法很细”“这有的是。”明要往回拿,立民:“行啊,这种人儿的不多。”他夹在指上,“看样是个官儿,长着长胡子,是个老官儿。”“是。”“什么官儿?”“不清楚。”雄:“不清楚收它干嘛?撕了得了。”“别的,我搞明白了,然后再给你。”雄瘪嘴:“你能搞明白啥呀?”明红了脸,“我家祖上出过大官!”“多大的官?”“道台。”“道台是干啥的?”“那可大了,管咱们地区那么大。”雄真想你是哪蹦出来的还不明白呢。秀笑:“怪不得你也是官儿呢!”明想发叽歪,又忍了,“我这算什么官儿?”秀:“杨英年要提了,你得”明表现自己明白,:“我知道怎么办了。”立民:猴年马月的事儿!来,玩啪叽。明兜里就带几个,太少。去找晓宇。

    晓宇新做的啪叽,昨天和文一起做的。文拿的纸壳,晓宇有模子,好的。文觉得自己吃亏,晓宇拿出大白纸,硬的,特好。文同意了。印啪叽,模子是自己的,晓宇坚持自己印。排得不对,文喊,晓宇不理,哪不对啦。文我印一张,让你看看。印吧,印。“这有什么不同啊?”“那能一样嘛!”“哪不一样?”“大不一样,愚蠢!”“你啥?”“你看,我这么排,多多少,你查查。”晓宇查了,“就差一个呗!急头白脸的,至于吗?”文生气,“浪费”“我的,又不是你的”“纸壳我的,”“”文算计一下,纸用剩了,纸壳不够了,书包里的不拿出来,拿一张白纸回去粘。

    晓宇归拢啪叽,不出屋,就在屋里玩,明:给我一些啪叽,我得去。晓宇我这都是新的,明新的也早晚得变旧的,——我还你呀!

    “还就拉倒啦?”“赢了多给你一些。”“借几个?”“多点儿。”新印的,一长条,纸卷包的,50个,“别拆。”明都拿了。晓宇生气呀。

    林里有骨头,明的狗跟着,林进厕所,狗跟了进。林狠踢几脚,狗从厕所跑出来。

    林晃荡腿出来,明问:“你打狗了?”“没有!”“没有?”“没有。”

    雄训狗,坐下,坐下!立民:哎你以为它是军犬呢?秀军犬还有口粮呢。

    别瞎叫唤!雄掏出一块没吃完的馒头,“哎,”高举,落一点,“坐下!”狗坐下了,看他扔一点,俯身吃了。看他里没有了,站起来,“你又站——”雄要踢,明抬腿挡了,狗上一边儿。明问立民:军犬有口粮吗?立民:你不也有口粮吗?明:你怎么那么呢?来玩啪叽呀,这么多,够了吧。他拍拍两个裤兜。

    又来一条狗,闻着地,探着头看着人,狗栖堆。

    一条狗叼着一块骨头,一边跑,一边寻找,想单独静静地吃,但停不下来。后边有条狗跟着,伸着舌头喘着。这边两条狗缓步迎上去,围上了,那只狗不跑了,走不了。狗咬狗,快速旋转打成一团,干土起尘了。明想帮自家的狗,着急也插不上。

    这边人扔砖头,不知打在哪只狗身上,啊哦的一声,狗们停下争斗,头扭过来,看。

    “来,过来。”林拿骨头让它们站队,狗不高兴,有的想走。雄:“不许走,”雄裤子解开了,褪下一半让风吹进裤裆,“都圈回来。”提着裤子靠在栅栏来堵狗,狗从他裤裆钻出去。明在那边堵,堵不住也让狗从腿下跑了。

    秀:“狗钻裆,烂裤裆。”明生气,红着脸拿砖头追打人家的狗。狗长得大,跑得快,可不像蝈蝈蛐蛐好欺负。

    雄跟立民咬耳朵:勤这子是要的孩子。立民谁家孩子舍得给呀?雄都是乱搞的,不能留。

    家打酱油,停下看。明让家看着自己的狗,自己上厕所。

    那边阴凉处,一群鸡在土里,那都是合社粮店一冬烧煤倒的炉灰。鸡们抖松了翅膀,这是纳凉的方法,吸收土里的凉气。家放下酱油瓶子,赶鸡都起来,“排队,”鸡从土里扑棱起来,滋溜溜跑了。酱油倒了,瓶子的纸帽掉了,酱油洒了。家连忙扶起瓶子,指着狗,“都怨你!”狗不高兴,要走,家忙:“哎,不怨你。”刚才在合社,售货员提漏打得不满,他人家,人家也不理。现在瓶子更不满了。拿起来,歪歪酱油瓶子,上边空的可以看远,下边有色看不到那边,可以看自己。

    路那边,向日葵的影儿遮着,鸭子在水沟触溜东西吃,家走过去;没等他到跟前,鸭子跩跩地都离开了。他指挥狗去撵鸭子,鸭子往更远去了。狗在垃圾堆停下来,找东西。家也到垃圾堆翻东西,抠出一个铁盒子,如获至宝。

    “什么东西?”雄喊,“过来!”家不过来,跑了。

    明从厕所出来,找狗,狗上晓宇家,明跟来。

    艾扫完屋里地,晓宇摸一摸地,还有土粒。晓宇扫,艾也摸。外屋地不扫了,“看不扫会是啥样。”艾自己扫,“你别话就行。”晓宇忍不住啊,艾:“话你就干。”晓宇给开门,有亮儿,通风。

    明站院外边,问晓宇咋不干活呢?晓宇不接茬。林也来了,站树下。

    立民在合社那边看周围,问:“春丽家就在跟前儿吧?怎么不见出来?”别看立民长得不咋的,还能让一些女孩心动甚至心驰神往呢。他如果想见哪个漂亮点的,有人愿意为他跑腿传话,被叫来的女孩还诚惶诚恐呐。但他不喜欢这样的女孩。春丽不同于其他。

    秀美家就在跟前儿,他嘻嘻笑,看雄。

    雄:笑啥呀,喝老鸹尿了?

    立民:她俩离得挺近呐。雄眯眼看立民,啥时候让美跟她。

    美家前面,有个老人,坐在树下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