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回家，艾从街里回来，二婶给了一筐豆角。晓宇扒拉看，筐下面有带疤的和弯曲干瘪的豆角。晓宇害怕有虫子，用棍拨拉，“你咋什么都要呢？以后，别往那去。”艾：“给我就接过来了，也没看呐。”“扔了，妈看了会生气。”“别都扔啊，挑一挑，切豆角丝。”艾从筐里挑好的豆角，切成两盖莲的丝儿，又用木板，摊薄了。

    晓宇在院子转悠，墙角罐头瓶子里有存水，发霉了，臭了。讨厌的东西！害人的！不要了，连瓶子一块儿扔了。六：“不留着卖呀？”“不要。”

    上园子收摘熟了的花籽。

    搓了花籽放在一张大白纸上，鼓起嘴巴，吹去膜儿；用纸，对折交叠，包好，写上花名，颜色。

    丽秋来找艾，要一起到东下坡，采花籽。艾：叫薇。

    薇啥也不去。秋跟艾咬耳朵：“那花有黑点儿，她脸有”

    丽想起去年的事。薇和秋来找丽，想去采花，问她哪地方好，丽东边她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薇叫着艾，丽好哇，秋拽住薇，别找那么多人。

    东边山坡下有一块开花缤纷的草地，一般人经过看不到它。水自茫茫花自红，花藏在谷地。这一年天干旱，水断流，以往过不去的一条水流都露出底儿，她们下了河沟，踩着石头走过去。花开得烂漫。丽要求她们别多采，的，半开的，都留下，过几天再采。采了红花，黄花，放在瓶子里，丽上街里送给红一份。过些天，丽领艾来这里，花都没了。一个人一个心眼儿，三个人就三个心眼儿。丽回来找秋，训她，你们做事儿也太绝了。“没有哇，没有。”秋不承认，“你咋不问薇呢？”

    丽上姑姑家去的时候，薇和秋都没送她。

    秋拽薇问：“不去东边，上别处呀？”

    薇给鸡槽子倒食，不吱声。公鸡叨母鸡，昂着头，薇一脚踢过去，公鸡怪叫着跑一边。

    凡过来，：“咱们去石料场啊?”

    艾拉薇，“走哇！”五个人出来，一溜跑。秋在后头看薇的后脑勺，喊：“你头发有白的！”薇加快跑，甩开她。

    她们五人上了石头堆，走石头。“这么多干什么？”“做水泥。”“石头怎么能变成水泥？”“粉碎喽。”凡：“石头有石灰石，矿石，粉碎了还加黄土，按比例，搅拌，还得加温，看那大烟囱冒烟吗？”薇开口话了：“我家那边厂子比这多。”丽：“我姑家那厂子也多。”“你姑那我去过，没有什么”“我姑家那挺好，有公园，百货”“好也不是你家！”丽被憋了半天，眨巴眨巴眼睛，：“你家好为啥不回去呢？”秋插进来：“你家是不是不要你了？”

    薇骂人：“你妈蛋。”指丽，指秋，然后她从石头上蹦下来，一个人往回跑。丽没想到她竟然骂人，也想骂她，又止住了。

    艾喊薇：“别跑，丽一会讲故事。”薇头也不回，：“不听！”

    艾觉得对不住丽，：“她以前不这样啊。”秋才反应过来，才想骂薇，“等我不踹扁她。”

    纸条：人的反应最主要引申——“是什么”和“为什么”，这是判断的前提，是自我保护所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