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找到证据入V三更~
明面上,是韩均带人狩猎,结果遇上了黑熊,反抗不及时,被黑熊拍了在肩胛骨上,直接见血。
等人抬回来之后,才发现,半个肩膀已经露出骨头,人也昏死过去,
有经验的人都,韩均活不下去的。
当时郑桑不肯放弃,重金请觋师来看,对方张口就要六七缗,可家里哪有这些钱?只能东借西借。
这其中,韩仲假意惺惺的过来看望过几次,光嘴上的好听,硬是不拿出来一枚钱。
后来,郑桑把大部分家当卖了,凑够六缗钱,给韩均上了药。
她以为韩均会好过来。
没想到,韩均还是死了。
若韩均真是明面上的死因,也就罢了。
可韩均上药之后就有好转,人已经清醒过来,还喝了米粥!
诡异的是,在韩仲来过之后,韩均的状态就突然间急转直下。
中间,韩均挣扎着清醒过来几次,断断续续的出来他的箭和槊被人动了脚,所以才没有躲开黑熊。
等到韩均死后,韩牙和郑桑给他整理遗体,才发现韩均的伤口和被褥被人抹了金汁。
两人确定,只有韩仲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可惜,她们没有明确的证据。
最后的结果,是郑桑带着韩均的班底直接分了村子,自己又建了一个外邑。
听完这长达几十年的恩怨,韩盈微微皱眉。
过往的恩怨,是出自母亲之口,原本,韩盈是需要排除对母亲自我的美化。
但听着听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古怪,为什么母亲也会用偏心这个词?
等过往讲完,韩盈忍不住问道:
“阿母,你大母大父偏心父亲,可我为什么没听出来?这些内容是谁给你听的?阿父?他不会父母偏心吧?”
韩盈这么一,郑桑就卡壳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这不是你父亲对我的,是村里长辈们的旧事。”
漂亮!
听到这个回复,韩盈差点儿没鼓掌了。
村里传的话,七成都得是假的。
按照时间,郑桑嫁过来都是韩仲继承里正三年之后的事了,隔这么久,真实性还得打个折扣。
尤其是当时里正在村里是老大,村里话语更偏向谁呵呵,
被坑了一次的韩盈对韩仲印象太深刻了。
他那张嘴,黑的都能成白的啊!
从如今的结果来看,父亲也没占便宜,十七亩地,对比韩仲的三十七亩,是符合正常的七三开,长子拿大头。
偏心在哪儿了?
至于里正,这职位也不是世袭啊。
往上追一追,不是被村里推举,就是上司任命来的。
这又不是爵位,规定必须由长子继承,本身就是可以换人的。
倒是自己的便宜爷奶听起来走的挺巧合。
韩盈刚想提出疑问,就听到郑桑又道:
“不过你父当时才十七岁,他们想换里正是太不欠考虑了,这么年轻,能做什么?”
韩盈呆了。
不,阿母,你还记得刚刚的内容吗?亭长这种吏目子弟都和便宜爹称兄道弟啊!
好在,郑桑又道:
“韩仲那时都三十有一了,早就接里正事务,他能高兴自己到的职位丢了?”
“至于偏心”
郑桑冷哼一声:
“做父母的,喜欢个别的孩子怎么了,你大姐出嫁的时候我陪嫁了四缗的家当,谁敢我偏心?”
完,郑桑又道:
“不过这么起来,偏心这个法,是不对,不过现在死无对证,就姑且当他们真偏心了。可就算父母偏心为了一个儿子要打死另一个儿子的,兄弟分完家,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他暗地里害人——”
“该杀!”
杀气腾腾的话语,并没有引起韩盈的反感。
杀父之仇先且不谈。
对付自己,还有拉上整个外邑,甚至内邑陪葬的投毒行为,已经够韩盈给他判死刑了!
就是在杀意之外,韩盈还是有些难受。
太可惜了。
爷奶偏心,韩盈是不太信。
要真偏心,韩均为什么分的家产如此之少?
只有两个儿子,自己眼见得不行了,又不用大儿子养老,强行五五均分,才算得上偏心。
现代有句话的好啊,家里的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韩盈是真没看出来便宜爷奶的爱在哪里,倒看出来蠢在哪里了。
母亲的对,韩仲已经接任里正事务很久,再提让儿子继承职务真干的不对。
不过,这不代表韩仲真是个好人,他绝对极其重视权力,甚至不惜对威胁自己的兄弟下。
若他有容人之量,事情真不会如此。
便宜爷奶明显是能商量的,最后也听劝。
韩仲劝劝父母,承诺自己继承职位守家,资助韩均练武,让他扩大狩猎规模,兄弟齐力,必然能发家致富,
景帝时期去山里打猎不收税,打到就是赚到,会就那几年。
汉武帝登基没多久就给废除了!
会啊!会给了你们,你们抓不住啊!
甚至以父亲在战场上的表现,他要是带着狩猎训练出来同乡一起服兵役,遇上战争,指不定就能拿个一等上造或者是三等簪袅回来。
你们俩兄弟相和,互帮互助,不飞黄腾达,怎么都能再往上进一两个台阶啊!
韩仲有点容人肚量,事情就不会如此!
看看结果,自己没穿来前,韩仲也把东河村折腾两半了。
想到这里,韩盈有些抓狂。
自家可千万不能出这事儿!
一定要提升家里人长远目光!
听完恩怨,韩盈满肚子的气,根本睡不着觉。
索性整理起来空间。
合上眼,心随意动,随身空间浮现在了‘眼前’。
这状态,有点像玩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得见的游戏,而界面上的‘地图’,就是韩盈曾经的家。
随身空间内的物资,韩盈并没有多动用多少。
除去拌饭酱和一些零食,她也就卖了一袋百货超市的玻璃珠,
满满当当的超市货架,同是自己日后飞跃阶级的基本。
爷爷开的诊所在乡镇上,所以百货超市售卖的物品也非常有乡镇特色,化肥、饲料、袋装果蔬种子之类的农产品一应俱全。还有现成的水果蔬菜。
可惜,超市里的土豆卖光了,红薯倒是有,可它已经被烤了!
无法指望这俩大杀器,韩盈失望了好一阵儿。
不过,这不是超市其它东西都是废物。
就比如化肥,如果韩盈愿意,完全可以造一个粮产十石,稻穗硕足,五谷丰登的祥瑞出来。
工业文明的边角料,在这个时代,堪称降维打击。
不过韩盈觉着,一个无法复制的祥瑞,造出来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给本地官员平添一笔政绩罢了。
对普通人的生活,还是毫无改善。
倒是这些来自现代的种子,不定能在两千年前的汉朝,发挥出别样的光彩。
化肥,是种子能在汉朝顺利生长的重要保证。
而她看到的种子,只不过是超市货架的一排的商品。
其它零碎东西,鬼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看着满满当当的货物架,韩盈暂时放下了那些残酷事实。
整理吧,全过一遍心里面才能有数。
韩盈深一口气,视死如归的开始了整理。
第一日清晨,韩盈打着哈欠起来。
她没有摆出苦愁大恨的姿态,而是正常的吃了饭,带着韩羽去学习怎么判断蛔虫病。
按照楮冬的法,两千钱的金额,哪怕是里正家想拿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他肯定筹集过钱,
顺着铜钱去查,里正的马脚很快就能露出来。
她只需要等待,握证据,携卷民意,去判决他的死亡!
自己完全不必行那些龌龊段。
不过——
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叫过来韩虎,在他耳边叮嘱几句,韩盈就放他去办事了。
她安心的教导着韩羽。
“看到他脸上的白色斑块儿了吗?这种虫斑就是蛔虫病的表象之一”
把蛔虫的特征,幼虫感染方式以及感染后的早晚期症状,一一给韩羽讲解清楚,韩盈又道:
“楮冬的情况,属于严重晚期,他肠子里成虫太多了,多到虫子挤成团,堵住了肠子,所以才会开始剧痛。这种情况,我称它为蛔虫性肠梗阻,需要喂麻油化开。”
着,韩盈让开位置。
“你过来摸摸,记住这个感觉。”
躺在草榻上的楮冬解开上衣,他的肚子还是有些鼓,成虫太多,不可能一次清完,而且肯定还有幼虫,光清理虫子,韩盈就觉着得用一个月左右。
以楮冬目前的身体状态,后续肯定还需要更长的时间进行调养。
可惜,现在普通人根本逃不掉的劳役和兵役,只靠他一个人,别调养到原先七八成,能活下来都难。
楮冬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坚定的抱住韩盈大腿不放松。韩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大冬天脱了上衣当教学模具也不在意。
韩羽紧张的上前摸对方的腹部。
没有纸,没有解剖图,韩羽不仅需要硬记,还得顶着对蛔虫的恐惧去学习病症的表象,医生地位尊崇,收入也高,可这两者背后需要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莫外科,哪怕是内科,也是要对面对各种病症体现出来的异常表相。
红肿,淤青,破皮,出脓,流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持面对这些东西。
可对于韩羽来,她宁愿硬着头皮去适应这些,也不想再吃生育的苦楚。
她吃力的去记忆这种不同的触感。
韩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某种意义上来,韩羽不仅仅是她的学生,更是她的‘试验品’。
在没有一切自己曾经拥有的现代教学的汉代,甚至作为老师的自己,都磕磕绊绊,还在摸索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医生呢?
韩盈没有答案。
但她觉着,先教着总比不教好。
总要各个方法都要试试,哪怕韩羽学的再差,也比巫觋跳大神管用。
韩盈没在继续看着,她起身扭了扭脖子,正想活动下全身,突然,她看到门口有个巧的身影。
对方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刚想跑,就听得韩盈道:
“进来,你要敢跑,抓住你就打断腿!”
之前过来看热闹的不少,等韩盈一讲,老人们就自发性赶人,觉着这是韩盈的辛密,旁人不可多听,韩盈思索后,没制止这种行为。
没办法,听治病和听书不同,蛔虫早期症状,咳嗽、发热、胸痛放别的病也有,这群人有一个听上一耳朵,回头给人乱治,那就有2**岁了。还不如她单独给韩羽讲,毕竟,韩羽能不能看病她了算,
偷听的孩,被韩盈的恐吓给吓到,没敢再跑,而是心翼翼的挪了进来。
是个姑娘。
年龄不大,**岁的样子,眼精倒是挺有神,衣服也打理的很干净,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牙叔不是让你们都走么?怎么你还在这里?”
被抓住的魏裳攥紧衣角,勉了勉唇,声的回道:
“我想听。”
她其实想我想学,可偷学别人的东西,被打个半死都不会有人责怪,魏裳怎么敢呢?
这点儿伎俩,怎么瞒得住成年的韩盈。
她没有揭穿,想了想,道:
“你把听到的,都给我讲讲吧。”
韩盈的态度很温和。
她过往的名声很好,这给了魏裳勇气,没有藏拙,而是一口气全背了出来。
开始,韩盈没太放在心上。
随着姑娘的背诵,韩盈心里越发的严肃起来。
这姑娘从她给韩羽讲的预防开始,把今天她在这儿讲的一切,全都给背了出来!
自己可是只讲了一遍!
哪怕只是背书,哪怕儿童阶段记忆力极高,非常容易出现这种‘背书神童’,韩盈也觉着姑娘特别有天赋了!
看姑娘背完,神态忐忑的看着自己,韩盈问道:
“你叫什么?”
“魏裳。”
韩盈看着她破损的衣裳,生有冻疮的指,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生在这个时候,真的是可惜了。
韩盈眼中怜悯的情绪太浓郁,魏裳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她虽然不解对方为什么会怜悯自己,但聪明的脑瓜立刻认识到了,这是一次会。
“我能和您学医术吗?”
魏裳知道,这样平白无故的去学东西,对方肯定不会教导自己,她继续道:
“我会干很多活,我还会养鸡,能一口气养三十只,我可以一边给您养鸡,一边学您的医术吗?”
韩盈前些日子发下‘吃鸡自由’的大宏愿,自然是了解过现在养鸡的难度,她微微一怔。
“这是你家里的本事?给我用,家里人会同意吗?”
“不,这是我自己会的!”
提起来最让自己自豪的养鸡,魏裳立刻挺起来胸膛。
“我自己会的东西,我自己决定,阿母管不着!”
韩盈眼里浮现出笑意。
“五只鸡就赶得上丁男的口粮,三十只得有六个人的口粮才够,冬天给鸡喂粮食,若没家里人帮忙,你怎么养得起?”
她这一,魏裳的情绪快速低落下来。
“鸡秋天就都卖掉了,只留下四只。”
完,她耷拉着脸补充道:
“我养的鸡,不能吃家里的粮食。”
咦?
韩盈眯了眯眼,问道:
“那春夏的时候,你怎么喂的?”
魏裳没有立刻回答,
她清楚,这是自己养鸡的秘诀,是能够传家的本事,出来,对方学去,她养很多鸡,那自己的鸡就卖不出去了。
不过,月女那么大的本事,应该不会贪自己的本事吧?
魏裳决定赌一把。
她道:
“带着鸡去河边吃虫子,那些有草堆,潮湿的地方,虫子会特别多,就是这样要每天跑很多地方找虫子,而且也只能养这些鸡,再养多了,虫子就不够鸡吃了。”
嘶——
韩盈在心底倒吸一口冷气。
这姑娘观察总结能力太强了!
古代,**岁的年龄就有这么大本事,天才啊!
靠,好心痛。
多少这样的天才被弃之乡野,碌碌无为一生啊!
不行,这甜菜必须扒拉到自己碗里!
瞬间,韩盈就下定了主意。
她端正姿态,反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像养蚕一样,把虫子养起来喂鸡?这样既不用占用粮食,也能有更多的虫子喂鸡?”
维持着逼格,韩盈没有立刻收徒的事情,她站起来:
“回家去吧,和家里人好,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找我拜师,我再教你学本事!”
完,她转过身,眼睛里全都是喜意。
又能学又有脑子的甜菜,我的了!
以我的名声,我就不信魏裳家里人不给我送过来!
魏裳先是被韩盈所的养虫子喂鸡弄的一愣。
她太年幼,会异想天开,并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隐隐约约感觉这真的是一条可行的道路。还觉得,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养虫子喂鸡呢?
等听到韩盈拜师,更是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师长!我这就回家和阿母!”
她完,扭头就跑了回去。
韩盈摇了摇头。
“还是孩子心性啊。”
这话差点儿没噎死韩羽。
你还没魏裳大呢!
她倒没有嫉妒魏裳,哪个工匠没有三四五六个学徒的?
拿楮冬检查结束,两个人清洗双,又换了身衣服,再去给孕妇孕检。
等检查完,太阳都往西去了。
回家,韩盈口干舌燥的灌水解渴。
韩羽被知识点弄的头脑发昏,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
正当两个人躺在炕上休息的时候,郑桑掀开草帘,直道:
“找到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