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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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友们的讨论总是能很快得出结论,他们一致同意了司露的解法。

    [群聊]司露:对了,木鱼呢?怎么又不见了?

    [群聊]摩拉单推人:他之前他有个大任务要去做,估计在忙个人任务吧?

    司露便不再多问,关了群聊,看了看还剩下一个时的休息时间,便干脆扯过被子,打算眯了一会儿。

    之前在龙脊雪山上上下下,也确实耗费了她不少体力。

    她把菜菜搁在了床头,翻个身便陷入了沉眠。

    司露在刚穿越来后时间内其实经常失眠——毕竟突然穿越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对剧情设定一无所知,焦虑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

    好在随着她的个人任务和主线任务渐渐推进,她的焦虑情绪已经缓解得差不多了。

    但是今天似乎有点特别。

    迷迷糊糊中,她的耳边响起了微弱的雷声。

    她一时竟然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毕竟现在的窗外风和日丽,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打雷的天气。

    那雷声却也并不响亮,只是偶尔劈下两道,间隔也不短,几乎让司露以为是她的错觉。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意识到雷声似乎近在咫尺。

    她循着雷声出门,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走到了流浪者的客房门口。

    雷声是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伸,推开了房门。

    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在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便蛮不讲理地充斥了她的鼻腔,身体比她的大脑反应得更快,那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反胃。

    她视线最先聚焦的,是房内墙上的挂钟,染上鲜血的钟摆仍在忠诚地报时。

    铛——铛——铛——铛——铛——

    五声钟响后,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

    司露低头,在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时,仍是有些发懵的。

    她穿越来这个有着妖魔鬼怪的异世界时间已经不算短,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人类的尸体。

    他们躺在血泊中,躯体僵硬、气息全无——他们不像魔物被消灭后便挥散在空气中,而是留下了冰冷的尸体,明晃晃地昭告着他们的死亡。

    地上歪斜着的两名女仆穿着晨曦酒庄的制服,司露认出了她们是摩可与海莉,她的客房还是她们帮她整理的。

    在她们的尸体旁,是她并不熟悉的医师,但她至少认得出来,那是爱德琳姐找来的医师。

    医师的药箱散落在一旁,零散的瓶瓶罐罐落在地上,他的中还握着一瓶药剂,似乎是在给患者治疗途中被突兀地打断。

    他的伤势比那两名女仆都要严重,整个人都像是被高压电击溃一般,浑身泛着诡异的焦黑——司露甚至能闻到肉类被高温烤焦后的作呕气息。

    她捂着嘴巴,克制住痉挛的肠胃,看向了窗边的罪魁祸首。

    流浪者——又或是散兵,她分不清也不需要去分清此刻占据躯体的灵魂。

    他紫色的瞳中酿着惊雷,就如此刻跃动在他指尖的亮眼电光般。

    她骤然想起迪卢克过的话。

    ——他可以操纵第二种元素。

    她听到自己开了口,语调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他们是你杀的?”

    窗边的人抬头,在视线交接的那一刻,司露仿佛也被惊雷劈中般,浑身过电地痉挛了一下。

    下一秒,她从床上猛地坐起。

    “呜哇!你干什么!”

    她惊醒坐起的幅度过大,一下子掀翻了整床被子,把正蜷缩在床头休息的菜菜都给震地摔了下去。

    司露只觉得脚冰凉,“梦”中那充斥着肺腑的血腥味还没从她鼻间

    散去。

    “现、现在几点了?”她听到自己有点颤抖的声音。

    菜菜攀着床柱一路游回床上,“墙上不是有钟吗?三点五十六,快到你们约定的集合时间了。”

    他们约定下午四点集合。

    司露一把掀开被子,“唰”地一下翻下了床,顺带把刚刚游回床上的菜菜再度震到了地上。

    “哇你干什么!!我要生气了!!”

    司露来不及理他,穿上鞋子跑出门,一路冲过走廊,然后“砰”地一下推开了流浪者的客房门。

    她这一下撞门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四双眼睛全部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司、司露姐?”女仆海莉愣了一下,看清了她是谁后走上前,“您是有什么急事吗?”

    司露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海莉姐和摩可姐为什么都在这里?”

    她扫了一眼房内看上去十分懵逼的两名女仆,“我记得先前分配任务的时候,爱德琳女仆长,只需要海莉姐留下来照顾病人就好。”

    但现在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仆出来——这不合常理。

    而在她那个诡异的“梦”里,也是他们三个,横死在了这间客房中。

    如果那真的只是她做的普通的“噩梦”,那在她入梦前的意识里,流浪者房间里应该只有一个女仆。

    她不会在梦中“预料”到摩可也会进来。

    摩可也对她的提问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了这位贵客的话,“是爱德琳女仆长追加的命令,是迪卢克老爷吩咐的我和海莉两人一起照顾病人,也能互相照应。”

    互相照应?什么情况下需要互相照应?

    ——是怕流浪者出了什么差错,至少可以有一个人先来报信吗?

    司露现在脑中乱成一团,一时也不知道什么。

    而从她进门起就一直没有话的流浪者,终于放下了中的药碗。

    “司露,你怎么了?”

    这是流浪者的语气。

    他也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司露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冲进了他的房间,还前言不搭后语地问着奇怪的问题?

    “我”

    司露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真的回答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一个多时后会大开杀戒,把房间里的人都杀掉吧?

    她揉了揉胀痛的额头:“不,没什么,我”

    “咚咚咚”的敲门声从半掩的房门口传来。

    司露回头,看到了门口的迪卢克。

    他站在门口,即使房门半掩,也礼节性地敲了门,才踏足房中。

    “迪卢克老爷。”两位女仆下意识向他打招呼。

    他走到司露面前:“集合的时间要到了,你不在房间里。”

    司露不知道什么,“我”

    她想了想,平复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深吸一口气。

    “我来看看流浪者恢复得怎么样了。”

    迪卢克看了她一会儿,没有什么,随即司露便察觉到肩上一沉,一阵暖意裹起了她。

    “你的外套忘记穿了。”

    刚刚她醒来后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房间,外套还落在房间里,迪卢克顺给她带了过来。

    她看着肩上的外套,低声道:“谢谢。”

    迪卢克微微颔首:“走吧,去庄园门口集合,凯亚和温迪应该到”

    “等等。”司露打断他正向外走的脚步。

    她一指流浪者:“带上他。”

    这下不仅迪卢克,连流浪者也愣了一下。

    迪卢克微微皱眉:“他不太方

    便。”

    并非指他身体不适不方便,而是他们要去治愈特瓦林,不方便带上他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可疑人士。

    司露当然知道这一点,事实上在这个梦境前,她和迪卢克保持一样的观点。

    但她无法不去想梦境里的一切。

    梦中她踏进房间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地上的鲜血仍是热的,想必惨剧刚发生不久——也就是在下午五点左右。

    现在是四点,离惨剧发生还有一个时。

    一个时之内,他们赶不回来。

    她不可能放任流浪者继续留在晨曦酒庄——他们全部出了门,庄园里没有人是他的对。

    不如把他带在身边,一来远离了惨案发生的地方,二来即便他真的要大开杀戒,他们也有能力制止他。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流浪者,他仍是有些懵懂的样子。

    正常情况下,散兵和流浪者的人格很好区分。

    此刻的流浪者称得上一句“人畜无害”,但梦境中他站在血泊中无动于衷的那一幕仍然在她眼前萦绕。

    司露想了想,伸拉起迪卢克的,把他拽出了房间。

    系统提示:迪卢克好感度+2点。

    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莫名其妙的好感度是哪来的。

    房门闭合的那一刻,司露便开门见山,“流浪者太危险了,我们必须把他带在身边或者,迪卢克老爷你留在庄园中?”

    让迪卢克留下也是一个办法。

    “我赞同他的危险,但是看你的样子似乎很确定,他会在我们离开后对庄园中的人不利?”

    司露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我”

    她想了想,现在迪卢克对她的好感不算低,他们也已经对彼此有了大半的了解

    她深吸一口气:“我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我梦到今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流浪者可能”

    她顿了顿,将到嘴边的“大开杀戒”咽下,“可能会失控。”

    司露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服力一点,“你知道的,我有一些时间上的力量。而且我睡觉前,房间里只有海莉一个人,但我的梦里房间里多了个摩可最重要的是,我醒来后发现,摩可真的来了他的房间。”

    她回忆了一下,“我在梦里还看到了那个医师的药箱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大致能出他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是什么样的总之就是,他真的很危险,我们最好把他带在身边,实在不行至少留一个人在酒庄里”

    司露看着迪卢克眉头紧锁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们回房间,我给你我看到的医师的药品摩可和海莉可以作证,我进房间后没有看到过药箱。”

    “不必,”迪卢克摇摇头,声音很干脆,“我相信你。”

    他沉吟了一会儿,“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处理他。”

    司露发觉自己从醒来后就有些浑身瘫软,不由靠向了一旁的墙壁借力。

    “这的确是个问题,把他带在身边其实也有隐患。”

    迪卢克看着她的样子,顿了一下,“你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司露摇摇头:“不用为了我耽误时间。”

    “不是,”迪卢克也干脆地摇头,“我在想,我们可以将出发时间定到五点后,你多休息一会儿,我们也可以留下来查看流浪者的情况。”

    司露有些犹豫:“但是特瓦林”

    “唔,我想特瓦林应该不介意再多等一个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司露猛地回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温迪吓了一跳:“卧槽,你别吓人啊!”

    温迪无辜地耸耸肩:“我明明已经

    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你问迪卢克嘛。”

    迪卢克点头。

    事实上,温迪确实已经在走廊上站了一段时间了,但刚刚司露心神不宁的样子,多半也没注意到他。

    温迪看向她:“连我在身边都没有看见我觉得迪卢克老爷是对的,你需要休息。”

    司露不赞同道:“可我刚醒。”

    温迪笑弯了眉眼,“那就,再做个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