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狞猫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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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宸大陆幅员辽阔,修仙者众多。

    被按照地形大致划分出的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其上修仙宗派不知几许,大大琳琅满目,让那些有心仙途的凡人们有了更多搭上门路的会同时,也让他们挑花了眼,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众所周知,入了个好宗派,坦荡仙途就相当于有了一半的保证。

    因此,四域凡人们对天宸大陆上叫得出名号的宗派可谓是如数家珍。比如,公认的实力最强大,弟子也最多的第一宗门在南域;只收剑修的宗门在北域;只收女弟子的宗门在

    此外,还有一个特殊宗门,也时常被人提起。

    御兽宗。

    要宗门实力?御兽宗估计只能堪堪挤上中等。

    那宗内强者?好像也没有。

    但你听它的名字,就知道这个宗派是干什么的,有什么长处。

    御兽宗,专门和灵兽打交道。

    依旧是众所周知,南域御兽宗饲养的灵兽不仅品级高,品相好,而且还常常能出现觉醒异能的上三品灵兽。

    要知道,只要是觉醒出异能,不论灵兽自身品种有多么的弱,都能直接被定为上三品。由此可见,有异能的灵兽到底有多么的稀少珍贵,御兽宗的绝密法门有多么的厉害。

    那么问题来了,灵兽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在天宸大陆随便拉个最低级的修者都能回答。

    灵兽对修者来,是能够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是最不可能被背叛的坚实后盾,有些强大的灵兽,几乎相当于修者们的第二条命。

    如此能助力还强大不用自己练的“武器”,谁不想拥有?

    有能力有追求的都去历练之地自己寻找了,不想经历风雨的那些,干脆使用钞能力。可灵兽也不是那么好捉的,而且从派遣队伍到拿到,还得等上许久的时间。

    如今不用深入险地不用承担风险,只用灵石就能立即购买到强大的灵兽,一切,可都是托御兽宗的福啊。

    要黎沅,以上那些都是放屁。

    从成千上万的新生灵兽里面挑选出根骨最好的培养,其余的“残次品”全都人为销毁,如此优胜劣汰之下,品阶和品相不好才有鬼了。

    不被背叛?修者购买灵兽之后,全都要与灵兽签订单方面的灵奴契约。

    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平等的东西,在契约下单方面掌控着灵兽的生死,修者如果还能被背叛,那灵兽的能力得有多么逆天,修者是有多么的愚蠢?

    御兽宗的存在对修仙者来是大好事,但对灵兽来,那就是天大的惨剧。

    正好穿成灵兽本兽的黎沅,面对以上那些,只想骂发明灵奴契约的人的祖宗十八代。

    御兽宗灵兽谷。

    某个山洞里,一只身长一米八,肩高一米五,有着酒红色皮毛的狞猫正面对山壁蹲坐,不停地唉声叹气。

    黎沅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在心里狠狠吐槽自己新穿来的这个世界,以及自己的身份了。

    刚睁眼的时候,看到一望无际的山谷原野,黎沅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个大草原,能够当一只自由快乐的动物。

    可在他试图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方跑,被不知名的透明罩子灼伤了皮毛后;在他某一天看到天空中有三五个人踩着剑从头顶飞过后;在他看到山谷里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动物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修仙不是白看的啊。

    虽然第一世里那些用来打发时间,原本就没怎么上心的内容都不怎么清晰了,但是,他还记得大致的修仙里面的设定。

    综合他所在的地方来看,“被饲养兽类”这几个大字强势闯入他的脑海,让他彻底没了“居然能够再活一世,还穿成了新品种”的喜悦心情。

    不甘心地再试探了多回,对自己身处的地方越了解,黎沅心里越凉。

    他所处的地方是御兽宗专门用来饲养灵兽的山谷。

    谷里什么品种的灵兽都有,什么年龄的都有,黎沅还看到过一只体型只有巴掌大,在他们这些成年兽类里堪称迷你的兽。

    他原本以为这只兽是成年体型只有这么大,但是,在听了对方的心音后,他发现这只兽才刚刚断奶而已。

    黎沅当时已经了解了一些山谷里的情况,知道兽的年岁,脑瓜子当即嗡嗡作响。

    被饲养的灵兽可不是友善,大家之间相亲相爱的。御兽宗的人根本没有按照灵兽的习性划分地盘,而是圈一块地把所有的灵兽放了进去,食物也没有给足。

    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果然,这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只兽,随后也有越来越多的刚断奶灵兽被放了进来。

    打的赢就有吃的,打不赢就要被吃。

    放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界黎沅很理解这种淘汰制,也不会想着干预,可是,这里是御兽宗啊,是专门饲养灵兽卖钱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大自然。

    在幼崽们刚出生时设下一道筛选制不够,还有第二道?

    黎沅很不理解。

    但他心中也没什么太强烈的情绪。因为他反复告诉自己这里是修真界,强者为尊,修者有自己的生存规则,对待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地位的灵兽,他们也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和对待方式。

    他的不理解,也只能让自己苦恼,根本无法动摇修者的心。

    而且,他拿什么动摇?

    黎沅仰天长叹,转身在山洞里瘫平自己。

    别人都是王炸开局,他倒好,拿了一的牌而且还是三四六七八,全程就没有能出牌的会。

    他现在还能勉强在灵兽谷里面苟一苟,万一哪天有人上门买灵兽,指名要买狞兽,也就是他认知里的狞猫呢?

    狞兽自然不会只有他一头,可他躲不过去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被强迫打下灵奴契约,成为一个人的宠物?

    宠物都是抬举了,一般修者身边的灵兽就是个移动盾牌。

    不管主人有没有危险总是第一个被派出去探路的,有危险也是第一个被送到前头炮灰的。就算不外出探险历练,因为契约的缘故,只要在一个范围内,主人受到的伤也会转移到灵兽身上。

    这是宠物吗,这就是纯纯的大冤种啊。

    黎沅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被人掌控生命,还无法反抗的场面,要是真有人选中了自己,他宁愿直接一头撞死了事。

    天坑开局,他怎么这么惨。

    黎沅翻身坐起,面对着山壁烦躁地伸出指甲抓挠,随着他的动作,石屑碎片不停地往下掉。

    这就是狞兽自带的天赋技能了,利爪。别看指甲平平无奇,可一爪子下去,别石头了,就算是金属也能给你轻松挠出几道大洞,狞兽品级高一点的,修真界最低等的凡品灵器也能直接挠穿。

    此外还有听力,狞兽的听力在灵兽里面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

    可这些有什么用?

    没有法术,根本走不出设了禁制的灵兽谷,也没有办法对抗一个宗门的修仙弟子,和修真界奇奇怪怪的物品与段。

    他怎么这么惨啊!

    黎沅今天第三千五百八十六次叹气。

    把山壁挠了个坑出来,黎沅收了爪摸摸自己有点瘪的肚子,没怎么思考就决定躺下睡觉。

    距离下次发放食物还有一天的时间,只要他睡过去,就感觉不到饥饿。

    刚躺下,黎沅就闻到有他熟悉的狞兽进了山洞,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重的血腥气。不能睡了,他起身出去迎接。

    “哈啊——”

    耳朵缺了一块的狞兽松了嘴,发出声的哈声后绕过猎物走到黎沅旁边,低头去蹭他的脖颈。

    黎沅无奈地低头回蹭,出声,依旧是没有意义,只属于狞兽特有的叫声。

    虽然灵兽谷里什么品种都有,但是有些兽类根据习性会自动抱团圈地,同一个种族都生活在一个地区。

    狞兽就是如此。

    刚穿过来见到比地球上大了很多的狞猫时,黎沅还兴冲冲地想和他们话,可试了很久,找遍了所有的狞猫,发现他们,包括他自己都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叫声后,黎沅懵了。

    物种不同,听不懂彼此的语言很正常。

    问题是现在不止同个物种听不懂彼此什么了,他们连语言都没了。要不是自己的思维还清晰,还记得自己的过往,黎沅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的时候,哪里一不心坏掉了。

    大家都一样,那就明问题出在他穿越的这个世界里,灵兽本身上。

    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这辈子要变成哑巴的事实,黎沅就又被另一个惊喜砸晕。他竟然有了读心术!

    穿越好几世终于有了金指,还如此及时,黎沅兴奋极了。

    迫不及待地在狞兽们身上试验后,黎沅有些失望地发现,这些狞兽们的智商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心音传递过来的话,大都是叠词或者是简短的句子,思维方式也非常简单,不能与人类相比。

    冒险去了其它灵兽的地盘转一圈,发现大家全都是这样后,黎沅带着数不清的疑惑返回。

    偶尔从前来投食的弟子心音里得到的信息,根本不足以解答那些疑问。可被困在这里,他只能暂时将疑惑压下努力融入新的生活。

    眼前这只耳朵缺了一块的狞兽,是他从另一只灵兽爪下救出来的。

    自从救了对方,狞兽就赖上了他,每天都要找他蹭蹭贴贴,还会把捕来的猎物带过来和他分享。

    根据对方的特征,黎沅亲切地把对方称呼为“一只耳”。翻译过来就是狞兽只有一只耳朵是完好的意思。如果名字有雷同,纯属他故意。

    一只耳进行完每天的贴贴,抬爪把猎物往黎沅那边拨了拨。

    [吃,吃,送给你。]

    听着对方心音里不断传来的,让他吃饭的声音,黎沅感动又无奈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要是他会话,那绝对是拒绝三连。

    一只耳带来的,是山谷里落败他爪下的其它品种的灵兽,黎沅能听见心音的那种。这种情况下,他圣母也好,他是真的下不去嘴。

    他的食物,全都来自御兽宗弟子每隔三天定时投喂的一些,他听不见心音野兽。

    只能,幸好这世上还有他听不见心音的,要不然这个金指对他来就是个折磨。

    黎沅抬爪把一只耳的脑袋往猎物上按了按,自己转身回到山洞深处。

    [为什么不吃,是好吃的呀。]

    [为什么呢?下次我再换一个?]

    [好吃,吧唧吧唧,他为什么不吃?]

    一只耳进食的声音和连吃都堵不住的心音不断传来,黎沅捂着耳朵,只想仰天长啸。

    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怎么能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