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薛家寿宴(二) “爹,我……
“爹,我想去这园子里逛逛。”从进这园子开始,她就一步都没离开她爹的身边,没一会就被她爹教训了好几回了。
闻远眉毛一立,冷哼道:“去什么去!今天你就待在我身边。”
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不留神让这祖宗闯了祸,搅了薛家的寿宴,他这脸往哪摆!何况,两家成了姻亲,原本他这孩子就不受她这岳家待见,这要是在这寿宴惹出事来,他可就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爹我,我想如厕。”她可真的一点都不想待在她爹身旁,难受死她了。
闻远盯着她,还不知道她那点花花肠子,冷着脸,沉声道:“憋着!”
啥?!她爹让她憋着!完了,借尿遁失败。
“爹,我憋着难受!”最后挣扎一下吧,跟在他身边就跟上刑似的,早知道她就应该装病不来。
“看着少爷,不许她乱跑。”到底是不忍心看着她这样,闻远心软了,“要是看不好少爷,就打断你的腿。”这话不单是给下人听的,更是给这兔崽子听的。
闻祈那颓败的神情立刻鲜活起来,她一脸的雀跃,“谢谢爹,谢谢爹!我保证乖乖的,不闯祸。”然后,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跑开了。
闻远看着她远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是他对不起这孩子啊!
“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龙一叮嘱这梅香和竹香,若不是她一个“大男人”没有办法去后园,她也不想柳枝离开她的视线。
“是。”梅香和竹香恭敬的应道。
“你们二人将王妃护好,万不能让人欺负了她。”这样的场面宴会,柳枝从来没有参加过,龙一不免担心起来。
“行了,的好好想要去战场似的。”柳枝看着这样一脸紧张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如今她身份在这呢,就是有些人看不起她,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
“我这不是担心嘛!”她也觉得她反应过度,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后园都是女眷,你安心啦。”柳枝那闪闪亮亮的眼神,看的某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龙一心道:都是女眷怎了?坏人可不分性别。
龙一没话,眼神略过梅香和竹香二人,两人意会微微点头。之后,触这眉头,看着人向后园走去了。
她以前做任务的时候,类似这样的场合她参加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让她觉得这么无趣的。是啊,有什么意思,她家柳枝又没在她身边。她真是越来也不喜欢这样的交际了,跟这些人有什么好交际的。
想了想,她去了人少的地方,喂鱼玩都比跟这些人“演戏”来的自在。
“王妃,您是要去茶亭做做,还是四处逛逛。”竹香问道。
茶亭那边可以饮茶,各府上来的夫人姐都大都聚在那一处闲聊家常。柳枝想了想,她又不是这京城贵妇圈里的人,跟她们这些人哪里能聊到来呢。
“四处走走吧。”似又想到什么,又问道:“这后园有什么禁止吗?”
“王妃,这庆丰园本就是用来举办庆典、诗会这样大场合的地方,无一处不是对外开放的。”梅香回道。
“是啊,那就走走吧。”柳枝心想,若不是怕她家那“吞金兽”在人家的宴会上“发威”,她真想带着孩子过来,这样她就不会无聊了。
原本柳枝就是独来独往的个性,她以前在村里被孤立的时候,养成了那样的性格。孤独久了,她也喜欢热闹,只是不是喜欢有场合的热闹。跟秦家人相聚,她是欢喜的,因为秦家人给与了她亲人的温暖。
除之外,她根本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她会感觉不自在;也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费脑子的闲聊,因为她总要思考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斟酌什么样的话该从她口中出。
柳枝走累了,找了一个建在湖边的亭子中休息,坐在亭中还能看到湖里的鱼。
湖是人工开凿,不大,也不算方正。东面、南面几颗垂柳,些许的枝条垂在湖面上,些许枝条沁入到中;西面是高低错落的假山石,假山石后面是一条竹林路。
此处的幽静,恰恰能安抚柳枝那思念某人的心。明明知道那人就在前园,离她不远;可问什么她就这么想她呢?
柳枝沉静,梅香和竹香更是不敢打扰这样画面。两人对视一眼,显示再“看看,王妃这般郁郁的样子,分明就是想王爷了。”
“宝珠,宝珠你慢点——”
竹林中的声响惊扰湖中的鱼儿“噌”的一下躲到了石缝中,也惊醒了走神的柳枝。
“婆子我是走不动了,宝珠你去将姐请过来,我就在这亭子里等着。”话的人喘了喘气,继续道;“人前不许慌张,找到姐就将人请到此处。记住,切莫让人看出端倪来。”
“我看就是房四房使的坏!”丫头气得直跺脚,“我去找姐。”着,竹林处起了“沙沙”声又消散了,“哒哒哒”的脚步声也越来也远。
婆子从假山石后绕道前面,抬头一看,凉亭中已经有人在了——一位年轻的夫人和两个婢女,她里端着东西,踌躇不前。
今天来着后园的夫人都是有身份的,她一个下人实在不好走近,可她又不能不在这等人,十分难为,怕自己的行为给薛家落了个礼数不周的印象。
她上前两步,没敢走进凉亭,行了一礼,“老奴不知贵人在这里歇息,惊扰了贵人。”
“无碍的。”柳枝的声音就像温煦的风飘进了婆子的耳朵,让她觉得人如其声,这位夫人应该是个温润的性子,不会与她为难。
柳枝看她脸色发白,额间大汗,不忍心她摇晃的站着,吩咐道:“梅香,你去扶她亭中休息一下吧。”
梅香领命去请人,婆子不好退拒,跟着梅香进了凉亭;但也不敢与贵人同坐,拘谨的站在庭中一角,吃力的捧着托盘。
托盘被锦布盖着,不知里面是何物件,不过想来是重要的东西吧。
梅香看这个老婆婆摇晃的样子,就怕她体力不支,再有个好歹,虚扶了她一下,“婆婆端着盘子辛苦,不如放置在这石桌上。”
“这”婆子有些犹豫,可是她双臂发抖,实在端不住了,“老奴谢贵人。”着,将托盘放到了石桌至上。
柳枝是想带着人离开,好给这位婆婆让出地方。可是,如此带人离开,似乎又有些失礼。
一时间凉亭中陷入了沉默,柳枝不知该不该问些什么,那婆子拘谨中带着七分焦急。
“吧嗒”一声,盖在托盘上的锦布掉落下来,露出了里面东西,原来是一套妇人穿的华服。
婆子将锦布捡了起来,却也没再将衣服盖住,想必是因为锦布沾了灰土,怕弄脏了衣服。
柳枝再看那托盘上衣服时,却发现了那衣服似有损坏,联系起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觉察到是有人蓄意损坏这衣服的。
这衣服从衣料到绣工都是极好的,可惜了!
正当柳枝为这衣裳惋惜的时候,宝珠带着姐来到了凉亭。两人额间滲着汗珠,想来也是急走过来的。
李婆婆见到姐,一脸内疚的道:“老奴一时不察,没看好夫人拜寿要穿的衣裳。”她欲言又止,这凉亭中还有他人,她不好多什么。
李婆婆口中的“夫人”正是薛俭的妻子,日前去了皇觉寺为家中老太爷抄经祈福,这会儿还在回来的路上,这衣裳就是为她准备的。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将衣服送至皇觉寺,也就不会有此麻烦了。她是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在这节骨眼上对衣裳动脚。
这如何是好,眼下夫人就要回来了,可这衣服是穿不了了!
李婆婆口中的姐就是闻祈的未婚妻,薛家大房的女儿,薛阳。
薛阳见亭中有外人,先是对柳枝行了一礼,“薛阳见过夫人,打扰到夫人赏景了。”
柳枝看薛阳娴静知礼,有几分好感,也客客气气道:“没有打扰,倒是我们在这耽误你们了。”原本柳枝想借此带着人离开,可又觉得这姑娘挺和她眼缘的,有心结交,况且她也其他的想法,“听这位婆婆,这衣裳似有损坏,不知能否借我一看?不定能帮上一二。”柳枝方才就撇过一眼,零星的看到了几处破处,似被什么啃坏的。
“李婆婆拿去给夫人看看吧。”薛阳不是什么扭捏之人,既然此事被这位夫人赶上,她再多避讳也是无用。而且,她看眼前这位夫人温温柔柔,眼神清澈,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
李婆婆将衣服发给了柳枝,柳枝粗看了一会,问道:“是否只有交领和右衽这几处损坏?”
“老奴已经检查过了,只发现了这几处。”若不是她觉察不对,急忙去了放着衣服的屋子,还不知这衣服被毁成什么样子呢。可惜,她没堵到那人,让他从后窗逃走了。
柳枝看着这衣服的纹样和颜色,心里有了补救的办法,但是她还是要争得主家的同意才行。
“若只有这几处,我倒是有法子补救,不知薛姐可信得过我?”不是柳枝过度自信,她这些年跟着阿娘学刺绣,已经尽得她的真传了,修补这点损伤她是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