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晚会

A+A-

    许然的情歌一首接着一首,现场弥漫着恋爱的氛围感。

    作为一只母胎l的单身狗,薛梨靠在树边,打了好几个呵欠,瞌睡都涌上来了。

    她站的位置不太对劲,身边全是情侣,相互依偎着、腻腻歪歪地听着歌,着情话,做着情/事

    薛梨误入情侣区,尴尬得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落了。

    心情更加e。

    就她找不到男朋友。

    呜呜呜,一个人好寂寞。

    就在这时,有个瘦高的男孩神不知鬼不觉地挪了过来,在她身边幽幽道:“你好,我可以跟你一起听吗?”

    薛梨被他突如其来的搭讪吓了一跳,居然又又又开始打嗝了。

    “呃,嗝”

    男孩有些尴尬:“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吓你,就想和问问你,如果你是一个人的话,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听音乐会。”

    “嗝”

    薛梨还没来得及回答,陈西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她不是一个人。”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似还带了些强硬的意味。

    薛梨诧异地回头,看到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夜色里,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气质冷寂,眼神笔直地望着搭讪的哥,如利刃一般,钉死了他。

    哥慌了神,匆匆向薛梨告辞离开。

    薛梨捂住嘴,竭力平复着打嗝,但无能为力。

    陈西泽抱着臂,懒散地倚靠在树边,一言不发地跟她一起欣赏着音乐会。

    许然正唱一首沙哑慵懒的民谣,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朦胧感。

    他的到来,瞬间驱散了薛梨心里的惆怅,取而代之的是细细的喜悦。

    她低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课程很无聊。”

    “但那是你的专业课啊嗝!”

    “早就会了。”

    “嗝”

    过了会儿,薛梨忽然似想起什么,一把揪住了陈西泽的衣袖,急切道:“你不会是来干城管的吧!”

    “”

    她立刻做出一副保护我方战友的姿态:“绝对不行啊,许然可是我们夏日晚会的特邀嘉宾!你不许得罪他!”

    陈西泽懒得理她,直接坐在了铺满银杏落叶的草坪上。

    薛梨打了一会儿嗝,才后知后觉地看出来,陈西泽好像是在陪她听音乐会。

    她的心正如许然此刻的歌声一样,瞬间变得无比柔软。

    每一句歌词,好像都在诉她并不复杂、却又很难得清楚的情绪。

    她也犹豫地坐在了草地上,抱着膝盖,跟陈西泽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坐在一起。

    “他唱的挺好的,嗝”

    “很有气质,难怪这么红,嗝”

    “我们夏日晚会一定会成为历年最盛嗝大的。”

    陈西泽没有应她,却不动声色地落在了她的后背,替她轻抚顺气。

    薛梨感受着少年温热的掌轻轻顺着她的背,顿时心跳乱了节拍,嗝也止住了。

    她不打嗝了,陈西泽也就抽回了,修长的臂随意地搁在膝盖上,漆黑的视线平视着前方的演出现场。

    薛梨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演出上,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全力以赴地感知着身边的男人。

    她只想和他听音乐会,只想和他谈天地,只想坐在他的身边

    “陈西泽,你为什么要当学生会主席?你平时学业都这么忙了。”

    他轻描淡写道:“主席可以加分。”

    “就为了这个?”

    “不然还能为什么。”

    薛梨嘴角抽了抽:“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社交和组织能力呢。”

    “我的专业,不需要这些。”

    薛梨想他以后大概率会成为眼科医生,大概也不需要锻炼什么组织社交能力。

    “那你加分是为了什么呢,保研吗?”

    陈西泽薄唇微启,顿了几秒,终究还是没有。

    薛梨就当他是为了保研,闷闷地:“我妈让我考研,你我该考研吗?”

    “我了,你会听?”

    “如果你用领导的身份教,那我不听。”她的揪着衣角,犹豫了很久,红着脸,“我我只听我正经男朋友的话。”

    陈西泽的心像被什么捏了捏,偏头斜斜睨她一眼,喉结微微滚了滚:“猫,我现在条件不太好,但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

    这时候,许然缓缓弹起了周杰伦的枫的前奏,他清淡的嗓音响了起来——

    “这首歌送给一个可爱的女孩,薛梨。”

    全场女孩都沸腾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当众表白啊!”

    “石锤了吧这”

    “什么表白,他什么都没啊。”

    “还需要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优美的歌声里,陈西泽笑哼了一声,偏头望向身边的少女——

    “一个精灵王子还不够,又来一个,你桃花怎么这么多。”

    薛梨忽然有点气急败坏,她话都递过去了,超级想听陈西泽后面那半句话啊啊啊!

    “主席,咱们现在可以去执行城管任务了。”她咬牙切齿地。

    陈西泽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灰,转身朝银杏林外走去。

    薛梨连忙跟上他,和他并肩走在清冷寂静的林间道上,脚下的枯树叶子发出脆裂的清响。

    “我可没有公私不分哦!”薛梨竭力向陈西泽解释,“是许然自己误会了,而且我也给他解释清楚了,可能是我那晚表现太过英勇?我也觉得我那晚挺帅的呢。”

    陈西泽没有应声,只是冷冷笑着。

    薛梨有些着急,加快了步伐,拦在他前面:“你真的别误会我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我绝对不会因私损公,请领导相信我!”

    树林里,月光清冷明澈,给女孩的脸庞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陈西泽指尖抬起了她的下颌,粗砺的指腹轻微地擦过了她柔嫩的唇:“我知道。”

    “那那刚刚的话,你要不要继续完啊。”薛梨揪住了他的衣角,期待地望着他,“你如果我不介意,然后呢。”

    他漆黑的眼眸紧锁着她,此刻的她再不是曾经胆瑟缩的猫,勇敢得像个女侠。

    但许然告白的那一瞬间,陈西泽却失去了勇气。

    她还有很多不错的选择,每一个都胜于他。

    他薄唇抿了抿:“我忘了。”

    “”

    薛梨气急败坏地甩开他,“这都能忘!”

    “嗯,被你的追求者刺激到了。”

    “陈西泽,你真的”她抬腿踹了他一下,眼睛瞪圆了,俨然如伸出利爪要挠人的应激猫,“我想打死你。”

    “对不起。”

    “不听!!!”

    薛梨委屈得要哭了,转身一股脑跑回了宿舍。

    寝室门被推开,姑娘一阵风似的跑回来,掀开帘子钻进去。

    陆晚听兴奋地冲过来,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我擦啊啊啊啊,许然都跟你表白了,你的桃花怎么这么旺啊,能不能分我一点。”

    “我恨他。”薛梨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亲掐死他!”

    陆晚听嘴角抽抽:“你你你就这样对你的爱慕者?”

    “他害死我了。”

    “你是怕自己又被人挂论坛上吧。”

    沈南星撩开帘子:“何止啊,几十万人的在线直播里、当众送歌,还是送给最可爱的女孩这是要上热搜的程度吧!”

    薛梨背靠着墙,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烦躁。

    沈南星剥着橙子,走过来倚在她桌边:“怎么样,考虑答应他吗?”

    “我是准备要答应啊!那个胆鬼!”薛梨真的要气死了。

    沈南星和陆晚听对视了一眼,似乎今天晚上发生了不少故事呢。

    晚上,被窝里,陈西泽给她发消息了。

    23:“对不起。”

    冰糖雪梨:“你今天给我道的歉,比以前加起来都多。”

    23:“气氛有点不太对。”

    冰糖雪梨:“发现了。”

    23:“我们不要这么尴尬。”

    冰糖雪梨:“同意,你还是当我哥哥吧。”

    23:“嗯,请猫吃饭。”

    冰糖雪梨:“那勉强原谅你。”

    23:“摸头”

    薛梨的指尖抚过了他的北极熊卡通头像,心情似乎也被抚平了,心里涌动着丝丝入扣的柔情。

    当天晚上,她又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境就直接很多了,不再是第三人称旁观者视角,而是第一人称,在月光幽冷的树林里,陈西泽拉着她一路奔跑,来到荒无人烟之处,远离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的吻就像夏日的风,在她脸上、颈上、呼吸间恣意肆虐。

    清晨,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呼吸着。

    脸颊的潮红还没有退散,鬓间有汗。

    而对面床铺上,陆晚听又敞着帘子在换衣服。

    看到薛梨忽然如僵尸般坐起身,陆晚听惊悚地大喊——

    “啊啊啊,你可不可以不要突然惊醒啊!”

    这一次,薛梨没再和她争辩,心脏狂跳着,呼吸紊乱,摸着自己的胸口。

    这梦

    好不正经啊!

    对他的想法,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qwq

    *

    夏日晚会将在九月的最后一天举办,学生会各部门间通力合作,外联部赞助陆续到位,组织部的嘉宾上场顺序也安排好,两位播音系主持人也都下了邀请函

    一切都准备就绪。

    薛梨起了个大早,准备等会儿下课就去帮着体育部的男生们将音响设备搬到露天场地。

    然而,起床之后不过十秒,她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飘泼的暴雨。

    整个人都石化了。

    前几日艳阳高照,薛梨也每天盯着天气预报,确定了接下来一周都不会有雨,晚会各项准备工作才照常推进。

    现在

    薛梨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摘下眼镜,用背使劲儿揉搓着眼睛。

    我还在梦里,快醒来!醒来啊!

    薛梨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

    “今天果然是个艳阳天呢!”

    身边的沈南星从柜子里抽出伞,崩溃地:“不想去上课了!这么大雨,把我的靴子都弄湿了!”

    薛梨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哭丧,看着窗外仍旧是稀里哗啦的大雨天。

    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完蛋了!

    她顾不得什么,赶紧给陈西泽打电话,商量对策。

    陈西泽没有接,她也没有放弃,一连ll了好几通。

    最后一通电话,陈西泽终于接听了,刻意压低了嗓音——

    “有事?”

    “你在那里啊?!”

    “桌底。”

    “你为什么在桌底接电话?”

    陈西泽很无语:“因为,我在上课。”

    “啊这这”薛梨想起他平时上课基本都坐第一排,咽了口唾沫,“敢为您的位置是?”

    “第一排。”

    “那你还接电话!”她急了。

    陈西泽嗓音仍旧低醇,带着轻微性感的气流音:“你要不要数数,你给我打了多少个?”

    薛梨怕他被老师处分,赶紧挂了电话,换成了发消息——

    “外面在下雨你看到了吗!”

    23:“我们不处于平行世界,不用问这么明显的问题。”

    冰糖雪梨:“那怎么办啊陈西泽,晚会怎么办!下午还有最后的彩排呢,完蛋了!”

    23:“不要急。”

    薛梨不可能不着急,她宛如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完了完了,全完了,陈西泽,我真不该提议什么露天舞台,没考虑到天气因素。”

    23:“深呼吸。”

    薛梨知道他一向处变不惊,也只好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23:“上午有课?”

    冰糖雪梨:“有的,专业英语。”

    23:“那先去上课。”

    冰糖雪梨:“我请假算了,想办法,看能不能换场地。”

    23:“学业优于任何社团活动,先去上课。”

    冰糖雪梨:“晚会的事情筹办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23:“是不是不听领导的话了。”

    冰糖雪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23:“”

    陈西泽也知道,这姑娘固执起来,性子跟个硬栗子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冰糖雪梨:“我想跟许舒阳学姐商量看看,如果晚上这雨还没有停,我们就换到室内,不知道这么短时间租借大礼堂,团委会不会批,他们的效率最慢了。”

    薛梨快速地打着字,指头都在颤抖。

    然而,陈西泽缺纸发来了简短的一行——

    “不听领导的话,那哥哥的话听不听?”

    “乖,去上课。”

    *

    课堂上,薛梨不止一次地望向窗外。

    窗外的雨虽然了很多,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淅淅沥沥,银杏叶被打得七零八落。

    薛梨无比惆怅,将藏在书页里,戳进了学生会工作群。

    各部门的干事们讨论着对策,有人换场地,也有人改时间,但陈西泽全城没有参与讨论。

    他不出声,那么一切的讨论就只能是讨论,因为他才是最终拿决策的那个人。

    他还真稳得住!

    陈西泽似乎永远目标坚定,对未来也总有清醒的认知,从不迷茫。

    可能优秀的人都是这样吧,不像她,举棋不定,遇事也很慌乱,难以冷静。

    她和陈西泽的确是天差地别,难怪那晚他犹豫了。

    薛梨心里惆怅的情绪又来了,这时,嗡嗡地震动了一下,许然给她发来了消息——

    x:“下雨,晚会怎么办?推迟吗?还是换地方?”

    冰糖雪梨:“等通知哦,不要急。”

    x:“下午不是好彩排吗,你们没有安排好?要不要换地方,室内也行,能借到礼堂吗?”

    冰糖雪梨:“你在上课吗?”

    x:“在,声乐课,不过我可以翘课。”

    冰糖雪梨:“先上课,一切以学业为先。郑重”

    x:“哦。”

    薛梨放下,没过多久,许然又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x:“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x:“那晚以后,我以为你是个不太能控制情绪的女孩,还想安慰你来着。”

    x:“实不相瞒,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薛梨:

    一直在偷偷斜眼窥屏的陆晚听,看到这条直白的短消息,惊心动魄地跟薛梨对视一眼,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高段位的猎,常常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薛梨才是她们宿舍的最强王者!

    下午四点,终于雨了些,但还是没有停,眼看着彩排也要泡汤了,薛梨心急如焚。

    终于,学生会干事们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召开了紧急例会,陈西泽还没过来,几个部长和干事们情绪激昂地商量着对策。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着急。

    邹雪柔的一腔怒火全对着薛梨发泄了出来——

    “看吧,让你标新立异、让你与众不同,这下子可玩砸了。”

    “如果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在大礼堂举办夏日晚会,一切照旧,现在彩排都结束了。”

    “你非要弄什么露天晚会,现在可好了。”

    薛梨无从争辩,毕竟露天晚会的主意是她提出来的,自然无话可,耷拉着脑袋,承认自己考虑不周,向大家道歉。

    许舒阳站出来为薛梨话:“露天晚会的决议是大家一致通过的,也不能全怪薛梨吧,前几天都是艳阳高照,谁能想到今天忽然下这么大的雨。”

    邹雪柔没好气地:“实在不行,晚会就只能推迟了。”

    “不能推迟,外联部赞助都拉了,合同也签了。更何况,马上就是十一国庆,国庆之后再召开,战线拉得太长了,赞助商绝对不会允许。”

    “那怎么办,现在去重新申请礼堂,也来不及了,团委老师都已经要下班了,而且礼堂申请至少提前三天,这是规定。”

    薛梨一个人垂头丧气坐在教室最后排,听着大家的讨论,一句话都不出来。

    都是她的错。

    加入学生会组织之后的第一场活动,因为她考虑不周,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果然,她就是一无是处。

    薛梨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懊恼,难受极了。

    十多分钟后,陈西泽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教室,从书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从容道——

    “夏日晚会的场地换到学校的圆顶体育馆,我叫了工人把绿地操场的舞台挪过去,现在还需要搬运设备。”

    “车就在外面,音响设备不能进水损坏,几个部门的部长,安排干事一起去看着工人搬运,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愣愣地看着陈西泽,消化了他话语的内容,有些不敢相信——

    “主席,你的意思是晚会在圆顶体育馆召开?”

    “可我们没有申请体育馆啊!团委会同意吗?”

    陈西泽扬了扬里的文件:“我一周前已经申请了体育馆,作为b计划,如果遇到恶劣天气,晚会就由露天移到室内场馆,其他一切照常不变,包括人员的流动和演出的安排。”

    低落的士气顿时昂扬了起来,众人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陈西泽。

    果然,上一任主席换届,顶着巨大的压力也一定要选大二的陈西泽接任,不是没有道理。

    他永远有最周全的计划,永远值得所有人信赖!

    各部门的部长立刻组织干事,安排着各自的工作——

    体育部去搬后台的桌椅板凳和矿泉水,组织部去统筹现场的布置,宣传部立刻去各大校园群通知夏日晚会的新地点,务必让每个同学都知道换了场地

    众人渐渐散去,陈西泽懒散地扫向教室最后排的薛梨。

    姑娘看着确实心慌意乱,惊魂甫定,脸颊都还泛着不自然的惨白。

    “陈西泽,我是不是特别蠢。”她瓮声瓮气的嗓音回荡在教室里。

    陈西泽没有回应,收拾了桌上的纸屑,扔进垃圾桶里,又去后排开关处,关上了教室灯。

    窗外乌云满布,周遭陷入一片暗淡。

    陈西泽经过薛梨身边时,终于顿住了脚步,对她伸出了。

    薛梨愣了愣,抬眸望过去。

    少年指颀长,指甲平直温润,指骨却带着几分野蛮生长的劲儿,很有力量感。

    “你可以放开脚、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我的plnb,永远可以给你兜底。”

    仿佛有一道光刺破了弥补的层云,在她暗沉沉的世界里投下一抹亮色。

    正如时候无数次那样,薛梨毫不犹豫地牵起了他的。

    *

    学生会干事们、外加很多来帮忙的同学,大家同心协力将绿地操场的舞台搬到了圆顶体育馆。

    在舞台搭建期间,许然和演出嘉宾也完成了各自节目的彩排和试演。

    晚上八点,夏日晚会,顺利举办。

    陆陆续续进入体育馆的同学们,有的坐在观众席,有的坐在台下的篮球场地上,大家围着舞台看节目。

    虽然不在露天场地,但轻松自由的观看模式,仍旧很有氛围感。

    尤其是许然的吉他弹唱的环节,持续了半个多时,不仅仅是线下的气氛掀起**,甚至线上观看的人数也达到了几十万。

    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交织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混合成了一段完美的夏日落幕的青春交响曲。

    薛梨盘腿坐在人群的最后排,看着台上的表演,心情平复了很多。

    虽然有不少波折,但好歹晚会顺利进行。

    全靠陈西泽的plnb。

    难怪他今天上午这么淡定,一整天的课都没有翘课请假,原来是早有安排。

    陈西泽走了过来,席地坐在了她身边。

    舞台上幽蓝的光笼罩着他锋利英挺的轮廓,薛梨嗅到他身上清淡的烟草味道:“你抽烟了?”

    “没有。”

    “骗人。”她揪着他的衣领,轻轻嗅了嗅,“这就是烟味。”

    陈西泽感受着姑娘像狗狗一样嗅来嗅去的不雅姿势,喉咙有些干痒,扯开了她的:“行了,男人抽烟很正常。”

    她轻哼了一声,终于放过了他。

    其实在薛梨印象里,陈西泽永远是邻家的高冷白衬衣少年。

    这一刻,凛冽的烟草味中,她深刻感觉到身边的少年身上那股子雄性生物的气息。

    如此强烈、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她甚至在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了他颀长漂亮的指尖拿着烟、薄唇里吐出白雾的样子。

    好性感啊。

    薛梨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

    如果如果他吻她一下,不知道会怎样呢。

    可能是带有薄荷味的吻。

    如果如果他的也像梦里那样伸过来,她要不要喊救命。

    薛梨呼吸急促,情绪紧张,胸膛起伏不定。

    她余光瞥见陈西泽的微微一动,连忙护住胸,一惊一乍道:“想干嘛!流氓!”

    陈西泽从兜里摸出,看了看时间,面无表情地望向她:”你以为我想干嘛?“

    “”

    “你不准乱动。”

    良久,陈西泽似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恣意轻佻的笑。

    薛梨宛如应激的猫咪似的,敏感地问:“你笑什么?”

    “随便笑一下。”

    “陈西泽,你不准胡思乱想。”

    “我什么也没想。”

    姑娘用拳头揍了他一下,俩人顺理成章地靠得更近了些。

    薛梨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男人单薄的衬衣底下炽热的皮肤温度,烧灼着她,嗓子痒痒的,不禁偏头偷偷望了他一眼。

    从侧面的角度望过去,他的下颚线格外好看,单搁在膝盖上,透着一股子疏离散漫的意味。

    薛梨靠他更近了些,依偎着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她索性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他肩膀上。

    陈西泽的脑袋明显偏了偏,然后迁就着放低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舞台上传来了枫的温柔旋律。

    “我喜欢这首歌。”薛梨跟随着旋律,在他耳边轻轻哼唱着——

    “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