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亲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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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的上空飘荡着鹅毛雨,和国内的大晴天与众不同。

    边灵犀今天早上有三节课,每节课一个时,中间还需要转战三栋教学楼,课间休息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基本上上完一节课就得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节课的教室,偏偏三间教室之间还隔着好几栋教学楼,开车都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一个早上的时间下来,边灵犀整个人都要累瘫了,趁着下了课就上车躺了一会儿,等待疲惫消散些许、满血复活之后才开车回了家。

    边灵犀不是很喜欢在外面的餐厅吃饭,每次都是一个人,总是感觉孤零零的,索性就在家里面吃,还可以提升厨艺,何不乐哉。

    刚回到家,边灵犀正准备去厨房随便煮个海带虾仁汤将就着吃个午餐,没想到进门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饭香味,飘香四溢。

    “爸爸,您怎么过来呢?”边灵犀看见父亲穿着围裙站在灶台面前,执锅铲迅速翻炒的样子,她的眼眶不知怎的就红了些。

    “回来了,爸爸的公司今天正好没有事情,我一猜就知道你今天课多回家也懒得做饭,让你回家吃的话,你肯定又会嫌弃开车回家很远,所以爸爸就亲自上门服务,给你烧些菜咯。”

    “爸爸,您真好!”

    边灵犀从就没有母亲,的时候少不经事总是追着父亲问妈妈在哪里,后来她长大了,父亲才告诉她妈妈早就已经去世了,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的,从那以后,她从来没有哭闹着要过妈妈。

    这些年边林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老婆去世的那会儿他还不到三十岁,家人都劝他再娶,但是一个大男人硬生生的拒绝了父母的建议,守着和老婆仅存的回忆,还有挚爱留下的唯一的女儿,这一过就是二十三年。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洗过来吃饭了。”边灵犀听着父亲温润有礼的声调,饱含着父爱,一瞬间,她笑得很开心,一早上的疲惫好像在进门看见家人的那一秒消失殆尽了。

    边灵犀很快洗完出来,坐在了餐桌旁,边林已经摆好碗筷就等她过来了。

    “尝尝爸爸的艺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味道。”边林着就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鲫鱼,这些年他工作很忙,已经很少给女儿烧菜了,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准。

    “很好吃,和时候的味道一样,谢谢亲爱的爸爸!”边灵犀吃着鱼,笑得像是个得到糖的孩子,头晃来晃去,很是满足。

    “你这姑娘,从到大什么肉都不喜欢吃,就偏爱鱼,你爸我这堪比米其林大厨的做鱼艺都是你给逼出来的。”边林一边用男人最温柔的语气着最硬气的话,一边拿起勺子给女儿乘了一碗鸡汤,上面的油脂出锅之前就已经过滤过一次了,汤汁鲜美,一点都不油腻。

    “多喝点汤,两个星期不见你,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边林一直都把妻子留下的唯一的女儿当成了心里的宝贝,什么都将就她,只要她开口,即使拼尽他这条命,他也全给她。

    “爸爸,我没瘦,昨天我还称了体重了,比上个星期还胖了一斤。”边灵犀站起身,给父亲看了看自己,甚至害怕边林看得不够清楚,自顾自地转了个圈。

    “好了,我知道了,你每次都有理由来应付你老爸,还真当你老爸的眼睛白长了几十年?”边林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好好吃饭,边灵犀摸了摸鼻头,有些心虚。

    夏天即将来临,那个爱美的女孩子不减肥?好巧不巧,她就是典型的爱美女性,更何况她喜欢穿的旗袍对于身材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爸爸,您吃块肉。”

    “你这丫头是想堵你爸的嘴?”每次父女两一到这个话题,边灵犀都会忽悠过去,边林早就通晓她的套路了,“算了,减肥可以,但是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你看看你哥公司里面那些明星,随便挑出来几个那个不是因为减肥把胃都被饿坏了的。我前两天都还听有个明星刚去做了个缩胃术。”

    边林又当妈,又当爸,什么都要操心,难免的多了些,但只要女儿好好的,他也没有什么奢求了。

    “爸爸,我知道了嘛。”饭吃完了,两父女下午都没有工作,边灵犀刚把碗放进了洗碗,擦了擦就出来挽着父亲依旧硬朗的臂撒娇。

    边林被她晃得无所适从,伸出右食指宠溺的在她额头上点了点,道,“你这个丫头,就知道用这招对付你老爸。”

    嘿嘿

    ┄┄

    中午吃完饭之后,父女两个也没有出门,整个下午都窝在沙发上,女儿靠着父亲的肩膀,挽着臂弯,相顾无言,默契地看着电视,时不时的,父亲开口唠叨上两句,女儿也随身附和。

    边林每次来都喜欢给她灌输自己公司多么多么好,白了就是想让她回家继承家业。

    边灵犀一个下午最真切的体会就是:我如果不认真做我的大学教授,真的就要被逼回家继承家业了!

    难啊,真的太难了!

    晚饭依旧是父亲掌厨,边灵犀的厨艺就只配打个下,但事实是边林连打下的工作都不愿意让宝贝女儿去做,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的掌上明珠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这种事情都是男人的活。

    “犀犀,以后要是你找男朋友的话,一定要找个会下厨的。”边林上的菜刀就没有停下来过,不一会儿,三四个菜就切好了。

    “爸爸,您的刀工不减当年呐!”

    “你这个丫头就知道调侃你老爸。”边林依旧是一副宠溺的模样,就差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一件不落的给她搬到家里面了。

    “犀犀,这个便当我给你放在冰箱里面,明天早上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面加热一下,带到学校里面去吃。”边林一边嘱咐着女儿,一边迅速的检查了丫头冰箱里面的存货,“少吃点外面的东西,还有你冰箱里面没什么东西了,明天我让我助理给你送点过来。”

    边灵犀最近都在忙着改学生毕业论文,已经很久没有去超市采购了,冰箱里面仅有的物资还是昨天美团急送骑送过来的,所以她也没有和父亲客气,“那就谢谢亲爱的爸爸啦。”

    边林和边灵犀两父女一直在厨房忙到七点半,做完了所有的事情,边林又不停地嘱咐边灵犀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之类老生常谈的问题,边灵犀都一一应了下来,然后才将父亲送到了地下停车库。

    站在车库风口处,她静静站在一旁,双眼无神,看着父亲独自开车离开她公寓的背影,她突然明白了朱自清笔下那个吃力翻过栏杆只为了给孩子送橘子,却又匆匆离去的父亲的背影,原来这般伟大。

    她的父亲也一样,从到大都是她最温暖的港湾,是她成长路上最坚实的依靠,而她,也是时候成为父亲的依靠了!

    夜晚的地下停车库口不停吹来丝丝冷风,边灵犀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轻纱外套,带着孤独的背影转身,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一只指节分明、修长茭白的大挡在了电梯门门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