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古代炮灰茶几倒霉将军—33
夏,京城。
文会在京城西城区,一个古典婉约的江南园林里举行,离着城门口十分钟的路程,出城后至永元书楼同样是大约十分钟脚程。
这一天参加的文人雅士非常的多,一众大官员都在早上点卯之后,纷纷提前下班,跑去参加文会。
姜山、范雍这几天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
左不过是永元帝拿他们俩做文章,给刘皇寄国书,明面上是感谢刘皇慷慨宽仁,实际上是挖苦嘲讽对方。
天寿公主更看重姜家、范家和褚家的女眷们,对男人还不怎么看中,因为就算姜山、范雍那是文豪,但全天下他们这样的文豪数一数也有几十个,但女性文豪不多。
不是没有,而是她们不出名,闺阁时期,还会有才女美名,但一旦结婚,这美名就没有了,世人看中的不是她个人的能力,而是她相夫教子的能力。
既然这些人落到她上了,天寿公主是打算打造女性文学品牌人物,把她们做成标杆。
周皇后和一众皇妃都出宫来参加这个文会,永元帝自己也来了,所以整个文会非常的盛大、热闹。
很多青年才俊努力的表现自己,如果能以才学入皇帝的眼,那最好不错了。
退而求其次,如果皇帝看不中,那左右丞相、六部尚书等重臣欣赏他们,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英勇侯府的女眷都来了,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并来的,二夫人这会子倒是敢出来见人了。
忽然看到一些吟诗作词的年轻学子,他们在极力表现自己但二夫人想到先前丈夫的当今陛下对那些诗词歌赋不感兴趣,也就是欣赏一下,但再多就没有了。
二夫人为那些学子惋惜,也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转瞬间的想法,她的目标又落在自己儿子身上,大儿子都二十一岁了,必须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大夫人也挺烦恼的,是因为女儿和外甥女的婚事,她们俩自己不上心,安排了相亲,也会去相一相,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公主,舾舾的婚事,给我提个建议?”
天寿看了看她这婆婆,道:“夫人,舾舾才十八岁,其实不要太着急,这两年看看,等二十岁时成婚最好,这后面她身子骨算是发育完全了,生孩子才不会那么危险。”
大夫人叹道:“我知道这个道理,但这个年纪,好男儿都没有了。”
天寿忍俊不禁道:“有的,有很多,除了个别好男儿早早名草有主之外,基本上早早结婚的男儿都是家里父母做主的,夫人,现在的环境,其实要男儿自己能当家做主,否则他担不起事儿来,舾舾嫁过去,那也会被公婆磋磨,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突然想起了什么,天寿声道:“夫人,褚丞相褚家,他那嫡长子褚昀是个成熟有担当的年轻人,先前在蜀都那边订过亲,但因为褚家被流放,婚事就退了,看这样子,褚昀短时间内不会定亲,过个一年半载,等他们来到京城,或许可以撮合一下舾舾或者舧舧与褚昀”
大夫人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却道:“你不是很看好那个老二吗?”
天寿轻声道:“老二才十六岁,今年也才十七岁,听原本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但因为他被政敌下套,坑了他爹,他这会子萎了,等他想通了,振作起来,真正想做事情了,估计比他哥要强一些,他现在在思考,等于提前把自己催熟,以后会是个干事的人,但我也把不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女眷这边,有周皇后参加,还有一些王妃、公侯夫人,及左右丞相夫人都来了,但除了个别真正的才女,比如某些王妃和周皇后是非常懂诗词歌赋,可以言之有物之外,像左右丞相夫人,她们是从底层走上来的,幼年时没有读过多少书,所以她们会非常欣赏有才华的女子,但却不一定和对方得上话。
来参加这个文会的夫人们,家里都有适龄的孩子,所以他们也是来看人的。
当然,这么多青年才俊、贤淑才女,大家挑花了眼,看哪个都很好。
其中,褚开宇的恩师范雍家里有两个适龄的孙女,大孙女年纪十八岁,叫范婵娟,二孙女十五岁,叫婵婉,因为范家是真的有才学之家,他们家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一样教导的。
其中婵娟作为长女,英气大方,婵婉如她的名字那般温柔美好。
还有褚开宇的岳家姜家,有五个女孩子,年龄从十八岁至十岁,分别叫姜暚、姜晟、姜曣、姜晓、姜晴,他们家只有女孩子,没有男孩子。
褚昀的弟弟名叫褚晰,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妹妹褚晗。
楚舾、黎舧逗着楚艇:“二哥,你可要顶住,如果你都妥协了,那我们俩就扛不住了。”
楚艇没好气地看了看俩妹妹,哼了哼道:“没良心,居然还幸灾乐祸?”
忽然,他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群女孩子,其中个头最高的那个一身书卷气,但长相却带着一股子英气和韧劲,她身上有一种矛盾的品质。
楚舾、黎舧凑到二哥眼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二哥,那是范家姜家姐姐妹妹她们”
“先前我们和你过的,范家姐姐比我大一个月左右,姜家妹妹比我七八个月,我还主动告诉你,范姐姐和姜妹妹特别漂亮,特别好,你还不以为然”
楚艇满头黑线,但还是扭捏道:“最高那个,是哪位?”
黎舧坏笑道:“鹅黄色罗裙的是范姐姐,我从大嫂那里知道,范家和姜家反正今年是不会议亲的,怎么也要等到明年秋天过后了,他们初来乍到,而且处于风口浪尖”
楚舾撇嘴道:“二哥,你想要追求范姐姐,那难度很大喔,当然咱们家有优势,咱们家的女眷没那么多规矩,二婶以前还比较端着,但二婶现在非常接地气”
接地气这词是大嫂形容的,而且二婶成长了。
最近二婶拿起她的毛笔画笔,被她们撺掇着写,像大嫂书楼里那些那样,可以警醒天下女子的故事。
楚舾、黎舧正要招,就见有人比她们还快一步,一袭华丽衣裳显得英俊帅气的杨嘉逸正朝姜暚、范婵娟她们行礼。
“在下杨嘉逸,家父”
楚舾、黎舧登时就起身跑了过去,楚艇也快速跑过去。
“杨兄,好巧喔!”
杨嘉逸被噎住了,楚舾、黎舧快速缠住姜暚、范婵娟,嘻嘻笑着往旁边走去。
等女孩子们走远了一点,杨嘉逸才黑线道:“楚兰亭,你什么意思?”
楚艇挑眉道:“前几天你不是在和我妹妹相亲吗?怎么的这么快叛变了?”
“胡,我们就只是见了见,没什么别的不良关系。”杨嘉逸忽然反应过来,试探道:“你子,春心动了?”
大哥莫二哥,他们这两年都被催婚催得厉害!
楚舾和黎舧引着姜暚、范婵娟她们往夫人堆里去了,天寿公主恰好不在,被周皇后找去话。
“天寿,你觉得天香、天语的婚事怎么样?”
“母后,这可不归我管”
周皇后微微瞪了她一眼:“但归我管,你给母后参考一下?”
尤其是二公主天香公主的婚事,王德妃一推五六,她不管女儿的婚事,让永元帝和周皇后做主就是了。
周皇后也挺烦,这又不是她的亲闺女,将来驸马要是这不好那不好,她会被埋怨的。
天寿看向一个方向,周皇后也看过去,她才道:“佟丞相的儿子、黄尚书分儿子,顾尚书的大儿子他们那几个人都不错,本人很拎得清,但他们的母亲或者祖母不一定,当然在我看来不是问题,他们自己可以摆平。”
她的目光又一转,道:“杨丞相的大孙子,和楚家我那叔子”
周皇后摆道:“楚艇就算了,你嫁进了楚家,不会有第二个公主再嫁入楚家。”
周皇后看了一圈后,若有所思道:“行,我就挑这几个人选,报给你父皇,还有告诉德妃,让你父皇做决定。”
这婚姻又不能强买强卖,永元帝还是要知会他那些重臣,对方不会完全拒绝,但年轻人可就不一定了。
天香公主性子温柔婉约,天语公主是个辣椒,一般的婆母不会想要这样的儿媳妇。本身公主身份就已经高人一等了,若是性子再强势一些,不利于家庭和谐。
天寿重新回到她的座位,李德盛在整个园子里转了一圈回来,他声道:“公主,那边陛下十分喜悦,但我看姜先生、范先生愁眉苦脸的,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高兴就对了,今天过后,全天下都知道原本居于蜀国的范雍、姜山两大文豪大儒被蜀国皇帝流放,恰好利州城被驸马拿下,落入了驸马上,刘皇识人不明、丢了西瓜拣芝麻的消息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文会结束后,后面会促进多少对婚姻还是未知数,天寿回到公主府后,时庄他们都来汇报消息。
王玉书和王巍这两人调去了流江郡,那片区域流窜着很多水匪,一直以来都是水运的麻烦。
当然,这么多年都没有清理干净,当地的官府、富商、世家等绝对有勾结,所以天寿是打算年后就去处理流江郡的水匪,然后筹措资金,疏通流江与天蓝郡的水路。
她没打算自己出钱,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把水匪挖出来,把他们背后的那些支持者挖出来,就足够修建一段江流了。
“公主,从博城、沧浪城去往利州城的官道已经修建好了,当然真正的大桥还没有完工,但现阶段几个地方交通非常方便了。”
“驸马那里,现在安州休养生息,蜀国的军队也消停了,这冬天了,他们不敢动,而且他们后勤粮草跟不上,刘皇拨了很多军饷,但下面人层层糊弄,到前线将士上就少了很多”
“还有驸马在安曲郡、安州判了很多案子,有些案子不符合当下有些书生文人的观念,安州那边被军队压着,而且那边普通百姓还挺支持将军,所以没有引起多大的舆论轰动,但年后,消息传开后,传到这边来,到时候会引起一些文人的批判”
天寿点了点头道:“咱们的报纸该准备起来了,回头看看有谁博眼球、沽名钓誉,就拿他开刀,让他扬扬名,让天下人看看他的文人秉性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天寿起床时,快九点钟了。
吃早饭时,李德盛乐呵呵地汇报了早朝的事情。
“公主,陛下在朝会上大肆赞美姜先生和范先生,他昔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托刘皇的福,终于得见真人,有生之年能见到蜀郡大文豪,此生之荣幸。”
天寿拿着银箸的顿了顿,而后继续吃饭。
她可以想见早会上所有大臣们的反应,尤其是杨文光,他既高兴,又郁闷。
不过半日,昨天的文会和今天的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消息往外辐射,以着惊人的速度传播着,尤其是在读书人圈子里,传得更快更广泛。
有一些读书人物伤其类,还写了文章抨击刘皇,因为他们也怕永元帝搞这样一出的话,他们要是也落到姜山、范雍的下场,他们将何去何处?
蜀都这里,刘承望现在振作起来了,他不想当亡国之君,所以最近也不搞平衡,而是想方设法地调动整个蜀国的力量对抗夏国。
有人还提议与卫国合作,刘皇思考过后,觉得可行,派了人前往卫国。
但卫国现在一团乱,摄政王和卫国皇帝争权,还有卫国境内的汉人搅局,总之卫国乱成一团浆糊。
刘皇请求联盟的国书抵达后,卫皇和摄政王直接丢到一边,卫国和夏国的战争还没完呢,用得着和蜀国联合,他们一直在打啊!
当然,过了几天,卫皇和摄政王也分别回了刘皇的信,他们卫国一直在和夏国打仗,联不联盟有什么意义?让刘皇加紧派兵攻打夏国,他们可以双管齐下
褚开宇被流放的事情在蜀国没有刻意传扬,当然很多人知道,只是不以为然,但当夏国那边永元帝在朝会上赞美姜山、范雍之言传到蜀国后,瞬间引起了文人们极大的反应。
褚开宇是丞相,他主要是为官一道上颇有建树,但论文坛地位,是不如他岳父和恩师的,所以姜山、范雍一并随褚开宇被刘皇流放,而后被夏国楚将军俘虏这件事情,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皇气死了,当下就发病那种,满朝文武大臣愁得眉毛都一根一根往下掉。
等蜀国使臣从卫国回来,带回来两封信函,看完了信函后,刘皇极度无语。
特么卫国好像比他还离谱吧?
每天都有前线的消息传回来,刘皇本就上了年纪,每天被坏消息气一气,身子骨更不好了。
安州城这里,楚江开还是在审案子,隔个五天去军营检查一下,看看他们的训练情况。
对于蜀都的消息,现在他可灵通了,因为这边交通比较便利,消息传得非常快。
楚江开:这次刘承望活不到七八年后了吧?
战十:估计悬,那个平行世界他活那么久,也确实是后面没怎么操心,但现在不行了。
褚开宇已经把整个安州城的政务梳理清楚了,但还有下面的县城,所以他这几天出差去了,视察县城的情况去了。
相较于安州城,那些县城的情况不太妙一些,因为越是地方风气越不开放,而且当地的富户和家族宗族更是能一遮天。
褚开宇不让楚江开亲自去,因为他知道他一去了肯定就用重典,不能让他们将军这么杀下去,到时候这名声不好听。
接连下了天雨,阴雨绵绵,空气里带着寒冷,侵润入骨头的冷。
安州城原本的知府、通判、知州等人都被贬责了,像知府及他家眷被发配崖州,通判和知州同样被流放过去,然后从原来的官吏当中提拔上来了一些人,层层往上提,这知府衙门的运作反而通畅了。
其中有一个熟读大夏律例和蜀国法律法规的书吏夏维,他对审断案子这种事情非常的通透,比褚开宇还行,所以现在一般涉及到的案子,都由他来审断。
但也有百姓,死脑筋,就要找楚将军来断案。
尤其是涉及到父母偏心、家里争夺家产这种事情,公公有理婆婆有理,夏维会从法规出发,再从情理出发,但双方都不认。
楚江开听这两兄弟吵了半天,又他们的父母十分的伤心难过,他们不知道怎么让俩兄弟和解?
他们自认为并没有偏心任何人,都是一碗水端平。
比如给了大儿子家孙子的五文钱,也会给儿子家的孙子五文钱。
但儿子非常不满,因为他大哥有五个儿子,但他只有两个儿子,但有四个女儿,他们父母非常的重男轻女,完全看不到孙女,还天天骂孙女总有一天会是别人家的新媳妇,不是他们家人
“首先本将军丑话到前头,你们家这情况是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当然都闹到公堂上来了,钱也伤了,感情也伤了,估计也回不到过去了”
围观者默默无语,他们的楚将军真是句句金句。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楚江开看了看文件,有夏维等人关于这一大家子情况的详细记录和各种分析。
又看了看老二家的七个孩子的情况,尤其是他四个女儿,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脸上也有血色,也有肉,和他的那两个儿子差不多,不是嘴上着疼爱女儿,是真的落到实处。
反倒是老大家的五个儿子,估计他的母亲不擅长打理家务,五个儿子反而穿得不是特别好,衣服都洗得发白了,而且看起来流里流气,大约以后不会有多大建树。
记录上的是,他们的母亲很节俭,想着五个儿子要娶媳妇儿,所以钱都攒着。
“既然刘老石、张荷花两位是跟着长子过日子,那老二刘鑫,你每个月给父母赡养费就够了,甭管你的父母把钱花在谁身上,那都是他们的自由。”
刘鑫梗着脖子道:“我大哥一毛钱都没有给我爹娘,偏偏我娘还每次都在我面前没钱,就知道伸问我要钱,她要了钱又不自己用,净贴补给那五个崽子,他们自己分文没有,大哥心眼坏得很,什么都撺掇大嫂和我娘出马,将来我爹娘有什么事情,又全推给我,凭什么?”
老大刘铁脸色涨得通红:“我没有,老二,你污蔑我!”
刘鑫嗤笑道:“好处都让你得了,我污蔑你?你问问左邻右舍,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老大刘铁冷笑道:“既然你不服气,你养爹娘试试?”
刘鑫撇嘴道:“我当然可以,但你会愿意每个月给爹娘赡养费?刘铁,你就是个废物,就知道算计爹娘里的钱!”
刘铁受不住了,当下拽着拳头要打人。
楚江开敲了敲惊堂木,咳嗽道:“吵完了吗?刘老石、张荷花,你们的想法呢?”
刘老石、张荷花已经泪如雨下了,张荷花还一个劲地道:“楚将军,我们家刘铁是老实人,他不是老二的那样”
哦豁,围观者表情似笑非笑,眼里全都是内含吖!
哈哈哈哈,他们外人是看热闹,但就看这件事情当中谁是最终利益获得者,那这人绝对蔫坏。
刘老石嘴角动了动,老泪纵横,他们也不知道两个儿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楚江开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从本将军了解的情况来看,两兄弟分家十年了,当初议定的是每个月两兄弟分别给你们二两银子,一年就是二十四两银子,十年就是两百二十四两银子,你们自己能动能做,一年怎么也能存个十两银子,十年就是百两银子,算下来是百二十四两银子,还得翻个倍,那就是六百四十八两银子,那刨开花销,怎么也能剩下一半银子吧?”
“那么刘老石、张荷花,你们现在告诉我,你们俩上存了多少钱?不算多了,有两百两银子吗?”
安州城的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勤勤恳恳下来,十年怎么也能存到一百两银子,他们是两个人,今年也才六十岁,而且这刘家还是磨豆腐的艺人,其实能存的钱更多。
刘老石、张荷花嘴唇颤抖着,这老夫妻俩不出话来了。
刘鑫冷笑道:“他们根本没钱,一毛钱都没有,总是被我大哥大嫂以各种名目要走,然后我娘就问我要钱,我先前也有些傻,也是去年脑子转过弯来计算了一下,才发现不对劲”
刘鑫抬起头,认真道:“楚将军,您也看到了,别两百两银子,他们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这样下去,等他们没有用处了,那就是我的事了,但凭什么?”
楚江开点头道:“也是那从今天开始,你来养父母,每个月刘铁给父母二两银子,你也依照以往每个月给二两银子,但你爹娘也要生活,那就交一两银子的生活费给你们夫妻俩,将来两老走了,过去十年,你大哥占你的便宜,那将来两老余下多少钱,都归你?”
刘铁和他的妻子张秀那脸色就变了,但他们这会子怎么反对?因为那就等于把脸皮真的完全揭开了。
“刘老石、张荷花,你们俩觉得呢?”
俩老老泪纵横,看了看老二,又去看老大
楚江开挑眉道:“如果二位执意跟着老大,那本将军就少不得心疼一下老二了。”
围观者:“!!!”
有人嘀咕道:“咱们楚将军真的是把任性进行到底。”
“是啊,没有哪位当官者会堂而皇之地用感情偏袒人。”
“哈哈,但我喜欢楚将军的风格,这刘老石张荷花看不清,将来迟早要吃亏,等他们动不了了,这老大夫妻俩绝对不会伺候他们。”
“不过这个老二真不错,其实很多孝子一辈子被父母压制,还坑了自己妻儿子女,真是个蠢货。”
“所谓慈父孝子,慈母孝女,长辈慈爱,晚辈才会孝敬尊敬长辈,这是一脉相承的,如果为父不仁为母不慈,那子女也没必要孝顺父母。”
围观者:麻了,这话传出去,一定会被全天下人抨击的!
“刘老石、张荷花,本将军再问你们一次,选择跟老大,还是选择跟老二?如果还是选择跟老大,那本将军十分任性,少不得要让老二跟你们写切结书,本将军不推崇盲目的孝顺,你们这种坑害孝子的行为会败坏天下父母的名声,父母就算是长辈,也不能毫无底线毫无理由的压榨儿女。”
刘老石结巴道:“切结书?是是断绝关系的意思吗?”
楚江开面无表情道:“对,不能你们现在能跑能动,就给老大奉献去了,等不能动不能跑,没有用了,就被丢给老二,这不公平,那本将军就只能让老二跟你们脱离关系,你们将来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所有人:“!!!!!”
楚江开:“其实你们还是选择跟老大吧,我怕你们跟了老二后,祸害老二家的四个姑娘,人家爹妈照顾得这么好,你们一去就重男轻女,嫌弃人家是女孩子,长时间下来,打击了姑娘们的信心,这就不好了。”
刘鑫那脸色登时拉下来了,看了看自己漂漂亮亮的闺女们,又想起父母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些骂他闺女的话,恨恨道:“写切结书!”
围观群众纷纷看向刘鑫的妻子和六个孩子,以见大、以一斑窥全貌咦?确实是啊,老二家的六个孩子长得多精神,再看老大家的七个孩子,一股流里流气
“起来本将军十分困惑,我们男人重男轻女也就罢了,为什么你们女人也会重男轻女?你们自己不是女人吗?”
楚江开摇头晃脑,十分的想不通的样子。
围观群众无语,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刘老石整个人都在打哆嗦了,他哆嗦了半天,颓丧道:“楚将军,我们跟老二吧。”
张荷花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得不行。
楚江开让书吏写文书,他则看向刘鑫:“刘鑫,以后你爹娘就是你的责任,如果老大每个月不给赡养费,你可以上官府告他,但你不能做他们先前做过的事情,好歹监督你爹娘每个月存下一二两银子,不然你闹这一通,就不能服众了。”
刘鑫吐出一口重气,道:“楚将军放心,我不是贪婪之人,老大两口子做得太不是人了。”
有了楚将军的裁决,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行使他的权利,不然谁都不听他的,还什么刘铁是大哥,要听大哥的
文书写好后,刘老石、张荷花摁了印,刘铁夫妻俩不得不摁了印,刘鑫和他妻子赵欣雨摁了印,官府再盖了章,楚江开也盖了他的私印,这桩案子就了结了。
战十:哈哈哈哈,很多年以后,楚江开,盖着你私印的各种东西可能非常流行。
楚江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判的案子,我可以负责到底。
看了看刘铁和张荷花,楚江开道:“两位以后还是听你家老二的,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温情的人,你们老两口的晚年日子不会差。”
文书一式四份,官府留存一份,刘铁、刘鑫各一份,刘老石和张荷花一份。
因为刘鑫闹了差不多七个月,也就是这七个月他没给父母赡养费,刘铁才会撺掇着父母闹腾,但刘铁以往根本没把钱给父母,名其名曰算是父母的生活费,刘老石和张荷花觉得是这个样子,就没问他们要,里那点钱就被张秀各种找名目从张荷花上要去了,因为张秀是张荷花的娘家堂侄女。
从下个月算起,公堂上当场给下个月的抚养费,刘鑫看着他爹把钱收起来,哼了哼后,拽着他爹妈去老大家里收拾东西,在左邻右舍的见证下,一个时后就搬走,搬去了另一个城区的刘鑫家里。
他们两兄弟都是做豆腐的,所以不能在一个城区,于是刘鑫在分家后,就带着妻子和孩子搬去了东城区,刘铁和张秀在北城区。
这桩案子广为流传,城里城外市井百姓间传得沸沸扬扬,也有一些兄弟听后,一拍脑袋,好像不太对劲,回去找爹妈对峙,问他们存了多少钱?
当然大部分人都被爹妈一巴掌拍出去了,他们没有刘老石和张荷花那么傻,钱当然是要捏在自己上最保险。
将来他们死了,再分给孩子,不然就太伤兄弟感情了。
当然,平时花销上,给孙子孙女买点糖、买点头花这些,也确实不可能完完全全公平,但大差不差,让孙子孙女不出话来,儿子们也无话可就行了。
褚开宇还在辖下县城,就已经听了这桩案子,这个县城上下议论纷纷。
有人:“那如果有父母到官府告子女不孝,怎么办?”
“别人我不知道会怎么判,但楚将军不会不管不顾就判子女不孝,要讲证据的。”
“是啊,你看某些动不动耍无赖的父母,动不动叫嚣着要去官府告儿子不孝,那不过是拿捏子女的段,但现在不敢这么,有本事让他们去官府告。”
这个下属县城的县令被清算了,是当地县丞被提拔上来,做了新县令。
“褚大人,如果那两位选择跟老大,楚将军真的会让老二和父母断绝关系吗?”
褚开宇默了,他无奈道:“楚将军会这么判,但我肯定不会这么判,最好的结果就是现在父母跟老二,我会循循善诱,让这对父母选择跟老二,但可能后面这对父母会再出事端,但是楚将军的切结书震慑住他们了,一旦写了切结书,那就真的不是父子母子,这在他们心里才是最害怕的东西,这对父母不是聪明人,糊涂、耳根子软、重感情,所以才被老大夫妻俩拿捏住了。”
这就等于没有后患,那刘鑫也能理直气壮地管住他的父母,他父母不敢撒泼,更不敢再背着他被老大夫妻俩骗了,因为他们怕跟儿子再没有关系。
郑县令眼睛一亮道:“大人,我以后能借鉴楚将军的做法吗?”
褚开宇默了默,无奈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必须立得住,否则会引起反噬,你可能挡不住悠悠之口,楚将军不一样,他的身份能震慑住很多人心里的心思。”
郑县令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谨慎道:“褚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县城比较偏僻,也比较穷,有一些村镇是宗族权利大过朝廷法律,这该怎么办?”
“自然是朝廷法度大于宗族权利”顿了顿,褚开宇想起了什么,道:“还有关于寡妇守节、再嫁的事情,朝廷不会颁布任何所谓的贞节牌坊,官府还必须鼓励寡妇再嫁,不允许任何宗族拘禁寡妇,寡妇有自由再嫁的权利”
这个县城就有一个村子推崇贞节牌坊,全都是前任县令发出去的,这可把褚开宇给气死了。
他第一次动了真怒,着人把那满村的贞节牌坊给推翻,架入柴火堆给烧了。
“像上次那个盆山村,那些老家伙不听,可以动用重典。”
褚开宇琢磨着,安州有大大十个县城,更别村子那更多,他根本巡视不过来。
他这次巡查的县城,都是看了安州城的账务后,觉得有很大问题的县城,那些比较富庶的县城或者没看出账务有多大问题的县城,他暂时去不了。
留待下一任安州知府来巡查吧,就不知这次会是谁来任职?
他现在倒是觉得还是跟着楚将军比较有意思,比较有新意,他也在汲取新东西,他很想知道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被褚开宇惦记的楚江开,正在一处茶楼见客人,这客人非常有来头,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宁远。
为了不被刘皇抓住,宁远肯定是往夏国境内跑,不然迟早被抓回去,他不就完蛋了吗?
现在他看到刘氏皇族死期快到了,所以他不能那么快完蛋!
战十:啧啧,褚昀没形容错,这家伙确实长得很妖。
楚江开:跟我妹夫有得一拼,但我妹夫气质比较正,这个宁远长年累月算计人心,想着报仇雪恨,长得很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