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二十五年,闰二月初二，李碧霄/楚青苍的出生年月日。

    这一天，公主府很热闹,楚家人上午就来了，看到丫头的模样,全都震惊又喜悦。

    午后永元帝和周皇后一并来的，帝后夫妻俩也十分震惊,这丫头那么像女儿呢！

    而且她还特别凶悍似的，从襁褓里就看得出来。

    她力气不,指头拽着大人的衣袖，非要使点力才能掰开。

    还想抢给她喂奶的大碗,她双去抢着抱，抱不到，就拽着大人指头,吃饱喝足后，才会松开。

    永元帝嘀咕道：“朕本来还挺担心的，但万一是个莽夫呢？”

    楚元帅忍俊不禁道：“陛下,怎么可能？你没有发现青青她醒着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周围的人么？”

    永元帝哼了哼道：“朕当然发现了,她醒来时，看着朕和皇后好半天,很显然她已经认识你们了。”

    “所以青青应该属于生来聪慧之人,不过目不忘，但也差不了多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莽夫呢？”

    “你得是，那等霄霄会走路了，朕亲自教她。”

    楚元帅笑而不语,心中腹诽着，等她会走路了，再教可能还迟了点，他再观察观察，满月后，醒着的时间多了，他可以试着教一教

    洗三在楚家办，满月宴在宫里办。

    所以二月初五这天，英勇侯府宾客盈门，可以朝堂上百分之八十的官员都来吃洗三酒了。

    今天是个艳阳天，英勇侯府前面后面都摆上了席桌，十一点钟时，楚江开抱着青青出现了，丫头第一次正式在所有人面前亮相，她本来睡得很香，但入了水后，瞬间被惊醒了。

    这水是煮过，加了艾草等草叶，水不是那么清亮，已经冷却下来了，但不凉。

    青青没哭，就绷着脸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面孔，才没有真的哭出来。

    楚江开微微松了口气，这丫头真的脾气不。

    战十：啧啧，你们得好好教，不然容易养成她刚愎自用、目空一切的性格。

    就天老大，她老二那种心态。

    她聪明，她有这个资本，学什么都很快，相对的就会缺少很多同理心。

    楚江开：看来我得准备一个黄金棍子，以后打板的会不会少。

    宾客们自然是吉祥话一堆一堆地往外倒，环视周围，全都是一张张笑脸。

    李德盛今日的任务就是跟着主子，大夫人也顾不上孙女，家中这么多宾客，要忙着招呼客人。

    洗三后，就是宾客们吃酒席，也给青青喂了奶，吃饱喝足后，抱到老夫人她们那一圈接受了一堆赞美，她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明显有些新奇，也有些疑惑。

    “你们叫她青青，或者霄霄都行，这丫头两个名字。”老夫人想得很深，反正是个女孩，将来要嫁人的，嫁出去还是别人家的，既然她有泼天富贵，那楚家沾点光就好了。

    夫人们全都笑了笑，最后却不约而同地叫了‘青青’。

    “天寿公主怎么样？”夫人们的话题转到关心公主身上去了，她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婴？

    老夫人笑道：“挺好的。”

    这是千真万确的真话，不是套话，老夫人回想着孙媳妇那状态，不出不好就像没生过孩子似的，这话肯定不能，所以她不知道怎么讲了。

    这后面青青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公主府了。

    英勇侯府的宴席散了，但还有一些客人，楚江开还在应酬客人，李德盛就抱着青青回了公主府。

    “哎呀，青青醒了呀？”丫头蠕动着，因为头上盖着的毛毯子遮住了视线，她动弹着要拨开。

    天寿把她抱了起来，微微斜着，她眨了眨眼，那么多的人呢？

    于娇、童衣和卫娟，还有新招进来的丫鬟，她们很快就端着托盘进来。

    趁着丫鬟们给青青喂奶，李德盛继续唠唠叨叨着楚家的事情。

    “对了，公主，宁远那子在追宋大夫呢！”

    天寿抿着茶水，挑眉道：“挺相配的？”

    李德盛扁嘴道：“京城的这些公子哥真没用，连追求宋大夫的胆子都没有。”

    宗驹成了夏国的异姓王卫王，甭管这个异姓王以后是不是个祸害，反正五十年内他很安稳，所以宋罗伊的身份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宋夫人也不提给女儿郡主、县主的待遇，她们母女立足世间不是靠的身份，而是高超的医术。

    “不过宁远那子太奸猾了，宋大夫只怕制不住他。”

    天寿却想起萧睿，她在考虑着，龙麟卫的身份见不得光，那要怎么做呢？

    金吾卫那里后面肯定要改革，还有司法系统、公安系统要剥离出来，各施其责，既有串联，又互不相干。

    “这不是制不制得住的事情，一物降一物吧，看他们自己发展。”

    宋罗伊这医术太厉害了，和太医院的太医们的切磋与交流，太医们长进有限，她却进步飞速。

    还有北疆那边，宋夫人也教了不少弟子，不存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师父声名远扬，徒弟想要赶超师父，少不得需要二十年的奋斗。

    天入夜，楚江开才哼着调回来，醒着的青青送给他两个白眼，她偏过头去不看他，很明显不开心。

    他怎么自己出去玩了，他应该在家带她的啊！

    天寿笑了起来，她想着养这么一个聪明的孩简直是想当妈妈的福音。

    虽然脾气不，还一刻不离人，但总体来，比动不动就哭得不知她意图的婴儿强一些，反正给父母省心了。

    然后楚江开只能用玉兰果的汁水哄女儿了，姑娘鼻子动了动，盯着碗里那带着清香的汁水，嘴巴不自觉的蠕动着，连眼神都看得出来她馋了。

    “青青，原谅爸爸，今天是你的洗三，很多人来给青青祝贺，爸爸要招待客人，作为主人家咱们得让客人宾至如归”

    好歹，姑娘嘴动了几下，喝完了半碗汁水，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这才象征性地原谅爸爸。

    天寿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个孩怎么戏这么多呢？

    战十：啧啧幼崽其实都很可爱。

    楚江开：对，我可能就对我妹妹比较印象深刻，再就是青青了。

    随后几天，天寿公主的女儿在宫里办满月宴的消息传开，周皇后在挨个发请柬了。

    京城上下见怪不怪，也没那么多工夫去关心皇家的私事。

    也就诸位皇子，心情不是特别好，趁着二皇子生辰宴时，几位皇子们聚在一起，楚江开也来道贺了，但吃了席面就告辞了，美其名曰回去照顾公主和女儿。

    七皇子是想着好歹是兄弟，琢磨着大家都不作妖了，以后兄弟之间还是互相帮扶一下吧，但几位兄长多喝了几杯酒后，就什么话都出来了，他坐不住了，带着他的王妃苏玉儿麻溜开溜。

    六皇子和八皇子见状，也不好留下来，赶紧也带着自己的王妃走人。

    二皇子、三皇子同命相连，他们抱怨离婚的嫂子就算了，再这么抱怨大姐他们以后怕是不想过好日子了吧？

    今年有两个二月，上个月的二月二皇子生病卧床，所以没有办生辰宴，这个月算是补上。

    天色昏暗下来，天边乌云凝结，眨眼睛春雷滚滚，下起了阵雨。

    二皇子府本该是豪华、奢靡、权贵的象征，但现在却有那么几分的破败。

    二皇子妃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倒是想好好过日子，但这男人天天没事找事，她根本管不过来，索性就不管了，等他哪天喝死了才好呢！

    原来林侧妃的儿子李碧平在府里排行为三，时年八岁，排在他之前的都是两位庶出兄长。二皇子妃膝下现在是一女一子，儿子一些，只有三岁大，女儿已经十二岁，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了。

    今日父亲过生，所以平从皇家学院回来，与兄弟姐妹们一起给父亲祝生，随后也歇在了自个的院里。

    雨声、雷声，还有伴随着父亲呵斥怒骂声，他本想出去的，但听到总管和随从们的劝慰声音，他便又坐回去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平去正院给嫡母请安，他要回学院上学，一个月可能回来住四五天

    二皇子妃以前对这些庶子很是忌惮，但林妍离婚后，她就看淡了。

    她没有林妍的勇气，所以这辈子就只能耗死在二皇子妃这个虚荣上面。

    当然，怎么也能给她的一双子女留下钱财和足够的身份。

    “你娘离开前，也托付了我照顾你，且你是王爷的儿子，也是我女儿的弟弟、儿子的兄长，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忍着，该告诉我的告诉我，你们兄弟姐妹好歹互相有个照应。”

    平行礼道：“母亲放心，儿子身边都好，也没人欺负我。”

    从王府出来，平望了望一碧如洗的天空，多么期望着自己快点到十五岁，这样他就可以去越州看看他娘。

    他想看看她抛弃了那么多，承担了那么多骂名换来的自由自在的人生到底值不值得？

    后话是当然值得了，林妍和张若馨去了越州后，买了大批量的荒山荒地，雇人开荒出来后，又大批量种植经济作物，后续的销售环节又有官府和各大商号负责，可以这个时间段的越州，是她们最能轻易积攒财富的时期，也就是错过了这段时间，以后想要暴富就很难了。

    等李碧平去到越州，看到那举抬足之间，干脆利落、简洁干练的亲妈，他是真的十分震惊的。

    于是他跟着亲妈上山下乡跑了三年后，整个人就恢复成了十八岁少年郎的活跃、姿意，拥有了少年郎的意气风发，随后跟着商队跑商，去了另外的大陆，风里来雨里去，等他再次回来，就是二十一岁的成年男子，与他出京时，完全判若两人。

    三月初二，满了一个月的青青更好抱一些了，而且她长胖了很多，但不算过分胖，虽然有双下巴，但眼睛还大大有神。

    早上露气还比较重，吃了早饭后，天寿公主抱着女儿进了宫。

    宫妃们都还在皇后的凤来宫请安，一个个磨磨蹭蹭不回去，就是想等着天寿公主进宫，她们想看今天的主角。

    传了一个月了，青青都快被传成九天仙女下凡了。

    当然，每个见到她的人，都称赞其漂亮可爱。

    这一个月时间，随着醒着的时间慢慢变多，姑娘学到了更多，反正夸奖她的词语她是欣然接受的，要是谁贬责她，她立即利眼看过去，就是不接受别人的批评。

    永元帝嘚瑟极了，正和身边的大臣们炫耀这个聪明淋漓的孙女来着！

    左丞相杨文光这次没有唱反调了，他又不傻，这有什么好唱反调的呢？

    不过他心中也挺郁闷的，因为一年多下来，确实有那么一些二愣子悄咪咪地投到他的名下来，他怕自己与他们这些傻叉待久后，自己真的变成傻叉。

    他看了看对面的师弟褚开宇，不禁再次郁闷，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师弟摊上了呢？

    褚开宇笑道：“臣还没有见过公主，待会怎么也要多看两眼。”

    洗三时，他去迟了，主角都被抱到夫人堆中了，他就没去看。

    这个丞相不好当呐，比蜀国的丞相难当多了，因为蜀国的地域面积，他驾驭起来得心应，而夏国地域辽阔，不能用这个区域的经验去处理另外一个地方的事情，所以会比较伤脑筋。

    幸好他跟着楚将军和公主跑了两年，否则他现在更是抓瞎，会更无力，不知道怎么入。

    “可以多给明宇多看两眼，那丫头哎呀，朕也就见了两次。”一次就是洗三，一次就是十天前，他微服出宫，特意去看来着，结果发现楚文澜那厮背着他给孙女启蒙，关键是孙女她真的听得津津有味，还点头摇头给出了非常准确的回应。

    从明天开始，天寿公主就要恢复自己的工作，楚江开还管着武校的事情，所以其实没法带青青。

    不过两人决定这第二个月，就把孩子送去楚家，楚元帅和楚老将军非常乐意教青青读书识字，而且李德盛会全程看顾着。

    等她后面能走能跑了，再问她要不要跟着爸爸去武校看看？

    午时过，永元帝领着一棒子重臣进了御花园，今日的御花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作为主角，青青自然是被关注的焦点。

    当然，今天青青叫霄霄，尤其是永元帝那洪亮的笑声而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改了昵称。

    “哈哈哈哈，霄霄，祖父抱！”宫宴上，开席前，主角亮相，永元帝抱着襁褓，嗓门直接传播整个大殿，就差整个回声出来了。

    诸位皇子当中，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四皇子没来，但他们的皇子妃来了。

    五皇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红彤彤的襁褓里的婴儿，他猛地闷了一口酒，眼神有几分混沌茫然，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儿子不吃香，净捧着女子？

    父皇为什么会选择天寿？先前还不觉得，五皇子现在有一种深切的痛苦，无法排解，无法诉出，整日只能借酒消愁。

    五皇子妃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不已，她心中其实很解气。

    她也没有勇气离婚，因为她是正妻，她有孩子，她还有娘家人，自从二皇子府三皇子府的侧妃离婚后，可以所有皇子后院的女人都被其娘家父母殷切叮嘱过，让她们不要跟着学，那只会摔下来，摔得瘫痪，反正是皇子，皇家不会少她们一份吃喝，每天坐享其成不好么？

    她的目光瞥过旁边的六皇子妃、七皇子妃、八皇子妃，心中感叹了一下，如果她们年龄再点就好了，这三人真的赶上时候了。

    婚姻幸不幸福，过得好不好，从一个人的精气神就能看得出来，六皇子妃、七皇子妃、八皇子妃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纯然，这是没有经过多少挫折、见过多少龌蹉才会有的纯善之心。

    当然，刚结婚不过一两年，现在好，不代表以后就好。

    但五皇子妃清楚地记得，当初她刚成婚，就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她是时时刻刻都警惕着别人，几乎是没有放松过。

    忽然，她的目光转移，寻到了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那三个孩子，与他们嫡出的兄长、弟弟妹妹坐在一起，看起来也没有不好，依旧是穿着华丽的衣裳，有些腼腆，但待人接物的规矩礼仪仍然很好。

    天寿也在看他们，等这些哥哥姐姐们被一一叫过来和妹妹打招呼，她多摸了三个孩子一下。

    这代表什么？反正上面人喝口水，下面就有人去研究这口水是哪来的？山里的山泉水，还是井水？这茶杯是汝窑还是官窑、定窑

    二皇子妃、三皇子妃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因为林妍和张若馨提前和她们讲过，没有天寿公主在背后支持，她们只怕迈不出去那一步，当然当时她们是万分震惊的，这皇家的婚姻是离得掉的么？

    当然，她们心中也被种下了一颗种子，但也知道她们提离婚，那绝对离不掉。

    但天寿公主登基后，她们还有希望吗？

    但其实离不离婚都无关紧要，抛开先前那些人之心，现在轻松多了。

    从初三开始，天寿公主恢复在户部的工作，但往年的账目现在是查是不可能完全查完的，只能分派给下属。

    进入盛夏，户部的各方面事务梳理通了后，她打算转地方了。

    她本不打算去别的部门，就去吏部梳理一下全国各地的人才分部情况，哪知道京兆府那边有硬气的百姓告状，就是不服府尹的判决，还狡辩蜀州那边，楚将军判得大快人心，他非要让楚将军来判，不然天寿公主也行

    于是天寿就跑去京兆府升堂判案了，不出意外的话，除了这位大兄弟因为父母分家不公平的事情之外，后面一大堆等着裁决的案子都是女方是苦主，她们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天寿公主来判决了。

    当先这个大兄弟的案子是父母极度偏心弟弟，明明分家后是和他一起过日子，他也不是不奉养父母，但父母总是背着他把家里的银钱、粮食、食物送给弟弟弟妹

    这官府不好判呢，因为他父母坚持没有，就只是被大儿子抓住那两次，其余时间都没有偷拿东西，是被老鼠叼走的

    但判他们跟儿子过呢，他们又死活不答应，都是跟大儿子过的，没有跟儿子过的道理

    “公主，我养得起我爹娘，我也不怕费那几个钱，但我爹娘这做法太恶心了，我求您帮我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天寿：“”

    天寿嘴角抽了抽，她看了看卷宗，这案子不复杂，京兆府负责南城区、西城区的事务，顺天府负责北城区、东城区的事务，两个衙门之下还有一些调解部门，就跟社区那等差不多，这大兄弟的事情也已经闹了两年了，调解过后，他父母还犯

    当然，京兆府、顺天府还有对应的周边县城、村镇，如果有村镇百姓来报案，也归他们管。

    “两位老人家，你们的意见呢？要么跟着你们儿子一家去过日子，要么就改正，好好跟着大儿子过日子？”

    这两人脑子很硬，就他们没有，而且历来是长子养老来着。

    “本公主也是不走寻常路之人，两位老人家，你们不能一再寒了长子的心，我给你们一次改正的会，如果再有下次，本公主做主，让赵嘉胜与你们二老写切结书”

    本来窃窃私语的围观者纷纷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两三秒钟又集体哄笑起来了。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公主和楚将军真的是两口子！”

    “哈哈哈哈，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天寿公主会怎么判赵家的案子？”

    “要知道赵家的案子也拖了两年了，上面层层官员都怕担责任。”

    那老赵头和赵老太太犹如晴天霹雳降在身上，就听天寿公主清淡的语气道：“写了切结书，赵嘉胜就不是你们的儿子，对你们不会再有赡养之责，两位听明白了么？”

    天寿公主的目光看向那赵家儿子夫妇俩，这俩低着头，十分窘迫的样子。

    “有有脚，自当勤奋努力挣钱养家，三十几岁的人还啃老，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没面子，如果再有下次，全国各地的修路队还差很多人，很欢迎你们。”

    天寿心中想着，这个年代皇权真的很有震慑力，这要是在现代社会，当官者哪敢这样，早就被投诉了。

    天寿的目光看向长子，问道：“赵嘉胜，这个结果如何吗？”

    赵嘉胜却犹豫了好半天，最后重重点头，还嗑了三个头道：“多谢公主，草民满意。”

    顿了顿，他闷闷道：“我可以自己养爹娘，只求二弟有多远滚多远。”

    但接下来的发展很戏剧性了，那老赵头、赵老太太却改口了，他们要跟着二儿子一家住，只要老大每个月给钱给粮就行。

    赵嘉胜有些受伤，但也答应了，反正只要没有家贼在，他每个月付赡养费也行，但他要清算过去五年来，父母偷拿给弟弟的钱财、粮食等价值

    大概是刺激到了赵老太太，她拉长了脸劈头盖脸地骂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怎么就没有摔死你呢？把你从外面抱回来”

    赵老头连捂赵老太太的嘴都捂不及，关于长子赵嘉胜不是亲生的事情就被她吐了出来

    这后面的事情更喜剧性了，他们俩皆称是捡回来的，但从各种语气还有他们同一个村子里村民各种法，应该是赵老头没有生育能力，他们俩从外面买了一个儿子，而赵二，则是赵老头弟弟的私生子，为防引起家庭战争，赵老头和赵老太太就把这个私生子抱回来养了，因为好歹跟赵老头有血缘关系，所以这俩就非常偏心赵二。

    长子赵嘉胜当时年纪也有十岁了，他被送去学木工，所以一直住在师父那里，不知道弟弟不是亲生的事情，反正他有所成回家后，弟弟都已经两三岁了，可以满村乱跑了。

    后来赵嘉胜的木工技艺精湛，十八岁后，就把父母和弟弟带出村子里，因为留在当地对师父不好，不能发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所以他就来到了京城。

    不过，他二十五岁那年，师父和师兄弟们都来到了京城，跟着他一起干，把他们梁氏木艺发扬光大了。

    当然，这后面的事情后面有专门去跟进案子进展，天寿就是听了最终处理结果。

    介于都三十多年过去了，且赵嘉胜这个苦主自己写了谅解书，老赵头和赵老太太没坐牢，权当报答他们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还给了一笔赡养费，送他们回老家了。

    而后赵嘉胜就踏上了寻找亲生父母的路，当然他就是托人询问，老赵头和赵老太太也供出了卖他们孩子的人贩子，但对方是流窜者，又三十多年过去了，而且当时那老婆婆年纪不了，只怕都已经死了。

    永元日报密切跟踪了这件案子，等真正尘埃落定后，就刊登在日报上面，全国发行，并在最后大致讲了赵嘉胜的年龄和五官长相，如若有丢失孩子的家长可到京城来确认。

    因为这件事情，日报还打开了新的业务，因为赵嘉胜赞助了银钱，日报承诺是发行到全国十三州八郡当中。

    永元报纸现在分了很多系列，日报是新闻报，还有报、时尚报、八卦传闻报

    其中这个八卦报纸最是令很多有钱人深恶痛绝，人人喊打的地步，因为他们就盯着他们的私事，还夸大其词，总之让他们烦不胜烦，都像监察部门投诉过好多回了，有几次确实被罚了款，但次数多了，八卦报纸的人员会钻空子了

    战十就天天盯着他们，现阶段八卦报纸的员工还算是有良心，但以后可就未必了。

    楚江开和天寿也讨论过这个八卦报纸，因为怕它成为攻讦别人的武器，尤其是处于非常时期，若是胡编乱造，给女性按上什么水性杨花、红颜祸水的名声，那等同于逼人去死。

    天寿郁闷道：“堵不住的，不只是永元报在做，京城现在已经有七家报刊，他们也在做，只能加大监督环节，还有监督力度，及规章条例”

    这个八卦绯闻报不是天寿主张的，是永元报的工作人员某一天顿悟自己想的业务，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成为过街老鼠了。

    京城之外，那更多了，一个州、一个郡、一个县城，都各有各的报纸，数不胜数。

    入了秋，满了半岁的李碧霄是个大团子了，父母讲话时，她就支着耳朵听着，非常认真的样子。

    楚江开一屁股坐下后，伸出一根指头，把女儿戳到，她往后倒了下去，翻个身爬起来，送给爸爸一个白眼。

    但等楚江开把她抱在怀里，和她嬉笑逗乐，她又很快咯咯笑了起来，忘乎所以的时候，爸爸亲她一口，她也吧唧一下亲在了爸爸的脸颊上。

    等她冷静下来，她觉得这样不好，默默爬开，抱着自己的抱枕坐着，严肃的盯着爸爸。

    楚江开逗她，转头就在公主脸上亲一口，大团子送给他们一个白眼。

    嘴咕哝两下，大约是在——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