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扬：“上车啊。”凌雪竹先上了车,随翊紧跟着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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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还能坐个人，顾清扬就坐进去了。

    车子开动，路灯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们的眉眼都笼罩在变幻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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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扬微微朝随翊那边靠着,酒后的心从未有过的柔软。

    他真的很少喝酒，今天喝这么多，好像是想借点酒胆。

    但此时此刻,室友们都在，他能挨着坐他就心满意足了。

    凌雪竹抿着嘴唇看向前面坐着的姜乘曜。车子驶过一段坎坷不平的路面，车身轻微摇晃，姜乘曜侧影优越,轮廓浮在窗外的微光里。

    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回到了青礼西大门。

    一堆出租车陆续到达,门口都快停满了,保安都从里头跑出来了。

    已经是深夜了，青礼大门口的马路上基本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他们这些学生闹哄哄的。

    保安大叔都很懵逼,周五考完试,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

    他们从大门进去，右转进入林荫大道，深夜校园里一片静谧，宿舍楼也都熄灯了。

    “顾清扬呢，没他,等会我们怎么回宿舍啊？”女生喊。

    顾清扬是学生会主席,他跟所有宿管阿姨都熟，面子很大。

    顾清扬对随翊他们：“那你们等我一会,我先把女生送进宿舍楼。”

    “我们没事，刘姨好话！”张江。

    “让曜哥去叫门，刘姨喜欢曜哥。”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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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翊回头一看，见姜乘曜拐去了宿舍楼旁边的超市。

    他们回到宿舍楼下头，趴在宿管阿姨窗户上喊妈妈。

    刘姨披着衣服出来，脸色很黑：“这都熄灯了，你们哪班的，名字都给我留下来！”

    立马就有同学送上一袋吃的：“我们同学过生日！”

    “十八岁生日！”“十八岁生日多重要啊！”

    刘姨忍不住笑了出来，：“谁过十八岁生日呀，寿星佬呢？”

    “他没来，让他明天来看您，刘妈妈快开门吧，我都快憋尿裤子了！”

    刘姨把楼梯锁打开，大家伙纷纷跑上楼，刘姨闻见他们身上的酒气：“悠着点啊少爷们！”

    随翊跟着大家上楼，笑着朝刘姨点头：“谢谢刘姨。”

    “你们也跟着胡来啊。还有你，凌雪竹。”刘姨当然认识他们40的人。

    凌雪竹淡淡地一笑，：“麻烦您了。”

    等他们走到四楼的时候，又听见刘姨训斥姜乘曜他们的声音，随翊往下看，看见姜乘曜拎着个购物袋，慢悠悠地上楼来。

    他和凌雪竹先回了宿舍，他去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见姜乘曜已经进来了。

    姜乘曜给他们每人桌子上放了一瓶饮料，轮到他的时候，却拧开了盖子，虚盖着，然后笑着伸，要递到他上。眼睛要笑不笑地看他，那样热烈又含蓄。

    随翊心头砰砰直跳，伸接了，：“谢谢。”

    姜乘曜拉开椅子坐下，拧开饮料喝了一口。

    随翊喝了一口，扭头去看凌雪竹。凌雪竹脱了鞋，已经去阳台洗漱去了。

    今天并没有开直播，摄像头都关着。可能因为这个缘故，大家都很随意。

    包括凌雪竹，也没有到帘子里换睡衣，他直接在下面换了衣服，露出白皙窄实的腰身，如一杆顶雪的翠竹。

    但随翊无心欣赏神仙男高的身材，他洗漱完就第一个上了床。

    人都是后知后觉的动物，很会事后诸葛亮。随翊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才觉得自己太过于迟钝。

    姜乘曜总喜欢逗他，不就是他这种性格的男孩子会表达爱意的方式！

    他正想着，见姜乘曜也上床来了，在他对头问：“你明天怎么回去，回东山那边么？”

    随翊“嗯”了一声，躺平了，：“我打车。”

    “我骑摩托车回去。”姜乘曜问，“要捎你一段么？”

    “跟我一块回去吧，”顾清扬，“正好我要去你们家一趟。”

    姜乘曜看向顾清扬：“你去他们家干嘛？”

    “我奶奶在江家住了好几天了。”顾清扬。

    凌雪竹一直都没话，在下面用纸巾擦了擦，然后听见随翊：“那我和顾哥一块吧。”

    他抿了下嘴唇，让纸巾丢进垃圾篓里，吁了口气，上床。

    他心中有一种隐秘的快意，黑暗且冷酷。

    姜乘曜问顾清扬：“你以前不认识随翊吧？”

    “不认识啊，他才来江海。”顾清扬也不太想讲随翊的身世，毕竟有点复杂，于是错开了话题，，“我刚才去送女生，发现她们宿舍楼好像要装热水器了。不知道咱们男生宿舍会不会装。”

    “咱们这栋楼年代太久了，不好改造。”凌雪竹居然接了他的话，“等枫园那边的新宿舍盖好，苏楼估计就闲置了。”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动人，有金属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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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园在校外，美食街一直往东走，快到东门了，以后架了天桥，就直接通到咱们学校里头了。”他们又聊了两句，顾清扬打了个哈欠，疲惫地，“明天不用早起了，放假真好。”

    姜乘曜脱了衣服，身上的气味温热，在他盖着薄被躺下来的时候，带起的风穿过床头涌过来，有青春男孩子荷尔蒙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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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过了一堆镜头。储物柜，校服，跑操的时候跟着他跑，在教室外头罚站的时候扭头看他。

    还有吃饭的时候，姜乘曜看着他：“不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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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比较累，加上不上课，周六随翊起的特别晚，起来的时候，姜乘曜居然已经走了。

    顾清扬都很纳闷，：“不知道他这两天怎么都起那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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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顾清扬去吃饭的时候顺道送了一下凌雪竹。

    话虽然这么，语气别提多自豪。

    “雪竹很厉害吧？”顾清扬，“他有那个范儿，天生适合拉大提琴。”

    “都安全送回家了。”他。

    顾清扬就笑了起来。

    顾清扬将他送到江家大宅门口。

    随翊愣了一下，笑着：“顾哥也人如其名。”

    凌雪竹的卷面非常整洁，尤其是作文那一面，工整到不像话，像印刷的一样，大家看了都叹为观止。

    于是他点点头，：“雪哥真的人如其名，很有魅力。”

    他这次语文可能考的稍微有点高。

    “许老师。”

    顾清扬扭头看向他：“跟韦老师么？”

    他暗暗扫了一下姜乘曜的卷子。

    “又一个全对的。”江淮翻着卷子。

    “四个了吧？”老肖着看向随翊，“你是哪一年的？”

    大概是察觉了他们的视线，随翊仰头看过来，气质如雪，眉目清扬，身上似拢着白日光。

    今天的老肖格外和气。

    他着就挥挥，关上了门。

    因为凌雪竹都错了两个题。

    司并不认识随翊，一直暗暗打量他。

    他们批的是语文卷子，只需要批前面的题。名字都是订起来的，但有些人的卷子很好认。

    顾清扬笑：“因为我要回家，我奶奶今天一早就回去了。我专门送你的。”

    “韦老师挺不错的，江威他们都是跟韦老师学的，雪竹好像现在也在跟韦老师学。”

    他抿了下嘴唇。

    顾清扬上午要帮老师批卷子，就把随翊也叫上了。

    “他六月六号！”顾清扬。

    有老师羡慕地：“这次的第一又是你们班了。”

    随翊忽然认出了他下的卷子。

    随翊背着包，看着顾清扬坐车走远，这才去按响了门铃。

    一辆加长宾利停在青礼大门口。

    他们在办公室里遇见了江淮，江淮精神状态很差，老肖他们都知道他昨天过生日的事，问了其他同学的状况。

    随翊瞥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卷子。

    顾清扬笑着问：“那我呢？”

    字体遒劲，每一笔的最后一划都呈现出龙飞凤舞的气势，介于潦草和帅气之间，这一看就是姜乘曜的。

    老肖：“我还真不喜欢凌雪竹这个第一，没惊喜，也和我这个班主任没啥关系。”

    司上前来接过顾清扬的背包，又伸去拿随翊的，随翊摇摇，提着背包上了车。

    他们这样的人家，孩子基本上从就什么都学一遍，不要求多精通，但一定要都懂。

    老肖他们听了很吃惊：“那不正是高考前。”

    车里很宽敞，顾清扬从冰箱里拿了喝的给他，对司：“先去江叔叔家。”

    随翊想，顾清扬有没有可能喜欢凌雪竹呢？

    “我就不进去了，不然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譬如顾清扬一眼就看出了凌雪竹的卷子，他拿起来：“这个一看就是雪竹的。”

    “你不是要看你奶奶么？”

    “姐，他回来了！”江威喊。

    中午老师们请所有参与批卷子的同学吃饭。吃了饭以后，他就和顾清扬回宿舍收拾了东西，一起从学校出来。

    他的语文是真差啊。

    随翊：“我上次去韦老师那里，有看到他。”

    顾清扬他们纷纷都看过去。

    江宁在画画，闻言便支着两只跑到了窗前，看见随翊背着包，穿着简单的卫衣，黑色牛仔裤，白球鞋，正在穿过庭院。

    顾清扬并不知道是哪个许老师。

    “你到时候挪到高考后办吧？到时候咱们把老师们都叫上，好好热闹一场，生日宴，也是庆功宴。”

    这一次可能还没有分。

    随翊看着门禁电话：“随翊。”

    保安这才认出了他，赶紧给了他开了门，他进去的时候，保安从房间里出来看他，都看愣住了。

    随翊背着书包穿过庭院间的石子路，午休时间，江家很安静，大人们要么不在家，要么就是在午睡。唯有江威和江宁姐弟俩一直在等他回来。

    “等到下学期，咱们周六就不休息了，每周只休息一天，趁着现在空闲时间多，要不要明天我带你到处转一转？江海好玩的地方特别多。”

    随翊：“我明天要去学琴。”

    他以前学琴的时候，也是跟韦老师学的。只不过他本人对大提琴并不是很感兴趣。

    姜乘曜的作文跑题了，而且最多六百字。

    他这句话还真是发自真心。

    老肖笑：“庆功宴我喜欢。”

    这次语文并不简单，选择题和默写全对的凤毛麟角。

    随翊：“我要高考那时候才过十八岁生日呢。”

    老肖：“一堆高中生，过生日就过生日了，喝什么酒啊，你是班长，以后组织这种活动千万要注意，出事就完了。”

    清扬两个字真的精准概括了顾清扬的气质。

    能和随翊单独相处，顾清扬特别高兴，问随翊周末都打算干什么。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在惴惴不安地等。

    “你们班几个过十八岁生日的了？”

    保安问：“您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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