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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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夜里睡得实在是太晚,所以次日,不但秋穗起晚了,就连一向都能早起的傅灼,也起晚了。

    秋穗醒来后,见外面天光四亮,立马伸去推身边仍睡着的人。傅灼这会儿虽然仍睡着,但其实是浅眠状态,被秋穗这样一推,他就醒了。

    醒来后却也不急着起,只一把捞过新婚妻子,又搂着她睡了下去。

    二人昨夜一番水乳交融后,如今感情更是近了一步。想着昨夜的温存,这会儿彼此搂抱在一起,各人心中也皆是幸福和欢喜。

    但秋穗欢喜的同时,也仍保持着理智,她被抱在怀中,仍轻轻用身子推他,悄声:“时辰已经晚了,还是快点起来吧。一会儿去给老太太敬茶迟了,像什么话?”

    傅灼难得能有一日睡成懒觉的,这会儿声音也有些闷闷的,他闻声只轻应道:“不急,再抱着睡一会儿。”又,“老太太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她老人家估计巴不得你我起的迟呢。起得迟明睡得晚,睡得晚明夫妻和谐,她能不高兴么。”

    秋穗顺着他话畅想了一下,不免也笑了。他的对,老太太怕这会儿正是这样的心思。

    “但也不能太过分啊,老太太理解咱们,可还有几位嫂嫂呢。我日后是要一辈子同她们一个屋檐下相处的,你不能让我难做。”

    傅灼终于动了下身子,然后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妻子,慢条斯理道:“你不提几个嫂嫂,我倒还没想起来。你一提她们,我忽然想起来,一会儿还得有笔账同大嫂算。”虽她不是有意的,可却也险些让他们夫妻间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这件事,他不能就这样轻轻揭过。

    秋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轻笑着道:“你还怪大嫂啊?我看大嫂人不错,她可是一心为你的。再,之所以误会,还不是你当初自己埋下的祸根?起来,此事怪你。”

    傅灼不否认:“怪我是怪我,但这件事情毕竟也让你纠结彷徨了那么久,我如今想来都后怕。”他双枕在脑后,这会儿一切稳当了,他也就不慌了,于是起话来的语气也是闲闲的。

    秋穗一把掀开了他被褥,不让他再躺着,然后:“你可悠着点吧,别回头叫兄嫂发现了你当初是骗他们的。等到那时,你没了理,就该他们数落你了。”

    反正如今媳妇已经堂堂正正娶进家门来了,长兄又对余家颇满意,实话,这会儿秘密被不被揭穿,也没那么重要了。当然,没被揭穿还是最好的。

    拾掇好后,夫妇二人一道携去老太太闲安堂请安。这会儿吴氏、姜氏、邱氏等人,都已经候在老太太这儿了。

    吴氏和姜氏倒没什么,就是四房的邱氏见秋穗如此这般的姗姗来迟,不免要拿话刺她几句。秋穗不想结仇,又深知今日的确自己理亏,所以倒同邱氏好言好语客气了几句。邱氏一拳头锤打在了软棉花上,便宜没占着,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于是自己撇了撇嘴,也就识趣的不再话了。

    其她人都不理邱氏,老太太更是一瞧见秋穗就对她嘘寒问暖,问她昨夜睡得可好。

    秋穗正要开口话,一旁傅灼抢先了一步:“您老人家放心好了,儿子同娘子都休息得挺好的。”口中是这样,但眉宇间却并未舒展开来,略有点愁绪的样子。

    老太太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所以并不疑心儿子的话。但吴氏却不一样,吴氏知道内情,所以这会儿瞧见叔子眉间的愁绪,她心里便顿时“咯噔”了一下。

    再去看一旁的秋穗,即便秋穗这会儿神色如常,吴氏也会觉得秋穗是在强颜欢笑。

    吴氏心里一时也五味杂陈,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既想叔子能有一段正常点的婚姻,又觉得,这种情况对人家女郎来,未免残忍了些。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闺女日后遇上这样的男家,那她肯定是要心疼死的。

    吴氏有点心虚,于是就想着尽可能在别的方面帮着侯府里多多补偿秋穗一些。敬茶送见面礼时,吴氏把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一对白玉镯子送给了秋穗。

    这对白玉镯子是上好的玉打造而成,价值连城,算是吴氏嫁妆中的压箱之宝。如今能拿出来送给秋穗,一是想彻底日后同这个弟妹联合作,打理好阖府上下,二则也是因为心里多少有些同情和愧疚。

    傅灼是知道长嫂这对镯子的价值的,见她竟要把这对镯子当见面礼来送与妻子,傅灼忙正经了神色。

    傅灼推辞:“嫂嫂看重娘子,我们领这个情。只是此物太过贵重,我们实在受不起。”

    秋穗不知道这对镯子的价值,原以为就是普通的玉镯子。但听丈夫这样,她刚要伸出去的立刻又缩了回来。也同丈夫一个意思,表示如此贵重之物,她不能要。

    吴氏这个人的性子是有些执拗的,一旦她认定了一件事,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就像当初,她认定了晴表妹是受了余家兄妹的蒙骗一样,即便是个外人,她也要插梁家的事,哪怕会得罪人。而如今,她既是已经把秋穗归类到自己人这一类,也就不会再生分,或是防着她。

    一家人,自然就有一家人的待遇。

    所以,任傅灼夫妇再推辞,吴氏却仍是坚持要给。

    最后傅灼见她是真心的,也就没再推辞了,只让妻子收下。然后,夫妇二人一道郑重的给吴氏这个长嫂道了谢。

    接下来姜氏邱氏那里,送的礼都是寻常可见的。几人一番寒暄后,也就各自散了。

    秋穗夫妇二人往修竹园回的路上,秋穗问丈夫道:“当初槐花巷那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同兄嫂交代清楚。”她也有自己的见解在,“我的意思是,你们兄弟间足情深,其实不必如此诓骗的。即便当时情况特殊,不得已用了些非常段,但如今木已成舟,也该是时候向他们坦白了。你去好好坦白,就算被骂又如何?这样之后不影响兄弟间的感情啊。若之后这事叫外人给捅到侯爷跟前去,岂不是给了人家挑拨离间的会?”

    傅灼其实方才也在纠结,纠结此事是就此揭过去,还是他主动去坦白。毕竟那件事他安排的还算稳妥,就此揭过不提,日后就这样平静过日子,也未尝不可。但现在听了妻子一番话后,傅灼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虽那件事稳妥,但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就像妻子的,如今是多事之秋,侯府内部不能再出任何裂痕。

    所以,傅灼郑重点头,应了下来道:“那听你的,一会儿等兄长回来,我便去找他。”

    傅灼新婚有三日的婚假,这几天他都不必去上朝。所以,等中午傅煜从衙门回来时,傅灼这才寻过去。

    秋穗也一道跟了过去,吴氏知道多半是兄弟二人有要事相商,所以识趣的立即挽着秋穗去别处私密话去了。

    妯娌二人走后,傅煜便谈起了朝政上的事情来。

    萧奕之所以一直迟迟不处理裴家兄弟,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中多少愤怒于傅家兄弟对皇权的逼迫。萧奕身为天子,自然擅于揣度人心。傅家此番行为的前因后果,萧奕都一一看在了眼中。他知道,傅家明明可以在裴家得事之前揭穿的,可他们并没有那样做,而是等到裴家东窗事发了,他们才集全力联合朝臣蜂拥而上,逼他这个天子做出裁决裴家的决定来。

    事到如今,萧奕未必再有丝毫袒护裴家的心了,但对傅家,他是绝对的忌惮。

    傅家兄弟有本事有威望,贵妃娘家强壮,日后若二皇子得储登位,他也怕外戚干权太过。

    君臣各怀心思,所以,这场僵持便一直僵到了现在。

    但傅灼今日,却谈的不是朝政上的事。他听兄长发了好一通牢骚后,才起自己此番来意。

    “今日过来,是向兄长负荆请罪的。”罢,傅灼起身,抱作揖道,“五郎有一事欺瞒了兄长,如今越想心中越后怕,故而左思右想一番后,便亲自来请罪。”

    傅煜愣住,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弟弟请罪的到底是什么事。

    “你吧。”狐疑望了兄弟一眼,傅煜转身在一旁坐了下来。

    傅灼直起身子后,这才慢慢道起来:“兄长可还记得槐花巷一事吗?”

    “可是那位郎找上门来讹诈了?”傅煜自然记得,那件事情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有段时间受到了好一番的情绪折磨,既为弟弟担忧,又怕会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侯府。所以,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见兄长如此恐慌,傅灼心中也有些自责在,他忙否认了不是。

    傅煜见状,倒是松了口气。定了心神后,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已经到了这一步,傅灼也就没再歇气,只一鼓作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

    傅煜听后,足足沉默了良久。然后突然的,仰天长笑起来。

    比起兄弟真正有难言之隐来,这种善意的欺瞒,倒不算什么了。再,那余家如今也是朝中新贵,配他们傅家也正好。虽然没能够实现一门父子三人同进士的壮观场面,但如今京中谁人不知那余家大郎实有状元之才?

    且如今傅余两家早系为一家,日后算是荣辱共进的,再去计较曾经的那点事儿,又有何意义呢?

    傅煜高兴的是弟弟没有好男风的隐疾,那么,就算日后叫政敌找到了蛛丝马迹,那也是诬蔑和构陷,不会给傅家清誉带来丝毫的损害。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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