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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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问萱见到莫宥之突然出现, 又惊又喜, 望着他,激动得不知该什么话了。

    “玄珍。”莫宥之微笑着叫着她的名字。

    “你……你……你怎么才……才回来啊。”不知为何,见到莫宥之后, 沈问萱便觉得自己鼻子发酸,眼眶也红了。

    这些日子的担忧, 无措, 已经烟消云散, 可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她反而更觉委屈。

    见沈问萱如此, 莫宥之也是心里一慌。他赶紧上前,将沈问萱揽进怀里, 忙不迭地问道:“玄珍, 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比原来算回来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啊,你怎么还怪我回来晚了?还气哭了?”

    “婉珍给你写信都十几日了, 你怎么也不早点捎个信儿回来啊?”沈问萱抽泣着道。

    “我想着反正人要回来,就不必捎信了。”莫宥之笑着道。

    “可你不捎信回来, 我心里担忧呀。”沈问萱还是不依。

    “你有何可担忧的?”莫宥之笑问。

    “我以为你不捎信回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沈问萱咬着唇道。

    “怎么会?”莫宥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轻声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期盼这孩子的到来。”

    “真的?”沈问萱抬头望着他。

    “自然是真的。”莫宥之伸手抹去沈问萱颊上的泪水, “这世间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儿?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喜欢这孩子呢?我只是为了能提前回来, 要把京中的事情安排好,才耽搁了些日子。你别胡思乱想了。”

    “嗯。”沈问萱点了点头。

    “好了, 大哥,嫂嫂,快进屋吧。”莫婉珍在一旁笑嘻嘻地道,“嫂嫂有了身子,不可久站。”

    “婉珍的是,我们进去吧。”莫宥之拥着沈问萱往府里走去。

    刚进了府,还未走几步,突然,沈问萱停了下来,脸色有点发白。

    莫宥之感觉沈问萱的身子突然发僵,忙转过头,看见她面色有几分不对,忙问道:“玄珍,你这是怎么了?”

    沈问萱仰起苍白的脸,望着莫宥之,道:“我,我觉得身子好像有点不舒服,想去一下净房。”

    莫宥之一听,脸色也是蓦然一变:“要不要紧?”

    “不知道,我先去看看。”完,沈问萱便急急地往净房走去。

    莫宥之不放心,叫秋蝉和莫婉珍跟着她。

    进了净房,沈问萱脱下亵裤一看,上面果然有点红褐色的东西。她人有点懵。怎么会这样?

    “嫂嫂,没事吧?”莫婉珍在外面叫道。

    “没事。”沈问萱赶紧整理好衣裳,出了净房来。

    莫婉珍见沈问萱的面色比之前更不好,极是担心,忙上前扶着她,问道:“嫂嫂,真没事?”

    沈问萱望了莫婉珍一眼,道:“有,有点见红。”

    “啊?”莫婉珍一惊,问道,“见红是胎儿有事吗?”莫婉珍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对妇人怀孕之事,不太懂。不过,见沈问萱一脸凝重,她也感觉这事不妙。

    “见了红,恐怕会滑胎。”沈问萱道。

    “什么?”莫婉珍一听,面色大变,“那怎么办?”

    “我马上写个保胎的药方,你叫人去给我抓几剂药回来,先试着保一保。”沈问萱道。

    “好。”莫婉珍忙点着头,然后又对着秋蝉道,“秋蝉,我们一起扶嫂嫂回屋歇息吧。”

    “是。”秋蝉应了一声。

    莫婉珍与秋蝉站在沈问萱左右两边,将她扶着走了回去。

    见沈问萱被人扶着回来,莫宥之心里大感不妙,忙上前问道:“玄珍,如何?”

    “有点见红,怕是会滑胎。”沈问萱一见到莫宥之,便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当即便红了眼眶。

    “怎么会这样?”莫宥之大惊失色道。

    “我也不知道。”沈问萱摇了摇头,“照理,我是头胎,自己身子也还行,不应该会出现这情况的。一般来,只有那些滑过胎的妇人,才会这样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也许你身子哪里不舒服,自己也不知道。”着,莫宥之对着莫婉珍和秋蝉使了个眼色,秋蝉识趣地退了下去,莫婉珍则将沈问萱交到了莫宥之的手中,自己才离开。

    “事到如今,只有试着吃点药,调理调理吧。”沈问萱叹了一口气,“但愿能够保住这个孩子。”

    “一定能的。对了,我在京城听有个叫蓝真子的郎中,对妇人之事特别在行,我马上叫人请他来给你看看。”着,莫宥之躬下.身来,一把将沈问萱抱了起来,“非常时期,你别自己走了,我抱你进屋。”

    被莫宥之突然这么一抱,沈问萱一惊,好在莫婉珍与秋蝉已经退了出去,只有她与莫宥之在,她也就顾不得其他了。她把头靠在莫宥之怀里,由着他抱着自己回了房。

    五日后,蓝真子便从京城赶到了梓石城。

    这几日,沈问萱都躺在床上养胎,不敢下床乱动。不过,她虽然一直在吃保胎药,但胎还是没安稳,还是有点见红。

    蓝真子来了之后,先替沈问萱摸了摸脉,然后又问了问沈问萱这些日子吃了些什么药。沈问萱将自己的方子具实相告。蓝真子点头道:“幸亏夫人开了这些药,才把胎保住了,不然也许已经滑胎了。”

    “可是吃了好几日了,胎还是没稳,一直见红。”沈问萱心里有些着急。

    “夫人莫急。你心里越急,越不利于安胎。”蓝真子忙道,“我再给夫人换一剂药,夫人先试试。”

    蓝真子名声在外,沈问萱虽然失了忆,但也听过蓝真子的名声,自然是信他的,连忙点头道:“有劳蓝大夫了。”

    “夫人客气。”蓝真子拱了拱手,然后便随着秋蝉去了外屋,给沈问萱开方子。

    待人都出去了,莫宥之坐到床边,把沈问萱揽到怀里,轻声道:“玄珍,你莫担心,蓝真子可是被称为妇医圣手,有他在,孩子一定能保住的。”

    “嗯。”沈问萱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

    可她服了蓝真子开的药之后,次日早上就真的没有见红了。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看来,这妇医圣手的名声,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莫宥之得知这一情况后,也是欢喜不已。

    不过,两日后,蓝真子却向莫宥之和沈问萱要提出回京:“公子,夫人的病情已经稳住了。人在京中还有事,不能在梓石城多作停留,明日便算回京了。”

    听到蓝真子要回京的消息,沈问萱微微一怔,问道:“蓝大夫,你这么快便要离开?”

    “是的,夫人。不过,在下在离开之前,会给夫人把药方开好,夫人按方抓药便是。”蓝真子应道。

    “如果我再有什么情况,那可怎么办?”沈问萱忧心忡忡的道。

    所谓医者不自医,加之沈问萱服自己的药,只能把情况稳住,并未见好。而她服用蓝真子的药后,一日便见了效,因而,她现在把希望全寄托在了蓝真子身上。

    “夫人情况现在已经稳定,只要按时服药,卧床养胎,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退一步,万一真有什么意外,夫人可派人来京城找在下。在下一定会尽快赶过来。”蓝真子道。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去一回,就算快马加鞭,蓝大夫也要五日才赶得到。万一情况严重了,可是一天都耽搁不起的啊。”沈问萱道。

    “这……”蓝真子微微一顿,然后道,“如果真这样,只能夫人自己先开药稳一下了。在下在京中也有一些贵人,每月都要去给她们看诊,有些也是耽搁不得的。如果夫人想要稳当,最好能到京城居住,在下可经常来府上为夫人诊治。”

    “到京城去居住?”沈问萱一怔。

    “这倒是个办法。”莫宥之一听,忙点头道,“我也不能长居在梓石城,如今你这个样子,我独自回京,不能在你身边,我也不放心。要不,你随我一起回京吧?这样一来,不仅蓝大夫可及时为你看诊,我也可以日日见到你,省得我一个人在京城担心你。”

    “此去京城,路途奔波劳顿。”沈问萱叹了一口气,道,“我还要卧床养胎的,怎么能走?若是那样,我怕在路上胎儿就滑了。”

    “我们可以乘船回京。”莫宥之的眼睛一亮,道“我们先从梓水河顺流而下,到了檀城,汇入玉京河之后,我们再逆流而上,回到京城。这样,你也可以卧床。”

    “可这样要绕许多远路。”沈问萱道。

    “那有什么?”莫宥之笑着道,“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多绕些远路又有何妨?”

    “这,这也行。”沈问萱无奈地笑了笑。

    “你答应随我一起回京城了?”莫宥之一脸惊喜地问道。

    “嗯。”沈问萱点了点头。

    “太好了!”莫宥之激动得一把将沈问萱的手握住。

    沈问萱忙把手抽出来,然后用目光指了指蓝真子,示意有外人在。

    莫宥之忙转过头,望着蓝真子,道:“蓝大夫,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回京吧?一路之上,你也好帮我看着夫人。”

    蓝真子微微一怔,道:“公子,从水路回京,可能要七八日才能到,人在京里还有几个贵人等着人回去看诊。”

    “无妨。”莫宥之道,“我反正要派人先从陆路回京理,顺便给你捎个口信,你晚几日再去。”

    “这……”蓝真子推辞不过,只好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事。”莫宥之道,“我这就去安排,我们尽快起程。蓝大夫,你看这一路上需要带些什么药材,也去准备好吧。”

    “好的,公子。”蓝真子行了一礼,然后便出了门。

    莫宥之把沈问萱安顿好,也就出去安排回京之事。

    两日后,一艘硕大的楼船,停在了梓石城的码头。此船全由精木所铸,共两层,大大几十个房间。下人们在底层,沈问萱住在上屋最中间那屋子,相对安稳一些。虽是船上,但装饰也极为华贵,不仅有金碧珠翠,还悬缀有流苏、羽葆等物。以前沈问萱以为莫家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如今见到这船,才知道莫家远比自己想的更富贵。

    待把沈问萱安置好了,莫宥之一声令下,楼船便开始启动,向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