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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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好奇地凑上去,果真,天佑耳垂有颗肉痣。姜雅琴和宁思思跟魏王不熟,是以没有发言权。而十六皇叔、靖亲王和齐王都暗自变了脸色,这颗肉痣生的位置跟魏王的一模一样,甚至颜色都是朱红色的。只不过天佑这颗还,想必日后长大了也会变得跟五皇子的一般大。

    齐王多疑的心思又活动起来,此前他没细看过儿子,现在娇娇一提,他也看出来了。五弟耳垂的那颗肉痣他太熟悉了,时候有高僧过,他这是颗凶痣,为此德妃不知为这个弟弟请了多少高僧,做了多少法事。

    正在遐想之际,十六皇叔乐呵呵地开口了:“娇娇观察得真仔细,因为你五皇叔跟大皇叔是亲兄弟啊,所以天佑有颗肉痣想必是随了你五皇叔了。就像庆亲王是双眼皮,陛下是单眼皮,可你们兄弟有的随了陛下单眼皮,有的却是双眼皮,可见有些东西,亲族间也会有遗传的。”

    宁思思见他不到点子上,忍不住插嘴:“这在医学上叫做隐性基因。即你家族有这个基因,在后代中必反复出现,可能这一代没有,但下一代又有。也叫隔代遗传,甚至有的隔了几代都有遗传的。”

    众人纷纷抬头,一脸迷茫。好吧,看来她的解比十六皇叔的更加让人费解。

    好在厨房里端上一道道菜,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原来“洗三”结束,便开始家宴了。负责厨房烹饪的和尚一脸不满地唠叨:“那胖姐姐非没肉吃不饱,把后院养的下蛋母鸡杀了好几个”

    李成慎乐呵呵地敲了敲和尚脑袋:“宁县君远道而来,你不好好款待,还这么多话!”

    宁思思这下得意了,双叉腰,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就是,你这和尚也忒气,吃几只鸡还跟王爷告状,改天我送你一窝。”

    和尚顿时眉开眼笑:“真的?你可别诓我。那些鸡可都是留着下蛋的呢。”平日他们一周才能吃上一次鸡蛋,现在好了,母鸡一下少了几只,怕是半个月才能吃一次了。出家人不能吃肉,鸡蛋是唯一跟荤腥沾点边的食物,有些寺庙连鸡蛋都不许吃的,认为里面有生命。但福禄寿向来宽厚,认为鸡蛋没经过母鸡孵化,还是普通的素食,不存在生命之。

    宁思思豪气地拍出一百两银票,“这些购买你的鸡么?”反正她刚从齐王那里发了笔横财,所以现在乐得大方。

    和尚眼睛一亮,即刻笑眼弯弯:“够了够了,买上一百只都够了,剩下的还可以买些母羊,到时寺里边有羊乳喝了。”

    齐王神色愕然地看向十六皇叔,“侄儿竟不知皇叔过得如此清苦,这倒是本王的不是了,回头本王让人送些羊乳蛋品过来。”

    十六皇叔大笑,“我这里哪里短过这些东西,但出家人需要动耕作,方能珍惜一粥一饭,亦能戒除口腹贪欲。”

    靖亲王深知皇叔境况,因此只是微微一笑。

    李成慎虽不像靖亲王有实职,但也享亲王俸禄,每年有一万两白银,还有米一万斛,因着十六皇叔的特殊身份,宫里的管事公公是半点不敢克扣的,不但每年足额拨够到位,那些敬虔的管事往往还会多奉上一笔,以祈求这位“活神仙”庇护。再加上田庄出产的粮食果蔬多得吃也吃不完,大多卖到饭馆酒肆,又是一笔巨款。还不算善男信女们的捐赠,都足以让十六皇叔及整个福禄寿僧众衣食无忧了。

    而李成慎深居简出,亦无交际应酬等繁琐事,下俱是出家人,日常用度简朴,每年剩下来的银子都比不多五六十万两,这么些年下来,妥妥的富家翁一个。只是他不喜奢靡罢了。

    家宴桌上摆着十二个菜碟,素食为主。还有南瓜米粥、粳米粥,荷叶饼、欢喜团为了照顾山下客人,厨房还专门做了羊肉包、大菜包。

    宁思思这种肉食动物当然不满足于这点零星肉沫,她要吃大块的肉,后院养的那几只鸡被她拆下整只的鸡大腿鸡翅,先拿花椒大料腌入味,然后搁铁锅里细细煎出皮里的油来,再拿调好的酱汁火慢烧入味,吃起来又不油腻,且浓郁鲜香,极是下饭。剩余部位的鸡肉拆下来,用葱姜蒜末拌上香麻油、盐巴,捞匀凉拌,别有一番风味。最后连鸡骨架都不放过,加入羊棒骨一起,熬成奶白的高汤,加上山间采摘的新鲜菜蔬,就得到一盆飘着碧绿油菜的蘑菇鲜笋豆腐鸡架汤。鲜美至极!

    齐王平日吃惯大鱼大肉,看到这桌清鲜菜品,忍不住垂涎三尺,卷起袖子,对着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颐,吃了个痛快。那几只鸡腿鸡翅,一多半风卷残云般进了宁思思的肚子。

    一行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下山,姜雅琴觉得吃撑了,让宁思思带着娇娇乘轿子先下山,自己则慢慢走下山消食,横竖离齐宫不远。春婵本想陪着姐一起慢走,突然瞥见靖亲王也弃轿向这边走来,不由抿嘴一笑:“奴婢先一步下山,给姐准备些热水茶点什么的。”

    于是山道上便只剩了姜雅琴和靖亲王两人。

    两人闲庭信步,慢慢溜达走着,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山风徐徐,吹得人心神明朗。

    “有心事?”靖亲王先开口,见她衣着单薄,又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给她拢上。

    身子一阵温暖,好闻的汨罗香让她有几分迷醉。她有些不习惯男人靠得太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李承昭敏锐觉察到他的准王妃的情绪,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保持着两人的安全距离。

    姜雅琴有些歉意地看了靖亲王一眼,她并非嫌弃他的举动,而是多年单身习惯了,冷不防有个成熟男性对她稍微殷勤些,她都会有种本能地退缩,像个缩头乌龟般蜷缩在自己认为安全的范围里。为了缓和气氛,姜雅琴将自己方才的推测跟靖亲王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