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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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回京的日子,差不多整个齐国达官贵人都来了,数不尽其数的车辇跟着靖亲王的车队,一路送出城门外。

    “妹妹,一路保重啊。”季月抱着天佑,依依不舍地跟姜雅琴道别,齐王天佑似乎听懂了娘亲的话,伸出“哇啦哇啦”地冲着娇娇挥喊。

    “天佑弟弟,你要乖乖的,等你回京城了,姐姐一定带你吃遍京城美食。”娇娇捏着天佑的脸蛋,依依不舍。

    另一边,十六皇叔也在跟靖亲王亲切地聊着什么,皇叔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不远处一匹马飞快地跑来,福宽立即停下脚步,拧起了眉头。魏元良主动打马上前。

    这一人一骑来得特别快,到了近处,那士兵飞身下马,不知跟魏元良了什么,就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喘气休息。原来这是提前去探路的士兵。

    魏元良不敢耽搁,拍马转回,远远地就着急喊:“王爷,出大事了,刚探路的士兵来报,乌江堰要决堤了,沿岸都是灾民”

    十六皇叔的眉头立刻蹙起,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靖亲王:“怎么会?乌江堰才修建不到三年,怎么会”

    他到这里,想到修建乌江堰的人,以及这里面的猫腻,猛地停下。

    靖亲王不作声,只是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眼中也多了森森寒意。

    魏元良走近继续道:“听上游的澄州连下了十几天大雨,峪姜堰已经决堤了,而今乌江堰主体部分裂开几条缝,最多一日就会决堤,乌江县的县丞大人是从水部下放来的,水利上的事最精通,他的一定没错。”

    靖亲王脸色严峻起来,回京最近的路程便是经过澄州,如今峪姜堰和乌江堰两处决堤,断不能从澄州回去了,那么便只剩一条路,即绕道中山国,进入常宁,最后北上进入京城,这一绕足足要多出一个月的行程。

    况且峪姜堰和乌江堰决堤,想必澄州、会康一带已乱成一团,那里的官员大多是苏雍秋提拔起来的心腹,靖亲王不敢奢望这帮酒囊饭桶们能稳定乱局。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飞到洪灾现场。

    福宽看出主子心思,主动请缨:“王爷,请让属下前去澄州查看灾情。”

    “我也去!”

    “我也去!”

    魏元良和孟溪也纷纷上前。

    靖亲王欣慰地看着几个部下:“很好,尔等几个随孤前去洪灾现场,其余人等护送郡主回京。”

    “不行!”林公公急得顾不上礼仪,一把打断靖亲王的话,“岂能让主子置于险地。”

    福宽也道:“是呀,王爷,洪灾现场太危险了,那澄州城地势低,估计水都淹到内城了,还是让属下前去打探,王爷在京都指挥调度,方才是上策啊。”

    其余人皆点头称是,就连十六皇叔也不赞成靖亲王以身犯险。

    “不行!孤不去看一眼,内心难安。再此次回京得绕道中山,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差不多要二十余日,消息往返,时间更长,灾民哪里等得!”靖亲王不容分地拒绝部下的好意,打定主意要奔赴现场。

    “我也赞成!”姜雅琴突然走上前,“王爷得对,不到一线,怎知民生情况呢?与其安安稳稳在宫里等消息,不如亲自到实地,还能督促那里大官员尽心救灾呢。”实在的,李承昭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她对他的好感又添了几分,这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男人应该做的姿态!

    靖亲王带着歉意地看了她一眼:“琴儿,让你一个人回京,孤心里也是极放心不下。”

    姜雅琴马上会意,这是要在人前秀恩爱呢!于是也摆出一副贤惠端庄的模样,微笑地望着他:“王爷放心吧,有这么多侍卫护送,再又是太平盛世的,能有什么危险。倒是王爷自己要多保重”

    靖亲王眸色闪过一丝温柔和感动,但瞥到姜雅琴那并没有聚焦到自己身上的眼眸,又涌起一股淡淡的神伤,他明知她是在配合自己演戏,但仍抑制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爱意,他解下身上的墨色披风,轻轻披到她身上,又顺打了个结,“天凉了,注意保暖。”

    “嗳。”姜雅琴一声低语,心头涌过一丝不明道不出的情絮,方才这男人贴近自己,将带着体温的披风批到自己身上那瞬,她竟有种眩晕般的甜蜜,那种心跳的感觉让她一度沉溺她有些慌乱地别过脸,心想该不会是演戏太多,自己也入了戏吧,她稳了稳心神,暗笑自己多情,不让自己多想,于是也没看到靖亲王的在系上结时,在空中虚晃了一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僵硬地离开,也没看到他眼里闪过的那抹不舍和关切。

    无论两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却羡煞了一众旁人,没想到靖亲王冷酷的面孔下竟藏着一颗如此细腻的心。

    交代完一切,靖亲王不再耽搁,骑马、转身,带着几个亲随匆匆离去。

    而姜雅琴也在季月依依不舍的道别中,在一队锦翅卫的簇拥下,坐着靖亲王专为她定制的豪华车辇,踏上了回京之路。

    仍是日夜兼程,一路平安,只是车队快到中山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从西南方向不知怎地涌来大股难民,人数约有上万之众,估计是因两处堤坝失守一路北上的灾民,因齐魏两国早早关闭了城门不接纳难民入城,这些灾民们只得四处流窜,为了互相扶持关照,股人流汇成大股,最终形成这么庞大的群体。

    这些灾民个个面色青黄,一看便知是饿了许久,几个面露精光的瘦削汉子走在前头,看上去像是这伙灾民的领头人,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姜雅琴这支车队,一边心靠近,一边声嘀咕着什么,像是在商议什么事情,从这些人贪婪的目光来看,似乎并非好事。

    “快快转向,不要与这伙人撞上。”林公公眯着眼看了片刻,当立断下指令,让车队掉头从另一方向走,避免与灾民潮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