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A+A-

    秦初哪里知道什么县令千金:“没听,我睡得早。”

    昨天上元节,那些公子、姐们附庸风雅,包了几艘船举办诗会,原主也去了,却没人理会,最后只能独享一艘大船。

    毕竟,秦家不差钱。

    依着丫鬟的话,秦大姐借酒浇愁,喝多了还当众摔了一跤,被扶到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之后就是秦初穿越而来。

    秦初想到这,突然明悟,怪不得昨晚掐自己感觉不到疼,原来是喝多了。

    后来好像又感觉到疼了来着,嘶-背疼-

    那个女子到底是谁,怎么会跑到秦大姐的床上。

    现在想来,八成是被人算计了,身不由己。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子认识原主,因为她叫出了原主的名字。

    秦初揉揉眉头,想抽出胳膊,却发现陈夏抱得死紧。

    “秦表妹,我会好好搀着你的,保管叫你跟平常人一样走路。”

    陈夏对自己的表妹很是满意,满意又心酸,两个人性子十分合得来。

    唯一不美中不足的就是秦表妹的自尊心太强了,因为天生跛足,过于在意别人的打量。

    之前就闹过笑话,还因为逞强,独自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个四仰八叉。

    秦表妹那次足足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才出门。

    陈夏打算以后都走在秦初的左边,搀着秦初走路。

    秦初感受了一下左腿,拒绝道:“没事,我自己可以。”

    她早上对着镜子走过几圈,看起来就像是地不平一样。

    不过是有点跛而已,又不是腿断了,完全可以独立行走。

    陈夏知道表妹爱逞强,怕伤到她的自尊心,只得松。

    书院的学生很快发现秦大姐过了个寒假回来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因为自身残疾,走路虽然也是扬着头,但那是外强中干,旁人多看一下就急眼。

    如今倒是完全不顾别人的打量了,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样子。

    跟她那个草包哥哥一样,仗着点臭钱就目中无人。

    这种满身铜臭的人哪里配来县学。

    世上总不缺欠揍的人,眼下就凑上来一个。

    “哟,这不是秦瘸子吗?昨晚摔了一跤没摔疼吧,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县学了呢?”

    秦初看向来人,不认识,便没有马上搭话。

    陈夏哪能看表妹被这么埋汰,当下就回怼:“顾老三,你给我少几句,心讨打。”

    顾三姐轻嗤一声:“张口就打打杀杀有辱斯文,县学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陈夏气极,正要理论,就被秦初拉住了袖子。

    却还是晚了一步,没来得及制止同样冲动的丫鬟。

    罐子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一把扯住顾三姐的脖子扭打起来。

    “让你我们姐,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嘴撕烂”

    “啊-你这个贱婢”

    顾三姐完全不是罐子的对,连带着她的贴身丫鬟也一起挨了打。

    罐子一个打俩,完全不在话下。

    秦初看得眼角直抽,见丫鬟没吃亏,干脆也不制止了。

    很快便有学生请了夫子来,罐子才被拉开。

    李夫子年过五十,一副老学究的模样,第一眼便看向秦初,又是这个爱惹事的草包。

    “让你的丫鬟滚出书院。”

    罐子哼了一声:“我家姐没动,我这就出去。”

    书院里不允许斗殴,尤其是丫鬟和厮,连课堂都不能进,只能守在课堂外,不能喧哗,不能扰乱秩序,不然就要被赶出书院。

    秦初淡淡道:“这位顾老三姑娘是吧,是她先言语挑衅,我的丫鬟纵使鲁莽了些,也是因为忠心护主,为何只赶她一个人出去。”

    顾三姐强忍着没有反驳,而是哭哭啼啼地站在李夫子身边装可怜。

    李夫子气得太阳穴直跳:“那你们主仆两个都给老夫滚出去。”

    秦初挑眉,不问原因就乱处置,看来这位夫子是个不明是非的。

    原主这个反派当得不怎么样啊,怎么感觉谁都能欺负她似的。

    “我出去可以,但是她们也要一起,夫子可不要帮亲不帮理,让书院变成了没有公平可言的污秽之地。”

    秦初扬眉,想处置她一个,不可能,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时,罐子声劝了一句:“姐您不用陪我,我又不是第一次被赶出去,出去还能买糖葫芦吃,在书院里话都不敢大声,太闷了。”

    李夫子听得眉头紧皱,往常这个草包都是梗着脖子就出去了,这次竟然顶嘴,难道真的占理了?

    他看了眼周围窃窃私语的学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让动的下人都出去,散了吧。”

    李夫子一走,罐子和顾三姐的丫鬟也去了书院外边。

    顾三姐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秦瘸子,你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秦初深吸一口气,朝着她走了过去。

    顾三姐退后两步:“你干嘛?还想打人不成?”

    秦初打量了她几眼,幽幽道:“瞧着眉清目秀的,怎么不人话呢,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披张人皮就以为自己不是畜生了。”

    顾三姐一愣:“你什么意思?”

    “哈哈,她骂你是畜生。”有好事者声提醒。

    顾三姐登时气极:“秦瘸子,本姐跟你拼了。”

    结果,她还没碰到秦初,就见秦初往地上一坐,懒洋洋道:“我的腿要是瘸了,顾三姐可要赔我一条好腿。”

    众人:“”

    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明晃晃地碰瓷啊。

    陈夏捂脸,秦表妹这招漂亮啊,就是有点废脸面。

    顾三姐忙走开几步:“你少讹人了,你的腿本来就是瘸的。”

    秦初语气随意:“是吗?我怎么觉得被你一碰,腿瘸得更严重了呢,看来有必要派人去贵府讨个法了。”

    顾三姐气红了脸:“秦瘸子,你不要脸,我根本没碰你。”

    见顾三姐被气走,陈夏忙扶秦初起来:“跟这种人计较什么,打一顿就是了,别糟践自己。”

    话虽这么,但看着顾三姐落荒而逃生怕被讹上的样子,真解气。

    秦初拍了拍衣服:“我虽然是个善良的人,但遇上这样的,谁善良谁是傻子。”

    她突然觉得穿越过来还不错,家财万贯还是个大反派。

    做反派多爽啊,她要一直爽。

    陈夏一脸认同:“有道理,我学到了。”

    秦初翻了个白眼:“你学点好,碰瓷讹人是不道德的行为,是不对的。”

    “那你方才还吓她?”

    “那是因为她先不道德,跟那种人不需要讲道德,跟她讲道德也是傻子。”

    陈夏满眼崇拜,秦表妹好厉害,一个寒假不见,更霸气了。

    上午只有三堂课。

    第一堂课讲经义,授课的就是那位李夫子。

    秦初听得两眼发黑,五句只能听懂两句半,愁死个人。

    一堂课结束,李夫子诧异地看了一眼秦初,这个草包竟然没睡觉,看起来还听得挺认真,莫不是转性了?

    同样在心底升起这个疑惑的还有讲策问的孙夫子、讲诗赋的唐夫子

    正午,秦初吃着午饭想起夫子们的话,叹气:“过个寒假,我把四书五经都忘干净了,明天的考试怎么办啊。”

    罐子眼睛一瞪:“姐还记过四书五经?您不是都在课堂上睡觉吗?”

    秦初轻咳一声:“我也有不睡的时候。”

    “是的,算学课没睡过,其余的课就没醒过。”陈夏取笑了她一句,表妹天生跛足,于仕途无望,来书院就是为了学算学,往后好在商场上一展拳脚。

    秦初悄悄松了口气,好家伙,高估反派了,这下考不好也不用担心了。

    用过午饭,走到书院门口,就看到顾三姐正对一个女子着什么,待她们走近,还朝她们指了指。

    秦初抬眼望去。

    顾三姐身边的女子穿着一身的正红色襦裙,略显清冷的眉眼,神情间透着一丝风情,一种大大方方的风情,妆容浅淡,美可入画。

    秦初微微挑眉,这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女子的视线在秦初身上一顿,又飞快移开,好似只是随意一瞥。

    罐子见人家都走远了,她家姐还盯着看,有些担心地提醒道:“姐,那是县令千金丘瑾宁,老爷交代了,在书院里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她。”

    因为惹不起。

    陈夏赞同道:“顾老三就是仗着她姐姐嫁给了丘家大少爷,所以才敢兴风作浪,到处跟咱们作对,那个丘瑾宁能跟顾老三玩到一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民不与官斗,以后还是离她们远点。”

    作者有话要:  二更来了,三更已就位,今晚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