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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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北城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

    外面飘着白雪,季烟隔着窗户玻璃望着,脸上满是欣喜。

    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她没少来过北城,但每一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真正留下来好好逛一逛还真是一次也没有。

    王隽拿着两杯热牛奶回来,:“先喝一下暖暖身体,待会我带你先去买御寒的衣服。”

    她捧着牛奶,又看了一眼窗外的落雪,问:“你会滑雪吗?”

    “你想学吗?”

    “才一天时间,学不到什么吧。”

    “那就当作一次体验。享受一下其中的快乐。”

    季烟笑着眼答应。

    从场出来,王隽拥着她上车,两人先去吃了饭,又去了一趟服装店,最后回到他的住处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半。

    这是季烟第二次来到他的住处,她环顾了一遍屋子,走到卧室,靠着门,:“上回来忘了问,你这边的房屋设计怎么和深城那套房子的一样?”

    王隽正在拆分行李,闻言,他:“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深城那套房子的设计?”

    她确实好几次表达过,挑了下眉,问:“这是你从深城回来后让人设计的?”

    “怎么了?”

    他把行李箱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在柜子里,有她的也有他的,衣服离得很近,很是亲密,就像她和他。

    她想了下,如实:“那会不是都分开了,你弄这个有必要吗?”

    话落,他那边正好把行李箱准备完毕,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大概是我心有不甘,想留下点什么。”

    心有不甘。

    季烟抿了抿唇,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既然你觉得心有不甘,那你又是怎么出恭喜你三个字的?”

    王隽牵起她的,握在自己的心,慢慢捏紧,:“那时我自负,自负到认为可以没有你。”

    季烟低头,看着被他握在住的。

    他们的影子落在上面,那里有着一片阴影。她地后退一步,原本被黑影覆住的地方,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就像她心中某块地方跟着一起明亮了。

    王隽低低的声音传来:“季烟,我的是实话。”

    季烟再次起头:“我信你一回。”

    他笑了下,她又:“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讨教。”

    “讨教?”

    他带着她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水,:“有什么你只管问,我一定实话实。”

    季烟喝了会水,指尖点着杯壁,犹豫半晌,她:“你为什么离职?”

    王隽毫不思索:“职业规划。”

    “真的?”

    “券商投行转私募基金投资或者风控投资,这是很常见的职业规划。”他,“后面这两个行业也喜欢券商投行出来的,毕竟懂得看企业,懂得发掘一个企业,最重要的是,我们天天和这个总那个总来往,人脉积累方面也相对优秀。”

    她听着,心里软成一片,摩挲了会指尖,再一次向他确认:“没有其他原因?”

    他嗯了声,“没有,我大学本科在外面交流学习时,和父母的关系不太好,读硕士没有生活费,当时我的导师建议我先出去工作一年,做最基础的分析员,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的职业规划就定下了大致的方向。”

    他慢条斯理地讲了一番理由,季烟越听心里越柔软。

    他已然决意不和她辞职的真正理由,她决定就让这件事成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一个秘密。

    她尊重他。

    季烟笑了笑,把水杯放在桌上,:“行,以后有职业规划方面的困扰,我向你讨教。”

    王隽:“随时恭候。”

    话是这么,她还是看着他。

    大约过了两分钟,王隽见她一动不动的,以为她是还有话要,又或者对刚才的答案不满意,就要问,季烟突然伸出,抱住他。

    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弄得王隽很是迷茫,他抬起在半空中停了一会,然后慢慢落下,放在她的背上,笑着:“投怀送抱?”

    怀里的人蹭了蹭他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气,:“大傻子。”

    他皱了下眉,:“怎么无缘无故骂人?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季烟闭上眼,听着他胸腔传来的阵阵心跳,,“你没做错什么。”

    王隽哦了声,:“那就好,你不要突然吓我,我不经吓。”

    本来还在感动中,甚至鼻尖都开始泛酸了,他这话一出,季烟所有忧愁的情绪都飘散得一干二净,她仰起头看他:“你不经吓?你什么时候这么胆了?”

    他抬起,摸住她的脸,眼里藏着许多柔情,:“确认要把你追回来后,我就时常不安,到今天还是时刻会害怕。”

    她笑着:“你最好是,我怎么感觉你下一句是不是要打什么主意了。”

    他坦坦荡荡地,:“因为不经吓,晚上你和我睡一个房间。”

    “”

    果然,适才的感动多余了。

    他笑笑的,无不满足,她想了下,推开他,开着玩笑:“房间这么多,两个人睡一间太挤了。”

    “不会,”他及时拉住她的指尖,把她揽回来,,“我只占一部分位置。”

    “得你很委屈似的。”

    “我现在确实挺委屈的,”他叹了声气,幽幽道,“你先安慰安慰我。”

    季烟正想问,怎么安慰,不料,他先一步扣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吻住她。

    片刻后,她那些还没来得及出的话尽数被他的呼吸淹没住。

    窗外,幽暗夜空,白雪飘漫;屋内,一室暖黄,人影依偎。

    -

    那晚后来,两人还是睡在了一个房间,一张床上。

    季烟洗漱完出来,走到房间,看王隽正在给被子装被套,再看床上的床单、枕头全部换过了一片,不由笑道:“房子不是有人过来打扫吗?怎么还换。”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喜欢紫色系的,我换一套。”

    不过就是睡一晚,明天晚上就要走了,难为他有这个心思,她走过去,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他,“护肤品给你放桌上了。”

    季烟护了会肤,然后上床,靠在床头看了会,王隽走进来,她从上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睡觉了?”

    他调暗了灯光,上床。

    季烟把静了音,放在一边。

    昏暗的房间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一会,散去,又是一室的安静。

    季烟躺了一会,侧过脸,问:“明早几点出发?”

    王隽在被窝中摸了一会,找到她的握住,:“睡到自然醒。”

    “那睡到中午2点呢?还有时间玩?”

    “那就睡到2点,这次玩不了,下次再过来,不急。”

    他是心态好,倒是显得她着急了。

    “行吧,那我就睡到自然醒了。”

    隔天早上,季烟八点左右时醒了。

    她醒来时,习惯地往左侧一看,王隽占据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她伸到被窝摸了下,凉凉的。

    这么早就醒了,昨晚明明还睡到自然醒的。

    她套上绒毛外套,去盥洗室洗漱,再到客厅倒水要找他时,根本没发现人影。

    捧着水杯把整个屋子走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他。

    她到玄关看了下,昨晚他换下的鞋子已经不在。

    是去加班了?

    季烟拿出,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落满了雪的世界,半晌,她找到他的号码,正要点下去,那边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收起,走过去。

    门从外面推进来,王隽裹着一身雪进来。

    看到她,挑了下眉:“不是要睡到自然醒吗?”

    季烟搁下水杯走过去,帮他脱下外套,:“本来是这么打算,谁知道作息习惯了就不好改,多睡一个时就睡不着了。”

    王隽换好家居拖鞋,季烟也拍掉外套的雪粒,拿到架子挂好,回过身,见他提着两个饭笼子,饭香味隐约飘过来,不解:“这是什么?”

    “我回家了一趟,这是家里阿姨给你准备的早餐。”

    话间,他已经把两个食盒拿到餐桌。

    季烟有些迷糊,她觉得是自己没睡醒,问了一遍:“你谁准备的早餐?”

    王隽笑了笑,:“家里人会过来帮忙检查下房子,我最近太久没回来了,阿姨今早过来帮忙打扫卫生,她来得早,看我在家,回去和我爸妈提了,他们打电话让我回去拿早餐。”

    原本易婉茹的是,既然都在北城了,不如就带人家姑娘回来吃个早餐吧,要是季烟不好意思见人,她和王崇年就先去二叔家坐。

    王隽明白,母亲这是想见季烟,但考虑到季烟那晚的话,他推拒了,只年后会带季烟正式回家一趟。

    王隽把早点一一拿出来,有豆腐脑、鸡丝三鲜捞粉、虾饺、笼包,还有梨汁银耳汤和水果蔬菜沙拉,季烟看得目瞪口呆。

    那边王隽把早餐点都拿出来,他回厨房拿筷子汤匙和碗。

    当他给她弄好一份三鲜捞粉,季烟还是觉得惊讶:“你们家早餐都这么丰富吗?这要很早就起来准备了吧?”

    王隽拿碟子给她夹了虾饺和笼包,:“爸妈对食物比较挑剔,请了两位阿姨一起做,放心,两个人配合起来,不需要那么早。”

    她喝了一口汤,:“比我爸爸煮的还鲜美。”

    “是吗?喜欢多吃点。”

    吃掉了半碗粉,季烟才后知后觉:“阿姨和叔叔知道我过来了,还准备了这么一桌早餐,我是不是要表示下。”

    王隽不以为意:“不用,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跟他们表达过你的感谢了。”

    她琢磨了下:“这样真的可以吗?”

    王隽抬头看她,打趣道:“不然你待会和我回一趟家,中午吃个午饭?他们很欢迎你。”

    听到这话,季烟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你正经点,我们在很严肃的话题。”

    他笑了,给她舀了碗梨汁银耳汤,不紧不慢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一顿早餐而已。”

    尽管王隽这么强调了,季烟还是觉得不做点什么未免太不礼貌,总不能还没正式见面就已经给他的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吃完早餐,趁着王隽在收拾餐桌,她抱着躲到书房给江容冶打电话求救。

    江容冶听了,也觉得王隽的话没什么问题:“这没什么吧,我以前的男朋友妈妈知道我后,经常给我送吃的。”

    季烟听了忙问:“那你有送什么东西回礼吗?”

    “我想想,”江容冶沉默了许久,才,“有,我买了东西送了回去,不过都被退回来了,三次之后,我就没送过了,只发信息谢谢。”

    “你都送的什么?”

    江容冶啊呀一声:“真的忘了,陈年旧事谁还记得。”

    季烟失望:“你都能记得你前男友的妈妈,竟然忘记给人送过什么东西了,你什么记性。”

    “不然会是前男友吗?这些。”

    “”

    默了一会,季烟很是忧愁:“我没经验,送长辈要送什么?”

    江容冶兴致缺缺:“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就送钱吧,打个9999过去,诚意够足了吧。”

    她声叫道:“江容冶你能不能正经点。”

    “你送你爸妈什么你参考下,买个差不多的送过去。”

    季烟沉默了。

    江容冶等了一会,没听到她的声音,问:“怎么不话了?”

    季烟很没底气地:“我每次都给我爸妈打钱。”

    “”

    江容冶大声嘲笑她。

    季烟:“我这不是没经验,跟你取取经。”

    江容冶哦了声,毫不留情嗤笑她:“也是,毕竟是连个前初恋都没有的人,哎呀我理解啦。”

    季烟黑着脸把电话挂了。

    背靠书房桌子站了会,响了下,点开,是江容冶发来的一个公众号链接和一条语音。

    来姐妹,这是友的推荐,你瞧瞧有没有能参考的。

    公众号链接点开,里面是送礼物的一些清单,涵盖了各个年龄层。

    季烟给江容冶发了个红包,又了些谢谢,直起身,正要离开书房,忽地,目光一瞥,瞥见了个什么东西,她摁熄屏幕,走过去。

    左侧书架第五层的柜架放着一个相框,季烟拉开玻璃门,拿出来。

    相框里贴着一张照片,主人公是王隽,神情很稚嫩,却严肃着张脸,有种装成熟的意思。

    这么可爱的一张脸,却一点都不笑,季烟看着直摇头。

    她拿起相框正要打开门出去问问他,门倒先一步从外面推进来。

    王隽看到她,眉眼一挑,:“怎么躲到这来了?”

    要是没看到那张照片,季烟或许会心虚,这会,她神秘兮兮地把相框从身后举到他面前,:“这是什么时候的你?初中高中?”

    王隽伸要拿,她不给,往后缩,同时:“先回答,我还没看够呢。”

    他笑了:“真人就在你面前,还看不够?”

    “别打岔,”她,“这是几岁时候的你?怪可爱的。”

    “初三,”王隽,“可爱吗?”

    季烟低头,盯着照片上的人看,:“是挺可爱的,要是再笑笑,就更可爱了。”

    “是吗?”王隽朝她靠近,离她只有厘米间的距离了,他唤她一声,“季烟。”

    她下意识抬头。

    他笑笑地看着她:“现在呢,可爱吗?”

    季烟懵了懵,看看他,再看看照片上的人,半晌,抿着笑,举着里的照片,:“我觉得还是他可爱,你还差了一点。”

    “哪点?”

    随着话落,他突然抱住她的腰,低下头,:“看他不如看我。”

    他一边着一边去拿她里的照片。

    季烟躲着,伸长,笑骂:“他也是你,不过是时候的你,怎么跟他计较起来了?”

    王隽眉梢微扬,颇为认真地:“十几年后我能抱着你,十几年前的他可以吗?”

    “”

    思忖一会,季烟:“也是,不定我那个时候正在惦记哪个帅哥呢。”

    她是故意挑衅他的,结果刚完,突然觉得腰上一紧,再抬头一看,王隽已低下头来,她躲,他捏着她的下巴,:“与其惦记不知猴年马月的帅哥,不如多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

    她正想骂他不要脸,他的唇瓣已经覆下来,淹没她到嘴边的话。

    时间悄然溜走。

    许久之后,季烟才被放开,她双揪着他的衣服两侧,额头抵在他胸前,羞愤道:“你不要每次都用这招,我”

    顿了好一会,季烟都没找到合适的词来表达她会怎么样。

    耳边是轻轻的笑意,略略的,在这个安静下着雪的早上,很是引人。

    “你会怎么样?”他口吻充满了揶揄。

    “我就”季烟四下搜索,半晌,推开他,扬起他时候的照片,,“这张我没收。”

    “收他都没意思,”他笑意清越,眉宇间朗朗,“不如收了我。”

    他怎么什么话都接得上,季烟:“你早就是我的了,不需要多此一举。”

    他眉间一动,她暗道不好,连忙后退,还没退出两步,他大步上前,来到她面前,:“既然我早就是你的了,能谋一点福利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他目光灼灼的:“可以吗?”

    别想诱惑她,季烟眨眨眼,混乱的脑子瞬间清醒,她清清嗓子,:“别忘了,你待会要带我去滑雪的。”

    一边,她一边撇开他的,往门口退,:“这边过去要挺久的吧,换装备也要时间吧,你好带我过来是看雪玩雪的,总不能最后是你玩”

    意识到错话了,她及时打住,瞪大眼睛,咬着唇。

    他唇角弯起,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随时要漏出来一样,“话到一半不是好习惯。”

    “你别想诱惑我,没用,”她转身爬出去,同时不忘回头提醒他,“快点,我晚上的飞,没剩多少时间。”

    他走出来,似有若无地叹了声气,:“现在九点不到,要做点什么完全来得及。”

    正要走进房间,听到这话,季烟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他:“你就那么短时间?你确定?”

    王隽:“”

    -

    两人收拾完从家里出来,坐到车里,季烟拿着,问:“要不要我给你导航?”

    王隽抬头瞥了她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

    她笑着:“忘了你是北城本地人了。”

    “是吗?”他握着方向盘,敲了两下,幽幽道,“我看你忘记的事情挺多的。”

    季烟装傻:“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王隽作势要解开安全带,她眼尖,摁住,笑着:“真没时间了,你知道我特别喜欢雪的。”

    “我”他刚了一个字,她伸出压在他的唇上。

    他眼睛清亮,定定地看着她。

    她:“我知道拿了你时候的照片不好,更不该开你玩笑,这样子,等过年了,你到我家,我给你看看以前的我?”

    王隽眉间动了下,她立马问:“可以吧,你还没见过时候的我。”

    “可以,我要你来广华证券之前的所有照片。”

    季烟有些愣住:“要那么多吗?我都不知道相册被我放到哪里去了。”

    他启动车子,不紧不慢地:“没事,等回去了,我陪你翻。”

    车子开出停车场,驶上外边的大道,季烟望着外边雪白的街景,以及各样格式穿着打扮的行人,她后知后觉地看向王隽:“我才要了你一张,你却要我那么多张,我是不是亏了?”

    “亏吗?”前边是红绿灯路口,车子缓缓停下,他看向她,“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计较这个。”

    得好像也是。

    季烟觉得有理,又觉得哪里没道理。

    车子一路从市中心开出郊区,之后拐入山道,一路拐弯爬道之后,车子停下。

    窗外是白雪皑皑,萧瑟苍茫的一片,周边停着许多车。

    季烟看了看,“到了?”

    “嗯,”王隽,“这边是停车场,离上面的滑雪场地还有些距离。”

    下了车,季烟望了眼四周,对面的山是褐色的,近似铁锈,她身处的地方却是纯白的。

    王隽过来牵她的,:“注意脚下。”

    季烟嗯了声,“你也是。”

    两人挨靠着彼此,慢慢地朝雪场走去。

    在入口处买了两张票,王隽带她去租滑雪的工具。

    人逐渐多起来,往来高喊声此起彼伏。

    季烟感受其中,笑着拉王隽,指着不远处,:“那样你会吗?”

    王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想学那个吗?”

    她毫不思索地摇摇头,“不行,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我怕会摔个四脚朝天。”

    “这么不自信?”

    “不,”她无比平静地,“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王隽摇头失笑,带着她去换雪具。

    季烟选的是单板,换上装备后,她抱着单板,:“我四肢不协调,你待会多担待担待。”

    王隽帮她检查了套,又帮她理了帽子,:“今天就是过来看看,压力不要过大。”

    他这么一,季烟还真的觉得压力大了,她看了会旁边的情况,有人滑得格外顺畅,有人一路滑一路摔。

    她看着那位时刻在摔的陌生人,心有点颤颤的:“如果我不行,你一定不能笑我。”

    王隽嗯了声,按住她的肩膀看了会。

    她脸色红润润的,一双大眼睛藏在衣服和帽子里,像是一只仓鼠,他莫名的一阵心暖。

    默了会,他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今天你只管玩得开心,其他暂时靠边站。”

    他的呼吸浸在她的脸上,季烟想到了这冰天雪地,倒是和他这个人搭配,她笑笑的:“话就话,别占我便宜。”

    他:“这话你看待会还能不能得出口。”

    季烟不明白他的话,等到了上了单板后,她就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撑着雪地,踩着单板刚直起身体,人就不受控地往后仰,王隽及时接住她,还不忘来了一句:“占我便宜?”

    她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嘴硬道:“难道不是你主动贴上来的?”

    他笑:“看来你是想直面雪地,也不要我这免费的人墙。”

    “”

    彼此笑了一会,王隽:“我帮你踩着板,你慢慢站起来,记得腿弯曲。”

    季烟:“你帮我踩板,我这不是典型的还没学会走路,就先跑了吗?”

    他拉着她的,助力她站起来,听到这话,他:“你第一次碰这个东西,摔了,我怕你疼好几天,最重要的是,怕你留下阴影。”

    她借着他的力,按照刚才来时他跟她的技巧,慢慢站起来,等她觉得稳了,便:“你这叫典型的溺爱,以后要是有孩了,你会宠上天吧?”

    后面这话一出,两人相视,都有些怔。

    漫天雪地,本该是或喜悦或惨叫的时刻,她却和他谈孩子。

    王隽心口微微发烫,用力制止了好一会,他才十足淡定地:“如果有孩子,我会很疼她,还会从带她上雪场。”

    她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可听着他规划起孩子的未来,便问:“为什么从就让她上雪场,想培养个奥运冠军?”

    他笑着,低头看她:“我这是爱屋及乌,她妈妈喜欢雪,怎么着她应该也要,弥补她妈妈时候没上雪场的遗憾。”

    她抿着笑:“你这叫强盗逻辑,强买强卖,压榨行为。”

    “不会,我会经常带她来雪场,尽量让她快些习惯。”

    还真是越越没边了,季烟:“滑雪呢,别扯有的没的。”

    王隽牵着她,“不是你先提起孩的?”

    她假装怒了,推他:“你”

    只了一个字,她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仰,时迟那时快,王隽踩住她的单板,同时伸出揽住她的腰。

    倒地的阵痛感并没有到来,季烟睁开眼,王隽的脸望进她的眼里,她心有戚戚,扶着他的,:“好险,还好有你。”

    他嗯了声,凑到她耳边:“还是我占你便宜吗?”

    很好,她又想推开他了。

    念在刚才的惊吓还分析可辨,她是万万不敢推他了,怕摔倒,摔个什么疼痛感出来,那可是得不偿失。

    想罢,她握紧住他的,决定暂时屈服于他,:“是我占你便宜。”

    他看了看她,又是摇头失笑。

    她不敢看,怕自己害羞,受了他的蛊惑,移开目光望向别处。

    接下来一个多时,都是王隽扶着她在滑,大概像他自己的,是怕她摔,回去要缓好几天,他一次也没让她摔过。

    但是不摔换来的结局是她的平衡感始终不行。

    她跟他:“我真的是来滑雪的吗?一次都不摔是不是白来了?”

    两人已退下单板,抱在身体一侧,向着休息区走去。

    闻言,王隽:“下次等你放假了不忙工作了,你想怎么玩都没问题。”

    走出好几步,季烟才缓缓反应过来,心里甜着,露在脸上便就是,她突然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他眉梢又是一扬,停步看她,目光颇有些耐人寻味。

    多半是又想做些什么,她假装看不见,明知故问:“不走吗?那我走了。”

    她从他里抽回,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从身后拉住。

    王隽把她拉回来,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之前,他:“想跟我谢谢,得按我的方式来。”

    话了,他不由分地吻住她。

    寒风徐徐拂过,不远处是簌簌的滑雪声音,还有不少惊呼声传来。

    那么多声音,那么多介于寒冷与温暖的东西,可此刻,季烟觉得一切都安静了,安静得这广阔纯白的天地间只剩她和他两个人。

    俗世纷纷杂杂,过来过往。

    无疑岁月悄然更变了一些东西,不变的是,她和他依旧依偎,照旧拥抱彼此。

    走到休息区的时候,看着王隽递过来的水,她:“下次我休年假了我们再过来。”

    王隽:“下次带你去另外一个场地。那边附近有旅馆,住上几晚,满足你夜里拥抱雪山的寂静。”

    她听了,直点头,正想要下回可不能再帮她滑行了,让她摔摔也好,才有滑雪的快乐。

    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把她吓个清醒。

    “姐?”

    循着这道声音,季烟抬头看过去,这一看,里的水差点摔了。

    几步远外,一身全副装备的沈宁知抱着个单板,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王隽看了看两人,半晌走过来帮她拿水瓶,季烟很快回过神,下意识地起身,牵住他的,将他拉在身后,看着沈儒知,暗道不好。

    他怎么会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