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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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白天,季烟闲下来的时候,就盯着一旁的看。

    明明才早上十点,他要下午才过来,她却在想他了。

    一旁的赵拿资料过来找她,见她盯着出神,赵伸出,在她面前晃了下,季烟回过神,侧目,问:“怎么了?”

    赵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她面前,“这是你下午要的资料。”

    季烟翻开,检查了几处容易出错的地方,都没有问题,她合上,:“谢谢你,辛苦。”

    赵笑着:“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应该的,应该的。”

    见她还站着没走,季烟问:“还有事情吗?”

    赵眨眨眼睛,指了指她的,:“在等电话吗?”

    心事就这么被旁人瞧在眼里,季烟愣了下,摇摇头,撒了个谎:“刚在想问题。”

    赵回到工位后,季烟幅度甩甩脑袋,翻出资料做归档,忙到一半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了放在桌子边上的。

    看了两秒,她收回视线,移到电脑的右下角。

    十点半。

    随即,她一边敲字,一边想,怎么才十点半?

    不是一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吗?

    可是她从八点忙到现在,已经忙活了一早上,期间完成了两份报告,归档了一沓资料,还把月在外出差同事的考勤提交给温琰秘书,明明做了那么多事情,可也才过去两个半时。

    来临城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时间走得实在慢。

    她捞过点开,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十点三十二分。

    季烟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下午三点,她靠着椅背坐了一会,旁边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今天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大家想喝什么尽管点,把你们的需求发在群里。”

    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季烟一路滑了下来,大家想喝的五花八门,很难凑到一块。

    她望向窗外,午后阳光慵懒却又明媚,她想了下,:“要不大家一起下楼走走,休息半个时?”

    难得是年末最后一天,虽然这个时候他们也是最忙的,各种资料需要汇总提交发布,但人总是喜欢忙里偷闲的,这个提议一致得到了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负责人的赞同。

    一群人下楼。

    附近就有条生活街道,餐饮店、杂货铺、咖啡蛋糕店等一应俱全。

    一群人分成两拨,一行人去咖啡店,一行人去一家冷饮店。

    冬天吃冰是个很刺激的事情,可季烟的生理期前两天刚走,加上经期时本来就会腹作痛,她不敢像读书时代那样毫无顾忌。

    赵挽着她的臂,得天花乱坠的。

    季烟很坚定地拒绝了她的诱惑:“我还是喝点热的,不跟你吃抹茶冰淇淋了。”

    赵失望地和别的同事走了。

    这个点,出来喝下午茶的人不少,咖啡店进进出出的人,其他同事点完单先去找座位,季烟和另外一个负责人落在后边。

    轮到她的时候,季烟看了一圈,点了一杯热可可和一份抹茶蛋糕。

    那位同事点的生椰拿铁和焦糖布丁,要结算的时候,季烟看了眼账单,又收到隔壁江烈发来冷饮店消费的账单,心里有了个数,她点开微信找到那位同事的微信,转了一半的钱过去。

    同事收到了,问:“你怎么给我转钱了?”

    季烟解释:“我听他们你上次单独请客,这次咱一人一半。”

    同事摇头笑笑:“你真是分毫都要算得清楚。”

    季烟一边往位置上走,一边:“请客有来有往,关系才长久嘛。”

    话间,就到了座位,她拉开椅子正要坐下,余光瞥见什么,她拉椅子的动作一顿。

    同事问:“怎么了?”

    季烟盯着角落里的一处看,那人也正看着她,眼睛带着笑。

    其他同事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除了一扇镂空的木窗,以及看不太清的人影外,再没有什么,便问:“季烟,你在看什么?”

    季烟就想,对啊,她在看什么?

    她需要看吗?

    王隽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就在触可及的地方,她做什么在这边看他,她应该走到他面前去,近距离地看着他。

    不然多对不起她早上刚经历的‘度日如年’。

    这么一想,她放开椅子,直起身,跟同事:“遇到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我那份你们帮忙分了吧。待会你们吃完了先回去不用等我,我晚十分钟上去。”

    着,她不顾同事的询问和充满好奇的目光,径直朝王隽走去。

    王隽选的位置很讨巧。

    不仅位于角落,还有一棵绿植和一扇镂空落地木窗挡住了周围的视线。

    她刚才之所以能一下子看见他,并认出他,实在是他看她的那道视线太过暴露,她想忽略都难。

    她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会,装模做样地问了句:“先生,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

    王隽淡笑地看她,目光带着考究,片刻过去,他摇摇头,:“没有。”

    她扬扬眉,笑着问:“那我能坐吗?”

    他唇角弯起,伸出,握住她的,问:“想坐多久?”

    她极是认真地想了下:“可以坐很久吗?”

    他帮她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势,意味深长地了一句:“你想坐多久就多久,不走最好。”

    两人像模像样地演上了。

    季烟再装不下去,笑出声,坐下,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好下午吗?”

    “现在不就是下午?”

    直觉告诉她,王隽不可能是下午过来的,她突然想起昨天那通电话,有些吓到了:“你不会昨天就过来了吧?”

    王隽笑着看了她一眼,没回答,而是叫来服务员,:“麻烦给她来杯热可可,再加一份抹茶蛋糕。”

    等服务员走了,季烟:“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淡淡问:“就这么想知道?”

    “也不是特别想,就想确认下。”

    “中午过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季烟松了口气,不是昨天过来的就好,不然他不来见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

    念头一起,她又自我怀疑,她在可惜什么?浪费一个晚上怎么了?

    两人还浪费了一个月。

    她脸上神情变幻来去,一会皱眉,一会苦恼,一会羞涩,王隽观察了一会,正要询问,服务员送来先前点的热可可和抹茶蛋糕。

    王隽扫码付完账,和服务员了声谢谢,把热可可搅拌了会,推到她面前,:“先喝点东西。”

    季烟仿若惊醒。

    他不由得笑了:“看来我提前过来让你很是”他想了下,,“很让你为难。”

    季烟捧着咖啡杯,巧克力融化的唇香味扑鼻而来,香润而厚实,她闻了一会,尝了两口,才:“不为难。”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她才不会把真实想法告诉他,指不定他会怎么笑她,颇为严肃地:“我只有几分钟的外出休息时间,你确定要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无聊?”

    显然他还是想继续聊这个话题的。

    季烟想了想,瞥见一旁的抹茶蛋糕,挖了一口,递到他嘴边。

    他皱了下眉,:“我不吃。”

    她:“我知道你不吃,可现在我心情不是很好,你吃一口让我开心开心。”

    这么霸道的获取开心的方式他第一回亲眼所见。

    季烟看他不张嘴,:“你不肯?”

    他摇头失笑,吃掉了她递过来的蛋糕。

    季烟总算开心了些,问:“你在这边坐多久了?”

    王隽毫不思索:“半个时不到。”

    “真的?”

    他打开,递给她一个监控睡眠的pp,屏幕上是他的睡眠监控数据。

    一点入睡,两点半起床。

    侧面证实了他确实是中午过来的。

    她:“怎么不多睡会?”

    “你常来这家咖啡厅买下午茶,我过来碰个运气,万一碰上了?”

    她听着很是欢喜。

    下一句却听到他:“碰巧遇到了,就不是打扰。”

    她一愣,傻乎乎地顺着他的话问:“那叫什么?”

    他挖了勺抹茶蛋糕,递过来,她张开嘴。

    苦甜的味道在口腔内迅速蔓延,季烟还没回味完这个味道,冷不防地就听到王隽不紧不慢地。

    “碰巧遇到,那叫偶遇。”

    -

    偶遇,一个可以引出无限想象的词语。

    可他做的,完全要在前面加上一个“蓄谋已久”。

    季烟看着他,抿着笑,忍了老半天,她实在忍不住,别过脸,背着他笑,只是笑意刚从眼睛里冒出去,还没落到个实处,透过镂空落地窗,同事们都在往这边看。

    目光一对上,季烟的笑意彻底凝在脸上,同事们倒是笑得暧昧,有几个还朝她竖起大拇指。

    季烟觉得这堪比社会性死亡现场。她赶忙转过脸,双埋住脸,对着桌子磕头。

    一副懊恼的模样。

    王隽看过去,她的同事们已经在各各的,没再往这边看。

    收回目光之前,他多看了坐在边上的男人,刚才在点单台和季烟有有笑的那位。

    季烟还把脸埋在心里。他想了下,起身,站到她身旁,挡了那边的视线,:“觉得不好意思?”

    她闷闷的声音传来:“也不是,就怕他们刚才看到你喂我吃东西了,哎”她郁闷极了,“丢人,丢人,我怎么忘了他们还在。”

    王隽不明白丢人在哪里,但看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怕时间久了,她难受,就:“那去外面走走?我待会送你回去。”

    季烟觉得这个主意好。

    恰好咖啡厅就有个后门,通往另外一条街道,她拉着他的往后门走。

    后面依稀传来笑声,其中有好几道声音都格外的熟悉,她都假装听不见。

    走出一段路,她停下。

    王隽:“刚才吃到一半,要不要再买点什么?”

    “不用,”她,“今天出来就不是专门出来喝下午茶的。”

    “那是为了什么?”

    季烟想,自然是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慢,夜晚怎么还没降临,他怎么还没来,借着喝下午茶的会出来透透气。

    可这是能的吗?

    显然不能。

    她不给他这个逗趣得瑟的会。

    她:“今天是最后一天,大家都在蠢蠢欲动下班后的安排,我看她们也是,工作忙得差不多了,不如出来放松一下。”

    这确实是个原因,但还不是主要原因。

    不过因为偶然遇到他,这便是主要原因了。

    王隽突然靠近她,她心里想着事,被吓得不轻,“你”

    他握住她的,捏在里,问:“我什么?”

    他什么?

    她的被他抓着,他靠得更是近,两人肩膀挨着,路边行人那么多,这个点出来的以上了年纪的群体为主。

    她一边推开他,一边注意着四周,不好意思地:“有伤风化,你离我远一点。”

    他却是不听,人依旧挨着她靠,还是抓着她。

    努力挣扎了一会,无果,季烟放弃了。

    临城的冬天随处可见的绿色。

    季烟和他默默往前走。

    忽地,王隽问:“你蠢蠢欲动吗?”

    她听得不是很明白,啊了声:“什么?”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继续往前看,:“你的同事蠢蠢欲动下班后的安排,你呢,你也是吗?”

    她蠢蠢欲动吗?

    回到合众科技的尽调室,季烟忙了会工作,转去茶水间接水。

    站在茶水间的窗台,往外看,远一点是一片绿林和大海,往近了看,是一群不高的办公楼和居民楼。

    不论是在深城,还是在临城,她都格外喜欢茶水间的窗台。

    站在这里,总能让她看见一些不一样的风景。

    在深城,她眼里看到的风景是偶然路过的王隽,是悄然等候已久的人。

    在临城,她看见的是生活,平静而舒心。

    她望着远处不甚清晰的大海,心想。

    她是蠢蠢欲动的。

    她何止蠢蠢欲动,她恨不得能拨动时针,让时间一下子直达夜晚。

    这样她就能见到他了。

    一个月不联系不见面,她是真的忍不住。

    他大概是知晓她的心思了,才会各种拐弯抹角地问她。

    他明明知道她蠢蠢欲动,却还是明知故问,要去撩拨她。

    季烟拿出,盯着他的名字看一会,半晌,她把杯子放在窗台边上,着打字。

    季:我不仅蠢蠢欲动,我还想做点别的事,乖乖等我下班。

    她不该发这条信息的。

    可是看着远处的那一片绿色风景,她心底又是雀跃的。

    就想那抹冬日里的绿色,是给人希望一般。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她想肆意地倾泻一下她的感情。

    她就是这么直来直往。

    她不介意用表达感情作为一个开端。

    -

    收到季烟的信息时,王隽正回到酒店,刷卡开门的那一瞬间,响了。

    他点开,看到她发的信息,扬扬眉,反复盯了好几遍,他合上门,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走到书房,一边想着要怎么回复这条信息。

    四点多一点,离她下班还有两个时。到底是不好再去撩拨她,耽误她忙正事。

    指尖点了一会桌面,半晌,他只简单回复了一句:我待会过去接你。

    王隽定了下闹钟,放下,搬出笔记本电脑工作。

    闹钟在五点二十准时作响,王隽摁掉的时候将电脑关,他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西装、领带、袖扣,都是那天季烟亲自给他买的。

    他一件一件穿上,系完领带,对着镜子整理着装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四个字——

    悦己者容。

    其实眼前的这身服装,对他而言,太寻常不过。自从脱离校园进入社会工作,他十年如一日就是这么一个打扮。

    同样也是很多男性上班人士打扮的一个模板。

    谈不上有何特别之处。

    他今天之所以觉得不同,大概是因为穿这身不是要去上班,见什么重要客户,而是要去见他爱的人,见一个以后会和他携走过风风雨雨的人。

    意义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像极了读书时代,身边同学朋友的第一次约会,各种忐忑不安,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同时心底怀揣着不为外人所知的一层雀跃,私心想为这个特别的日子留下不一样的回忆。

    那个时候,重压的学业,严苛的教条教归,以及对早恋视如洪水猛兽的父母和老师,都不能湮灭他们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

    他们在那种苛刻、暗无天日的生活下,企图尝一点甜,偷得一点天光。

    并以此,前仆后继,无悔无怨。

    后来再回想,那几乎是他们一生中对于感情这种无法捉摸的东西,最为纯粹的一段时光。

    当年的王隽不懂这种情绪,他除了不为所动,甚至是有些嗤之以鼻的。每回看着他们像偷尝糖果后一样的满足,他总会冷眼旁观,不与他们为伍,转头继续投入浩瀚书海。

    他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谈起他总是用‘没有情趣’来形容。

    王隽却不觉得无聊和寂寞,相反他觉得他们无聊。

    那时候的他,绝对不会想到,几十年后的某一个冬日黄昏,他会像当年那些他觉得无趣无聊的朋友同学一样,为了见女朋友,盛装打扮。

    他从盒子里拿出袖扣,系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王隽觉得熟悉的同时,又格外陌生。

    人还是那个人,可眉眼间的春风得意,终究是道出了他与平时的不同。

    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可他知道他更欣赏现在的自己。

    过去的那个自己也不错,可一条路,一旦一个人独自走久了,终是会失掉一些颜色。

    比如对生活的热情。

    电梯下到一楼,他先去前台拿了花束,然后再去停车场。

    坐到车里,他一边系安全带,余光看见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玫瑰花束。

    他目光顿住,落在那花上面。

    要订花时,他看着一屋子的五颜六色,繁花似锦,向来果断惯了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选什么。

    红色,虽是鲜艳热烈,到底太过大众,谈不上特别。

    粉色,虽是清新亮眼,但随着社交络对这一颜色的渲染和推崇,让他觉得没什么可取之处。

    紫色,好是好,但太过庄严隆重,不适合今晚的气氛。

    看了一圈,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柜架白绿色的玫瑰前。

    标签上写着‘苏格兰绿玫瑰’。

    下面附着一句标语——

    想念就去见面。(*)

    因为这句话,他目光再次落在了这些玫瑰上。

    许是看得久了,在一旁悄然等候了许久的店员上前打扰询问。

    她们的什么,王隽没太在意,他心里看着这些苏格兰绿玫瑰,明知颜色是染上去的,他还是不由想到了北城随处覆盖的大雪和临城随处可见的绿丛。

    一北一南,一白一绿,都是正常的自然地理环境特征。

    往日看见了他是决不会在意的。

    如今心里多了一份惦记,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一一被他拾起,都有了可赋予的含义。

    几乎是店员完,他就做了决定。

    他让店员包扎一束,下午五点半送到酒店前台。

    他伸出,想去碰碰那些花朵,就快触到了,他又收回。

    他想,不急,接到人了再。

    -

    五点五十左右,尽调室的同事们集体合上电脑,从座位起身。

    只有季烟还坐着,她在赶一份数据,就在刚才二十分钟前,施淮竹临时发来的。

    同事们喊她:“季烟,真不跟我们去吗?就缺你了。”

    季烟:“你们去吧,下次我给你们补回来。”

    有人:“哎呀,人家要约会,你这大号灯泡就别讨嫌啦。”

    “就是,下午男朋友都在咖啡厅等着了,有点眼力见。”

    到咖啡厅喝下午茶的事,尽管季烟再三解释,她事前真的不知道王隽就在那里,她也是刚刚发现的。

    可没人信,她们一致认为,这就是他们两人间的情侣把戏。

    这会面对他们的打趣,季烟笑着摇摇头,不再什么。

    等人都走了,季烟输入完最后一行数据,用系统检测了一遍,确认没错误了,保存,回到邮箱编辑邮件。

    数据容量大,点击发送后下方一直在提醒发送中的缓冲进度条。

    她放一边,拿出给王隽发信息。

    季:临时有个工作,你过来了吗?可能要多等一会。

    那边许是正在看,没几秒,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王隽:不急,堵车,还有一会到。

    看着‘堵车’二字,季烟抬头望了眼窗外,外面一片昏黑。

    她又看了一眼邮箱,还没发送成功,她回了一句注意安全。

    王隽看着她回过来的消息,望了眼马路对面,合众科技的入口。

    半晌,他推开车门下车,注意着两边的车况,穿过斑马线。

    赶在六点整,邮件终于发送成功。

    季烟给施淮竹微信留言,有任何问题她再找她。

    她把电脑关,将桌面上所有的资料连带着电脑锁进抽屉,拿包包要离开办公室时,施淮竹回复了。

    师父:不打扰你约会了,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约会

    怎么施淮竹都知道这个。

    身在深城的施淮竹像是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似的,又发过来一句。

    师父:别害羞,我也是过来人,约会愉快。

    电梯门开,季烟一边走进去,一边笑着。

    光明正大的恋爱确实是好的。

    不用躲藏,不用怕被发现,就连被调侃,都觉得是害羞里藏着许多甜。

    到了一楼,她走出公司大厦,看了看四周,昏昏暗暗的,映得路灯都比平时明亮了几分。

    季烟下了楼梯,往前走,同时拿出,找到王隽的电话拨出去。

    等待被接通的提示音响着,她一个不经意地抬头往前看,前方不远处的一道人影使她停住了脚步。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要不是旁边有盏路灯光亮落下,他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那端有人接了。

    “忙完了?”

    声音温煦,和着夜色,有种不出的清润。

    寒凉的晚风拂过,吹在脸颊,让人直发冷。

    那道身影背对她站着。

    季烟看着,心里间微微发热,发烫。

    她握紧,嗯了声,:“刚下来。”

    话落的那一瞬,那道人影转过身。

    隔着距离,她和他,不远不近地看着彼此。

    下一秒,季烟轻声:“要门卡,你进不来,等我出去。”

    把丢进包包,她快步走着,没走两步,她捂着包包,跑起来。

    有句很出名的电影台词怎么来着——

    要是见你,我会用跑的。(*2)

    这一瞬,她几乎明白了,爱情为何会是千百年来永远为人所热道的。

    它不死不灭。

    它是永恒的代名词。

    因为,这一刻,在跑去见他的这一段路。

    她几乎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