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70 季烟,我们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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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下来后,季烟没太把王隽的话放在心上,权当他兴致来了,专门给她开心的话。

    至于什么公司辞退,纯属她慌乱时的自我猜测。

    没一会,车子在公司附近停下,季烟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郑重其事地:“今天中午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谢谢你。”

    王隽看了她一会,问:“想不想再开心点?”

    她眉一扬:“你又准备了什么惊喜?”

    他略略笑着没应声。

    季烟不由认真地观察起他,到底是个会藏情绪的人,笑得道貌岸然的样子,审视了一会没个结果,她放弃了,贴着椅背,歪头看他:“不我就下车了?”

    着,她就要去拉车门。

    王隽伸出及时抓住她的臂。

    目的达成,季烟偷偷喜悦了下,回过头看他时,一副平常淡定的样子,故作惊讶:“不是不想?”

    他无奈地笑了笑,颇为认真地:“我确实有事和你。”

    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隽并没有第一时间什么事,而是深思了好一会,季烟看着,觉得他这是在斟酌如何。

    这么为难?

    她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把他难成这个模样,只是一想又免不了往最坏的结果猜测,避免庸人自扰,她很有耐心地等待。

    大约过了两分钟,就快到上班时间了,广场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都是在往大厦赶。

    季烟不为所动,还是在等他的回答。

    不多时,王隽总算开口,他:“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

    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话?

    季烟不是不失望的,就像被吊足了胃口,结果谜底揭晓时发现真相也不过尔尔。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问:“没别的想的了?”

    王隽嗯了声:“没别的了,剩下的话晚上再。”

    听这话的意思,季烟有点不敢确定了:“你真的没事瞒我?”

    王隽想了数秒,:“有。”

    !

    还真的有!

    她正想问,却听到他笑着:“我现在想亲你算吗?”

    面无表情地盯住他数秒,季烟果断地开门下车,再果断地合上车门,没和他再见。

    王隽也没追上来,她快走到公司门口时,他的电话倒是追过来了。

    戏耍归被戏耍,季烟等响了一会还是接起。

    王隽的声音不急不徐地传过来:“好好上班,下班我来接你。”

    她回头看了眼,他的车还停在原来的位置,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他隔空和她挥了下。

    这个人

    果然是闷骚至极。

    季烟了声知道了,挂掉电话转身往门口走。走进大厦,她忽然想起来,又转身往回走。

    刚才王隽停车的位置已空空如也。

    她想了下,拿起给他拨过去。

    那边几乎秒接:“想起我了?”

    不正经,季烟默默腹诽了一番,这才道出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你今天开的什么车?”

    那边又是极不正经地回:“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迟了些?”

    她没看错,也没记错,他今天开的是那辆橄榄绿保时捷9。

    想起这辆车,她就不禁想起过去那两年。

    好几次他来接她,都是开的这辆车。

    暖洋洋的太阳光漫在她身上,季烟舒服地眯了眯眼,:“行吧,反正我问什么你都不会,我晚上等你来接我。”

    她往公司里走。

    回到办公室,一个下午邮件和电话接连不断地进来,她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可在等待数据缓冲的时候,听着整个办公司忙碌的声响,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王隽到底瞒了她什么事,或者,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就像过去那两年她琢磨不透他这个人一样,今天,她照旧摸不透他到底对她藏了什么。

    她心痒痒的,却也没有那么急,左右今晚就能知道谜底,两年多的时间她都过来了,不差这几个时。

    安慰完自己,季烟抓着时间跑了趟茶水间。

    只是天意弄人,越是想准点下班,事情越是多得脱不了身。

    2分的时候,她回完最后一封邮件,就想关电脑下班,那边江烈电话过来了:“紧急要一份数据,我这边还有其他事,你帮忙看一下。”

    季烟:“”

    数据容量庞大,看着下载的进度条,季烟很想一头撞在桌上。

    她拿出给王隽发了条微信。

    季:我大概要六点才能结束。

    王隽的回复在两分钟后。

    王隽:不急,慢慢来,我在六楼的咖啡厅等你。

    表格好不容易下载好了,季烟正打开,突然看到这么一条回复,她想也没想,翻到他的号码拨过去。

    甫一接通,季烟直接问:“你现在就在公司?”

    王隽:“准确点,是在大厦六楼的咖啡厅。”

    这不一样吗?

    她想起下午那会自己的态度,再看看这个点他人已经过来了,瞬间产生了巨大的愧疚:“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比较忙,刚刚临时又有一份数据要检查。”

    王隽若无其事的:“你慢慢做,我带了电脑过来,正好陪你加班。”

    陪她加班?

    他倒是想得开。

    季烟紧赶慢赶,终于在五十五分把数据检查修改好给江烈发过去,又用了五分钟等到了江烈的回复,数据没问题,她松了口气,关电脑下班。

    她没给王隽发信息,而是径直到了六楼咖啡厅去找他。

    这个点,咖啡厅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顾客。

    季烟还没进门,就在一处靠窗的位置扫到了王隽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正专心十足地对着笔记本电脑。

    还真的陪她加班。

    季烟抿唇笑。

    令她最觉得惊奇的是,王隽坐的位置是她最喜欢的一处,每次来这边喝咖啡,点简餐应付,她都是坐的那个位置。

    她悄声走到他后面,本想吓吓他的,给他一个惊喜,转然想到这是公共场合,不太合适,便作罢。

    她在他旁边落座,摸出之前的那枚对戒,戴在中指,然后顺着桌子摸出去,到达中间位置了,她抬起,心对着电脑,在他面前挥了挥。

    王隽一眼就看到了她戴在中指的戒指。

    他笑着抓住她的,摩挲了会她上的戒指,合上电脑,转过身面对她:“忙完了?”

    “嗯,”她,“等久了吧,要不要我请你喝咖啡?”

    他旁的咖啡已经冷了。

    “不用,我们回家吃,”他一边牵着她的,一边把电脑往包里放。

    季烟却听得懵了,本想问,但看他一只不好操作,忙帮他搭了个。

    电脑和电源鼠标顺利收进电脑包,王隽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脸微微发热,不自在地了句:“别这么看我。”

    他又是一笑,一提着电脑包,一牵着她离开咖啡厅。

    等电梯的时候,季烟看着被他握住的,心里喜滋滋的,但还是没忘了刚才他的那句话。

    她问:“回家?回哪个家?”

    王隽侧目,瞧了她片刻,:“你觉得会是哪个家?”

    季烟几乎想都没想,便猜到了他之前的那套房子。

    她:“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他笑而不语。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两边路灯明亮,映得漆黑的夜色多了几分冷寂的温暖。

    外面车灯穿过车玻璃,光线短暂地滑过她的脸,季烟转头看着王隽。

    他很平静,她却不是,相反,心绪起起伏伏的,心脏那里跳得极快。

    尤其看到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她更是下意识地握紧。

    半个时后,车子转进一处安静没什么人的高档住宅区,季烟的呼吸一下提紧,就在这时,车子停下,王隽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们到家了。”

    季烟没反应,他笑了下,倾身过去,刚一接近她,季烟如梦初醒,瞪大眼睛看他。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凑上前,和她额头相抵,声音无不和缓:“季烟,我们到家了。”

    家。

    季烟对这个字可太有概念了。

    从到大,她在一个温馨的环境里长大,父母很是恩爱,也很开明,从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概念,对她和弟弟一视同仁。她长到这么大,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也是因为这样健康的一个成长环境,她对家的最大期盼就是不能比父母差,最起码要和父母差不多或者在这基础往上。

    过去,她不是没想过和王隽组建一个家庭的,可相比起她的期待,家庭这个概念根本没在他的人生计划里。

    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他竟然会“我们到家了”这样的话。

    这句话远比在临城的那栋别墅前来得有分量,有意义。

    比起激动,此时此刻,季烟心里更多的是动容。

    她伸出,环住他的脖颈,将他压向自己,同时她的唇瓣覆上他的。

    悄无声息的地下停车场,寂静的车里,围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一触即然。

    王隽不是不意外的。

    一开始她伸环住他的脖子,他没想太多,以为是她对他额头相抵的一个回应,可当她主动吻住自己时,他愣了一瞬。

    那两年,季烟对两人亲密一事很是主动,同时也很大胆,她会害羞,却没有那么多。

    比起身体的满足与舒服,害羞那点事情不值得一提。

    后来分,他追回她后,她还是熟悉的模样,可对于亲密,更多的是他在主动,她倒多了几分矜持。

    一开始他还担心是不是她心里有疙瘩在,才没对他放开,问过关系好已经成家的朋友,都认为这是对关系转变的一个适应。

    他一下子没明白“关系转变”这个词,朋友直笑他没谈过恋爱。

    那会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传中的恋爱。

    季烟的呼吸很急切,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中好不容易遇到一根浮木,必须紧紧抓住。

    她很热烈地和他唇齿相依。

    王隽很荣幸,这会他是她的那根浮木,他抚着她的腰回应。

    最开始的一个吻,到了后面,已经有些朝危险的方向发展。虽然停车场这会没人,安静得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可季烟到底还是怕,在王隽的要伸进她的衣服时,她一个激灵,轻咬了他一口。

    他嘶的一声,摁紧了一下她的腰,季烟轻呼了一声,推开他,皱眉看她。

    她脸实在红润得厉害,是皱眉,倒有几分羞愤的意思。

    喉咙滚了滚,王隽敛了敛眉,:“回家?”

    她点头嗯了声。

    他笑了,再次朝她靠近。

    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他刚靠近,她立马贴着椅背,和他保持距离,同时戒备地看着他。

    他忍俊不禁,“刚才亲我的人是你,你现在是不认账?”

    她是不过他了,季烟抿了抿唇:“你想做什么?”

    他挑了挑眉,看了眼她腰间的衣服,略无辜地:“我只是想弥补上错误。”

    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过去。

    她穿在里边的衬衫被他扯出来了。

    他还在笑着,显然是很乐意弥补这个错误的。

    季烟把衣服别好,:“不用了。”

    完,也不看他,开门下车。

    直到上楼,站在他家门口,楼道窗户那边涌进来一股风,冷冷的,季烟的意识总算回笼了几分。

    王隽输密码开门,对她做了个邀请的势。

    季烟站在门口往里看,竟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滋味。

    明明上一次来也不过是一年前。

    也是这么一个挨近过年的时间。

    见她不动,王隽站在她身后,放在她的肩膀上,凑到她耳边:“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她知道的。

    他打开门她往里匆匆扫了一眼就猜到了。

    他推着她进门,安排她在玄关坐着,他拿拖鞋给她换上。

    鞋子还是她最喜欢穿的那双。

    但仔细一看,能看出这是一双新的。

    王隽适时:“家里能换的东西我都按照原来的换了一遍,希望你还喜欢。”

    还。

    季烟鼻子泛酸,看着他的,:“怎么不把房子卖了?”

    他正好给她穿好拖鞋,闻言,抬头看她:“我那会只有一个想法,送给你,你不收,我就留着。”

    她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他又缓缓道:“幸好我自己留着了,”他握住她摁在椅子上的,,“不能我把你找回来了,家却没有了,对吧?”

    对吧?

    季烟眼里涌上一股潮意。

    她忍着声,:“你越来越犯规了。”

    他问:“你喜欢吗?喜欢就不算犯规。”

    她看着他没话,他抬了下眉,她终于再没忍住,抬起把他抱住。

    一股温热的潮湿覆在了王隽的脖颈侧,他怔在原地,半晌,抬顺着她的背,:“我的本意没想让你哭。”

    她咬了一口他的脖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再来一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点什么。”

    季烟推了他一下。

    他笑着:“好了,你去洗漱,我来准备晚餐。”

    季烟站在盥洗室前,看着架子上她常用的几款护肤用品,再看沐浴区里几样沐浴露和洗液,她扯过毛巾,放了热水。

    水声潺潺,热气腾腾直上。

    她关了水龙头,把毛巾拧半干,半晌,看到左中指的戒指,眸光一敛,她用毛巾贴着脸,不知是水太热了,还是怎么了,眼睛又在泛酸。

    后面,季烟不敢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只能低头。

    十分钟过去,她平复好心情来到餐厅,桌上已有五菜一汤,她看了一会,走到厨房,王隽正在添饭,她看着,片刻后,见两碗都呈好了,她上前,接过。

    王隽:“我拿筷子和汤匙。”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两人面对面坐着。

    王隽在舀汤,季烟突然问:“下周就春节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没答,舀好汤放在她旁边的垫子上。

    她不经意来了一句:“你不,我到时可能挪不出时间送你。”

    他终于作声:“不用送我。”

    她抬头。

    他很是认真地:“季烟,我的工作已经搬到深城。”

    她一听,里的汤匙直接掉落,砸在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还溅起了汤汁,有些落到她上,她恍然未觉。

    王隽倒是慌了,忙拿了凉水和纸巾给她冲洗。

    水是冷开水,他直接拿着她的放在汤锅上冲,水落进锅里,一锅汤就这么毁了。

    季烟回过神,欲抽回,:“没事。”

    他太题大做了。

    王隽擦了擦,见皮肤确实没泛红,这才稍放下心,但还是有顾虑在,:“我去拿药膏。”

    “不用,”季烟无所谓地擦了擦,把汤锅放到一旁,又把桌面的水渍擦干,,“吃饭吧。”

    两人再次面对面坐着。

    吃了几口,季烟放下筷子,擦擦嘴角,双交叉平放在桌上,问:“你工作搬到深城了?”

    他点点头:“一月份的事。”

    一月份,那定下应该是去年2月的事了。

    她心思异动,他跟她承诺过会搬来深城,可速度这么快她是没想到的。

    她很是复杂地看他:“这种事,你不应该再好好想吗?”

    王隽倒是没太在意,用公筷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他:“你了下周就是过年,我还要跟你去见你父母,我总得带点诚意过去。”

    诚意。

    季烟抿着笑。

    他看着她,松了口气,:“你总算是笑了。”

    一听这话,她笑出声:“这就是你中午卖关子的事?”

    他点点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把你吓到了。”

    口吻听着还有些后悔。

    季烟看了他一眼,:“我挺惊喜的。”

    他眉梢微挑。

    她吃了口菜,故作淡定地:“喜极而泣听过吗?”

    王隽笑。

    笑吧,尽管笑吧,反正前面洋相已经出尽,亲都亲了,这会她也不在意了。

    季烟继续吃菜。

    王隽突然放下筷子。

    她看他。

    他:“我去开瓶酒,庆祝庆祝。”

    他很快去而复返,里拿着一瓶白葡萄,季烟认真地辨认了下,是跨年夜那晚的酒。

    她记得他家里酒虽然多,却没有这款,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一边倒,一边:“那次回来后买的。”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

    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烟看着灯下的他,眉目朗朗,格外清俊。

    她想,今天,不止中午是值得回忆的,这个晚上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