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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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太上视线很轻的往旁边一侧,几乎察觉不到,但却依旧被凛青望捕捉到。

    他顺着看去,便看见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塔。

    没作一秒犹豫,他松开天元太上,直直向塔顶飞去。

    黎杳眼前的蝎子越来越多,哪怕她守住了最上面的塔顶横梁,但也要不了多久,这些蝎子就能涌到她脚边,彻底将她吞没。

    黎杳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漆黑虫甲,难以想象被这些吞没后的自己会是怎样。

    灵力也动用不出来,只能像凡人一般等死。

    她几乎要自暴自弃,想着若真让虫子吃掉自己血骨,还不如直接一刀抹了脖子。临死之际,思绪也乱飞。

    想到过去,想到王爷,想到前世临死前被层层包围的王爷府,火光滔天,四面乱箭。

    可画面的最后,竟是暗宇之下,凛青望黑袍猎猎翻飞,双眸赤红,明亮的箭转而朝他射去,明亮的火光映亮整片天空。

    他如天神一般飞身而下,一揽住她的腰,另一捏住她下颌抬起。

    嗓音低沉如地狱而来:

    “,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她骤然睁开眼,因为害怕那泛红的眼湿漉漉的,她用力攥紧歃血剑,继续朝底下汹涌的蝎子奋力砍去。

    剑光每砍下去一道,砍死的蝎子就会一分为二加倍,黎杳只能不断砍,不断加快速度,借着那空隙存活。

    凛青望一定就快来了!

    她只需要为他挣出须臾时间就可以!

    不仅是黎杳,狐狸也忍着害怕将顺着横梁朝她们过来的蝎子奋力扯下去。

    遭到攻击的蝎子如被激起斗志,汹涌翻滚得更加快。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光芒从外面顺着塔尖迸发进来,瞬间波及整座塔。塔顶被削铁如泥。

    风陡然大了。

    黎杳被从后面拥进一个怀抱,一只滚烫的掌贴住了她眼睛,那些恶心的画面终于被挡住看不见。

    她感觉耳廓触及一个温热的温度,熟悉的声音低低响起在耳边:“不怕,本尊来了。”

    黎杳浑身颤抖。

    高度紧绷的情绪都在此刻倾斜而出。

    凛青望察觉到心的湿热,双眸变得更加猩红。

    他低了低颈,嘴唇又在她耳边擦过,一只扣着她腕拿住歃血剑,声音很轻:“黎杳,松开,听话。”

    她这才骤然松开酸痛的,歃血剑落入到凛青望中。

    凛青望全程都没再松开蒙住她眼睛的,黎杳没看到那些蝎子疾速上涌时的可怕,也没看到凛青望眼中逐渐攒起的凶狠杀意。

    他在那一刻,的确是有直接将天元宗整个灭族尽毁的冲动。

    可怀中黎杳仍在止不住的颤抖,底下还有她师门的师兄师姐与师父。

    他紧紧楼住她的腰,引数道天雷劈下,将天元宗的石匾和宫宇全部砸毁,又一剑刺破高塔,数不尽的毒蝎子如潮水般朝寝宫扑过去,瞬间引起各支脉弟子们的惊叫。

    他抱着她准备离去,离开前又一把火把那百阶石阶两侧的参天古树也一把火全烧了。

    身后是火光炼狱。

    空气中都带上火星子。

    凛青望感觉到黎杳将脸更用力地埋进他怀里,他恶劣地勾起嘴角,在这一片盛大的废墟中低颈同她戏谑耳语:

    “胆子这样,往后就乖乖待在魔宫罢。”

    *

    直到嗅到熟悉的魔域焦土气味,黎杳才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

    “怎么,终于睡醒了?”他随口调侃一句,低眸一看,却看到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绯红眼眸,简直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凛青望一顿,那颗从前从未有所波动的心忽然重重跳动了两下。

    黎杳是真的吓得不清。

    即便方才那成千上百万的是妖或是鬼都不至于把她吓成那样,可却是蝎子,黑黢黢油亮亮的蝎子。

    她都不敢回想,一回想就想吐。

    还听他这样调侃,顿时有些生气,朝他臂上打了一下:“被关起来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知有多恐怖,还这样、这样笑我!”她忍不住抽噎一声,打了个哭嗝。

    凛青望教她这一拳打得整颗心都软了。

    明明是生气,可那声音却是委屈到了极点。

    不像个修士,倒像是闺阁里娇养长大的姐。

    他又忍不住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脸颊,声音带着难以克制的磁沉和低哑:“早知道惹你那么多眼泪,刚才我就该一个个将他们全杀了替你出气。”

    他这话得平静,也不知是为了哄她还是真的。

    黎杳怕他真回去杀人,忍不住嘟囔道:“我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可也还在那边呢。”

    凛青望问:“是谁把你关在那里的?”

    “不知道,我醒来就在那了。”

    凛青望眉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又抬将她眼泪都抹去了。

    他修为高,不需要御剑,直接抱着黎杳将她从天元宗带回了魔域。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的?”黎杳问。

    “你召唤幽冥虎了?”凛青望,“它感知到了,但塔中设了结界,它过不去。”

    黎杳:“那它怎么没一起来?”

    凛青望低头用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她:“那蠢东西还穿着你给它的衣服不肯脱,让它过来丢人现眼么。”

    “”

    魔尊还是有些包袱在身上的。

    黎杳想象那场面,也忍俊不禁。

    只是难以想象凛青望的灵识怎么会幻化出一只那样性格的灵兽,实在是可爱粘人还爱撒娇。

    她刚笑了声,忽然感觉喉间涌上一股甜腥味。

    原以为是终于忍不住要吐了,却不想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凛青望脸色一变,立马伸捞住她:“怎么了?还有谁伤你?!”

    “我也不知道。”黎杳蹙起细眉,半晌,伸往脖子上摸了下,摊开一看,两点淡淡的血痕。

    看来一开始睡觉时她就已经被毒蝎咬到了。

    黎杳回想那些蝎子的模样,瞬间头皮发麻。

    太恶心了。

    “这蝎子有毒吗?”黎杳问。

    凛青望眼中的余怒未消,现下又添了一把柴,眼底火光猎猎,冷声道:“有,剧毒,蝎毒只要进入体内就活不过三天。”

    “”黎杳眨眨眼,“那我是马上要死了?”

    他露出个短暂的笑意,猖狂道:“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罢,他抱着黎杳朝另一边飞去,腐骨渊浓烟滚滚,黎杳第一次飞到腐骨渊顶,看到底下中央的焦土隐隐透出底下灼烧的金光岩浆。

    随着凛青望的靠近,岩浆瞬间从地底迸发出来,像是一片无边的火海,围着腐骨渊燃烧绽放。

    黎杳紧紧圈住他的脖子:“你你你你干什么!”

    他动作一顿:“嗯?”

    “不是,除了魔族,外族的人进腐骨渊都会魂飞魄散的吗?”

    “没错。”

    “?”

    凛青望微微抬起她下巴,低颈再次吻住她嘴唇,将一道灵力汇入她体内,耳鬓厮磨间,他含混道:“所以要这样。”

    黎杳感觉自己腰肢被紧紧扣住,一阵带着火星的干燥烧灼的狂风袭来,将他们的头发与衣服都吹得凌乱翻飞,几乎睁不开眼。

    但她却没有感到一丝不适,明明岩浆已经触到她的皮肤,可体内凛青望的那道灵力却让她感觉不到分毫的烧灼痛感。

    周围的景色飞快掠过。

    她被抱着不断下沉,大概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终于沉底。

    尘土飞扬。

    黎杳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完好无损:“怎么带我来这儿?”

    “腐骨渊地界复杂,最靠近九重天外的九雷阵,也是疗伤最好的地方。”

    黎杳环顾四周。

    她当然是初次来到腐骨渊底,但这周围的景象她却并不陌生。

    她回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梦中幼年的凛青望和血族圣女,那些血,那些幽魂。

    都是在这里真实发生过的吗?

    “殿下。”黎杳仰头看着顶上那唯一能够见光的顶,“你经常来这里吗?”

    “我在这闭关疗伤三百年。”他,完后又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闪过寒星,自嘲地笑了声,“若算上更早以前,恐怕我这一生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这里过的。”

    黎杳:“你时候吗?”

    凛青望一顿,凌厉的目光如剑一般朝她射去,他轻轻眯了下眼,探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那个梦,居然都是真的吗?

    他真的曾经被母亲放血,曾经独自在漆黑深渊中挥舞沉重铁剑,曾经被母亲那般冷漠对待。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过去,梦到的。”

    他反应过来:“那是我的梦。”

    黎杳一愣:“为什么我能看到你的梦?”

    她分明没用潜梦术啊。

    他扬了下眉,语气染上几分轻佻:“因为神交后我们已经神魂交融。”

    原来是这样。

    黎杳心想,这神交的用处还真不少,不仅能消除疲劳,还能看到对方的梦。

    “不过——”他骤然靠近,与她近距离地对视着,“知道这些事的人都已经被我杀的一个都不剩了。”

    “”

    黎杳僵住,怔怔地眨了眨眼。

    凛青望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愉快地席地而坐大笑起来。

    黎杳已经习惯他这莫名其妙地突然大笑,松下气,又琢磨出其中前因后果来:“当初我可连什么是神交都不知道,是你自己要同我神魂交融的,怎么现在还能把看到你的梦怪到我头上来了。”

    他问:“那往后还同我神交么?”

    “不。”她干脆。

    凛青望眼眸微深,用力攥了下。

    又听她骄矜地哼一声:“哪有你这般不讲道理的,不然以后我若再看到你的什么梦,你又想杀我。”

    “不杀。”他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她鼻尖,连呼吸都放得轻柔,“不杀你,那你愿意么?”

    她都未作多想:“那便愿意。”

    凛青望便又笑了,拉着她在自己身前坐下。

    他捏着她下巴侧过头,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有一个深深的红点。

    她脖子纤细脆弱,能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只需他弹指间这脖子就会被轻松拧断,可她却没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

    明明连那的蝎子都能将她吓哭,可她却不怕他。

    凛青望觉得奇怪,但也懒得深究,付之一笑,随后他低下颈,嘴附在那处伤口之上,替她将蝎毒吸出来。

    黎杳浑身一颤。

    没料到祛毒是这般祛的。

    这也太原始了点儿。

    此刻凛青望的鼻息都打在她颈上,他的牙齿磕在她皮肉上,有些痒。

    黎杳忍不住拿蹭了下。

    还是痒。

    她眼睫轻颤,问:“殿下,这样子你会不会中毒,不能用灵力将毒逼出来吗?”

    他一顿,一抹红爬上冷白的脸,好在现在的姿势黎杳看不到他。

    他也不知方才是怎么了,竟没想到用灵力,直接用嘴为她吸毒。

    凛青望为自己的失控有些恼火,恼火发泄到黎杳身上便朝她脖子上咬了口,黎杳痛得倒抽一口气,嘶了声。

    他抬在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随口斥道:“你当天元宗的毒蝎子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黎杳便不话了。

    她看着凛青望吸出来好几口乌黑毒血,啐在一旁,然后从那岩浆焦土底下忽然涌动着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让那焦土都鼓起来一块。

    而后,几条蛇从地底钻了出来,吸了口血,瞬间膨胀数倍,蛇身也鼓起来,胖乎乎软绵绵一条。

    黎杳:瞳孔地震!!!!!

    这个世界的东西怎么都长这么恶心!!!!

    “这这这是什么?!”

    “嗯?”

    凛青望随意低头一扫,淡声,“回去。”

    那几条蛇立马缩回去,钻回了泥土里,转眼就不见了。

    黎杳:“这儿的蛇还听你的话么?”

    “被我打怕了。”

    他又淬出一口血,看周围焦土下的蛇都已经蠢蠢欲动,如大树根脉一般,他便提起剑,拿剑柄敲了两下,瞬间焦土便又恢复了平整。

    他冷笑一声,“这种蛇叫作嗜血蛇,吸了血后就能快速膨胀,所以不能被它们闻到血腥味,否则一点点血就会将它们引得把人都给吃了。”

    黎杳想起梦境中凛青望那从腕伤口流出来的一整碗的血。

    他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淡声解释道:“其实腐骨渊中本来没有那么多的嗜血蛇,现在这些都是我时候被我的血养大的。”

    黎杳皱了下眉:“那你那时候没事吗?”

    “他们自然也想吸干我的血,所以我那时候为了自救没少杀它们,都是蟒蛇那般大的,杀的多了,倒让它们也怕了我。”

    黎杳忍不住问:“你父母”

    到这,她又觉得不恰当,改口道,“魔域旧主和血族圣女,就不怕你真的撑不下去吗?”

    “我在这里过了一千年,真撑不下去才算好。”他眼里闪过一道凶狠的杀意,“可在这腐骨渊中哪怕是死了,魂魄也不会散,他们自然有办法让我复生。”

    可既然不愿让他死,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呢。

    怎么能忍心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黎杳两次看到他的梦,一次是因潜梦术,一次是因神魂交融。

    一次看到魔域旧主,面带冰凉的笑意,居高临下地对凛青望:“为父养你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杀了你。”

    一次看到血族圣女,剜了他一碗血,同样是居高临下的,用软刀子对他:“母后喜欢你呀,乖一点好不好?”

    她甚至觉得,凛青望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哪怕现在真变成一个嗜血成性、滥杀无辜的魔头,她都能够理解。

    凛青望这会儿饶有兴致地偏头打量她,而后伸出一根指,在她额头点了点,无所谓地笑,“我瞧你还真是不适合在那衍月门待着,就你这脑子,早日来我魔族吧。”

    黎杳:“”

    他又点了点她额头:“不觉得困?”

    “什么?”

    刚问完,一阵困意就迅速袭来,黎杳立马觉得头重脚轻地迷糊起来,周身还宛如灌进了千年寒冰,瑟瑟发抖起来。

    “这是什么?”她问。

    “去除蝎毒后会有蚀骨之寒,一睡不起。”他着,指尖在刀刃上磨了下,而后用指撬开她嘴唇。

    黎杳尝到血腥味。

    已经困得不出来话,只是心想,怎么这救命都是靠血的?

    那滴血在她唇齿间化开,黎杳很快就觉得身体不像方才那么冷了。

    “好点没?”

    她虚弱地轻点了下头,伸抓住他那还在流血的指尖,那伤口经她触碰便瞬间愈合了:“怎么你的血还有这种功效?”

    “天元宗的毒蝎,若是不将毒逼出,三日内必死,可若逼出毒,一个时辰内就会被冻死。可我是血族圣女的后代,体内的血自然是特殊的。”

    他将黎杳拉起来,搂着他再次飞出腐骨渊。

    黎杳虽不再受寒冰之苦,但依旧被浓浓的困意袭扰,只迷迷糊糊听到他了句:“否则那血族圣女也不必为了这血还费心哄我几句。”

    飞出腐骨渊,凛青望便带着她直往魔宫飞去。

    可刚飞了一段距离,黎杳便紧蹙着眉,难耐出声了句什么。

    凛青望没听清,低下背靠近:“你什么?”

    “风大,疼”

    她深受蝎毒所害,整个人都异常敏感,就连痛觉也被无限放大,风刮在脸上如同被刀子剜脸,疼得不行。

    凛青望便停下了,可哪怕静止在空中也依旧风大,依旧是个疼。

    他只好又抱着她回到地面。

    既快不得,她又无法自己走路,凛青望只好走到她身前,弯下身,侧头:“上来。”

    黎杳爬上他的背,双臂环在他脖子上,卷起的袖口露出一截玉臂。

    凛青望被那处白晃了眼,不由在心底自嘲,这魔尊之位做成他这般也是没有的了。

    魔域的焦土之上长不出凡界的花草树木。

    能够生长在此的都是诡异的奇花异树,看着都可怖。

    凛青望曾经恨透了这一切。

    他在流血中度过无数个夜晚,熬过了漫无边际的苦痛和折磨。

    这三千年时光,他没有一刻不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可此刻,他屈尊背上这道界少女,却第一次觉得,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

    黎杳枕在他背上,嘴里那滴血化尽后她又觉得身子冷起来,可没一会儿,她便感觉身下后背滚烫一片,也让她身子缓解寒意,重新回暖。

    她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伸在他额头上贴了下。

    “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又不是人。”

    “那你怎么这般烫?”

    他轻笑:“那日你在偃歌城耍的把戏,你当本尊不会么?”

    *

    无法御剑飞行,靠走的,即便凛青望每一步都又快又稳,可魔域疆土辽阔,等他走到魔宫也已经从深夜引来破晓。

    一轮巨大的太阳从山后升起。

    凛青望抬眼看了眼,恍然自己竟从来没看到过这一幕。

    他垂眸低语:“看来这天下还有不少景致是本尊三千年来都还未见过的。”

    步入魔宫,那些魔将们都还守在门口,一见到凛青望便纷纷跪地叩首,又瞥见他背上的女子,顿时一副震惊神色,强装镇定地又道:“叩见魔后。”

    黎杳已睡沉了,没听见。

    幽冥虎嗅到两个主人的气息,从远处奔来。

    可惜穿着件粉白衣服,丝毫透不出一点儿威严。

    它先是绕着凛青望转了两圈,而后去嗅黎杳垂下来的,迈着碎步紧跟,一步都不肯离。

    *

    翌日一早,黎杳是被一阵毛绒绒的触感弄醒的。

    她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幽冥虎那颗大脑袋。

    见她醒了,幽冥虎又摆着尾巴兴奋起来,舔着她心。

    黎杳笑了声,摸了摸它脑袋:“虎虎乖啊。”

    幽冥虎又拱了拱她心,眨巴眨巴眼睛兴奋地看着她,还时不时发出呼噜声。

    这模样显然不止是为了表达亲昵。

    “怎么了?”黎杳诧异问。

    “你答应这畜生什么了,它这是在向你讨要呢。”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黎杳吓了跳,骤然扭头去看,便对上凛青望波澜不惊的目光,他侧躺在她身旁的床榻上,一支着脑袋,满脸理所当然,还缓缓冲她挑了下眉。

    黎杳:“”

    不过经他这一提醒,黎杳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前几日临行前曾答应它回来后给它带漂亮的新衣服。

    “对不起啊。”黎杳看着它为难道,“我这几日实在是很匆忙,还没来得及去给你买衣服呢。”

    幽冥虎那兴奋的表情瞬间变得失落。

    这反差实在是太明显,让黎杳更觉得过意不去。

    它缓缓转了个身,屁股对着黎杳,生闷气去了。

    “”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幽冥虎身上碰了冷钉子。

    看来是真失望了。

    黎杳有点愁。

    她扭头看了眼凛青望,气声:“怎么办?”

    “你哄啊。”

    “怎么哄?”

    “不知道。”

    黎杳气急:“这是你的灵兽!”

    “它可没敢冲我发过脾气,我怎么知道怎么哄。”凛青望,“既是为了衣服,那便替它去买几身。”

    “哪里会有卖老虎穿的衣服?”

    凛青望从床上坐起身:“去市集瞧瞧。”

    黎杳原以为整个魔域都是如魔宫这般死气沉沉的,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魔域也同人界一样,要各种地名,有魔族居民,也有市集。

    *

    凛青望这魔尊做的很不称职,这些魔族平民对他只有耳闻未有眼见,只能从各地听来八卦消息,今儿魔尊把血族灭族了,明儿把哪儿的疆域给打下来了。

    虽然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勾当,可魔族生性慕强,所以对他们的这个首领非常满意。

    今一早,闹市上最热闹的一则消息便是魔尊大晚上的去天元宗打架去了。

    “这几日不是听是天元宗的千年大会吗,魔尊这时候去砸场子了?怎么样怎么样,是要打算把天元宗那块疆域也给收了吗?”

    “不是,只听还带回来一个天元宗的女人,我听那些精怪,还是天元太上的弟子呢。”

    “哦,那肯定已经死了,魔尊杀人向来不犹豫的。”

    “嘘嘘嘘嘘。”一人忽然叫停他们的议论声,朝一边拼命挤眉弄眼。

    众人纷纷看过去,一惊,压低声音:“这是魔尊吗?”

    “好像是!我看过他的画像!”

    “那幽冥虎上的女人是谁?好漂亮,这细胳膊细腿的不像咱们魔族的人啊?”

    方才跟他们八卦的那人瞧了会儿,震惊道:“我瞧这装束,怎么像个修士?听昨天被魔尊掳走的那个也长得可漂亮啦,是衍月门最漂亮的师妹呢。”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一人忽然低声了句:“所以,魔尊不是去天元宗杀人去了,是掳了个压寨夫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