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蒋越潇平白无故多了儿歌和做菜两节课,心情颇为沉重地洗着盆里的丝瓜和豆芽，再看栀梨开心到唇角扬起来的脸，他顿时没好气地把盆推过去。

    “你也洗菜。”

    “哥哥你不是我太没力气吗？”

    蒋越潇不在意道：“你多洗几次。”

    盆里的这些菜本来就挺干净,他前面还洗过两遍，让栀梨洗纯粹是不想让栀梨闲着，省得她在那想东想西想半天又把他坑沟里了。

    栀梨两只伸进了盆里，眼神还是很困惑,“哥哥,那你前面为什么让我在旁边看着不让我多洗几次呢？”

    “”蒋越潇板着脸，难得了一句真正的心里话,“你话好多。”

    栀梨仰头笑起来,“外婆也过我话好多，外婆还喜欢我多多话哟！哥哥你喜欢吗？”

    蒋越潇沉默。

    他回答喜欢，未来肯定会被栀梨的童言童语噎死,他回答不喜欢，栀梨指不定就不和他话了，这虽然挺符合蒋越潇刚回国时的初衷,但蒋越潇心里莫名不高兴。

    犹豫了半天，蒋越潇也没找到个恰当的回答，脸色冷冷,语气也冷冷，“你快洗菜,再晚就吃不上饭了。”

    “嗯嗯！”栀梨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重重点头，洗菜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栀梨总是能问着问着把人噎死哈哈哈哈哈。

    趁着午休看了十来分钟，栀梨这孩儿挺好啊，有什么什么,反正我不信上那些心作文。

    太多让人烦：）

    谁烦了？蒋越潇？那他直接不喜欢呗。

    他也没直接喜欢。

    对对对，他大善人，不喜欢还和老老实实陪着洗菜。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看着友们在直播间里的讨论，表情逐渐麻木，但凡栀梨和蒋越潇单独相处，蹲在他们兄妹俩直播间的友们的讨论中心永远在这俩人关系上。

    工作人员心想，如果栀梨和蒋越潇刚出场就兄妹情深，蒋越潇也明显妹控，或许友们还不会讨论得这么上头？

    “”工作人员想到这心里也有点不确定，毕竟，他还挺想看这俩兄妹几期节目录制下来，到底能处成什么样子。

    栀梨和蒋越潇捧着一盆菜回来的时候，徐轻盈已经切完了和牛，正在搅虾泥，她见栀梨和蒋越潇捧着菜盆回来，便从里面挑了根丝瓜，去皮切条。

    徐轻盈上辈子也吃过几年苦，会做饭炒菜，但她在吃食上向来不太讲究，能入口就行，因此，也不太擅长厨艺，再加上后来生活改善请了做饭阿姨，本就一般的厨艺更生疏了，像这会儿切出来的丝瓜条，有粗有细，有长有短。

    粗细虽然不均匀但比徐轻盈之前综艺上的厨艺强多了。

    估计当妈了先学的？

    徐轻盈可不是刚当妈，孩子都快五岁了，上次综艺才过去多久？

    家里有厨师用得着学？特地学了来洗白的吧？

    想洗白也先看看人家俞歆柔的操作吧？甩了徐轻盈十几条街。

    比起徐轻盈的生疏操作，隔壁的俞歆柔在食材的处理上极其娴熟，先是一波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工，土豆丝切得粗细均匀，扔到清水里，真是根根分明。

    有俞歆柔做对比，直播间的友们大肆嘲讽徐轻盈，结果——

    “哇！妈妈你好厉害呀！”栀梨坐在旁边摘豆芽，还不忘眼巴巴地瞅正在案板前忙活的徐轻盈，用着超级崇拜的软糯声调惊叹道，“妈妈，你做的菜肯定和外婆一样都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菜！吃到妈妈做的菜的我也好幸福好幸福哟！”

    友们：

    他们错了，徐轻盈学厨艺或许不是来节目洗白，而是为了听栀梨这一连串掺着糖粒的彩虹屁。

    栀梨真不觉得她在吹彩虹屁。

    自从见到妈妈，栀梨每天都在听妈妈她很棒很厉害很优秀，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儿，做她妈妈很幸福，现在看见妈妈掌握了连天才哥哥也暂时不会的厨艺，栀梨自然也认为妈妈很棒很厉害，做妈妈的女儿也很幸福。

    徐轻盈偏头和栀梨笑了下，心里极其熨帖，第一次觉得做饭还挺有意思。

    蒋越潇稍稍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栀梨在那嘴叭叭叭地吹徐轻盈彩虹屁，关键还不耽误上的摘豆芽。

    这一刻，蒋越潇想的倒不是怎么给徐轻盈找不自在，而是在心里不停地，千万别问我幸不幸福，千万别问！

    栀梨也没顾得上问蒋越潇，充盈着欢喜的目光全落在忙碌中的徐轻盈身上，“妈妈，你切丝瓜切得好快哦！”

    俞歆柔听到这话都快冷笑出声了，徐轻盈那个破烂刀工切得也叫快？这么想着，俞歆柔下刀速度更快，充分证明了什么才叫切得快！

    然而，栀梨眼里根本看不见俞歆柔，满心满眼都是徐轻盈，杏眸弯成了月牙，酒窝若隐若现，“妈妈，我超爱吃丝瓜哒！怎么做都喜欢吃！”

    徐轻盈忍俊不禁。

    除了芹菜，其他食材里还真没有栀梨不爱吃的存在。

    俞歆柔切完土豆丝，回头看了眼儿子王瀚临，其他家孩子或多或少都在帮家长干活，只有这个亲生儿子和在家里一样大少爷似的坐在那等着吃。

    再听着耳边来自栀梨的源源不断的奔向徐轻盈的彩虹屁，俞歆柔头回生出了将儿子塞回肚子回炉重造的想法。

    俞歆柔摇摇头，晃掉这个不可能的想法，起锅烧油，将盘里沥干净水的土豆丝倒进锅里。

    翻炒时，俞歆柔特地少放了些盐，被主持人田攸询问，笑着道：“临临口味淡，平时在家里都不爱吃重口的菜。”

    不光王瀚临口味淡，王家全家人口味都很淡，当年为了能得到婆婆的正眼，俞歆柔没少下功夫苦练厨艺，唯独味道上，迟迟和王家人吃不到一块，但又不得不迁就他们。

    也是这时，俞歆柔注意到徐轻盈竟然将早先切完的和牛分成了三份，其中两份煎得全熟，一份煎得七分熟，很显然，七分熟的和牛是徐轻盈做给自己的那份。

    俞歆柔眼里闪过不赞同，直播间里的黑子们见状，也坐不住了，纷纷发弹幕指责。

    徐轻盈果然利己主义，平时和栀梨贴贴抱抱，吃饭倒分的清清楚楚。

    他们家和牛就那么一份，还能分出三个份，徐轻盈就这么馋？

    我看直播都记得栀梨有多期待能吃到和牛了。

    栀梨还在那傻啦吧唧地夸呢，也是，徐轻盈如果真爱孩子怎么可能藏着掖着放亲人那养着。

    你们倒也不至于为了黑而黑，我在家吃东西也和孩子均分，从来不让他吃独食。

    我喜欢徐轻盈的这个做法，让孩子从学会分享。

    教孩子学分享也不是这么教的，和牛就那么点，孩子还喜欢，让给孩子吃不行？

    一对比，俞歆柔强多了。

    强在哪？俞歆柔没结婚前上的综艺里也有美食环节，一众嘉宾里就俞歆柔口味最重，现在为了迁就孩子口味都改了，我这看着都累。

    俞歆柔这是爱儿子的表现，再了，少吃重盐重油对身体也好。

    徐轻盈忙着煎和牛，并不知道直播间里已经从和牛该不该分三份吵到了该不该迁就家人口味上，其实，她目前还真没有什么从培养孩子学会分享的打算，单纯是拿到东西后很自然地就照着三个人的分量分配上了。

    很快，友们也没心思再吵徐轻盈和俞歆柔谁的做法对了，隔壁也在做饭的爸爸组简直状况百出，主要集中在邬率身上。

    杨铖炒菜时不紧不慢，很有条理，反观邬率——

    让他点个火，差点被火星子燎到头发。

    让他炒个菜，青菜和残留的水能一起往锅里倒，被热油溅得滋哇乱叫。

    邬菡早有预料般举起锅盖挡在脸前，重重叹了声气。

    有友及时配了一条弹幕。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帮倒忙爸爸。

    邬率也没想到做饭能这么难。

    他家平日里有阿姨做饭，邬率能做的事就是和阿姨点餐，再在饭桌上不停地给邬菡夹菜将邬菡养得白白胖胖像个福娃。

    今天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拿起锅铲做菜。

    栀梨被热闹的声音吸引了，暂时停下了彩虹屁夸夸，注意力都跑到了邬率身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邬率在那上蹿下跳，龇牙咧嘴，嗷嗷喊疼。

    “！！！”栀梨连忙伸出轻轻拽了下蒋越潇的衣服。

    蒋越潇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屁孩不会是想拉着他一起给徐轻盈彩虹屁夸夸吧？

    “哥哥。”栀梨往前倾了倾身子，两侧的马尾划过脸颊，卷起细碎的阳光，她声道，“你别学厨艺了。”

    蒋越潇心生疑惑，“为什么？”

    栀梨指着还在那嗷嗷叫的邬率，一脸担心道：“学厨艺好危险呀。”

    蒋越潇顺着栀梨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里，邬率可能把菜炒糊了，这会儿正灰头土脸地在那刷锅，脸上全是黑印子。

    做个饭而已，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像是挖了煤。

    吐槽归吐槽，蒋越潇还是挺谢谢邬率的，毕竟让他能在栀梨面前保持逼格地放弃学厨艺这件事，蒋越潇板起脸，“既然你这么，那我——”

    他这话刚一半，就看见栀梨的目光又跑回了徐轻盈身上，托腮，满脸憧憬，“毕竟我们也不像妈妈这么厉害。”

    蒋越潇：

    蒋越潇：

    “邬叔叔太笨了才叫那么大声。”蒋越潇话锋一转，低着头，眼神睥睨地盯着盆里的豆芽大军，“厨艺这么简单，我学完第一天就能炒出一桌子菜。”他怎么可能比不上徐轻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蒋越潇舌头还在吗？咬没咬到舌头？

    我敢确定以及肯定，蒋越潇刚才就想顺着话头不学厨艺了！

    栀梨绝对是蒋越潇少年老成之路翻越不过的高山（狗头）

    艹，谁还记得蒋越潇刚出场的时候多么酷炫一个霸总！完了完了，人设崩了啊哈哈哈哈。

    栀梨微微睁大眼睛，“一、一桌子菜？”

    蒋越潇轻抬下巴，自信道：“意思。”

    意思！

    这么危险的事情，能把邬叔叔都烫到的事情，哥哥竟然意思！

    “哥哥。”栀梨又往前倾了倾身子，有点羞赧地问，“我能不能吃糖醋排骨？炖得糯糯的那种糖醋排骨。”

    蒋越潇冷冷道：“不准点菜。”

    栀梨哦了一声，默默低头继续摘盆里的豆芽了。

    两个人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前总栀梨话多，现在栀梨真不话，蒋越潇又有点不得劲，连盆里的豆芽看起来都不顺眼了。

    “你真想吃——”

    “哥哥。”栀梨抬起头，指了指邬菡，糯糯叮嘱道，“你学厨艺的时候一定也要准备一个像菡菡姐姐里拿着的那样的大锅盖，你忙不开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挡哟。”

    蒋越潇扔下里的豆芽，皱紧眉头。

    给屁孩做份糖醋排骨也没什么，先不屁孩把零食分给他，光是上午他教的差点把屁孩带沟里的打拳头也不能略过就略过。

    再往前算起来，屁孩还给他做过草莓蛋糕。

    蒋越潇越想眉头皱得越紧，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欠过别人这么多东西，关键是他当时怎么就收下了呢？

    算了。

    回家先让家里的厨师教他怎么做糖醋排骨。

    忙活了很长一阵，四组家庭也将饭菜端上了长桌，早就饿得肚子叫的他们，全都埋头吃饭，这也是他们直播以来，气氛第一次这么和谐。

    不过，这份和谐在王瀚临吃到半饱的时候，被打破了。

    他左右探头看起了桌上其他家长做的菜，即使他打心底里看不上俞歆柔这个总是被爷爷奶奶训斥的亲妈，但也必须承认他妈做的菜比其他组做的菜都让人有食欲。

    直到，王瀚临的视线绕了一圈绕到了栀梨身上。

    栀梨和王瀚临中间隔着徐轻盈，杨星然和杨铖三个人，然而，隔着这么多人，王瀚临还是看见了栀梨吃盘子里的煎和牛吃得特别香，香到两颊鼓鼓，香到眯起眼睛。

    王瀚临喜欢吃虾，第一次获胜时，他挑的装着虾泥的碗，原本计划着第一次获胜再挑和牛碗，然而，这个胜利被杨星然拿走了。

    再看栀梨吃和牛吃得喷香喷香，王瀚临更生气了，要不是栀梨他唱歌跑调，杨星然怎么会抢走属于他的和牛？！

    “妈妈。”王瀚临推开面前的盘子，盯着栀梨盘子里的和牛，像在家里一样发号施令，“我想吃和牛，你和他们换。”

    四组家庭里得到和牛的家庭有徐轻盈家庭和杨铖家庭。

    杨铖把和牛用来下面条了，和牛全放在儿子杨星然的面碗里，孩儿吃得呼噜响，而徐轻盈将和牛分成了三份煎熟，此刻，徐轻盈，栀梨和蒋越潇三个人盘子里都有切成块的和牛。

    俞歆柔：“”

    刚见面，她就阴阳怪气毫不客气地怼徐轻盈，打的就是真性情的标签，要是儿子没嚷嚷着栀梨，她倒是能用其他菜肴和栀梨换，但现在让她怎么？

    王瀚临等得都不耐烦了，直接把盘子往栀梨那边推，“喂！我和你换和牛！换完我就不讨厌你了！”

    这话时，他还挺有信心，在幼儿园里，他讨厌的人也会让其他人一起讨厌，他如果不讨厌谁了，那个人就会立刻笑着围上来。

    王瀚临两臂抱胸等在座位上，等着栀梨也立刻把装了和牛的盘子推过来。

    俞歆柔快被儿子蠢哭了，笑着找补道：“临临从任性，他也是想借着这个会和栀梨和好呢。栀梨，我看你妈妈盘子里也有和牛，算是阿姨拜托你，你就和临临换一下好不好？孩子间哪有隔夜仇，全当握言和了怎么样？”

    “和好？”栀梨眨眨眼，“交换食物才能和好吗？”

    俞歆柔没注意到栀梨询问里的差别，声音温柔，“对。”

    栀梨低头看着盘子里煎得很嫩的和牛，这和牛好好吃，还是妈妈亲做的，如果用妈妈亲做的菜交换才能和其他人和好，那栀梨决定不和好了。

    她抬起眼，朝着俞歆柔摇摇头，果断道：“我不和他和好。”

    完，栀梨还把装了和牛的盘子往身前挪了挪，一副盘子里的和牛远比王瀚临重要的样子。

    俞歆柔脸上温柔的笑僵住了。

    两臂抱胸在那等着的王瀚临也僵住了。

    王瀚临不可置信。

    想让他不讨厌多难啊，用几块和牛就能换到他不讨厌，栀梨为什么不愿意？！

    本来对栀梨观感不错，这也太记仇了吧？

    前面那个你个屁呢？弹幕列表一拉出来，你id明晃晃挂上头，前期就属你骂栀梨最狠，我呸！

    王瀚临也就是孩子脾气，这都肯拉下脸想和好了，栀梨怎么还不依不饶？

    拉下脸和好让人拿和牛交换？

    和牛怎么了？徐轻盈分三份和牛不就是想让孩子学会分享吗？这也没看出栀梨学会分享啊。

    友们正吵着呢，再看镜头，被王瀚临推过来的盘子又被推回了王瀚临面前，关键推回去的人还不是栀梨，而是徐轻盈。

    徐轻盈明艳的眉眼间染上些笑，出的话却不太友好，“歆柔，你有句话得对，和别人交换食物到底是捷径，想吃什么还是得靠自己获胜赢来，你呢？”

    友们：

    他们没记错的话，前不久徐轻盈和栀梨没带类似浓汤宝的固体底料时，俞歆柔就过用固体底料到底是捷径这种话。

    “你——”俞歆柔被徐轻盈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脸色很不自然，既尴尬也气闷，栀梨上午的几句阴阳怪气果然离不开徐轻盈平日里的耳濡目染！

    王瀚临一把抢过盘子继续吃，边吃东西还边瞪栀梨，气冲冲地放狠话，“你别后悔！我要一直一直一直讨厌你！”他不仅要讨厌栀梨，还要让杨星然和邬菡也一起讨厌栀梨！他在幼儿园都能用零花钱和零食让其他同学一起讨厌一个讨厌鬼，肯定也能让杨星然和邬菡一起讨厌栀梨！

    栀梨听到王瀚临的话，也没回应，继续喷香喷香地闷头吃饭。

    友们看了，也为这个画面配了一条弹幕：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蒋越潇倒是抽空扫了眼王瀚临，不屑冷哼。

    王瀚临讨厌不讨厌能影响什么，屁孩还不稀罕知道他讨厌不讨厌呢。

    四组家庭吃完午饭，得到短暂的午休时间，家长们分别带着孩子走上了回家的路，刚走到胡同里，栀梨就看见邬菡从衣服兜兜里拿出一张纸，再看，纸上画了好多好多线条。

    “菡菡姐姐，这是地图吗？”

    “嗯！”邬菡叹了声气，“我怕单独行动，我爸爸找不到回家的路。”

    邬率：

    友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期的直播下来，四组家庭里热度最高的分别是徐轻盈家庭和邬率家庭，前者被友笑称#栀梨和她躺赢的妈妈#，后者被友笑称#邬菡和她帮倒忙的爸爸#。

    回到先前抽到的屋子，徐轻盈边收拾床上的被褥边回头问栀梨，“宝宝，等回家了妈妈给你找几个声乐老师系统性地学唱歌好不好？”从前，徐轻盈还担心栀梨不适应蒋家那种卷中卷的辅导课程，但这段时间看下来，栀梨哪是不适应，分明是乐在其中。

    ？？？？

    徐轻盈原来你也能听出来你家栀梨跑调呢？！

    笑死，徐轻盈这是在找补！

    ，徐轻盈之前夸的没毛病，歌词唱对了，再练练，有会加入合唱团，用词多精准啊。

    而且栀梨跑调归跑调，但绝对称不上难听。

    “好呀！”栀梨开心道，“这样我能加入合唱团的会肯定更大了！”

    徐轻盈走过来捏了下栀梨的鼻子，“幼儿园里有很多优秀的朋友，合唱团竞争可大了。”

    栀梨歪着脑袋，“有多优秀，比哥哥还优秀吗？”

    蒋越潇默不作声地竖起耳朵。

    “这就不知道了。”徐轻盈想了想，猜测道，“但他们拉提琴应该能拉对五六七八个以上的音节。”

    哇！

    能拉对五六七八个音节，那不就是很多个棒吗！

    栀梨仰着脸，脆脆的声音掷地有声，“妈妈，我也会努力拉对五六七八个以上的音节！”

    蒋越潇在旁边听着，心里犯嘀咕。

    这屁孩怎么学什么课程都这么有兴趣？仿佛什么都喜欢似的。

    “儿歌和乐器回家再。”徐轻盈帮栀梨松了下两边的马尾，“你今天也要复习课文吧？”

    栀梨上的课程里有几门外语，经过这些天的体验，暂时留下了英语和法语两门课，老师倒也不要求栀梨年纪就学到什么程度，但布置了作业，让栀梨天天听一听音频，读一读短句，从养成听读的习惯。

    “我的平板被节目组的姐姐收上去了。”栀梨从粉嫩嫩的行李箱里翻出故事册，仰起头，水润的杏眼可怜吧唧地望着徐轻盈，“没有平板听，很多短句我都不会读。”

    徐轻盈从栀梨里接过故事册，翻了几页，又默默将故事册塞回栀梨里，坦然承认道：“宝宝，你这故事册全是法语，妈妈也不会。”

    栀梨惊讶了。

    这么厉害的妈妈也和我一样不会读故事册吗？

    徐轻盈揉了揉栀梨的头发，“既然故事册看不了，我们——”

    先午休三个字还没出来，便被蒋越潇抢先打断。

    蒋越潇挑着桀骜的眉毛，斜看徐轻盈一眼，自觉找回了他的专属场子，酷着一张脸，冷哼道：“你这都不会？”

    刚一完，蒋越潇敏锐地察觉到有两道目光从下而上落在他身上，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这两道目光肯定来自屁孩，那双乌黑的杏眸，此时此刻肯定可崇拜了。

    没办法。

    蒋越潇挺直背脊，谁让他优秀的地方确实不少呢。

    果然，屁孩的声音响起来。

    “哥哥。”栀梨抱着故事册起身，步跑到蒋越潇这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哥哥，你会读这本故事册吗？”

    蒋越潇从栀梨怀里抽出故事册，随一翻，语气相当随意，“这么简单，一看就会。”

    栀梨哇了一声，眼神更崇拜了。

    徐轻盈心里暗暗了句臭屁孩，还什么一看就会，你当我不知道你都上了两年法语课吗？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反正友们再看直播间时，蒋越潇，栀梨，徐轻盈已经排排趴在床上，故事册摆在栀梨的面前。

    蒋越潇：“你先读。”

    栀梨认真地盯着故事本，努力地认了认上面个别眼熟的单词，这才空几个单词读一个单词再空几个单词再读一个单词地磕磕绊绊地读下了一句话。

    听着栀梨这么磕磕绊绊的读法，蒋越潇被儿歌打击的心情倏然明朗起来，张嘴就把栀梨读完的那句话重读了一遍，语调流利，口音纯正。

    “哥哥，你读得和老师一样好听耶！”

    蒋越潇心里被捧得高兴，面上表情未变，隔着栀梨瞥见徐轻盈时，还想顺便嘲讽一下徐轻盈，省得栀梨口口声声吹徐轻盈彩虹屁，显得徐轻盈什么都会。

    他这嘲讽刚到嘴边，徐轻盈也顺着栀梨夸道：“真的挺好听，蒋越潇，看不出来啊，你口音竟然这么纯正。”

    “这么简单，想不纯正也难。”蒋越潇咽下了想嘲讽徐轻盈的话，低头看着故事册上的短句，又不紧不慢地读了起来。

    他必须让栀梨认识到，她妈妈也不是那么厉害。

    你看，你妈妈不会读的故事册，到了我这里，读起来轻轻松松。

    蒋越潇越想越骄傲，越骄傲越往下读，等他终于读完后面几页的短句，意犹未尽地扭头想看看栀梨眼神又得多崇拜时——

    栀梨和徐轻盈头挨头，闭着眼，睡得那叫一个香。

    蒋越潇：？？？

    敢情我就是个人形摇篮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