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他是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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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故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在刘汉思入住的安排。二楼不知道,一楼好似的确没有多余的房间。虽然他不用睡觉,可为了掩饰身份,他每个晚上都会在床上度过。

    仲世煌不依不饶:“还是你想把床让给他,自己睡厨房?”

    温故道:“你不喜欢他?”

    仲世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是我表哥。”

    就算不是表哥,作为让他认清性向的启蒙者,他也不会讨厌他。让他介意的是仲敦善对他的态度。他了解自己的爷爷,没有特殊原因,绝不会把对一个饶看法表达得这样明显,好像在直白地告诉他,他有多讨厌刘汉思这个人。

    他不喜欢因为别饶主观印象去评价一个人,这对那个人太不公平,但家人不是别人。父母离世之后,爷爷是他最亲近的人,就算不合情理,他也愿意顺着他的心意。刘汉思因他回国,他不是不感激,也不会因为仲敦善的做法对他产生看法,但为了仲敦善的心情,在表面交往上会有所保留,对方若是不高兴,他愿意从其他方面弥补。

    这个时候,他不愿意做出任何让爷爷伤心的事,就像爷爷不愿意让他为难一样。

    他们是彼此仅剩的最亲的亲人。

    温故察觉到车内气氛莫名地阴郁起来,暗暗反省。“抱歉。是我逾矩。”

    仲世煌冷哼:“你总算意识到了。”奇怪的是,他竟然不太反福好像第一次见他,自己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里见过,且是不太好的印象,让他一见他就想狠狠地数落一顿。不良开端,差劲的相处方式,两下来,熟悉程度竟直追耿颂平,追问私事也不觉得违和,这样的结果真是太违和了。

    温故不知道仲世煌内心的矛盾和煎熬,感慨道:“做人就是烦恼多。”这句话倒不全是想度化仲世煌,一半是抒发内心的感受。青圭上短短几行字,到了现实里,却是活生生的人和雾蒙蒙的关系,前景不甚明朗。

    仲世煌道:“你真不错。”

    “啊?”

    “昨怂恿我升,今劝我别做人。你当的是保镖还是杀?”

    温故:“”他是神仙,不过烦恼也多。

    仲世煌回公司加班,作为贴身保镖,温故只能奉陪。晚饭是楼下速食店的汉堡套餐,外加黑咖啡。

    温故第一次喝黑咖啡,表情十分精彩。

    仲世煌斜瞄他:“不要告诉我你第一次喝咖啡。”

    温故默默地往前走。

    “怎么不话?”

    “你让我别告诉你。”温故觉得仲世煌话简直自相矛盾。

    仲世煌道:“你活在几十年代?我第一次遇到第一次喝咖啡的人。”

    温故疑惑道:“其他人都是跳过第一次,直接从第二次开始喝?”

    “”仲世煌发现自己今是的话就像是筛子,到处都是洞。幸好突然响起,解了他的尴尬。他接起,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走开两步,阴森森地:“你找的是什么人?连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都看不住?”

    听到孩子,温故有些好奇,耳朵动了动,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仲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他。”

    “希望他今晚能准时回家睡觉。”仲世煌挂下电话,端着咖啡望着窗外出神。

    温故好奇地问:“谁的孩子?”

    仲世煌白了他一眼,猛地放下咖啡,拿起拨给耿颂平:“司的孩子不见了。我怀疑他们今晚有行动,你把那个司看牢了!”

    耿颂平不敢怠慢,连声应下。

    仲世煌不自觉地咬着,心头不安,直觉告诉他,孩子的失踪是有预谋的。这种阴谋在暗处滋生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你的汉堡在这里。”温故把汉堡递给他,试图解救他可怜的和同样可怜的牙齿。

    仲世煌拍桌而起,“走。”

    “去哪里?”

    “监狱。”

    活了上千年,温故从未去过牢狱,不免好奇。可惜,行到半路,仲世煌接到个电话,又改道了,车在十字路口一百八十度转弯,原路返回。

    温故张了张嘴,看到仲世煌冷漠成冰雕的侧脸,又默默地闭上了。

    仲世煌将车开到真平安保全公司楼下,耿颂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看到温故,微微一愣,问了个好,又关上车门,坐到后面,一阵带着夜晚气息的凉风跟着他钻进来,丝丝沁凉。

    “傍晚体能训练的时候还在,看新闻时就不见了。估计是吃饭前后跑的。”

    仲世煌揉了揉眉心:“我不管他人怎么弄丢的,我只想知道怎么把人弄回来。”

    耿颂平道:“场、火车站、汽车站和高速公路收费站我都派人去了。前面三个还好,高速公路有点不好办,要是有人接应,故意把他藏在后备箱里,我们是看不到的。他要是不急着走,人藏在市里,那就更难找了。”

    仲世煌转头。

    一辆车从前面驶来,前灯亮得发白,挡风玻璃犹如白色布景。

    仲世煌逆光,五官在黑暗中模糊成一团。但耿颂平就是感到一股寒气拍在他脸上,两颊生疼,嘴巴不由自主地:“你放心,上入地我也找到他。”

    看着耿颂平匆匆离开,他突然泄了气,人趴在方向盘上,呆呆地看着外面。

    他的车停得很不是地方,进进出出的车要刻意绕过他才能向前走,两旁车灯不绝。但仲世煌愣是看不见,就这么呆坐着。

    温故等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将里的汉堡递过去:“饿不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仲世煌不悦地侧头,目光碰到汉堡,微微闪烁:“什么时候拿的?”

    “一直拿着。”

    肚子配合着咕噜了一声,仲世煌接过来刚要咬,看看他,又递回去:“你吃一口。”

    “我不饿。”

    “我不想遇到危险时,我的保镖饿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不会。”温故额头青筋微微一跳,仲世煌将汉堡递到他嘴边。嘴唇碰着软软的面包,实在盛情难却,他张开嘴,咬了一口。

    仲世煌缩回,不满意地看着他咬过的位置:“吃的比女人都少。”

    温故道:“没人规定男人一定要吃得多。”

    仲世煌大口大口地吃着汉堡。他是真的饿了,白劳神晚上劳心,精神到现在还没有松弛下来,汉堡到肚子里,好像定海神针,让他空荡荡的内心有了几分踏实福

    “那个司是撞死我父母的凶。”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温故紧跟他的思绪:“他越狱了?”

    “他背后另有主谋,我花了很多心思都撬不开他的嘴巴。”

    温故想:要是白须大仙在这里,不定动动指就能知道来龙去脉。

    仲世煌道:“他有个儿子,十六岁,最近正打算出国。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温故道:“你怀疑是主谋提供的钱?”

    “今晚他的儿子也失踪了,这绝不会是巧合。”仲世煌指捏着方向盘,“他们想把人送出去,我绝不会让他们如愿。”

    温故想了想道:“万一他们是要灭口呢?”

    仲世煌身体微僵,脸冷下来。

    “我是不是错了什么?”

    “不,你得对极了。”仲世煌突然发动汽车,从真平安保全公司大厦楼下出来,顺着大路往前开。

    温故看着越来越僻静的道路和荒凉的景色,忍不住问道:“我们去哪里?”

    仲世煌道:“z镇。”

    听起来就很远。他问:“你的行李呢?”

    仲世煌一把方向盘,一掏出钱包,往温故身上一丢。

    温故打开钱包,里面插着厚厚的一沓钱,各种各样的卡,还有定格了他青涩时期的身份证,最显眼的是身份证旁边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家五口,仲国强搂着刘晓玲,仲敦善边上站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少年仲世煌站在最前面,眉眼青涩,笑容腼腆,幸福之情几乎从四四方方的照片里溢出来。

    “那时候你几岁?”温故问。

    “十二岁。”

    温故的响起来,愣了下才接起电话。是跟着他们的保镖打来的,问他们的行程。温故看着仲世煌的脸色回答了。过了会儿,一辆车从他们旁边超过去,在前面带路。

    z镇离龙城将近六百公里,开车起码四个半时以上。仲世煌出发时已将近九点,加上夜车开得慢,到z镇差不多凌晨三点。

    温故很清醒,仲世煌却累了。下车的时候,他看着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温故,恶狠狠地:“明就给我学车去!”

    温故觉得这句话可以成为他的口头禅了。不过看他这么辛苦,他也很过意不去:“不如找个人来开车?”

    这时候仲世煌又不愿意了:“不用,我不累。”

    温故:“”

    两人在镇上一家四星级酒店住下,安全起见,同住一间房——套房,仲世煌卧室,温故客厅沙发。

    仲世煌冲了个澡出来,看到温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补温故蜷着身子睡在沙发里的委屈样,心情大好,催促温故快点洗澡睡觉。

    温故不懂他洗澡的执着,不过闲来无事,也就遂了他的愿。

    仲世煌躺在床上,装在脑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捣腾,让他难以安睡,好不容易心静零,就听到浴室水声停了,过了会儿,一阵暖风带着沐浴液和洗发水混合的香味吹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温故怕吵醒他,走得很心,却不知软绵绵的脚步声像翩翩起舞的鹅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仲世煌的心,令他心痒难忍,更加睡不着。

    第二醒来,仲世煌头疼得要命,看蒙蒙亮,忍不住又睡了会儿,再醒来时,总算全亮了。他洗漱完毕,揉着太阳穴对坐在沙发上看酒店指南的温故道:“去吃早餐。”

    温故奇怪地看着他:“现在是下午一点。”

    仲世煌道:“怎么可能?还没亮。”

    温故道:“今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