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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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少爷是何等的足智多谋,在面对常人难以应付的困窘面前,也能够迅速地想到对策——
“应该是中病毒了。”
斯樾把锁屏,微微一笑:“不信。”
狡辩失败,颜面扫地。
晏久涨红了脸,瞪他一眼:“爱信不信。”
话音刚落,晏久顿时僵了一下,心中对自己刚刚跟斯樾话的态度感到非常惊讶。
他是疯了吧,怎么会把这句话这么自然地就出来了,站在他对面的人可是斯樾啊!
完了,肯定又要记仇了。
想到这里,晏久飞快地偷眼看了看斯樾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懒得跟你计较”的大度情绪。
估计是他的祈祷被老天爷听到了,斯樾看上去不但没生气,反而还轻轻笑了笑,伸在床头柜上抽了张纸,低头帮他擦拭着屏幕上的灰尘。
没有人会对无限包容自己的人不心动。
晏久自诩无坚不摧的定力被心中突然钻出来的一只奶猫用它还不算锋利的肉爪挠了挠。
心弦轻颤。
不行,不能再看了,他得找点别的事情做。
正当晏久茫然四顾间,他的天使幼崽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哈呜”
就你了!
晏久一把抱起帕帕,爱不释地摸了摸他的肉脸儿:“我乖宝儿醒啦,哎哟我乖宝儿睡醒了不哭也不闹,真是天使,快让爸爸亲一下。”
刚睡醒的帕帕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父爱击晕,不过还是笑眯眯地抱住了久久的臂,呲着牙逗他开心:“帕帕梦到久久了喔久久在呲好呲哒”
虽然晏久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接近常态,但斯樾还是担心帕帕会压到晏久刚拔了针的背,于是上前朝帕帕伸出:“那帕帕给dddy讲讲你梦到爸爸什么了,好不好?也让爸爸好好休息一会儿。”
“好”帕帕乖乖地让dddy把自己抱在怀里。
晏久对斯樾的这个举动感到有些意外。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斯樾和帕帕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像原书中所形容的那么糟糕。
不过好在帕帕对他完全没有抗拒的表现,晏久也就放下了心,任凭父子俩笑笑地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晏久拿起斯樾帮他擦好的,感受到屏幕上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斯樾掌心的温度,便有些漫不经心地划开了锁屏——
“来人啊!把我的鞭子拿来!”
“来人啊!把我的鞭子拿来!”
晏久:“”
他居然忘了这茬儿,刚刚斯樾把捡起来后,直接锁定了屏幕,导致再解锁后,鼠耳app仍旧接着之前的片段继续播放了起来。
“鼠鼠我呀,在等你的选择呐”
再次听到这句狡猾的催促音效的晏久终于忍不了了,他伸出指狠狠地朝着不帮两个字按了一下,总算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了下来,也有心思琢磨起了别的事情。
想到方才斯樾和帕帕相处得极其融洽的场面,晏久忍不住犯了疑讳。
既然周围的人都不相信他是从书中觉醒了意识,那会不会真的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晏久觉得自己应该验证一下。
如果他所了解的书中既定事实真的得到了证实,那他之后就不需要再动摇了。
正好斯樾把帕帕抱出去透风了,他这会儿也方便给甄禾理打个电话。
“哎,久是我,听你被狗撞晕啦,你没事吧?!”甄禾理的声音听上去很欠揍,“嘿嘿,我正想着下
午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呢。”
晏久默默吸了口气:“你听谁的?我是被门撞晕的,不是狗。”
虽然脸已经丢得差不多了,但能保全的情况下,还是尽量要保全一下。
甄禾理果断选择替好心给他讲八卦的苟酉哥保密:“我猜的,哎呀你没事就好,管它是门还是狗呢,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啦。”
晏久立刻就猜到了肯定是胡朋苟酉这两个大漏勺的,但由于现在有事要问,便懒得跟他们计较,直接问甄禾理道:“禾理,我问你点事儿。”
甄禾理正色道:“久你。”
“我”晏久克制着心中的反感,迟疑着开了口:“白洛的身高是不是4?鞋码是43?”
甄禾理惊讶地反问道:“久,你怎么”突然对白洛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不该是死对头的吗?难不成
晏久从他的反应里得知了自己的话是正确的,于是接着问道:“他的近视度数分别是左眼50,右眼200对不对?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最喜欢吃的食物是红薯,最喜欢的动物是猫,其实他最喜欢黑色,喜欢吃烧烤,喜欢蛇?并且,对外声称的特长是钢琴,实际上是架子鼓?公司为了给他树立高洁优雅的人设,所以才让他比较擅长钢琴?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收集表和红酒,对了后腰是不是还有一处麋鹿纹身?”
“我的天,都对上了,”甄禾理惊呆了,“久,你这功课做得简直比私生饭还要详实啊!居然连他的那里有纹身都知道!”
他作为辉途的工作人员,清楚自家艺人的这些秘密算不得奇怪,但晏久也对白洛的这些**一清二楚的话,未免有点儿太凶残了吧?
晏久心下一沉:“真的吗?连一处错误都没有?”
“没有啊,完全没有,久,我觉得你这次赢定了!”甄禾理权当晏久是秉承着“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这一宗旨,想要知己知彼地打败白洛,所以才这么下功夫。
晏久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觉得开心还是难过。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希望这是真的,也不希望这个世界里的斯樾真的不爱他。
只是按照他对白洛一贯的厌恶,是绝对不会主动去了解白洛的秘密的,所以这也意味着,除了原书作者在设定剧情时把白洛的喜好强行塞进他的脑子里之外,再无其他的途径。
晏久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忙吧。”
“久,久,我还有点事要问你。”甄禾理生怕晏久挂断电话,紧忙问道,“你现在的状况能参加明天的拍摄吗?”
“明天?”晏久看了眼日子,“不是后天吗?”
“唉,导演组这次不是大换血嘛,”甄禾理抱怨道,“新导演不想步任札的后尘,按照原定的日期进行拍摄很不吉利,临时开会决定要提前一天,其他几组嘉宾已经协商好了,我也正想要等到下午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呢,不行的话我就去拒绝他们的请求。”
晏久翻转背,看了一眼上面的轻微淤青,应声道:“可以,没问题,等下午的常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我就回家了。”
“嗷嗷,那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告诉他们一声可以正常拍摄了,”甄禾理叮嘱道,“那你今晚要和帕帕好好休息哈,早点睡。”
晏久刚结束和甄禾理的通话,任务栏跳出施郝仁发来的消息,询问他使用鼠耳app的体验感。
施哥:怎么样呀晏?鼠鼠有没有可爱到你?
晏久毫不犹豫地回了个差字,想了想,又气呼呼地补充了一句非常差。
哪知施郝仁似乎对这个鼠耳app有着十分坚韧的执念,依然不死心。
施哥:晏,你不懂,你迟早会爱上鼠鼠的
施哥:双腿交叠捂嘴笑的猫咪jpg
晏久:“”
他刚抬起准备回复,没想到下一秒,施郝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突击问答,强|z|爱还是骨科?!”
晏久配合地答道:“强|z|爱。”
“西瓜还是白菜?!”
晏久无语:“白菜。”
“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施郝仁拐着弯儿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向甄禾理证实完的那些事情犹在耳畔,以至于此时听到这个问题,让晏久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这一整天都在被人识破自己谎言的晏久终于崩溃了:“对,没错,就是我,我就是我的那个朋友。”
事实已经胜于雄辩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了。
施郝仁终于成功地诱导晏久承认了他就是那个“朋友”,心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晏久懒懒地靠在床上,语气郁闷地道:“施哥,那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施郝仁语重心长地回答他道:“晏,你这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兄弟,我怎么可能背叛你。”
挂了电话,施郝仁果断转过身:“叔叔、阿姨、晏先生,晏承认了,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
出院之前的晚饭是和贺云笙父子一起吃的。
“今天这饭菜也是悦做的吗?她真的是太厉害了。”贺云笙对这个悦有着无法形容的钦佩之情。
当年他跟何毅结婚之后,就很少接戏了,整天待在家里,除了哄丘丘,就是研究各种菜谱。
前几天节目录制期间,丁思胤还调侃他是演员里最会做饭的,厨师里最会演戏的。
因为这句夸赞,贺云笙还高兴了好一会儿。
可今日遇到厨娘悦做的菜,他的那点儿能耐可以是巫见大巫了。
听到贺云笙问起“悦”,晏久不可避免地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应,应该是吧。”
“难道你们家里有比悦厨艺还好的厨娘?”贺云笙惊讶不已。
晏久喝了口水:“不,没有更好的,悦就是最好的厨娘。”
这要是以后笙哥带着丘丘到晏家做客,一会儿提出要见悦,一会儿又提出要见别人的,他可找不出来那么多人冒名顶替。
亲自来给自家儿子送饭的晏婷婷女士正在一旁陪着丘丘和帕帕玩耍,闻言,立马笑呵呵地帮晏久打圆场:“对,‘她’是我们家最好的厨娘,没有之一。”
晏久:“”
晏久的食欲不是很好,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听明天就要恢复拍摄了,丘丘的状态怎么样?”
贺云笙咽下口中的饭菜,转头看向活蹦乱跳的两个朋友,笑着反问晏久道:“你看呢?”
虽然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精神状态却比之前要好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可以和帕帕在一起玩了,丘丘便什么痛苦都忘了。
“笙哥,你不要带丘丘回家,”晏久伸出食指,指尖向下点了点,“你就住医院,让全国观众都知道任札的丑陋嘴脸,以及何毅的无耻行径。”
贺云笙认认真真地点点头:“好。”
送走了贺云笙和丘丘,晏婷婷女士走到沙发旁,边整理行李边对晏久道:“樾给你做完饭就去公司啦,隔离了十几天,很多事都没有处理,所以一会儿文特助会来送我们回去。”
晏久“哦”了一声,没再别的。
晏婷婷女士岂会让他就这么蒙混过关。
她欣慰地看着主动拿
过被子开始叠的帕帕,对晏久道:“樾临走的时候,还拜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晚上监督你早点休息呢。”
“妈,他真的不喜欢我,您也知道,我们两个就是联姻,”晏久无奈地解释道,“他平日里在您和我爸面前表现出来对我的好,都是装的。”
晏久把帕帕抱在怀里,这话的时候,用掌轻轻捂住了帕帕的耳朵。
这是他和斯樾之间的问题,不能波及到帕帕的身上。
“咕咕咕咕咕咕”帕帕笑眯眯地学着耳朵里传来的回声,还趁噘起嘴巴碰了碰久久又软又暖的指。
“久久,妈妈肯定是相信你的,所以你也要相信妈妈,对不对?”晏婷婷抬拨了拨自己碍事的大波浪,神色温柔地看着儿子。
来之前,她特意拜托施医生再帮他打个电话证实一下,如果久久真的承认了,那他如今所表现出来的完善逻辑也就证明着他确实是陷进去了,大家配合他的时候也就要更入戏一点。
晏久狐疑地点点头,对晏婷婷女士不再跟他争辩的行为表示十分惊讶。
“妈妈是过来人,看得出樾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晏婷婷把覆在晏久的背上,心疼不已地轻抚了一下淤青处,“所以你可不可以答应妈妈,给樾一个会,也给你自己一个会?你静下心来,好好感受一下他对你的爱意。”
晏久无法拒绝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话的晏婷婷女士,他不知道怎样才能不伤害到她,只能再坚持着重复一遍之前的话:“妈,他真的不喜欢我,您相信我好不好?”
见此情景,晏婷婷女士想起了施医生的忠告——“当您听不懂、或者想要装作听不懂的时候,就装成npc,晏肯定拿您没办法。”
想罢,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摊:“可能是因为妈妈没有像我们家久久一样觉醒吧,自然也就不配教久久做事啦。”
晏久抬扶额:“好好好,我感受还不行吗?”
晏婷婷女士抱着软嘟嘟的帕帕,满意地捏了捏儿子的脸:“真乖。”
帕帕立即踊跃地举起,也想得到外婆的夸奖。
晏婷婷女士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我们帕帕比久久乖一万倍,是最乖最乖的朋友哦。”
帕帕伸出两根短指,捏着指尖尖谦虚道:“帕帕只有久久的一点点乖喔”
晏久捂住心口,再次被自家乖乖软软的幼崽萌得心肌缺血。
***
翌日清晨。
帕帕一大早就醒了,洗过脸便钻进了狗狗房里,边跟香香玩球球,边等待洗完澡出来吃早饭的老父亲。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咳,花花的”晏久洗完了澡,心情愉悦地迈着伦巴舞步从浴室里挪了出来,“嘶,这个转音怎么唱不好”
他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没能成功把高音唱上去,便无奈地朝着浴室门的方向做了个弯腰谢幕的姿势。
突然,身后发出了一道极其轻浅的声响,像是被刻意压制过却实在没忍住的吸气声。
晏久猛地转过身,看清自己床边那道身影的主人后,险些瞬间就噶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
斯樾僵硬地抬起,朝他晃了晃中拿着的东西,语气十分无辜:“我回来取腰带。”
晏久瞪大了眼睛,重音落得抑扬顿挫:“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取你——的腰带?”
“你发烧的那天晚上,”斯樾指指床头,一副像是被晏久夺了清白的模样,“亲从我腰上扯走的。”
晏久听不下去了,抬制止:“你站这儿多久了?”
想起自己刚刚从走出浴室的第一秒持续到现在的荒唐
行径,晏久恨不能一拳把斯樾揍成失忆。
怒意上头间,他完全忽略了自己此时和斯樾的相处模式有多么的狂妄暴躁,甚至与自己之前所保持的角色定位大相径庭。
“从你开始唱苦咖啡的时候,就在这儿了。”斯樾如实道。
晏久来不及哀悼自己不复存在的颜面,立马开始回忆从苦咖啡开始之后,他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对着镜子演了五分钟被强|z|爱的失足少男;闭上眼睛环抱着自己站在花洒下,让水幕把自己从头淋到脚;最后用恶霸的语气字正腔圆地朗诵了一首非常搬不上台面儿的打油诗
晏久一拍脑袋,强迫自己停止回忆。
不能再想了,再想的话,他真的会死在这儿的。
“我只是想等你出来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回来给你和帕帕做午饭。”男人的声线温沉而清朗,越发把此时无能狂怒的晏久显得尤为狭隘。
斯樾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毕竟当年刚满十八的晏久也是被他这么惦记到的。
被那双眼裂锋利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委屈和怨怼远远地望着,一度让晏久怀疑起了真正的受害者到底是谁。
瞧瞧这肆无忌惮的茶样儿,好像谁让他受委屈了似的!
晏久咬牙切齿地忍下心中的熊熊怒意。
欺人太甚!竟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勾引他!
难不成想要脚踏两条船吗?诡计多端的渣!
见晏久极力压制着情绪的样子,斯樾知道自己这招儿有了效果,于是紧忙添了把火。
“我知道你想赶我出去,不过在此之前”
斯樾的视线缓缓下移,耳根微微发红,“你要不要先把浴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