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Chapter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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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平板,斯敏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她死死地盯了半天,彻底确认下来后,近乎是疯狂般地冲到了斯樾的身边,双努力向上够着,想要从斯樾的中将平板夺过来。
斯樾比她高了将近三十厘米,他只稍稍抬,任凭斯敏跳得有多高多用力,也丝毫没有碰到他腕的可能性。
“那是我的!”斯敏歇斯底里地喊道。
斯樾不喜欢废话,跟她拉开距离:“我不想再一次。”
“你凭什么随便看我的东西?!”斯敏仰着涨得通红的脸,怒不可遏地对斯樾道。
在这个场景下,她已经没心情再去伪装自己在平日里做出的那副优雅形象了。
“这个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财产,”斯樾平静地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
在斯敏的认知里,她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哥从来都不会对人恶语相向。
仿佛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侮辱性言论天生就与他绝缘。
而斯敏原本就因为自己是个私生女的身份而时常感到自卑,此时又见斯樾以正房长子的姿态,对她出让她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墙上的这般不堪入耳的话,不禁有些乱了阵脚。
在大哥面前丢面子,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见斯敏不吭声了,斯樾将平板熄屏,对她道:“白洛已经被带到了警局,接下来就要看你想让他有什么样的下场了。”
如果实话,就是他们两个人共同担责;但要是一声不吭,便继续从白洛身上挖,迟早也会挖到斯敏的头上。
到那时,斯敏即便声称自己想要主动坦白,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斯樾的这句话对斯敏来,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她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窘迫处境,慌忙问道:“白洛哥他怎么了?!”
包扎好伤口的施郝仁受唐雅薇的委托,上楼来查看情况。
但是他并没有想帮唐雅薇这个忙的念头,只是单纯地想要借上来了解一下,斯敏究竟跟晏失忆的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施郝仁刚一站在门口,就被正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斯达看见。
斯达冲上来,二话不地伸推了他一把,紧接着大声骂道:“你到我妹妹房间门口转悠什么?!”
施郝仁被推得失去平衡,朝后趔趄了两步才站稳。
斯达的脖子上还挂着耳,想来是完全没听见之前楼下发生的事情。
“唐姨让我上来的,”施郝仁不卑不亢地回了他一句,而后抬敲敲储物间的门,“斯樾,我能进来吗?”
他很想为晏恢复记忆的这件事上出一份力。
“斯樾?”听到施郝仁的话,斯达大声嗤笑了起来,“施郝仁,你不用拿斯樾来吓唬我,你以为这个家里到现在还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这个家迟早都是我”
他话音未落,储物间的门就被斯樾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神色冷然地看着他。
看清开门的人后,斯达的后半句话瞬间就没了下文,整个人僵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声音哆嗦着叫斯樾道:“大哥?”
斯樾根本没把他当成人,侧身对跟在他身后的斯敏道:“走吧。”
就在刚刚,心里牵挂着喜欢的人的斯敏亲口跟他承认了一些事情,虽然过程听上去令人倍感震惊,但推敲下来却十分合理。
斯樾觉得很有必要带着斯敏到警局去当着白洛的面再确认一下。
斯敏看了斯达一眼,跟在斯樾的身后往楼下走去。
唐雅薇正心神不安地坐在客厅里等着施郝仁给她带消息下来,没想到斯樾居然直接就下来了。
她迅速站起身来,紧张地盯着斯樾脸上的表情,又看向他身后哭得满脸泪痕的斯敏,颤声道:“斯樾,你,你要带敏去哪里?”
斯正杰终归还是要护着大儿子多一些,闻言,他不悦地瞪了唐雅薇一眼,斥责道:“你这的是什么话?阿樾能把她带到哪里去?”
面对父亲的维护,斯樾的心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旧缓步下着楼梯,谁也没搭理。
斯敏和斯达还不到十八岁,加之唐雅薇把他们宠得永远都是一副孩子的心性,故而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便越发无法无天。
从到大,这对兄妹就被他们的母亲灌输着“出了事情不用怕,斯家永远都是你们的后盾”的思想,但此时当他们面对着斯家真正意义上的掌舵人,便是连唐雅薇都没有底气再出那句话了,只能任凭斯敏跟着斯樾走到别墅门口,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偏生斯达是个不长脑子的,见妈妈不出声帮助妹妹,他立即心生不满了起来,对着斯樾的背影吼道:“我妹妹凭什么要跟你走?!”
唐雅薇惊恐地拉住斯达的臂,恨不能用斯正杰的茶杯堵住他的嘴。
按照斯樾的脾气来分析,斯敏跟着他离开的话,确实不会出什么问题,而她刚刚那样问斯樾,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做法罢了,被斯正杰的话头给岔过去,正好顺了她的意,毕竟也省得她得罪斯樾。
可斯达这一句蠢话,直接就将话题拉回到了方才的尴尬境地里,强行把斯樾扯进了这令人感到害怕的局面中。
斯樾回过头,神情淡漠地看着他们。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堆死物。
斯达自知错了话,索性缩着脖子当起了鸵鸟,把烂摊子甩给了父母,不敢再吭声。
少倾,斯樾慢条斯理地抬眸看了眼一切如旧的斯家老宅,似乎做了一个不方便现在进行实施的决定。
而后转身朝外走去,带着斯敏离开了斯家老宅。
唐雅薇害怕地攥住了斯达的,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缩了缩,心中突然生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
浓重的夜色如同天空倾泻而下的泼墨。
别墅里。
晏久诚恳真挚地安慰着抱着助理导演嚎啕大哭的总导演:“导演,您别急,不论因为什么事情,您先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他早就快要哭昏过去了,要是再不好言好语地劝两句,等会儿把救护车叫来就更热闹了。
帕帕也拉着总导演的轻轻晃动着,学着久久的样子奶声奶气地劝道:“导演掰掰,不要掉金豆豆啦会把脸脸哭红,变得不漂酿喔”
总导演当然没有心情去管自己还漂不漂亮,他只想知道自己这档节目究竟还能不能顺利做完。
他握住晏久的,表情痛苦不已:“晏,你这节目,哥还能做下去吗?”
完,又抹了一把眼泪在助理导演的身上。
助理导演:“”
“节目总是能做下去的,而且您也不用觉得太过伤心,”晏久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递给助理导演,接着道,“毕竟法制咖出现在节目上,对您以后的名誉没有好处。”
总导演停止哭泣:“啊?”
白洛这些年在娱乐圈里捞了不少钱,若是摆在台面上一笔一笔算下来,税务方面的情况不上比何毅严重多少倍呢。
况且,除此之外,白洛的罪名恐怕也会更复杂一点。
鉴于总导演没有必要知悉太多的内情,因此晏久只挑着重点跟他了两句:“白洛上半年以客串的身份参演了七部电影,但每一部电影的片酬都以拆分合同的形式生成的,并且他身为一名客串演员,片酬却是男女主角加在一起的二倍还要多,因此这也就意味着,他”
总导演已经听不下去了,甚至比晏久给他解释之前更绝望了。
只不过这话术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啊。
好像晏锤何毅的那天,也是这么的。
总导演把伸进口袋里,紧紧攥住了自己的降压药,虚弱地问晏久道:“晏,你的真实身份”
晏久并不打算继续隐瞒了,若是被总导演就这么挑破了也无所谓。
反正他今后也照样跟斯樾好好过日子。
他捋了捋帕帕的额发,准备在总导演完之后,便应了他的话。
然而总导演就仿佛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一样,话锋一转:“该不会是国税局的吧?”
晏久:“”
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导致晏久连自己的头晕都忽略了,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苟酉的身上。
事情发生之后,苟酉和鲜血淋漓的白洛被警察一起带走了,他担心得不行,想要跟上去,但却被苟酉态度严肃地让警察同志将他拦在了车外。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晏久这一着急,碍事的头疼又发作了起来,只能捧着杯温水坐在孩子们玩耍的玩具屋里,心情复杂地思考着今晚的事。
如果顺利的话,斯樾今晚会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自然也就不算辜负了苟的付出。
在口袋里振动起来,晏久顾不上其他,掏出来直接按下接通:“斯樾,怎么样了?”
除去笑闹着的孩子们之外,此时大家都在玩具屋里待着,听到他叫出的这个名字后,毫不知情的栾池和靳光顿时都僵住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默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险些惊呼出来后,才堪堪相信了这是现实。
原来晏居然是帕帕居然是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啊,你到了,看到苟了?”听到确定的答案,晏久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见旁边儿俩哥们儿的惊讶模样,早已知悉内情的丁思胤迅速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得意表情,嘚瑟地瞥了栾池一眼。
“你看他笑得跟那个亮剑里的王有胜一样。”栾池指指点点地道。
靳光赞同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保持着惊讶的神情。
“好,那我明天早上过去。”晏久轻声道。
不知道电话那头了些什么,总之在屋内众人的视角中,晏久的脸从颊边一路红到了耳畔,最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晏久从矮沙发上站起身来,垂着眸子不好意思看坐在自己身边几人的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走到门口:“我去楼下倒杯水。”
客厅里,助理导演把放在总导演的眼前:“白洛的粉丝闹起来了,怎么办?要是再不交待后续,就举报我们的官v。”
总导演神情呆滞。
他忽然明白了苟酉那句话的意思。
好心人啊。
要是真的被他们看到之前的那个场面,他们的官v应该早就被举报得封号了。
助理导演接着道:“我刚刚做了件冒昧的事。”
“能比咱们突然停播还冒昧吗?”总导演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
助理导演语气沉重:“我给台长打了通电话,他让我们把烂摊子收拾得漂亮点儿。”
太冒昧了!
刚巧总导演的余光瞟到了晏久,晏久回过头,给了他一个默认的挑眉。
见此情景,总导演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那开播解释一下吧。”
助理导演了然地站起身,带着几名摄像师就跟在晏久的身后上了楼。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不好意思,之前节目现场出现了一点儿意外,”工作人员在镜头外向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解释道,“现在继续直播。”
洛洛呢?
我看那个人高马大的黑皮帅哥不像善茬儿,他该不会找洛洛的麻烦了吧?
傻逼节目组!让洛洛出镜!不然把你们的官v举报到封号!
蛋卷儿宝贝儿呢?也跟洛洛一起离开了吗?
把我们家洛洛弄到哪里去了?!
不要脸的傻逼晏久,你到底给了节目组多少好处
看着电子显示屏上疯狂滚动着的弹幕,晏久难得地生出了点坏心眼儿。
他很想看看白洛身后的这群自以为正义的跳脚粉丝,在骤然间得知真相后,会表现出怎样的一副丑恶而又尴尬的嘴脸。
“白老师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先离开了,”晏久喝了口水,慢吞吞地靠回到沙发上,“具体的情况,可能还是要等白洛老师届时亲自为大家解释。”
白洛的粉丝怎么可能相信晏久,见他敢开口,瞬间骂得更狠了。
洛洛绝对是被晏久逼得退出节目了!
蛋卷儿宝贝那么想要跟朋友们一起玩儿,晏久他是怎么忍心赶他们走的啊?!
呜呜呜呜可怜的洛洛,我真的好心疼他
滚滚滚!肯定都是因为你,不然洛洛不会忽然离开的!
晏久滚啊!别逼我们把你骂死!骂到你退出娱乐圈,再也没脸回来!
晏久的边就是工作平板,他看清了其中几句话,站起身走到镜头前,微微颔首,像是致歉,可唇边勾起的笑意却令直播间里的白洛粉丝们感觉到了格外的羞辱:“真的很抱歉呢,滚出去的可能不是我,是你们的洛洛呢。”
完,便再也不搭理这群被气得越发癫狂的疯狗,径自带着帕帕回到了房间,准备洗漱睡觉了。
晏久换好睡衣,刚想着直接拍张自己和帕帕的合照发给斯樾,却突然想起了那磨叽精的话,无奈地失笑了一下,夹着帕帕进了被窝,然后才掏出:“来,乖宝儿,我们给四弟拍张照片。”
帕帕开心地噘起嘴巴,喜滋滋地凑到久久的脸边:“好喔”
***
仅有半个晚上的夜过得很快。
晏久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加上昨晚上楼时就有些憔悴的脸色,让丁思胤在一大早看到他的时候就惊呼出声:“晏子,你熬夜打游戏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哈哈哈哈哈久久的状态直接把丁的蝶窦共鸣都给逼出来了
笑死,池哥被吓了一跳,脸色比久久还要白哈哈哈哈哈
久久越生病越好看是怎么回事啊呜呜,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他生病的样子啊?
姐妹,有没有可能这就是人夫感的魅力之所在
呜呜呜真的很想看他病得直掉眼泪,我为什么会这么啊!
久久和丁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好个屁,傻逼晏久,等到我们洛洛回来了,他还算个屁
就是凭洛洛的家世,还用顾忌晏久这么个货色吗
我真的很担心洛洛现在怎么样了,浮云卫视简直太狗了
栾池被丁思胤的吼声吵得直耳鸣,恨不得当场给他来一套日字冲拳,好让这臭子调低聒噪的嗓门儿。
晏久从餐桌上拿了个馒头塞进丁思胤喋喋不休的嘴里,瞬间赢得了来自栾池的赞赏目光。
贺云笙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将提前给晏久晾好的豆浆推到他边:“快喝吧晏。”
靳光也给他夹了两个包子,一个放在他的盘子里,另一个放在了帕帕的熊猫碗里。
“谢谢靳酥酥”帕帕高兴得晃了晃脑瓜儿,捏着筷子就吃了起来,转头对丘丘道,“丘丘哥哥我们比赛谁先呲完哦”
丘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他要让着帕帕弟弟,帕帕弟弟才会开心!
“谢谢笙哥,谢谢靳哥,”晏久笑着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顺给哭了一宿、几乎哭到缺水的总导演拧开瓶盖,走到他的身边放到他里,反关了腰后的麦:“导演,一会儿我要去趟警局。”
谁敢拦你。总导演心道。
要是把昨天那位壮士给招过来了,照着昨天给白洛的力道,也给他来这么一下,别总导演了,他下半辈子连个场记都做不成了。
想到这里,总导演紧忙为晏久送上表里如一的支持:“是是是,当然了,应该去一趟的。”
晏久迟疑道:“那今天的拍摄”
总导演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走到镜头前,开口就为晏久的离开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今天上午的秘密任务,由丁和晏完成!接下来,请出发吧!诶,诶,帕帕回来,是丁叔叔和你爸爸去!”
哇哇哇好期待!丁和久久回来之后,一定会为我们带来很多惊喜的!
哈哈哈帕帕好可爱,随时准备跟上久久的脚步,连包子都不吃了哈哈哈哈哈
我到底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得到帕帕这样的乖崽啊!!我真的是太痛苦了!
呜呜呜可惜是秘密任务,我们在这期间见不到久久和丁了
他俩一起去?那还不得打起来啊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真的担心摄像师再拍到他俩的时候,地点是在医院
哈哈哈哈哈搞不好在警局也不定呢
这话可不兴讲啊
丁思胤踩下刹车,将ab柱的间距稳稳控制在了警局门口的宽度范围内。
“晏子,用我陪你进去吗?”丁思胤顺解开了安全带,俨然做好了要陪晏久一起的准备。
晏久笑了笑:“你要是嫌自己在车里待着无聊,跟我进去也行。”
丁思胤就等这句话呢。
“我这辈子还没进过警局呢,真的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晏久:“”
俩人下了车,丁思胤担心身体虚弱的晏久会因为推门的动作而一头昏厥过去,于是走在前面,率先帮他打开了门:“请吧,我那娇弱又无力的晏子兄弟。”
晏久:“”
晏久刚迈进门槛,耳边就传来了丁思胤的一句“卧槽”。
可还没等他抬起头,就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一样,不由自主地朝自己的正前方望去——
狭长的走廊里,高大俊美的男人正站在十米开外的位置望着他,那双桃花眼下的乌沉瞳孔微微紧缩。
鬼使神差地,晏久喉结微动,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行为反倒让他的喉间变得越发干涸紧绷。
斯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迈开长腿,大步地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晏久突然觉得自己在恍惚间,看到了斯樾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水光,然而却是稍纵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他所熟悉的充满攻击性的目光。
晏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愣怔的视线有些呆滞地绞缠在斯樾的身上。
他要干嘛。
正当晏久还处在茫然迷惑中回不过神来时,斯樾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晏久懵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叫斯樾的名字:“斯唔?”
斯樾眯起眼睛,单握住了晏久的颈项,指腹轻压着他的喉结将人推到身后的柜门上,另一只垫在他的脑后,紧接着,动作凶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