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石猴,道鲛人
曲阳城墙高近两丈,张玄从牛山的坡丘向南望去,清晰地看到里许外的城墙轮廓。曲阳城墙主体由黄土夯成呈钥匙形,西宽东窄,东西南北皆不过里许,户不过千。
牛山到曲阳的土路上行人稀疏,偶有行人也多是附近耕地的农夫。曲阳城是城,背着行囊入城的外地人非常稀少。郁洲本身是岛屿,商业不兴,与外界联系不多。
平日里丁乙几个杂兵虽干的是守门的事,实则混点钱粮,城门进出的人他们很少去检查,除非是外来之人。这些时日,烈日炎炎的丁乙他们都躲在门洞里吹吹牛皮,些曲阳城里的道秘闻。
聊的最多的是城里最大的财主于家。于家祖上出了仙人于吉道人,家中有不少延年益寿的祖传药方子。历任县令都是礼敬有加。谁不想长命百岁啊。
这一任县令据去的最勤。县令来曲阳后纳妻娶妾的,倒很是快活。
曲阳城人少,县令大人无事可做,常日夜与妻妾颠鸾倒凤。精力便不足,常去于家求些虎狼之药。
丁乙的舅父朱大力和于老财主家的公子于通幽交情深厚,朱大力又是个管不住嘴的。
县令大人的房中之事便成了街头巷尾闲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任县令是个不求延年益寿,只求龙精虎猛的人。
朱大力是曲阳城的县尉,是县尉不过是个管着几十个杂兵的兵头子。今日朱大力向县令大人辞行和交接。他要去投刘兖州的事,早和县令过。
县令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年代人是怎么想的,县尉可是公务员啊,辞就辞。
十几年前,他稀里糊涂不知怎么从后世穿越到了东晋末年。
到处兵荒马乱的,他朝不保夕,差点饿死。别像人家穿越里的猪脚整个枪炮了,就是偷条狗都差点被村民打死,生存十分困难。
刚穿来时他雄心万丈,发誓要把东晋的皇帝拉下马自个儿弄个皇帝当当,后来发现连太守府他都进不去。只好和几个饥民做了劫道的,好歹有口饭吃。
偶然一次他们劫道弄死了个赴任的县令。他便偷偷拿了县令的官衣印信,跑来做了县令。
这可是能破家灭门的县令啊。他娶了县里财主家的女儿为妻,再娶几房妾。不愁吃喝,娇妻美妾,这日子谁赶得上。
妙在这里还是个岛屿,后世应该是苏北的连云港,如今都还在海中。天下再乱也没人看上这孤悬海外之地。统一中原不如他一统妻妾,大被同眠来的有趣。
朱大力要去投什么刘兖州,纯粹是找死。他可是知道东晋快亡国了,当皇帝的正是现在的太尉刘裕。朱大力辞了县尉也好,且让妻舅来做这个县尉。他假意挽留几句,便内心窃喜地送走了这大嘴巴的朱大力。
且不这不知何处而来的县令,再回朱大力。他从县令那离开后大步流星赶去北门。
既然县令那已办妥,便让乙随自个儿去收拾下行囊。长姐那他已安排好人照顾,乙明日亦随他同去投刘兖州。再算上于通幽和他下两个得力之人,五人同行倒也不惧路上强盗。
于通幽家中财物颇丰,又有家传秘术,绝非常人可比。竟是动了游历天下的念头。
听朱大力要去投刘兖州,便与他好同去。至于丁乙村里的那个道人他是不愿等了。
好友遣人送来书信,他们约好的时日将至,他欲速去淮州和好友汇合。今日事已妥当,明日便可去淮州。
朱大力离北门尚有十余丈远,便见自家外甥丁乙正与一少年并肩而来。
这少年身姿挺拔,穿身青衣道袍,走起路来脚不沾浮沉,宛如行云流水。
走近再看面如冠玉,双眉如剑,目若寒星,倒是一个英姿飒爽的俊朗少年。
丁乙立在这少年身侧显得相形见绌,如星见月,毫无存在感。
朱大力正待看仔细,少年立似有所感应,双目望来便似有两点寒星射来,这一刻朱大力竟寒毛直竖,仿佛被猛兽盯住。
少年见是朱大力便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起来。朱大力被猛兽盯住的感觉这才消失。
朱大力抚掌笑道:“我道是谁能有如此风采,却是羽山道观仙人张玄。你竟也到了。明日我同乙便要去淮州,你可同去?”
“正要与朱叔同去,我行囊已带来。”张玄拍下肩上挂着的行囊道。
三人笑着便同往城里走去,行人见之多纷纷避开。
朱大力毕竟是县尉,普通人仍是俱之三分。
倒是经过县衙对面的药铺时,铺内的老郎中跑出来拉住张玄,追问前两次卖的药方子是否能再卖一两副,这次他愿出高价收购。
张玄笑而拒之。老郎中只得失望而去。
朱大力与丁乙备好行囊,朱大力又去联系两个部下和于通幽,约好明日出发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