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水照倾城面 柳舒含笑靥
堂上刘怀敬,须发皆张,气极而笑:“郗僧施便有如此本事,令号称燕归堂第一高的慕容云梦惨败若此?”
“右令使所言何意!”慕容云梦早受不了这个酒囊饭袋。整日里只知争权夺势,中饱私囊。
今日若非事不可为,落得大败,须回堂中还令叙职,她才不会理这无能之辈。
“我言何意?便是你这第一高都狼狈而回,看来这燕归堂也不过如此罢了!”刘怀敬完全不顾自己便是燕归堂右令使。
燕归堂现在已是落毛的凤凰,不过是他一个踏脚石,登天梯。
刘怀敬此言一出,座下几人皆愤愤不言。
座下几人与慕容云梦一般,皆是燕归堂朱雀将。各有一番本事,各领一方职司。
燕归堂自谢玄始,时至今日,人员几番更替,朱雀将亦换了数轮。
然慕容云梦这几人,皆燕归堂老人,尸山血海趟出来。闻言怎不愤愤作色。
燕归堂终究是为北府,为晋国立过汗马功劳,千秋之功。不知多少人鲜血染就的威名!
慕容云梦轻叱一声,化为一道轻烟,闪身而上。刘怀敬不及反应,一把鱼肠子般的细剑,便亮晃晃的横在他的颈下。
刘怀敬两股颤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慕容将军,哎,慕容仙子,且慢且慢,切勿冲动,本官无意冒犯,我我可是钦命的右令使。”
刘怀敬完,见慕容云梦面容冷煞,分毫未动,真怕这女子冲动下割了他的咽喉。他忙挤出一丝干笑,告饶道:“慕容仙子何必与我这浑人计较,权当我的是个屁,便饶了我这回可好?”
边上几名朱雀将一脸鄙夷,奈何鄙夷之人却是上官,便一起七嘴八舌劝阻道:这刘怀敬不过一介人。刘氏兄弟四人,此人最是市井无赖,整日里混迹赌钱之场,烟花之地。
众人皆劝慕容云梦,莫为此等人,坏了中宝剑威名,亦丢了十几年的功名。
边上刘怀敬听了,却是腹内不平,暗里大骂:“这些狗才,都是狗眼看人低。老子这是能屈能伸大丈夫。”
慕容云梦内心苦楚。她乃修道之人,筑基有成,根本不在乎功名利禄。若非当年那人托她照顾旧属,她根本不会长留燕归堂。
现今败于郗僧施,他的旧属已经所剩无几了。这燕归堂便无须再留。
“刘怀敬,今日你便听清,我慕容云梦誓杀郗僧施,只为报我燕归堂兄弟血仇,却非为尔等争权夺利。今日且留尔狗命,日后再辱燕归堂之名,当如此案。”慕容云梦收回细剑,素轻按刘怀敬面前桌案。桌案轰然化为飞灰。
刘怀敬骇然变色,寒毛竖起:这娘们真是厉害,难怪号称燕归堂第一高。要是招呼到身上,岂不是要成一滩烂肉。
刘怀敬脱了险境,再不敢多言,口中忙称:是,是,是。心里却道:看你今日闹得欢,心将来爷给你拉清单。若是有朝一日落于我,且看如何让你雌伏!
慕容云梦冷眼扫过几个多年同袍,谓然一叹:“想当年,我燕归堂叱咤风云。从乌燕到赤燕皆视死如归之勇士,何人敢辱。而今令使竟为无赖市井之徒,自辱威名。诸君栈恋名利,血勇全无。这燕归堂怕是再不复从前!诸君自重,云梦就此别过,永不再会。”
诸人面红耳赤,喏喏不言。
慕容云梦再不多言,丢下腰牌令符,转身出了燕归堂。她身上重伤未愈,动气后碧血渗出,染湿裙裳浑然未觉,只是一时不知何往。
怅然许久,乌衣巷里的伤心人,形单影只,终落寞离开。
正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龙藏浦与青溪水道两河交汇处有一渡口,名曰南浦渡。此渡口乃建康繁华地段,水路四通八达,河舫竞立,灯船萧鼓。又有酒楼林立,鱼龙歌舞。熙来攘往,人流滚滚,很是热闹。
龙藏、青溪两条河岸边,栽满了繁缛的桃树,春风来时就会有络绎不绝的桃叶轻浮水面。风吹过,桃叶四处飘零,煞是美丽。
往来撑船的艄公们,常望那满河浮泛的桃叶,笑谓之桃叶渡。
又有传言,王右军之子王献之有个爱妾叫“桃叶”。她往来于秦淮两岸时,王献之放心不下,常亲自乌衣巷中来渡口迎送,并为之作桃叶歌四首。
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独采我。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
从此南浦渡名声大噪。久而久之,南浦渡也就被称呼为桃叶渡。
慕容烟不知从哪户人家,哪个闺房之中,私取了一套粉色的罗裙换上。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