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郁久霏期待且自认为相当聪明的眼神,导演捏紧自己的领子，动冷静：“你的建议很好,下次一定。”

    “诶？”郁久霏愣了一下,“不、这你都采纳了，别下次呀，那我这次怎么办？”

    导演深吸一口气：“火车站里都记录了非常完整的档案,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跟我，我带你去看,刚开始的规则也得很清楚了,重要的东西和地方，带上拍摄组就可以自由探索,你非得要其他人亲口跟你这些早就记录好的东西是为什么呢？”

    郁久霏听完后露出警惕的神色，四处看了看，声：“我怕凶就在他们中间。”

    “”导演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不正常,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要没事做的话,就回去睡觉，多睡觉对身体好，还有,被害妄想症也是病,记得去治。”

    完，导演直接回到公司里继续对着沈西聆拍摄。

    作为b，沈西聆在里面也听见了郁久霏跟导演的对话，他等导演进去后打了个暂停的势，要跟郁久霏两句话,等会儿继续回来看资料，导演同意了，不耐烦地摆摆。

    很明显，导演因为郁久霏，连带看沈西聆都不爽了。

    沈西聆则是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微笑走出来，对着郁久霏比了“嘘”的势，接着指向一个安静的拐角，示意郁久霏过去。

    然后两人就轻飘飘走过去。

    “楼十一，这边的监控停一下，麻烦你了。”沈西聆先对郁久霏腕上的楼十一。

    楼十一飘起来：“放心，有郁久霏出现的地方，我都会把监控内容替换掉。”

    沈西聆不太理解这个行为，在他印象里，楼十一一直不爱动：“为什么？好像在我那个副本也是这样，你一直把所有监控设备都控制了，即使郁姐没要求。”

    “她值得。”楼十一幽幽回答，听得出来是经验之谈。

    想起郁久霏一路走来的奇葩操作，沈西聆呼吸一窒，认同了楼十一的这个法。

    郁久霏倒是很心地压低声音问：“谢谢你楼十一，不过一号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看你好像没看完资料的样子。”

    到重要的事情，沈西聆神色严肃起来：“你们让我查看仓库跟后面的车间，我就找了这部分的档案来看，电脑的档案跟纸质的对不上，但我也没看完，我找你，是因为我发现另外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呀？”郁久霏听得紧张起来。

    “第一个死者去月台前，办理了一次大型货物托运，登记的内容是道具跟食物，但是他死亡得太突然了，货物上了车，被停扣在火车上，事后这个货物的走向没有登记。”沈西聆详细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出来。

    郁久霏皱起眉头：“没有登记去向？一般来，这种算死者遗物，会归还给家属的吧？”

    沈西聆意味不明地：“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按照我看见的物流表单来看，所有货物的走向都是非常清楚的，但唯独出事的那一趟火车，那些货物全部停送。”

    一般来，货物无法运送会显示退回给某某某，并不会直接就截断了信息表示停送。

    听完后郁久霏思索半晌，犹疑着：“当时警方应该是主要对死者的一切进行调查，货物停送接受检查很正常，但事后没改回来，警方在定案后也不会注意到那托运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有图片吗？红外线扫描图也行。”

    沈西聆摇摇头：“没有，而且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年警方没发现就算了，导演给的档案里，站长也没有给，不就很奇怪吗？”

    到这里，郁久霏明白沈西聆为什么要专门躲开摄影又要让楼十一遮挡监控了，因为这个发现，似乎在指向了可以给玩家判死刑的火车站工作人员。

    按照常理来，既然火车站都提供了所有相关档案，就应该把这个细节加上，哪怕是货运单都可以给，可聊天记录都打印出来，偏偏没有货运单。

    是站长故意不给想遮掩这个问题，还是他本身也不知道发给导演的档案有问题呢？

    “是很奇怪，我接下来跑一跑，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相关的线索，仓库跟打包车间看来是真的有问题，那一号你还有别的发现吗？”郁久霏将这个事情记下来，问了其他人。

    沈西聆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我看你跑过来就想先把这个了，物流资料太多，我看得再快也没法一口气看完，楼十一倒是可以，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一口气读完所有的线索给出答案来？”

    不是沈西聆故意挑事，他就是觉得看资料好无聊，有楼十一这个最牛逼的数据晶片，郁久霏不好开口，他可没这个顾忌。

    楼十一沉默一会儿，：“我确实扫描完了，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缺少很多信息。”

    难得让楼十一开口，郁久霏眼镜一亮：“缺少什么？”

    “物流信息，火车站内部的服务器，不是货运公司里的，服务器上的红外线扫描记录图片比货运公司的物流单要多，简单就是，有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把一些货物悄无声息地送到了火车上，并且运到了不知名的地方。”楼十一沉声回答。

    话音刚落，郁久霏突然猛地一拍掌：“我发现一个问题。”

    沈西聆被她吓了一跳：“郁姐，你别一惊一乍的，你发现什么了？”

    郁久霏忙：“顺序啊！还记得我案发顺序吗？其实跟托运是能对应上的，办理托运的是第一个死者，可是货物上车后需要有人在目的地卸下来，同样需要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能上车跟着跑又能在两个火车站之间来回的，不就乘务员吗？”

    闻言，沈西聆跟楼十一都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楼十一：“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刚开始都为幕后凶办事，但事后被杀人灭口了？”

    “对，而且我一开始被地理位置误导了，除了顺序杀人，还可以是中心点位杀人，货运公司后面的仓库，是唯一一个可以同时看到个案发现场的地点，所以这个点位不会成为案发现场，但可以观察到任何一个案发地点，甚至能把自己的杀人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郁久霏一一分析目前得到的线索。

    最开始观察案发地点顺序的时候，郁久霏想去月台看看能不能看到澡房，以为月台是凶的杀人点位，可是看不到澡房且发现多了一个货运公司后，她还是觉得案件由月台开始，把月台当成了起始点。

    现在沈西聆跟楼十一都物流单有问题，郁久霏这才灵光一闪，意识到，她之前有点惯性思维了，杀人起始点，没必须固定在案件最开始发生的地方，也可能是所有连环杀人案地点的中心！

    沈西聆听着的时候微微点头，等郁久霏完，立马：“合理，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死者与遗留鬼魂不匹配，有尸体混在其他货物里被送走了。”

    “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没想明白——时间，到底为什么要隔一年才杀人呢？还每年卡得刚刚好，以对方的能力，就算一年杀十个，也没必要年年都丢一个尸体重复吧？凶难道有强迫症？”郁久霏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现在已知的死人有五个：月台掉落的死者、乘务员、火车乘客、售票员、澡房人头鬼漂亮姐姐。

    就算凶只杀了五个人，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要刚好每年都在大雪后第四天杀人，除非他强迫症，觉得杀五个太难受了，所以随挑选一个幸运儿嫁祸给别人。

    楼十一无语地回道：“万一人家真有呢？能连环杀人还不被抓的，往往智商很高、精神也不正常，有个强迫症，不定他还蛮享受自己制造的美感。”

    “那他完了，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强迫症病友，从前他还是个连环杀人凶，强迫症太严重被抓的，一起治疗的时候，我发现，逼死强迫症只需要一个步骤。”郁久霏慢吞吞给自己戴上熊爪套。

    “是什么？”沈西聆好奇地问。

    跟沈西聆不同，楼十一问的是：“你怎么知道的？”

    郁久霏用爪爪揉脸：“因为我和他交流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他这辈子的终极目标就是我了，医生不得已转他去其他精神病院了，分别前我还给他送了盆花作为我们过命友情的见证。”

    沈西聆跟楼十一逐渐发现不对劲，异口同声：“什么花”

    “常春藤。”郁久霏起来还有些羞涩。

    常春藤：一种著名不怎么开花的植物，象征坚定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