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诱饵
谁能不怕打。尤其秦王一副完全不想讲理的架式,再不肯走,他是真要打人了啊。
走走走。不管是为何而来的人,一看秦王混不吝的架式,不敢逗留,麻利走人。
自此,但凡官员求见,出面应付的都是秦王。
敢骂徐辉祖的人,绝不敢骂秦王,毕竟秦王可是朱雄英的亲叔叔,更是老朱家的人。要不是有朱雄英发话,秦王能出面?
想早早和朱雄英搭上关系的人也是始料不及,这太孙莫不是年纪,不懂经营?
大好可以拉拢人的会啊,他怎么就错过了?
但是,关于朱雄英不在行驾中的消息传出,也不是没有人当着秦王的面问起,秦王当即皮笑肉不笑的问:“太孙在或是不在,你们急于知道答案是想干什么?”
有人打了一个寒颤,面对秦王不善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其实他们不该问。
“太孙在哪儿,做些什么,都没有必要跟你们交代。除非你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你们追问太孙踪迹是为何意?”秦王如此问出,一个个都不敢迎对秦王的视线,第一次觉得秦王其实还是挺威严的,他们竟然怕了。
打那之后,谁也不敢再问秦王,朱雄英究竟在不在。
私底下他们如何打听,车驾中有一男一女,年纪与朱雄英和朱至相仿,若非见过他们的人,断不可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朱雄英和朱至。
偏流言凿凿,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确定以及肯定的,朱雄英和朱至一定不在行驾内,就算有人也一定是假的。
眼看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马上有人开始猜测,朱雄英和朱至跑出去到底要干什么呢?
有句话得好,做贼心虚,官当得不好的人,最怕就是遇上朱雄英和朱至这样微服私访的人,尤其这一位更是太孙。
朱元璋是让他往各地督建所谓的烈士陵园,看起来好像是为死人谋一个上香祭拜的地方,谁敢他们会不会打着这样的旗号,做别的事?
反正面对朱雄英不在行驾内的消息,一个个心里都犯起嘀咕,该收敛的人都收敛着点。
朱至和朱雄英绕北而行,人都到北元的境地了,他们想看出的人竟然没有动静,反倒听那些当官的个个都在收拾尾巴。
对此,朱雄英先有了想法道:“沿途省府的官员派人明查暗访,查仔细了。”
祝娘马上应下,朱至喊道:“等等。”
被唤的祝娘立刻乖乖停下,等着朱至下文。
朱至不确定的询问:“锦衣卫到底有多少人?各州府内都有锦衣卫?那北元呢?”
面对此问,祝娘沉默了。
一向很少话的慕容旦于此时接过话道:“如果郡主想知道,可以去问陛下。”
换而言之,朱至的问题过界了,他们不能回答。
朱至挑挑眼,也不为难人,只道:“如果我们要有心派人潜入各州府探听消息,人会不会留下?”
这个问题慕容旦可以回答,“但听太孙和郡主吩咐。”
朱雄英摇头道:“大可不必。”
“是。”慕容旦或许早等着朱雄英这句话,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朱至细细一想也觉得是,真要用锦衣卫控制整个天下吗?那就真成笑话了。
“北元之地,现在去看看怎么样?”朱雄英盯着外面风沙弥漫,却分外想出去看看。
“想去就去。”朱至完全没有意见,只是望着一片光秃秃的地,眨了眨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北元与北平交界的地方,并没有人往来,空空荡荡的地方显得分外空旷。
一旁的房子摇摇晃晃,看着似乎就要倒下。
“这是什么地方?”朱雄英看了周围好奇的问。这一片都是房子,可见之前是有人住的,但现在却不见人影,他又怎么会不好奇。
“此处位地北元和北平的交界处,而且道路四通八达,想必是之前贸易汇集之地。”朱雄英原本问的并不是朱至,但眼前的情况朱至一眼瞥过,立刻猜到这是哪里了。
朱雄英一顿,朱至于此时道:“战事不休,吃苦受罪的都是百姓。两国断交,只会逼得被封锁的人不得不挺而走险,以强兵攻破城池,逼迫对方打开门。”
收获朱雄英一记眼神扫过,朱至眨眨眼睛道:“欲国富民强,无商不可。”
她一个爱财之人,最喜欢的就是挣钱,能挣着钱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爹告诫你的话,你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朱雄英也得一句老实话,朱至这张嘴一向不管不顾,想什么什么,她自己偏偏无所觉。
“我这不是在跟哥哥商量?至于要不要做,怎么做,将来是你和爹决定的事。”朱至很是无辜,难道因为朱雄英不乐意听这些话她就不了?
真要是全天下都是这样的人,发愁的该是谁了?
朱雄英语塞,讲理有时候他认了讲不过朱至,干脆利落放弃,反正这些事现在也轮不到他做主。
不对,就算这件事轮不到他做主,并不意味着他什么事都不能促成。
“郡主,我们怎么能和北元人交易。”傅让听见朱至的话,第一个就不乐意了,行商交易的事,那不是要壮大北元吗?他们汉人跟北元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能做出有利于北元的事。
朱至转头看向傅让,想起这一位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北元人灭了。但这样一个理想是不可能达成的。
“为什么不可以?边境若是战事不休,最终吃亏的是谁?难道要全天下的人为了你一个人不愿意,不考虑大局,一意孤行的和北元人决一死战,而无视百姓安宁之心?”朱至并不想把话得太难听的,但是相比起仇恨,如果一味只记得恨,跟北元人死磕到底,难道吃亏的只是北元?
战事一起,卷入战事的国家没有一个能赢。
“郡主想上战场竟然不想打仗。”傅让被朱至连声追问,心中是不服的,随口提起朱至的宏愿。
“想上战场,是为保家卫国,并非为了一己之私。”朱至并不生气傅让指出的问题,她确实想上战场,傅让并没有错不是?
可是,想上战场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不能跟北元再开互市。
保家卫国,国家的安宁最是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所谓的恩怨更应该往后放。
傅让一顿,微抿唇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不及朱至的胸襟和远见。
“此话不必再提。”眼看朱至和傅让争执不休,眼下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吗?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朱至就随口一提,至于朱雄英听没听进去,朱至也不是马上就要得到答案的。一眼瞥过一旁的屋后像是有什么人,朱至是不太确定。
这时候祝娘行来道:“好些人,他们押了不少东西。”
此话落下,朱雄英和朱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警惕。
“往哪边去?”朱雄英马上追问,祝娘赶紧答道:“往这边来。”
此话落下,一干人不约而同往旁边避去,都是一个意思,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大明明令禁止和北元交易的情况下与北元私通贸易。尤其该弄清楚他们押的是什么。
“听皇太孙不日将抵达北平了,所以北平上下都急着赶紧处置上的事。搞得我们这批货也被催着押送。这皇太孙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至于让人害怕吗?”
半大孩子朱雄英。他今年正确来是九岁。
“怕?谁拿个孩子当回事了?大明朝也是真有意思,竟然派个孩子来北平,他们就不怕北元趁此会拿了这位皇太孙?要是北元拿下了皇太孙,啊,那可就有意思了。”有人感慨无比的起,隐隐透着想看好戏的期待。
“怎么可能。皇孙出行都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守卫,更何况那是太孙。”
“你这消息是真不灵通。那一位太孙也是个顽皮的,听刚出应天不久,人就从车驾中跑了,到现在都没找着。北元在大明留下的探子眼下一个个都忙着找人,就想捉住这位太孙。”声音响亮的传来,朱至和朱雄英躲进屋,透着门看着那一行人。
粗略数了数,这有近二十辆马车。
“哥,打个劫吗?”朱至低声问上一句,朱雄英
“郡主,末将去。”傅让第一个觉得此事可行,赶紧举表示他可以。
朱至转头盯着朱雄英,等着他拍板。
“劫呗。”听外面的人那口音就是他们汉人,而且是自北平出来的,那可真好。与其让他们把东西卖给北元,便宜北元人,不如他们劫了。
朱至立刻兴奋无比的道:“傅让你领人往前去截住他们,我带人绕后,别让他们走出这一片,否则就不好拿人了。”
傅让立刻招呼上自己的下,也是跟朱至一样的意思,趁他们在这一片民房里,先把人全都扣下。
朱至一眼扫过朱雄英,朱雄英立刻道:“要是打算把我丢下,趁早别想去打劫了。”
开什么玩笑,朱雄英点头答应的事,朱至好意思不带他去玩?
但凡朱至有这个打算,大家都别去。
朱至打哈哈的道:“别啊哥哥,我没这个意思。”
“哼!”朱至的解释朱雄英能相信?
“走走走,咱们断后去,别让他们跑了。”朱至连忙拉上朱雄英,不二话,绕后断人后路。
这么一行人啊,将近五十人,朱至他们一群只不过二十之数,可愣是没有人觉得他们二十来个人解决不了这五十多人。
傅让堵在前方,自打看到他,正聊得火热的人立刻变得警惕的停下。
“几位兄弟有何贵干?”虽对方警惕,话却十分的客气。
“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傅让生平第一回干打劫的事,但是对于和北元私通贸易的人,傅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打劫,抢了他们的东西算是打劫吗?那叫为大明挽回损失。
傅让一群人的架式谁都看得出来,这就是练家子,可是一看傅让的人数,不到十人,不屑的道:“阁下未免狂妄。”
“就是狂妄了。”傅让心里攒了不少的火呢,尤其刚刚朱至提了要跟北元再开互市这事,他是既不乐意,偏偏抗议无用。他是不想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可在朱至得在理的时候,他也无法反驳。
以至于看到眼前这些违背朝廷旨意,与北元私自贸易的人,一腔怒火便要发作到他们身上了。
“啊!”前面的人跟傅让着话,后头却传来一阵惨叫声,站在傅让面前的人听着声音回头一看,有人跌跌撞撞的跑来道:“后面有人,他们在袭击咱们。”
这不是废话吗?
傅让一听后面都动了,他们一群人还在这儿干看着,那怎么会。已然拔刀相向,自不用,全放倒。
不到一刻钟时间,两方夹击之下,私运货物的人全都被放倒。朱雄英和朱至难得活动筋骨,自然得比比谁的脚更快,朱雄英最后看了朱至一拳一个,双拳出击的样子,默默不作声了。
不能比,比不过啊。他得承认自己的不如。
“捆起来。”哪怕对方比他们多了一半的人,架不住朱雄英和朱至身边带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等闲人根本不是对,一打二都是意思。人都放倒了,朱至转着拳头如是吩咐。
傅让狠狠盯着眼前的这些人道:“该把他们全都捉起来送官。”
“送官,怕是到官府里头,被捉的要成了我们了。看看这里。”朱雄英打人打不过,他管别的,想出北平城是件容易的事吗?尤其这车上运的还有铁。
看到铁的那一刻,朱雄英的脸已然瞬间沉了下来,好本事啊是不是?竟然有人胆敢私下售铁给北元,吃了熊心豹胆了。
因而朱雄英黑着一张脸让人给他们搜身,待搜出一张盖满了北平府里不少衙门印章的通行文书,朱雄英的脸已然黑透,直接递到傅让里,让傅让看看,这是他们能送往官府的人?怕是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傅让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眼前这些人分明是官商勾结,他们好大的胆子。
本就义愤填膺的傅让,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吞了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怎么敢。
“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朱至突然冒出这话,傅让
这是朱至会的话吗?他确定不是听错了吗?
朱至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结果朱至同他一通挤眉弄眼,傅让立刻反应过来,他怎么能不相信朱至呢?她这样话自有她非如此话不可的理由,他太急了。
“的是。”朱雄英附和道来,同时朝一旁已经被捆起来的人道:“你们这批货从现在开始归我了。就算你们心中不服也是无用。”
此言不虚,一个个都被绑起来了,他们能挣扎得开?
既然不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朱雄英他们把东西带走。
“几位图的究竟是什么?”为首的人在听到朱雄英和朱至的话后,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的松一口气,只要不想着把他们送官,更不曾想杀他们,一切好。
面对他们的疑问,朱雄英扫过朱至,朱至哪能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意思。
“你们这样挺而走险为的又是什么?”朱至不答反问。
对方一听更是松了一口气,若只是求财一切好。
“我看几位身不凡,不知是哪里人士?若是诸位愿意和我们合作,有些生意大家可以一起做的。”为首的这一位胡须男子立刻想要顺势拉拢于人,毕竟如果可以让朱至他们为他们所用,有些事难道不是事半功倍?
“你莫不是以为我们想跟你们合作?抢了你们的东西,我们有了这些东西在,还怕谁不想要这些东西?”朱至却是不屑之极,明摆着并不愿意跟胡须男子多话,他们要是想做生意,大可以把东西亮出去,不愁没有人要。
胡须男子如何也想不到朱至竟然这般嚣张,丝毫不把他们当回事。
然而他们比朱至一行人可是多了一半的人数,偏他们不是对,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朱至拿他们当回事?
朱至冷冷的瞥过他们,似乎在看着一个死人。
胡须男子立刻好言相劝道:“姑娘切莫生气,在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既然你们想做生意,一味的抢并不是长远的生意之道,不如我们想想办法,好让大家可以共赢?”
好心好意的同朱至出主意,朱至极是不屑的道:“是吗?共赢,但凡贪得无厌的人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你是在告诉我,我抢了你的东西,你反而不在意,更要带着我一起发财?难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傻?”
对啊,将心比心什么的,谁能真有这般的大度?
朱至再一次的冷笑,走到胡须男子面前道:“而且,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想做无本的买卖?”
胡须男子愣住了,无本买卖什么的,谁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胡须男子傻了眼,半响没缓过来。
“不过,如果你们有本事把东西抢回去,那就是你们的。”朱至如此放话,十分的嚣张,简直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走。”朱至把话到这个份上,完全不想再久留,招呼人走。
至于被捆起来的这些人,他们要如何脱身,就用不着朱至他们操心了。
“姑娘。”胡须男一看这情况不太对劲啊,朱至这都敢跟他们下战书,不简单。
“对了,如果你们不能尽快从我们里把东西抢回去,就别怪我们先一步拿钱了。北元想必是不会在意谁跟他们交易,只在意这里头是不是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朱至渐行渐远,不过还是十分好心的回头冲他们喊上一句,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
胡须男的脸已经黑透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们是如何也想不到啊,竟然有一天会被人黑吃黑。最最让人生气的难道不是他们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气不打一处来的人啊,冲身后的人唤道:“你们还在发什么呆,快点想办法脱身,否则再这么下去,货没有了,我们怎么回去交代?”
一车车的货,那都是钱,白花花的钱。一但他们果真丢了这么多的货,回去都没有办法交代。
朱雄英和朱至并行而走,中肯的评价道:“不错,有做无本买卖的天份。”
这话得,朱至反问:“你就没有?”
“少了点匪气。”朱雄英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为此如实的回答。
“哥哥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像土匪!”朱至回头白了朱雄英一眼,好让朱雄英知道,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朱雄英话里什么意思。
朱雄英点了点头道:“关于你向土匪这一点其实不是我的。”
谁的朱至心里是有着数的。
“咱们得找个地方等人。另外,该跟徐辉祖通个信了,当然,也得给二婶通个信。”朱至如是道,他们虽然想绕到北元都因为朱雄英想来,不过也是想看看边境的情况,不想竟然让他们碰到这样的局面。
与边境私自贸易,尤其卖的更是铜铁之物,北平里的人可真是了不起。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道:“不仅是徐辉祖,我们得有心理准备,万一徐辉祖比不过二婶的速度,这里是北元。”
朱至意示这些事朱雄英看着办就是,她不予评价。
身为太孙,朱雄英有调动军队的权利。
朱至自打听这一点就很想,谁朱元璋疑心重来的?自古以来有几个太子有军权的?
可是在朱元璋里,不仅是太子有了,太孙也一样有。
朱至感慨无比,朱雄英在这个时候道:“爷爷不是也给了你一些人,让你要是唤不动兵马就可以临时用用的?”
“怎么?惦记我那点人吗哥哥?我才多少人,要是北元的兵马杀来,塞牙缝都不够。”朱至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把兵马亮出来的,毕竟人不算太多。作为奇兵可以扭转局面,但如果是正面对抗,没有胜算。
作为一个擅长审时度势的孩子,朱至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又在那里跟我闹着玩了是吧?你不知道我什么用意?”朱雄英警告的扫过朱至一眼,让朱至别打哈哈。
“哥哥就放心吧,该防备的,为了我们的命着想,我一定会防备。”朱至安抚朱雄英,请朱雄英放宽心,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准备后路?
有了朱至这句话,朱雄英立刻让人纷纷准备。
傅让听着头皮有些发麻,其实也是不太确定,朱至和朱雄英果真要闹那么大吗?
听他们两个的意思是打算用自己作为诱饵,让北元和北平内,那些想要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人全部引诱出来?
北平的官员出,大概也就调动那么一点兵马,可如果北元的人听朱雄英在边境,绝对会倾尽一国之力也要捉住朱雄英。
“太孙郡主,您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样兵行险招,万一您们要是出了差错,对大明而言是极大的损失。”傅让连忙劝,只盼朱雄英和朱至能够听进,千万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
“我们方才就是在准备后路,一旦遇到危险,我们也会保证自身的安全。”傅让的担心情真意切,他们倒不至于不识好人心。朱至让他放心。
傅让额头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回头看了朱至和朱雄英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劝的。
岂不知跟着朱至和朱雄英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两位祖宗决定的事,就算是朱元璋和太子在跟前,都不一定能让他们改主意,更何况他们。
傅让不得不反省反省,是他见识太少?阅历不行,是以稳不住?
“是不是有兵马靠近的事就交给你了。”朱至交给傅让任务,傅让哪里还敢胡思乱想,这可不是件事,毕竟如果不能及时的发现兵马靠近,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全部都要成了瓮中之鳖。
“是。”傅让应得爽快。
“还得找一个适合我们打伏击的地方。”朱至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观察着四下,也是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消息一旦放出去,各方兵马出动,要在保证自己性命安全的情况下,还得把这些人马一打尽,不费点心思怎么可能。
朱至冲傅让挑挑眉头,傅让立刻点头道:“郡主放心。”
差点傅让就把这事忘了,不过好在朱至稳得住。
兵分几路,那就干吧。
只是放出去的消息,因为之前朱至和朱雄英已经放了饵,如今不过是让他们收获罢了。各方早等着消息的人谁也坐不住。
再加上朱至和朱雄英唯恐天下不乱,还劫了人家一堆的铁和铜,这不是逼着北平的人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要他们的命吗?
因此,朱至和朱雄英尚未进入北平,却已经闹得北平上下乱成一团,各方人马出动,就为了拿下这么一伙胆大包天的人。
可是,作为放出诱饵,只等鱼儿上钩的人来。他们不怕那些人动,就怕那些人不动,越动他们反而越高兴。
终于找到一处既可以设伏,又能够保证自身可以全身而退的山谷,那肯定得好好的休息休息。
坐在回火堆前,朱至和朱雄英吹着冷风吃着烤肉着话。
“也不知道哪拨人马先到。”朱至大口的咬了一块肉,香喷喷的肉,让人的精神大振,朱至凝望着远方,目光闪烁透得兴奋。
“你希望谁先到?”朱雄英同样大口吃肉的问。
“北元。”朱至神情坚定的回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跃跃欲试。
可是朱雄英却必须提醒朱至道:“要是北元的人马先到,我们可就被动了。”
朱至偏过头很认真地思考朱雄英提及的问题,反而更加坚定的道:“那得看是谁领人过来。”
收获朱雄英不确定的眼神,朱至反而十分自然的道:“或者更应该得看他们信不信得过咱们,二婶又或者拿不拿你这个太孙当回事。”
“真要是按你这么,那他们此番前来的兵马可就不多了。”朱雄英顺着朱至的思路,将心比心的思考。
朱至吃完上的肉,这才回答道:“要是反过来,哥哥该想想怎么办?”
朱雄英笑着摇摇头并不在意,“要是能有会见见北元的兵马统帅,这是我的幸事。”
到这里朱雄英微微一顿,昂头看着天空目光沉着的继续道:“他们原本的对是爷爷,魏国公,伯父。不管这一回是输是赢,能和对方交,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良?”
朱至立刻笑出声,点着头同朱雄英道:“咱们不愧是兄妹。想到一块去了,而且这骨子里的疯狂如出一辙。”
话音刚落下,被朱雄英狠狠的瞪了一眼。
“疯狂两个字谁比得上你啊?”朱雄英绝对不承认自己和朱至如出一辙的疯狂。
他分明只是想见识见识,当初能和朱元璋成为对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都从对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事,他也不过是想看看,能让朱元璋和魏国公放在心上,视为心腹大患的人有多厉害?
“这句话的哥哥是不是更应该想想,你刚刚自己了什么话。真要是那一位过来了,咱们准备的那点人马可不一定能护着我们离开。”朱至十分不厚道的提醒朱雄英。
“只是不一定罢了,凡事又有谁敢十足能做成。再者有你陪着我,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也不怕。”朱雄英对朱至的信任从不掩饰,朱至既然都不担心他这个当哥的会落到北元人的里生不如死,他就更不担心了。
“出这句话的哥哥,那可是你的命,你的命。你自己都不当回事,还指望我帮你当回事?”朱至怨念无比的提醒朱雄英,自己的命自己都不在乎,居然指望别人帮他在乎,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笑话吗?
可惜朱雄英压根不觉得,把命交到朱至里有什么不对,“我的命交给你了。”
实在是让朱至连拒绝的话都不出口。
“太孙,郡主,有人来了。”这时候傅让来报。
朱至和朱雄英都在同一时间显得振奋,慢悠悠吃肉的朱雄英,一顿狼吞虎咽的将里的肉全部塞嘴里,嚼动几下吞了下去。
“来的什么人?”相比之下,朱至慢悠悠的问出。
“看起来像是从北平出来的。”傅让发现这点后心情其实非常不好,北平出来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也就是被他们打劫的幕后之人。
朱至悠悠长叹,“让人准备着,他们来了北元人也就不远了。”
傅让抬头望向朱至,打量了朱至,许久没有作声。
朱至反问:“看你的表情你是希望他们来呢,还是不希望他们来?”
“末将是希望来的人不是我们的人,更不是朝中官员。”傅让如实答来,朱至冲他颔首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忠于朝廷,忠于天下百姓。你痛心,不过是因为你心中存有忠义,也有仁善。可是我也要提醒你的是,面对背叛朝廷,背叛百姓的人不能下留情。”
傅让听着朱至的教导,岂不明白朱至是在用心教导于他。
一旁的朱雄英附和道:“的不错。忠义之事,其实更应该比这些奸诈人更狡猾,唯有如此才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为国效力。”
此话落下,傅让惊叹的张大嘴,如何也想不到,朱雄英竟然会这般教他。
“不要以为刚正不阿,宁死不屈就是好事。我不希望有人以死进谏,我更希望有人能够帮着朝廷解决问题,更能解决这些贪官。”朱雄英这么多年看下来,其实早就有了自己的处事之道。
“有才有能之人更应该考虑怎么智斗贪官,又能为民谋福。对于陛下来,天下的官员都是陛下寄以厚望的人,比起为了只字片语便将处决的帝王,你是不是更希望遇上一个只看是否人赃并获的上官?”朱雄英哪怕不用傅让开口,也知道眼下的傅让心中他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朱雄英也不介意把话得更清楚一些。
傅让将心比心的想一想道:“当然得看证据。”
朱雄英和他对视,掷地有声的道:“故,这就需要你们这些忠义之士和那些贪官斗智斗勇。斗不过他们,你们就拿不到证据。所以你们是不是要比他们更狡猾?”
这回傅让连忙点了点头,证明自己对朱雄英所言的认同。
“准备着吧,既然有客人来,咱们得扫榻相迎才对。”朱至一看朱雄英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低头不语,还是朱雄英想起前面有客而来,如今不是他们多话的时候,还是赶紧先应付了即将到来的人。
对,傅让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还有敌人呢,而且是一波又一波的。
“太孙和郡主放心,末将这就去等着他们。”傅让也反应过来了,如今还是先去解决来人要紧。
傅让一走,朱至走向朱雄英,提醒一句道:“哥哥方才的一番话,最好还是别让爷爷听到的好,爷爷可不是跟哥哥一样的人,只要底下的官员做的事是利于大明的都能容忍。”
朱雄英抬头和朱至对视,一眼扫在他们身边跟随的人,哪一个不是朱元璋给到他们的?
“啊!”朱至似乎瞬间反应过来自己错了话。然而却没有回头看任何人的意思,而是继续的道:“朝廷对官员的要求,可以分为三个等次,一等是为能吏又忠于大明者;二等是为能吏,一心忠于百姓者;三等官员忠于大明者。在我看来,爷爷最喜欢的却是第三等的人。”
朱雄英已经不想话了,刚才朱至提醒他干嘛来着?
这会儿的朱至怕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不对,要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是,大抵还是旁敲侧击。
“你这些话才是最不应该出口的。皇爷爷要是知道在你看来他竟然是一个只用三等官员的皇帝,不一定有多生气。”朱雄英悠哉悠哉地接过朱至的话,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评价起朱元璋,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跟在两人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很想问一问这两位是不是当他们都不存在?或者是吃定了朱元璋不管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他们怎么着?
同时一个个也在考虑另一个问题,朱雄英和朱至这番对话,他们到底要不要上报朱元璋?
很明显朱雄英和朱至把难题丢给了他们,他们兄妹只管聊他们的,至于话会不会传到朱元璋的耳朵里,两人真不当一回事。
“那你倒是摸着胸膛,我错了吗?看看这满朝的臣子,哪一个对咱们爷爷不是恐惧多于敬重?因为害怕,所以处处得看爷爷的眼色行事,从而忘了他们十年寒窗苦读既是为了一展抱负,更是为国效力。他们忠于的不仅仅是皇帝,更是这天下百姓。”朱至显然对如今朝堂上的官员并不满意。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朱雄英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喊停,不想再从朱至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朱元璋的不妥。
收获朱至一记你也一样的眼神。
朱雄英没有丁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一个刚刚成为太孙的人,并不想因为几句话叫朱元璋生出不悦。
朱至无所顾忌,何尝不是因为胆大包天。
朱雄英承认了自己不如朱至,也完全没有要支棱起来的意思。
“公子,姐,有人求见。”好在这个时候傅让跟来人接上头,朱雄英和朱至话的空档,没有听见外面打闹的声音,可见没有打起来,那么来人就是想跟朱雄英和朱至好好的聊聊了。
傅让进来禀告也就证明了两个人得猜想。
“请。”前来不是要硬抢,而是要跟他们聊聊的人,正合朱雄英和朱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