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吃软饭的高材生(完)
最后还是周泽远将人哄好的,但傅清蘅还是不放心地警告了梁浩轩一番,这才离开。
傅清蘅赶着去开会。
他走后,周泽远收拾了下,就去洗漱了。
出来时,周泽远就见梁浩轩腾的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他。
周泽远装作没看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梁浩轩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能张开嘴。
他和周泽远的关系太差了,即使他现在有心修复,也无能无力。
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轻飘飘的一句抱歉,就能全部清零的。
这点梁浩轩还是心知肚明的。
周泽远和梁浩轩的关系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变得更坏,两人依旧不咸不淡的在宿舍里住着,维持着薄弱的室友关系。
傅清蘅偶尔也回宿舍,可能是因为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原因,周泽远和傅清蘅相处时也没有刻意避讳讳梁浩轩。
两人现在的情况也几乎和公开没什么区别了。
平日里形影不离,吃饭上课都坐在一起。
周五晚上的时候,只有傅清蘅没有加班的计划,还会开车来接周泽远。
两个人都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当他们两个明目张胆的走在一起,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八卦的流言。
梁浩轩这个住在舆论中心的人,自然也成了众人打听的对象。
每当这个时候,梁浩轩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能什么,他什么也不敢呀。
梁浩轩本来迫切的想和孙炳光分享自己的震惊,但他发现傅清蘅和周泽远恋情的第二天找到后者的时候,刚了个开头,就注意到了孙炳光复杂的神色。
梁浩轩当即就反应过来。
——孙炳光是知道的。
梁浩轩脑袋一热,就去拽孙炳光的衣领子,愤怒的大吼,“你竟然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故意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孙炳光皱着眉,将梁浩轩推开,“话就话,别动动脚。”
大概是现在对人无所求,孙炳光话比之前硬气的多。
他和梁浩轩的关系早就不咋滴了。
之前他跟着梁浩轩一起讨好傅清蘅,一是希望梁浩轩带着自己炒股能赚点生活费,二则是希望傅清蘅能惦念着同学情帮他们进傅氏。
但是自从知道周泽远和傅清蘅在一起后,孙炳光就知道后面这件事不可能了。
傅清蘅是什么人,就凭他们欺负过周泽远这点,进傅氏就是白日梦。
至于前面想梁浩轩带着自己炒股?孙炳光嘴角泄出一丝冷笑。
幸亏他之前在梁浩轩炒红眼睛的时候,借口父母看的紧没有跟着投钱,阴差阳错的避开了股市大跌。
不然,现在哭的人就是自己了。
虽然梁浩轩瞒得紧,但别以为他不知道梁浩轩父母这次炒股也亏了不少钱。
梁家不行了,那梁浩轩这个富二代也快做到头了。
想打这儿,孙炳光的腰杆子愈发的硬气,他看着眼前犹有些不可置信的梁浩轩,掸了掸自己的衣领,道,“给你个忠告,离周泽远远点,周泽远要是哪天想起你之前那么多次欺负他的事情,要报复你,你觉得傅清蘅是会帮你,还是帮他?”
这还用问么?
傅清蘅肯定是帮周泽远呀。
梁浩轩想起傅哥之前的态度,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孙炳光见梁浩轩懂了,拿了自己的东西就从宿舍里离开了。
估计是有孙炳光这句话,后面周泽远和傅清蘅半公开后,即使有多少人来找他打听,梁浩轩都紧紧闭着自己的嘴。
很快考研月就到了。
傅清蘅比周泽远这个考试的人还紧张,从管家那里要来一份营养表,然后就在考前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上了。
若不是周泽远拒绝,傅清蘅其实是想专门聘请一个营养师回来的。
即使再紧张,时间还是一天天的过去了。
傅清蘅将周泽远送进考场,并没有像他答应周泽远的那样直接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店,进入了紧张的等待。
考试一共两天。
最后一科考完,周泽远从考场里出来,拿到的第一时间就给傅清蘅发了个消息。
傅清蘅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周泽远上车后,傅清蘅没问他答的怎么样,而是直接将人载回了别墅。
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厨房的阿姨掐着时间做饭,周泽远吃完后就在房间里睡了一天。
人都是这样,骤然一松懈,就会被排山倒海的疲惫淹没。
等成绩的空档,周泽远回家过了个年。
傅清蘅这次没去,但是两个人天天一个多时的视频通话。
邱扬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就那么有话聊,但傅清蘅不去周泽远家,他也没理由去,只能让傅清蘅给周泽远转述自己对周妈妈的想念。
当然,可能想周妈妈做的腊肠可能更多一点。
周泽远笑着应了。
过完年,周泽远从家里回来时,箱子里就装了好几袋腊肠。
有给傅清蘅的,也有给邱扬的。
邱扬收到自己那一份时,感动的不行,自己明年还要去。
春节后,就是出考研成绩了。
出成绩的哪天,傅清蘅早早就在电脑前等待好了。
官估计浏览量巨大,好几次都进不去。
傅清蘅有些焦躁,但周泽远这个当事人表现的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明明是他查成绩,还能抽空出来安慰下傅清蘅。
被这一打断,傅清蘅再点页面,竟然进去了。
周泽远初试顺利通过了。
傅清蘅欢呼一声,然后就抱住了周泽远,“我就知道你能行。”
周泽远没提醒他,刚刚那个紧张的恨不得咬指的人是谁,和傅清蘅一起沉浸在自己初试通过的喜悦里。
周泽远并没有停留住自己进学的脚步,在本科毕业后读研究生不算,后面又修了博士。
周泽远的学费不用父母担忧,甚至逢年过节还会给父母几万块钱,让父母也享受下儿子福。
邱扬和傅清蘅这些年偶尔也会来周家过年,每次都是带一堆东西,周父母之前还不好意思,后面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了。
礼尚往来,乡下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都会给傅清蘅和邱扬那边邮点。
在他们看来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但邱扬和傅清蘅都很给面子,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城里买不到的天然无公害产品,不管这话的真假,反正是将周父周母哄的心花怒放,邮寄东西也就更频繁了。
之所以选择邮寄,也是因为周泽远忙,他读研的时候还好,等到读博的时候就忙的不行了,里还了几个项目,有时候回家过年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博士毕业那年,周泽远已经二十九岁了。
他这个年纪在城里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普遍早婚的农村真的能算得上是大龄男青年了,旁人像他这个年纪不孩子打酱油,结婚的起码一抓一大把的,但是周泽远别结婚了,他身边连个异性的影子都没有。
前几年,周父周母还能安慰自己儿子需要专心于学业,但是看着身边的同龄人都升级成了爷爷奶奶,他们心里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也不是没人想给周泽远介绍对象,但周泽远的条件摆在那里,那些介绍人一了解周泽远的情况,就自己先打了退堂鼓。
——周泽远在博士毕业后,成功收到一家名校的ffer,做了几年导师后,就破例成了这个学校唯一一个不到三十五岁的数学系教授。
周泽远父母没想到儿子的优秀,竟然还成为了儿子找配偶路上的老大难。
他们没办法,只能像大多数父母一样线上催婚。
对此,周泽远的对策就是带着傅清蘅回家过年。
他倒也没有一上去就给父母爆雷,毕竟后者年纪大了,傅清蘅也担心一下子告诉两位老人对方受不了。
周父周母一开始真没明白儿子的意思,但是架不住对方年年带傅清蘅回来。
现在短视频井喷式发展的时代,就算两位老人先前没回过味儿来,在儿子一次次的明示暗示后,也懂了。
周父的反应是最激烈的,甚至在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就住了院。
他们老家的医疗条件一般,周泽远就做主将父母从老家接了过来。
他平时既要上课,又要带学生,有时候忙不过来的时候,傅清蘅就将照顾两个老人的重担接了过去。
周母对傅清蘅的态度十分冷淡,她生气两人竟然合伙瞒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周母是个软和性子,不会讲什么太激烈的话,但也没给傅清蘅什么好脸色。
好在傅清蘅早有准备,面对周母和周父的冷脸也依旧没退缩,每天在病房里忙前忙后,最后惹得同病房的病友都对他们夸赞周父周母养了个孝顺儿子。
隔壁这床是最近搬进来的,没见过周泽远,便将傅清蘅当成了周父周母的儿子。
并不想承认傅清蘅是自己儿子的周父,“”
他被这话噎得仿佛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最后只能闭上眼睛,当没听到。
但他沉默,对方却以为是谦虚。
转而对周母夸赞起傅清蘅的孝心和细心,然后吐槽自己家的孩子天天加班。
看对方了那么多,毕竟同病房的住着,周母也不好意思一句话不,看对方虽然吐槽自己的儿子很忙,也就周六日有时间过来看一眼,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儿子的骄傲,周母便礼貌性的问了一句,贵公子在哪里工作?
听到周母这么一问,那人可来了劲儿,了一个公司名,又自己儿子也就一普通职员。
那人没注意,在他出儿子工作的公司名时,周母眼里的震惊。
就连病床上的周父都睁开了眼睛。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瞬间就知道对方也听到了。
——这不就是傅的公司么?
那人估计是怕周父周母两个外地人不懂里面的门道,又了一通这家公司如何如何厉害,有多么难进之类的。他儿子刚进去,年薪就有三十万呢,后面工作年限一长,工资还会涨。
周母听到对方完,然后才艰难从嘴角勾起一抹笑。
恰好这时,周泽远推门进来了,他讲里的果篮放下,然后朝病床上的周父喊了声爸,然后朝周母喊了声妈。
周父周母不是很想搭理儿子,但这两声称呼却把隔壁的病友听迷糊了。
“你们家是两个儿子?”那人完自己也回过了神儿,看了看周泽远这明显和周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又想起傅清蘅的样子,瞬间就知道自己之前是误会了。
但这家人是怎么回事儿?之前自己认错了也不?
这人显然忘记了明明是他自己一张嘴就跟关炮似的突突,完全不给周父周母解释的会。
后面周父周母也就懒得解释了。
周父周母有传统种花人的思想,都主张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即使面色难看,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周泽远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朝着隔壁点了点头,然后拉过一个凳子,沉默着给周父削苹果。
他知道父母很生气,但不打算退步。
一个苹果削完,傅清蘅也来了。
他最近都像是打卡上班似的来医院,一忙完就直接过来了,看到周泽远也有点惊喜。
“你来了?”
周泽远接过他里的保温饭盒,“嗯”了一声,然后解释了下自己最近会清闲许多。
傅清蘅高兴极了,脸上也露出个灿烂的笑。
两个人插不进去第三者的气氛被周母看到,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周泽远不为所动,好在傅清蘅还顾虑着周父周母的情绪,收敛了些。
周泽远不想傅清蘅受委屈,拉住后者的。
周父面对儿子明目张胆的举动,气的脸都红了,周母也有点不高兴,最后还是傅清蘅将主动抽了回去。
傅清蘅自己先回去了。
周泽远本来打算今天留下陪床,但显然父母并不是很欢迎他,便也就跟着走了。
周泽远不是没心没肺,只是他来之前已经问过医生了,知道父亲的身体其实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好好养着就可以,
儿子走了,周父周母也没有表现的很开心,两个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傅清蘅带来的饭菜。
在刚开始的几天,他们也不愿意吃傅清蘅带来的东西,但拒绝也没用,傅清蘅依旧回回带,周父周母刻在骨子里的节俭终于发挥作用,后面也就吃了。
傅清蘅这次真的请了营养师,还给对方在医院隔壁租了个房子,每次来看周父的时候,就拎过来。
有时候他忙,就让对方送。
周父周母后面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别的不,对方做饭的艺比医院食堂好吃多了,而且是专门给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搭配的,好吃又营养。
周父周母吃完饭,周母就去医院的水房去刷碗。
刷碗之后,又去水房打水。
两个人洗漱完,就睡了。
结婚这么多年,他们有自己的默契。
儿子今天的表现何尝不是在给他们一个态度,一个永远不会妥协的态度。
其实儿子们煎熬,他们也跟着难受。
自从知道儿子喜欢男人后,周父周母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两人早上起来,看见彼此眼下的青色,默契没戳破。
周母去给周父打热水,回来就听到周父一个沉默的汉子正在怒吼。
周母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连忙推门进去,看到妻子回来,周父的表情明显一顿,然后就转过了身。
他不想当着妻子的面什么,但是架不住有人长了张嘴。
周母怔愣间就听到有人声嘀咕了句,“你们儿子那么不要脸的搞同性恋,还不让人了?”
周母的神色冷下来,转身看向话的人。
不就是昨天夸他们养了个孝顺儿子的隔壁床么?
周母性格温柔,但不代表她是个软泥性子,如果对方她什么话,周母不在乎,但如果儿子
永远不要看一个母亲的力量。
当傅清蘅再次提着饭菜来病房报道时,就明显感觉到了病房里冷硬的气氛。
周母接过他上的饭菜,问什么都不,但傅清蘅敏锐的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从周母第一次沉默的往他上塞橘子这点就能看得出来。
傅清蘅在周父住进来之前,就和这家医院的领导打过招呼了,怕对方不愿意,才让周父住的普通病房,所以此时傅清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太简单了,他握着那个橘子,退出病房,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下,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母和隔壁床的病人家属狠狠吵了一架,若不是医护人员发现及时制止,估计还停不下来呢。
原因是对方周父周母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嘴巴不是很干净。
傅清蘅知道这件事情后,回去就问周父要不要转到单间住,他们在这话本就无可厚非,但是那家人也没闲着,在傅清蘅问周父的时候,就一个劲儿些阴阳怪气的话。
周父六十多一个汉子,硬生生被气的脸色发黑。
周母也生气,但是顾虑到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需要多休息,没有像上午一样和对方对骂。
傅清蘅同样脸色不好,甚至打算等会不管对方同不同意,都要给周父转到单人病房。
之前只是想让周父住的心里不别扭,但是这样乌七八糟的环境怎么可能养的好病。
但很快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估计是因为上午的那场叫骂,隔壁床久未露面的那家人的儿子竟然来了,那家人的父母估计是想叫儿子给自己撑腰,但没想到儿子看到傅清蘅的第一眼,竟然笑着走上前,恭敬地叫了声,“傅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您?”
那家人的父母傻眼了。
周父周母早就知道什么,此时的神情很平静。
傅清蘅冷冷的看了眼这个自称是自己职工的人,没理会对方朝自己伸来的。
对方在傅清蘅冷淡的神色,和父母脸上抑制不住的惶恐神情中,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后面那人估计是从父母那里知道了什么,第二天就火速给父母办理了出院。
最后傅清蘅还是给周父转了病房。
周母是后来才从之前同病房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但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幸灾乐祸的神色。
那些人看周母人品不错,前段时间也隐约从周母和周父对待傅清蘅的态度中猜到什么,便多嘴了一些劝慰的话。
周母当时没什么,但对方的开解也不算完全没用,反正周泽远在几天后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傅清蘅和儿子一起回来吃饭。
周父在前段时间出院后,周泽远就将父母接到了自己的房子里,他虽然买了房,但并不经常住,平日里都是和傅清蘅住在一起,这次周父生病来a城,这个房子终于算是派上了用场。
就在周母的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周泽远听到了久违的械音。
叮,改造完成!
很久没有以光球的形象出现的系统也露了面,告诉周泽远,它要走了。
周泽远问系统,对方要去哪里。
系统自己要去找另外一个宿主了。
周泽远和系统告别,然后就听到了解绑的声音。
周泽远便知道系统是真的离开了。
周泽远在座椅上静静的坐了会儿,然后才给傅清蘅打过去一个电话,了周母让他们回家吃饭这件事。
周泽远道,“这么多年,也终于算是有个结果了。”
傅清蘅也很高兴。
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傅清蘅以周泽远爱人的身份和周父周母正式见面,傅清蘅紧张极了,周泽远拉住他的。
这么多年过去,周泽远掌心的温度依旧炙热。
周泽远转头看傅清蘅,笑着道,“走吧。”
傅清蘅用力回握周泽远,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嗯。”